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甜/我老婆精神分裂了——一字眉
时间:2019-03-13 10:05:36

  一片漆黑里,只有南瓜灯和骷髅灯诡异地亮着,立体环绕的恐怖音乐徐徐响起,黑暗中某处一片白色一闪而过。
  江与城站在原地没动,阴森的背景音乐中,有极轻微的,轮胎从光滑地板滑过的声音。
  他耳力敏锐,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诡异的身影向自己飘来——黑衣白脸,快速逼近时确实很有惊吓效果。
  江与城在那鬼影到达自己面前的前一秒,忽然抬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灯光骤然亮起,装神弄鬼的身影无所遁形。
  程恩恩本来就对“吓江与城”这个任务充满了忐忑与抗拒,被江小粲怂恿着直接推上平衡车,硬着头皮冲过来,哪料到他突然开灯。
  自己被吓得尖叫一声,一个趔趄就从平衡车上往下摔。
  江与城手一抄,将人拦腰抱下来。顺便抬脚将平衡车踢到一边。
  养了一月有余,依然没能突破90斤的体重,他单手抱得轻而易举,轻轻一带,将人扣到怀里。
  那腰细得,掌心下能清晰感受到骨骼。
  程恩恩脸上被江小粲化得格外夸张,整张脸白惨惨,鲜红的血盆大口,眼睛是夸张的烟熏妆,眼角下还画了黑色的小十字,她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来。
  这下子一脑袋扎到江与城怀里,木质调的香水味,沉稳无声地让人沉湎。
  扑鼻的味道让程恩恩脑袋一晕,慌慌张张地把脸从他胸口抬起来,然后,瞪着深色西服上那一片白,傻了眼。
  “我、我……”她脸都红了,哆哆嗦嗦地不知是惊慌还是羞愧,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我不是故意的。”
  江与城盯着她,没出声。
  他眼形狭长,垂眸睨着人总显得清冷没有温度,但怀里却是温暖的。程恩恩意识到这一点,连忙仓惶后退。
  江与城顺势松开手,抬眸,往左前方一瞥,一颗偷看的小吸血鬼的脑袋咻地一下缩回去。
  几秒钟后,恐怖音乐停了,江小粲踩着另一辆平衡车,若无其事地滑出来,在两人身旁晃来晃去。
  程恩恩拿了纸巾,诚惶诚恐地帮江与城擦胸口的衣服,一边道歉:“对不起江叔叔,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她不敢用力,擦得很轻,那力道一下一下地在胸口扫着……江与城捏住她的手腕儿,放下去。
  程恩恩以为他生气,就跟个犯错的小朋友一样,捏着手站在那儿,耷拉着脑袋。
  江与城往胸口扫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就这样吧,挺好看的。”
  “……”程恩恩更羞愧了。
  江与城看了眼飘来飘去的江小粲,又看向程恩恩,低声问了句:“想去party玩吗?”
  江小粲立刻抢答:“想!”
  程恩恩瞅瞅他,也跟着点头。
  江与城转身又踏入电梯,看着还在傻愣的她:“过来。”
  陆家有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二少爷,和他那帮二世祖兄弟平时最喜欢开各种各样的party。两家交情不浅,江与城这儿又有个热衷参加party的江小粲,每次都被邀请。
  他带着程恩恩和江小粲到达时,现场热闹非凡,布置得比江家更彻底专业,装扮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一路进来见了不少妖魔鬼怪,黑白无常和金三胖都有。
  江小粲简直像一个找到组织的失落儿童,拉着程恩恩飞快地加入人群。
  江与城一身西装在其中,反倒显得另类,他自个儿并不在意,径直走到自助餐桌边,捏了两块点心垫肚子。日理万机的总裁,到现在晚饭还没顾上吃。
  倚在桌子上,香槟喝了半杯,江小粲气喘吁吁跑回来:“爸爸,看到小恩恩了吗?”
  江与城直起身:“怎么了?”
