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咎书
时间:2019-03-13 10:01:34

  他这话,比刚才那几句隐喻更难听了,直接把姜淮娡的脸面扯在了面上来。说什么淫|娃荡|妇,事实上,不知道谁才是那行走的胡萝卜,见缝就钻。
  淮姻直接拿起旁边的一杯茶,径自泼在了他脸上,她吊着眼角,神色颇冷:“世子爷,姜家的人不是都死了,可以任由你这样侮辱。”
  “你觉得是家姐对不起你,那我们大可把官司打到衙门去。让这京城的百姓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淮姻说,“你以为荣丰伯府做的那些事情,真就那么干净,你以为我们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世子,你再欺人太甚,哭的人会是你!”淮姻底气高涨,一副丝毫不惧他的样子。
  付明不由就有些心虚了。
  宋衍仅知道付明与表小姐有过猫腻。对于姜淮娡被下毒的事情,他还不甚清楚,闻言,他不禁眯起了半边眸子,神色蓦地有些幽暗。
  “如果我没记错,付大人如今在翰林当值。”宋衍忽然开口说。
  付明抹了把脸,冷冷瞧他,不知他是何意思。
  翰林院是个清贵的地方。这里头的人,官职普遍不高,可说出去名声好听。毕竟内阁的首辅次辅,都是从翰林里出来的。
  宋衍道:“张侍读告老还乡,付大人想必也知道。”
  “不才,前几日皇上宣我入宫起复,从明天起,接替张大人位置的,就是本官了。”宋衍微笑,“以后与付大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请多指教。”
  付明如今在翰林院属于六品编纂,放在外头就是个县级官。这侍读呢,比编纂官高一级,正五品。其实从官位上来说,一品而已,区别不大。
  唯一的区别是,编纂只与书打交道,侍读却是要为皇上和太子讲学,交往的人那可就高贵了,面圣的机会多,升迁自然也要更容易。
  何况官大一级压死人,翰林苑这地方不像外头。这里读书人多,都讲究礼节,银子和地位在这儿没有那么好使。
  若宋衍真是侍读学士,那日后在朝中见礼,付明是要以下官身份拜见他的。
  有了今日这渊源在,付明怎会甘心!
  付明道:“那宋大人可真是好本事!”
  宋衍轻飘飘一笑:“不过是仗着年轻,在才学上比付大人高些罢了。”
  高些是谦辞,他当初三元及第,与付明这种三榜进士比,中间那是至少隔了几百名的差距。
  谁不知道他说的高些只是客套话呢,像付明这种心思深的,更觉得此人是在讽刺。
  “宋大人最好保佑自己,永远简在帝心,下官先祝您一路青云直上。”付明皮笑肉不笑道。
  宋衍面若冰霜,他眼神澄澈:“本官也预祝你二婚和和美美,别又闹得和离收场。”
  在姜淮娡面前与他提二婚,付明恨不得一掌抽死他!
  “淮娡,”付明道,“我能与你,最后单独谈谈吗?”
  骂完人家淫/娃,现在又想单独谈谈,连狼牙都觉得这人怎么成日里想着要上天。不说姜淮娡是个守礼之人,即使是性子活泼的,也受不了这样。
  姜淮娡根本没有看他,她漠然说:“我是和离之女,别给人落了话柄。世子是要再娶妻的,世子亦不想新婚之后,您的妻子找上门来,说我与您藕断丝连。”
  付明的眼角被她这样淡漠的样子给灼痛了,他苦笑说:“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欠你一句对不起,那天在伯府,一直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你。”
  “世子这句对不起,恕我不能收。”姜淮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能活着出伯府,是侥幸,也是万幸,与世子您的良心,不相干。”
  付明点头,他的眼神还是不死心地在姜淮娡与宋衍身上流连,他连连道:“好,与我不相干,好。”
  “我祝你,早日觅得第二春。”付明的目光如一道刀芒,他刻意话中有话。
  姜淮娡问心无愧,直接不羞不怒地回了过去:“世子的第二春已到,这个祝福,我便不送了。”
  付明捏紧拳,他终于意识到今天只是在自取其辱,姜淮娡心里早就没有想着他了!
  果然仍在痴心怀念那段往事的只有他一个。
  他冷冷掀起衣袍,不再罗里吧嗦,拂开帘子走了。
  宋衍的视线如影随形跟着他,直到这个人彻底消失。
  宋衍才扭头问姜淮娡:“你觉得,我比他强在哪儿?”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还带着些不要脸,姜淮娡不禁愣住,秀气的眉头弯弯蹙了起来。
 
 
第37章 子平
  姜淮娡不主动说话, 宋衍也不退让,不依不饶地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不想让气氛太过尴尬, 淮姻只好插话说:“阿衍哥, 你真的被起复了?”
