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驸马黑化的100种方法——祁星河
时间:2019-03-14 10:00:10

  他说完,看了看自家小公主,发现她若有所思的,并没有出现听不懂的样子,便接着说,“周家还有朝堂上站皇长子的皇长子党,皇帝、皇后、皇后嫡出的公主你、还有皇后母家的端木家、还有保皇党是天然的太子/党。”
  嘉宁恍然,细细的对比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这段时间,朝堂上确实更替比较多,“所以现在是因为大皇兄?№§∮和太子哥哥已经成年,到了他们能站队的时候了?”
  苏于渊有些讶异,果然不愧是皇家的女儿吗?哪怕心思单纯,也依然对时事政治有着天然的敏感。他点了点头,“现在的水已经开始浑浊,未有嫡先有长,确实容易滋生一些不该有的念头。而周家又不是没有能力的家庭,光是出过一个阁老,就能让他们想要出一个能当上皇帝的皇子。”
  嘉宁皱了皱眉,她有些想不明白,“可是父皇早就提前定了太子之位,又怎么还会有想要站大皇兄那边的?这不是明摆的吗?”
  苏于渊眼神暗了暗,声音也有些飘忽,“正是因为提前定了太子之位,正常的争夺无法拿到他们想要的,便只能够不择手段的玩阴的。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他们大概原本的计划是让现在的陛下‘突染恶疾’离世,紧跟着让现在的太子意外离世,再假传圣旨,做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的假象。”
  嘉宁听到这,忽然眼睛睁大,别人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上辈子的情况,可不就是苏于渊所说的这个样子?她呼吸声忽然有些急促,又有些后怕,这辈子的一步又一步实在是太过于巧合,若没有这些巧合,现在会不会是上辈子的重现?
  苏于渊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探入车窗,摸了摸她的头,“可是多亏了嘉宁机智的发现了不对,这一长串的交锋之中,竟然让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发现了他们的设计。要知道,之所以用阴的,那是因为正面没办法攻破啊。”
  他的话其实没有安抚到嘉宁,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机智,而是本来就经历过。若真的机智,上辈子也不会落到那样的地步去。但是当苏于渊温热的大手摸上了自己的头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心里的后怕被安抚了,是啊,这辈子最机智的难道不就是全力保下苏于渊吗?
  嘉宁笑了,苏于渊没有因为会试的暗算被迫成为苏公公,苏状元没有因为妹妹被掳走而受制于人。当解开了一条蛟龙身层层束缚和负重之后,又怎么会不一飞冲天?
  苏于渊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笑了。他不知道嘉宁想的,是让周家付出代价,还是直接扳掉周家呢?苏于渊眼神闪了闪,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让他这个小心眼来选择的话,他可是会选择直接斩草除根的呢。
  可是事关嘉宁,他又总是容易心软,他想了想,还是有些吞吞吐吐含含糊糊不情不愿的问,“嘉宁是想要周家如何呢?”
  他这含糊的嘉宁差点没听清,还是连蒙带猜的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嘉宁笑了,“这要看于渊啊,虽然还没有大婚,但是于渊可是本公主的准驸马,夫唱妇随。”
  她这个‘夫唱妇随’四个字用的,苏于渊几乎瞬间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欢喜涌了上来,让他浑身舒畅。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和你心意相通,喜欢你所有优秀的和你自己都觉得厌恶的地方呢?他平时冷若寒潭的眸子这会儿,寒潭都变成了温泉,又混着一种难言的诱惑,几乎要把嘉宁整个人都吸进去。
  嘉宁脸刷的就红了,却半天也不愿意移开视线。
  前世的时候,她觉得苏公公偶尔笑一笑已经是桃花盛开了,然而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盛况,让她如何舍得?最终还是用来遮掩自己心里想法而频繁喝茶,茶杯里空了才反应过来。
  苏于渊好笑的侧头看着马车里坐着的嘉宁,他心里一片柔软,脑子却还是清晰地在运转。若是没有她的发现,怕是现在的水就不止浑浊了,说是沼泽都不为过了。
  而这一眼正好对上了嘉宁移开后又看过来的视线,两人相视之后都l*q愣了下相视一笑。
  再之后两人又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开口,嘉宁移开视线之后一直盯着马车上的花纹看,似乎能将其看出一朵花似的。
  而一路上除了嘉宁的马车和苏于渊的马蹄发出的声响,还有后面跟着一个简陋的马车,是从天台寺用银钱买的,里面是暖冬和自荐要陪着她的揽夏。
  揽夏自荐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她视线一直盯着暖冬基本没有已开过,自荐的时候也是,“暖冬是奴婢以为夭折了的亲妹妹,求公主恩典。”