  “我和她走散了。我看了个表演,一回头就找不到她了。”江小粲转头跑回去继续找。
  程恩恩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还有着每次都一定选错的任性方向感。江与城放下酒杯,大步跟上。
  party太好玩了,程恩恩不亦乐乎,看到两个同样吸血鬼装扮的人不拉不拉地在交流,站在那儿乐呵呵地看了半天。回神时,发现江小粲不见了。
  担心他一个小孩子走丢,程恩恩忙四处寻找。
  人很多,孩子也不少,她穿梭来穿梭去,把自己给穿梭迷路了。
  正寻找返回的路,无意间瞧见一个怪盗基德装扮的人,白蓝相间的礼服与帽子,银色金属框的单片眼镜,侧面轮廓很好看,真像一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程恩恩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他右耳上也有颗痣。
  那人似乎察觉,正和身旁的人说笑,忽然转头,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
  偷窥被人发觉,程恩恩急忙挪开眼,继续找路。刚走出两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是那位怪盗基德。
  正面更帅,二十六七的年纪,一种介于成熟与张扬之间的独特气质。
  程恩恩个子小,又瘦,披着斗篷站在那儿,看起来就很小巧。
  基德上上下下打量她,嘴角一勾,调笑道:“这是谁家的小蝙蝠跑出来了?”
  程恩恩嘴都没来得及张,忽然被揪住后领整个人拖走。
  江与城将她放到身后,高大的背影结结实实将她遮挡,嘈杂喧嚣的现场,他不轻不重的嗓音清晰地敲击耳膜:
  “我家的。”
  耳朵好像被烫了一下,程恩恩抬手揉揉。
  “哟,江总啊。”这口气听起来似乎是熟人,但与友好全然不沾边。
  基德往江与城背后瞥了一眼:“那个是恩恩?怪不得我一看,就觉得哪儿眼熟呢。来,恩恩,我们来叙叙旧。”
  程恩恩不禁奇怪,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吗?可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呀?叙什么旧?
  她从江与城侧面冒出脑袋:“我不认识你呀。”
  “我是高致。”基德微微笑着说。
  程恩恩认真地回忆了几秒钟,遗憾地摇头。高致脸上自信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高中追过你呢,不记得了?”
  江与城的脸色极淡,对这句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程恩恩也许忘了,但是他还记得,当初这小子纠结一帮人在程家楼下声势浩大地告白,被程礼扬拿着棍子追出几里地。
  程恩恩更加茫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
  有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她说话的方式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但高致怎么看都觉得她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不假。
  他从胸口口袋中抽出一只钢笔,黑色镀金,万宝龙经典款。
  “这个你也不记得了?”
  江与城的目光停留在钢笔上,联想到前一日发生的事件,眉头微不可查地拧起。
  “你摔碎了一个同学的杯子,被她敲诈,我帮你出的气,忘了吗?”高致兀自说着,“本来我都丢了,你捡回来擦干净消了毒还给我,我一直保存到现在……”
  预感得到验证,江与城的眸色彻底转冷。
  程恩恩还在震惊高致怎么会知道杯子和钢笔的事情,倘若她此时扭头看一眼,就会发觉身旁的人气压低了下来,周身阴沉,压制的情绪已经濒临临界点。
 
 
第18章 
  程恩恩的肩膀被江与城直接扳了180度, 不容反抗。
  “带她回去。”话是对江小粲说的,他的目光却紧盯着面前的高致, 不辨喜怒。
  那嗓音很沉, 程恩恩是发觉他生气了的, 被江小粲拽走也不敢说什么。
  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完全思考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走, 高致脸上的笑也缓缓收敛,他将钢笔插回口袋。
  “这个不是恩恩吧。跟恩恩长得很像,看那样子十八九岁?”他似笑非笑地挑起一边嘴角,眼中嘲讽意味渐浓, “怎么, 以前喜欢十八九岁的,现在还喜欢十八九岁的,你怎么那么贪心呢?”
  “与你何干。”江与城八风不动, 对他故意的挑衅,分毫都不接受。
  高致冷笑了一声, 逼近一步:“那恩恩呢?你在外面养十八九岁的小蝙蝠,恩恩知道吗?你把她置于何地?”
  两人之间气氛紧绷,空气流动都僵硬。
  江与城的姿态摆得很高, 无论是九年前,还是现在,都从未将这个人放在眼里。方才几乎已经压抑不住的怒气,在程恩恩被带离之后,已经被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此刻面对高致的, 就只是那个纵横商场无往不利的江总。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我们……
  高致邪肆一笑,食指摸了摸下嘴唇。是啊,人家夫妻俩的事儿,他一个外人置什么喙。
  江与城无意与他周旋,转身就走的背影干脆和冷漠。
  “你既然不珍惜她——”
  高致在他身后提高声音,不甘也好,不爽也罢,根本无意去掩饰,“当初何必和我抢?”
  江与城皮鞋落地,转身,狭长眼眸不含丝毫笑意,轻蔑却如有形物质,夹杂在冰冷的嗓音里冒出尖锐的刺。
  嘴角淡淡一扯:“和你抢,你配吗?”