  宋衍点头:“真的。”
  其实今天要不是付明来闹这么一出,宋衍并不打算太早让姜淮娡知道自己被皇上起复的事情。
  她已经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如果再官复原职, 只怕姜淮娡会离自己更远。那宋小状元的追妻路, 可就是真的漫漫了。
  果然,明确地收到宋衍的回答后。
  姜淮娡开口说:“宋大人既恢复官身, 日后,还是少来商铺为好。”
  宋衍抬头看她:“我不来,连个帮衬你的人都没有。淮姻也出嫁了,你不能总指望她。”
  “还有香玉在。”姜淮娡说。
  宋衍一张俊美的脸端方无比, 他道:“香玉到底不是男人, 若有流氓痞子来,她能赶他们走吗?”
  姜淮娡皱眉。
  淮姻打圆场道:“阿衍哥要是起复,肯定会忙一些,不会像原来来得那么勤了。姐姐,我们与阿衍哥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也是半个亲人呢。”
  淮姻比宋衍更知道自家姐姐的脉门在哪里。
  姜淮娡接受不了宋衍凭借男女之情去追求她, 却不会拒绝,那位当年与她在姜府相依着长大的宋师弟来看她。
  她的亲人原本就不多, 像宋衍这样有情有义的,更是极少。
  淮姻的话, 让她忽然想起,宋衍一意孤行地替父亲求情,为此不惜丢了官的事情。
  心生出感慨和感激,姜淮娡默默不答,却没再往外赶人。
  宋衍不由一笑。
  天色逐渐变黑,想到一天都没见到王爷,淮姻只好向两人辞行:“我答应王爷会回府用饭,先走了。阿衍哥,你要是有空,可以帮着姐姐,把今天的账算一下吗?”
  宋衍颔首,温声说:“她一个人做不来,我会的。”
  淮姻坐上马车与姜淮娡挥手,姜淮娡照例嘱咐了她路上小心的话。
  淮姻也不忘道:“等会儿若是忙得晚了,一定让阿衍哥送你们回去。”
  付明白天才来找过茬,他要是再禽兽一点,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淮姻放心不下,好不容易得到机会重生,她不想再让姐姐冒险。
  等姜淮娡点头,淮姻这才放心地放下帘子:“明天见,姐姐。”
  姜淮娡温柔笑道:“明天见。”
  虽然姜淮娡没有明说,但毕竟是亲姐妹,淮姻通过她的面部表情也能看出来。她今天,必然是感到很愉悦的。
  出了那守卫森严的高宅大院,能有一些专属于自己的事情干,当然是比困在荣丰伯府,只能靠付明和纪氏的脸色过活要好。
  马车在路上颠颠簸簸,姜淮姻也累了。她靠着车壁,一手撑着脑袋,正打算睡个香甜的呼噜觉时。
  狼牙却很突兀地说:【宋衍比原书里更早被起复,是因为王爷为他说话。】姜淮姻打了个哈欠,还是清醒了一些,她慵懒地抬起眼皮:【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打算理我呢。】狼牙轻哼:【是不打算。】
  【好嘛,我知道你是大好人,】姜淮姻软软道,【王爷八成是看到了那日,宋衍与我一同帮忙招呼姐姐,才主动帮他。】【萧霖原先就一直欣赏宋衍敢为姜家求情的风骨,何况宋衍本也是人才,】狼牙说,【他只需在皇上跟前提个两句,皇上自然会想起宋衍来。】姜淮姻嫩藕似的胳膊微微撑着头,她弯着嘴角道:【王爷真好。】【再过两个月是今上的万寿节,为了王爷,勉强送他一份寿礼好了。】姜淮姻道。
  昨晚,王爷会在她耳畔问出那样的话来,足以证明他对萧乾非常重视。
  平心而论,姜淮姻怨萧乾,也恨他,可是她真没想过杀他。
  她对萧乾的感情远比对谢晋之与齐王更复杂。
  她与皇上之间,有家恨这道解不开的心结,也有王爷这样一个必然让他们存在联系的人。
  既然解不开,总不能让症结继续加大。
  这天下,终究还是姓萧。
  姜淮姻边搀着瞌睡,边迷迷糊糊地想该送萧乾什么寿礼。
  待马车回到王府时,寿礼尚未想出来,她这觉倒是睡得挺香甜。
  萧霖也正好这时候从北大营回来,马车行到府门口,直接与他撞了个正着。
  马车里,翠柳小声地唤淮姻醒:“夫人,王府到了。”
  姜淮姻正做着一个半真半假的梦。
  梦里,有她磕磕绊绊的上辈子,也有她娇娇宠宠的这辈子。
  一时竟让人分不清是不是梦。
  听到翠柳的声音,她懵懂地动了下胳膊,却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萧霖等在马车外,见姜淮姻迟迟没有钻出来的意思,他直接踏上马车,掀开了帘帐。
  发现小家伙居然是困到睡着了,萧霖不由莞尔。
  他弯腰探身进去,在逼仄的马车空间里,他把她揽进怀中,打横抱了出来。
  翠柳和拂花两个都红了脸,萧霖倒无所觉,香香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只觉得享受。
  萧霖将她抱下马车,动作很轻,也难为姜淮姻居然一直没有醒。
  “爹……”姜淮姻的小脑袋撑着他的胸膛,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梦话。
  萧霖没有听清,只好低头问:“什么?”