  她这话让之前心里还对揽夏为了暖冬而豁出命去,甚至还为了暖冬不愿意说出实情而有所心结的嘉宁释然了,揽夏多重情她知道。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便允许了她的自荐,看着她连着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还好地面上是松软的草坪和一层散落的花瓣,倒是也没有让她额头上的伤伤上加伤。
  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大,大到同一个时间发生了什么你完全不知道。然而世界又可以很小,小到你找了多年的人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你的身边,就像是一份迟来的礼物。
  嘉宁本来的意思是让暖冬的尸身直接放进她的马车算了,但是所有人都不同意,折春、揽夏、临秋和徐高、余广几个直接跪下请她收回成命。按规矩来说宫女的尸身都是不会出现在主子的面前的,宫里面来说,这是很污秽的,能够跟在后面都已经是主子的恩惠了。
  虽然一路上没有什么说话声了,但是马车外一路安静策马跟着的月白色的身影,却让嘉宁有种心安的感觉。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感觉胸口里住着的那只小兔子虽然没有像之前一样蹦跶,却舒适的抱着子自己毛茸茸的长耳朵,圆溜溜的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再远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更何况这条路其实并不算特别的长,当隔着薄纱制的帘子远远看到宫门的时候,嘉宁一时间还有些怅然若失。
  走到了宫门口,嘉宁是下了马车和苏于渊道别的,上次收到苏于渊选送的簪子,便已经寻思着要送他什么东西了,“于渊,低下头。”
  苏于渊看她背到身后的手,就猜到了她大概是要做什么了,唇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看起来迷人极了。他配合的低下了头,果然感觉到固定头发的地方发簪被拔了下来,又感觉到一双轻柔的小手虚扶着轻轻簪进了另一根发簪。
  等到头上的那双小手轻轻地移开之后,苏于渊还有些稍微的晃神,他没有伸手摸。就像是他没有舍得将嘉宁簪在自己耳边的那枝桃花摘下来一样。这样的心意总是让他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满足,“谢谢。”
  这句谢谢不知道是在谢她准备的簪子,还是在谢她对自己的喜欢,苏于渊整个人的气质不可控制的又柔软了几个度。
  嘉宁看了看她簪上的那根黑曜石的男子用的簪子,又看了看苏于渊的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一直觉得苏于渊的眼睛很像黑曜石,这会儿真的放在一起,却发现苏于渊的瞳孔比黑曜石还好看,“不用谢,上次于渊送的桃花簪本公主很喜欢。”
  她说完,虽然不舍得,但还是打算上马车回宫了,苏于渊却忽然拉住了她的袖子,拉住的位置有些高,温热的大手蹭到了嘉宁有些微凉的小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收了回来。
  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咳,他看了看周围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宫门口的侍卫。自己稍微走的进了些,保证压低声音后不会有人听得到自己说什么,甚至还将说话的嘴唇也遮挡了,避免有能够读的懂唇语的。
  “公主莫要急着将暖冬厚葬让她入土为安了,相信比起尽早入土为安,她更想要让凶手付出代价。”苏于渊声音是放小压低了些,低沉却带着些诱惑。
  嘉宁被这个声音带的,眼前几乎就看见了茶水划过他喉结时候的样子,若不是话语的内容,怕是已经想要上车跑掉了。她挑了挑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苏于渊说话这说一半的毛病到底是哪里来的?
  苏于渊见她没问,眼睛转了转,到底没有吊她胃口,继续说,“公主既然手持‘如朕亲临’的金牌令箭,这早朝自然也是去得的,而作为女儿,受了委屈和父亲告状又有什么不对?”
  嘉宁眼睛睁大,她是想要去和父皇告状,却也只是想着去养心殿啊,竟然还能这样?!她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一本正经却透着一点也不正经样子的苏于渊,终于笑了,眼睛里闪着一种名叫蠢蠢欲动的东西。
  她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而她的领路人苏于渊,却并不是一个认真且正直的人,他擅长的心计和谋算手段,几乎都可以算的上是不择手段。
  这会儿站在门口看着嘉宁身后的马车被侍卫例行检查放行后,心里算盘打得响亮极了。
  苏于渊等看不见嘉宁的车之后,骑着马回了自己的状元府,他将自己这段时间整理的周礼周大人的一系列罪责、和身上拿到的那个沾着毒的纸包、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取了出来。
  整理好之后悠然的又骑着马往天台寺方向去了,与此同时,还寄出了好几封去向不明的信件。
  ……
  而嘉宁这边,公主的马车不奇怪,奇怪的是后边还跟着一辆一看就是宫外的马车,宫里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宫门口的侍卫按规矩查看过,没一会儿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宫里品级不够的连个轿撵都坐不了,嘉宁这一路两个马车毫无遮掩的走过,又怎么可能不吸引人眼球?