  江小粲没玩尽兴便被拖走,但今天一句话都不敢bb。因为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他老爹生气了,还是那种暗火。
  暗火比明火更可怕。江与城混迹商场多年,早就修炼了一副波澜不兴的脾气,他从不生明火,打也好骂也好,只要还跟你说话,那都是小事儿。但他的暗火,江小粲再皮,再有鬼主意,都不敢去招惹。
  程恩恩对江与城的情绪也很敏感,准确来说只是对不悦敏感。江与城开心她不一定不知道,但是不开心,她一定能感觉到。
  大概是身为猎物的生存本能吧。
  所以车上一大一小两只,都老老实实缩着脖子做鬼,不敢说话,用眼神交流:
  “你爸爸怎么了?”
  “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生气?”
  “这个就要问你了。”
  ……
  到了家,程恩恩正要下车,身旁传来冷冷一声:“坐着。”她一僵,慢慢把屁股落回去。
  江与城对江小粲道:“你先上去。”
  江小粲留给程恩恩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乖乖下车。司机也识趣地下去。
  车门开了又关,砰地一声,开启车厢内幽密压抑的沉默。
  江与城叠着腿,眼睛在昏暗中幽幽难辨。但程恩恩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压力。
  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重。
  她有点扛不住,也摸不准这位大佬想干嘛,如临深渊地坐了半晌,战战兢兢地问:“江叔叔,您怎么了?”
  是的,她害怕到用了“您”的尊称。
  江与城不说话。
  程恩恩生平第一次发觉,目光也是一种酷刑。这个酷刑持续了15分钟,她都憋得想上厕所了,对面的男人终于开口。
  “你回去吧。”
  程恩恩如蒙大赦,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还要出去吗?”
  江与城原本已经转开视线,闻言又转回来,盯着她的眼神比方才更深邃难懂。他嘴唇抿成一条薄线。
  “不要再和我说话。再说一句,我可能就忍不了了。”
  他声音低而压抑,仿佛在忍耐什么 。
  是忍不住要揍她吗?程恩恩吓得赶紧从车上滚了下去。
  看着江小粲睡下,程恩恩回房间洗了澡,坐在书桌前进行今日份的学习时,才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动静。她没敢去看,盯着《五三》让自己专心。
  大概是这几天在这里住得太舒服,完全忘记了要回自己家这件事,不过今天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倒是给她提了醒。
  既然江叔叔已经回来了,明天给小粲粲辅导完功课,就自己回家吧。
  次日一早,程恩恩醒来吃早饭时,江与城已经出门,家里也已经恢复原样。
  他不在,气氛就没那么凝重了,江小粲也恢复本性,试图借口“丢了”偷偷留下昨天要来的卡,拉程恩恩下水帮他藏赃物。被程恩恩严词拒绝。
  于是,上学的路上,这孩子一直在琢磨,怎么趁卡还在自己手里,尽快套现。
  程恩恩一路上都在和他讲道理,口干舌燥。
  江小粲大概是被感悟了,让小王在奶茶店停车,刷卡给她买了一杯奶茶。
  程恩恩拎着奶茶进学校,在教室外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惊喜不已:“薇薇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段薇穿了一身休闲服,白色速干外套,黑色leggings,妆化得也淡,清爽精神,与之前正式精致的OL风截然不同。
  “这是你们的生活老师,”老秦介绍道,“刚调来的。”
  段薇笑着道:“其实来了几天了,你最近没在学校住,所以没碰面。”
  “真的啊?”程恩恩眼睛都亮了,“太好了,那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
  “对了,你最近是在做家教?”段薇问。
  程恩恩点头,又心虚地看了老秦一眼,高三生出去找兼职其实是说不太过去的。老秦跟没听到似的,毫无反应。
  “那你最近都是住在学生家里?”
  “嗯,”程恩恩说,“不过家长已经出差回来了,我今天打算回自己家了。”
  段薇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但程恩恩回家的计划,没能顺利实现。
  当天一直到她辅导完江小粲的功课,准备休息时,江与城依然在公司加班,未归。她不放心小孩子一个人在家,江小粲再适时地一撒娇,她自然就再次留宿。
  第二天,她打定主意要走,在客厅等到江与城回来,已经将近11点。
  他似乎很累,扯掉领带坐在沙发上,左手按了按太阳穴。听程恩恩说要走,他抬眼,“没车了,你怎么走?”
  这个点公交已经停运,夜班车不直达,回家需要走20分钟的夜路。程恩恩抿了抿嘴唇说:“我打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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