  她声音略有放小,又叫了另一个名字。
  这次,探着身的萧霖听清了,而且听得分外清楚。
  她那娇软的声音,喊的是“子平”。
  子平,谢晋之的字。
  片刻后,萧霖的胸膛处隐隐约约有了些许浸湿的感觉。
  他低头看她,但见她面庞雪白,她闭着双眼,只是小扇子似的睫毛根处,有几许晶莹的泪滴。
  萧霖瞳孔漆黑,天上的月色混在一片乌黑中晃得太过打眼。他紧抿着唇角,手背上爆出了一片明显的青筋。
  回房后,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上床,姜淮姻的腰刚挨上床板,那硬邦邦的感觉终于把她给硌醒了。
  她散着发,眨了眨眼,迷糊地喊:“王爷。”
  萧霖淡淡地看她,眼里似乎在克制什么,他道:“累了便睡,本王去沐浴。”
  说完,也不等姜淮姻作何反应,萧霖便径直走了。
  姜淮姻才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梦,整个人还没有清醒过来,竟没觉出哪里不对。她轻捶着有些酸痛的胳膊,想到刚才的梦境,垂下了眼去。
  这日,用晚膳的时候显得出奇安静。
  今天是商铺开张第一天,姜淮姻本来准备了一车轱辘的话想要与萧霖说。可她每次开口,都能见到他神色寡淡,似应不应,一副仿佛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姜淮姻只好默默地闭上嘴,一边揣度着王爷的神色,一边小口吃菜。
  连萧一山都察觉出了有问题,他还是个孩子,心直口快地问:“你们吵架了吗?”
  萧霖一怔,很快作答:“没有。”
  “王爷只是今日练兵累了,”姜淮姻终于觉出不对,可惜她不知道症结在哪里,只好为他找理由,她说,“休息一日便好。”
  “哦。”萧一山点头。
  他最先吃完,撂下碗筷说:“义父慢慢吃。师傅今天给我布置了很多功课,孩儿先回去温习。”
  “去吧,”萧霖皱着眉头,想起一事,他又嘱咐道,“圣上万寿将至,今年我会带你一起进宫贺寿。你年纪大了,准备一个自己的寿礼。”
  萧一山以往也在家宴上随萧霖进过宫,倒没多意外,他点头:“是。”
  萧乾的寿典,王爷果然一直记挂在心上。
  找到了突破口,姜淮姻笑道:“满满也会给皇上准备礼物的。”
  “你是我府上的人,这是该有的心意。”萧霖没有过多赞扬她,眉目仍旧隐隐地皱在一起。
  萧一山不在了,姜淮姻便也不再讲究。
  她抛去女儿家的矜持,主动握着萧霖的手说:“王爷今日,在北大营不顺心吗?”
  “不是。”萧霖被她握着,没挣脱,也没回握回去。
  姜淮姻多机灵的人呀,这要是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就是个傻子。
  她嘟着唇,显得有些孩子气,她睁大眼睛问说:“那王爷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兴许满满能为你分忧。”
  萧霖早便吃饱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离席。
  他不知道回了房,该怎么独自面对她。
  想问她那句“子平”是什么意思,可他怎么敢问。
  满满,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
  萧霖手握成拳,他淡道:“无事,今日军务多,晚上我睡书房,不去碧竹院。”
  姜淮姻蓦地怔住。
  这还是成婚后,王爷第一次要与她分房睡。
  府上只有她一个女人,哪怕是妾,姜淮姻也总生不出什么危机感。
  王爷待她那么好,给了她一个正室该有的尊容。
  可到底只是妾啊。
  他的宠爱,他如果想收回,她其实,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忽然领悟到了这点,姜淮姻睁圆了一双大眼睛,心生出了一丝透心凉。
  王爷难道不喜欢她了吗?
  昨日明明还浓情蜜意,甚至在回来的马车上,狼牙还告诉她,王爷替宋衍求情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了?
  姜淮姻用她那黑白分明的杏眼眨也不眨地端详萧霖,萧霖却闭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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