  所以并没有隐藏的嘉宁回到福宁宫的时候,在宫门口看到内务府的管事半点惊讶都没有,她扶着折春的手下了马车,往宫内走。
  天色其实都还没有完全的暗下来,若不是今日的意外,怕是都不会在这个时间回来,甚至连晚膳的时间都没到。嘉宁心里还是记着暖冬的,从十岁到现在,暖冬几乎都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折春、揽夏、临秋、暖冬四人与其他的宫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嘉宁坐在了上位端足了公主的架子,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而下位站着的内务府吴总管,恭敬的行了礼,声音带着净了身的尖细,“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金安。”
  “吴总管的消息够灵通啊。”嘉宁放下茶盏,看着他。
  吴总管笑的脸上都要笑出花了,讪讪的说,“公主哪里的话,职责所在,总不能还叫主子来传唤吧。这是内务府关于暖冬姑娘的登记,都在这个册子上了。”
  揽夏接过了他双手递过来的册子,正准备递给自家公主,就听见自家公主说让念。她大概知道这个册子上面写的是什么,却也想知道自己这些年一直以为夭折了的妹妹,在三岁后到底过的怎么样。
  “暖冬,入宫前姓名钱冬儿,入宫时间永元二年四月初三,”揽夏眼神暗了暗今日也是四月初三呢,刚好整五年,她想起母亲抱着她哭,只说妹妹夭折了,别的一概不说。可哪有那般容易好好的人就没了?辗转很久,直到进了宫在公主这儿当值,才打探到妹妹是被卖给了一家姓钱的人家。
  揽夏没有耽搁太久,她甚至压抑着自己没有弄皱内务府的册子,念完之后就还给了内务府的吴总管。
  吴栋笑着接过了内务府的花名册,他心里有些犯嘀咕,嘉宁公主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好说话脾气好,怎么今日有一种站在凤仪宫面对端木皇后的感觉?一边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一边又为暖冬的好命感觉到嫉妒。他们做奴才的,能得主子这般重视,也算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他来之前还有不长眼的认为暖冬是公主处置的,也不想想,若真是公主处置没了命,又怎么会这般带回宫来?
  他哈着腰,有些谄媚,“公主,暖冬姑娘要奴才带去厚葬吗?”
  嘉宁听到他有些过于尖细的声音,皱了皱眉,“不用。”
  她这个回答让屋里的几个都有惊讶了,揽夏甚至有些想要直接开口求情,自家公主应该不是不让宫女入葬的主子,然而心念一转,异常必然是有所图的,贸然开口驳了公主的面子不说,也确实过于不守规矩。
  吴栋吴总管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显然也并不是一个傻的,他楞了一下,没有再自作聪明的开口。
  嘉宁努力的端起架子,她不想再还没有做的时候就泄露了自己要做什么,便开口让吴栋回去,“若有需要本宫自然会着人传唤,吴公公这般耳聪目明,可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吴栋被嘉宁公主难得的严厉吓了一跳,连连行礼,退了出去。
  等福宁宫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揽夏想了想,问,“是否要帮暖冬整理整理仪容?”
  嘉宁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么问大概已经猜到什么了,伸手戳了戳揽夏的脸颊,“就你机灵,不用。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她可还是要见人的。”
  揽夏被嘉宁一指头戳的有些懵,她家公主怎么忽然这般活泼?然而心里却活泛起来了,眼睛晶亮亮。她亲自去安排了暖冬的停放位置,找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空房间,又找来了好几盆的冰块。
  甚至自己也一整晚没有合眼,就这么坐在暖冬旁边。一整个晚上没睡着的还有临秋,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一起服侍了公主五年的情谊,她还亲眼看见了暖冬的遇刺,最后干脆搬了个凳子也去陪揽夏和暖冬了。四月份的天气还没有很热,又加上这么多的冰盆子,弄得两人差一点着凉。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嘉宁到了时间该用晚膳用完膳,该就寝就就寝。将外界探查的视线完全隔绝在了福宁宫之外,就连母后让人来问,都没有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早朝的时辰是卯时三刻,今日和往日并无不同。
  端木荣手上拿着笏板,身着紫色朝服,和平日一般到的很早。他的女儿是当朝皇后娘娘,自然也能算得上一声国丈,却依然清廉,是一个坚定的保皇党。正因为端木家一直都非常恪守臣子的本分,所以看着家里出了一个贵妃就自觉高人一等的周家各种不顺眼。
  平日和他交好的几位官员还没到,到的更多的是一些新面孔,而这些新面孔,却差不多有一半都是周家故去的那个阁老的学生。他心里冷哼了一声,自己的东西都是自己挣来的,现已经是正二品的尚书。而周礼?不过是靠着他先父。
  太子齐衍来的时候他眼神一亮,这个他女儿所出的太子,他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会儿也是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出去这么久,瘦了。”
  齐衍见到外公,也是柔和了笑脸,“外公什么时候看衍儿,衍儿都是瘦了的。倒是外公,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有时间带着嘉宁一起来臣家里看看,臣和夫人都想念的紧。”端木荣并没有越矩,规规矩矩的以君臣来称呼。
  太子齐衍点了点头,他出去那么长时间,母后又不方便常出宫或者召见,确实也该去外公府上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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