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恃宠生娇——苍幸苍幸
时间:2019-03-15 10:05:14

  她不只甘于当一株攀附于他而生长的菟丝花。
  即使他可以护她一世周全。
  她也知道他可以许她一世荣华富贵。
  顾哲闻坐在绿皮火车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徐佩秋的身影在雪中越来越小,逐渐化为一个黑点,直至完全消失。
  他勾了勾唇,我等你。
  春节时也是农闲时,加上天气寒冷,家家户户都缩在自己的房子里,偶尔才出一次门。徐佩秋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便时常去找老灵婆说话,老灵婆嫌她闹人天天都想赶她回去。
  徐佩秋又被老灵婆追了回来,她鼓着脸颊呆坐在院子里,没事做。
  每天都很无聊,许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连封信也没有。徐佩秋托着下巴,正望着天发呆时,李爱国兴奋的冲进了院子:“佩秋!佩秋!你家成分变了!”
  “许困那小子当兵表现优异,得到了军部的表扬,特意研究决定一致通过了摘掉你们家帽子的决定。现在你也是革命军人家属了!你们不是地主后代了。”李爱国拿着大队的摘帽子存根,激动的说道。
  比起他的反应,徐佩秋要冷静得多。她懒懒地动了动眼皮:“知道了。”
  李爱国顿时觉得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他冷静下来:“那佩秋,下午我通知全生产队开会,向全队人公布这则好消息。现在你家的成分干净了你们家再也不用受人指点议论了!”
  “你这么努力,一定能考上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一份好工作的。”李爱国憧憬的替她构思着伟美好的未来,当事人徐佩秋丁点儿反应都没有,李爱国尴尬的咳嗽两声:“那佩秋,到时候你记得来啊。”
  “李大队长,你帮我说清楚就是,我就不去了。”徐佩秋拒绝道。
  “为什么?”李爱国不解地问她。
  “我怕有人当场给我介绍对象啊。”徐佩秋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他,李爱国想想也是,现在徐佩秋既然不是地主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出身不错的军人家属,再加上去年她热心辅导附近十里八乡的知青,主动帮他们讲课,俨然已是大家心中的优秀学生,美德传遍了十里八乡。
  今年她考上大学那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儿!
  徐佩秋长得美,眼见着现在要飞黄腾达过上好日子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抱着想娶她当媳妇的心思。
  徐佩秋的担忧并无道理,稍微稳重些的还处于观望状态,心急的已经开始找媒婆说亲了。徐佩秋每天都要接待人,一周下来疲倦不已。
  二月底的某一天,乡里的妇联主任亲自上门拜访:“佩秋,你过线啦!你是咱们省的状元呢!”
  “哎哟佩秋你可真有福气,弟弟是军人,出身变干净了,现在你又争气的考上了大学,以后可别忘记咱们这些老乡啊!”
  “嗯。”得知自己是状元后,徐佩秋松了口气,她的心落下来。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顾哲闻,她表情明媚,双眼偷偷藏起了笑。
  77年的高考没有公布分数,徐佩秋既然是省状元,她想着老灵婆的话,手一拐,便报考了首都某军医学校。想守护顾哲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因为她摘掉了地主的帽子,出身好成分好,哪怕是军医学校,她的政审也让对方挑不出丁点儿的毛病。
  再加上军医学校上学不用交钱,读书就意味着入伍,每个月还有补助,毕业后统一分配到军医院工作。
  徐佩秋暗戳戳的想,万一哪天她就和王婉莹成了同事呢?万一哪天她的职位就比王婉莹高了呢?这对于京城那些窥觑着顾哲闻的小姐来说,也是一记很响的警告。
  她填好志愿后,天天在家里翘首以盼,又是期待又是紧张,想着下半辈子她即将和顾哲闻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起,她就忍不住开心。
  某天正午,院门被人推开,徐佩秋从屋里探头,发现一张熟悉却成熟不少的脸。
  徐佩秋眼睛一亮,如一只蝴蝶扑了出来,她一把捧住许困的脸:“臭小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在部队里惹事儿。你眼睛这里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许困被徐佩秋问得有些无奈,他偏头避开徐佩秋的手:“我说姐,好歹我也是你的亲弟弟,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
  徐佩秋睨了他一眼,冷笑:“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亲弟弟?大半年来你寄给我的信还不到三封,一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许困无语凝噎,他那段时间拼了命的想变得更优秀,想让各位大人物注意到自己,当时除了训练和变得更强,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想法。等他有时间喘口气缓过神来,发现已经过去足足两三个月了。
  许困心虚的眨着眼睛,嘴倔道:“姐,我没有良心,你知道的。”
  “……”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的厚颜无耻?
  徐佩秋狐疑地打量他,缓缓点头:“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许困不想和她说话了,他觉得自己满怀期待的跑回家,盼望着徐佩秋能温柔的做好饭菜招待他奖励他,根本就是在做梦,在异想天开。
  徐佩秋不和他对着干就差不多了,怎么可能对他温柔?
  “好了好了,赶紧进来。”徐佩秋注意到他手上的冻疮,眼中划过一抹心疼,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徐佩秋拉着他走进屋,屁股下的凳子还没坐热,妇联主任王主任热情地推开门走进来:“佩秋,你的录取通知书到啦!”
  “我怕人弄丢,专程给你送过来了!”
  “是首都的军医大学哩!”
  作者有话要说:  刚回家的迪迪:嗯嗯嗯嗯嗯?什么?我姐是省状元,还被首都的军医大学录取了?
  佩秋:托你姐夫的福
  迪迪:拔刀
  二更,稍稍晚了一点
 
 
第30章 三十颗糖
  许困先于徐佩秋抢过了王主任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他双眼瞪得微圆, 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真切的纸张,清晰的字体,是首都的军医大学没有错!许困喉咙发干,半晌后, 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徐佩秋,你, 你考上了?”
  他难以置信地表情成功地取悦了她,平日的许困一脸正经和严肃, 像个小大人, 偶尔被她激怒以后才会像个咋咋呼呼的孩子。如今见他背脊挺直, 拿着自己的通知书满眼不敢相信。她坏心眼的耸耸肩:“对啊。”
  “就随便填了个学校, 没想到竟然考上了。”
  王主任一听,哎哟一声连忙恭维:“还是咱们佩秋有出息, 以前老徐在的时候, 那可是咱们十里八乡最出名的老师!”
  “佩秋你现在这么有出息, 老徐在地下也安心了。”
  王主任说漏了一点, 老徐生前不止是十里八乡最出名的老师,他还是附近最有名最优秀的高中校长,再往以前的年代倒退, 老徐家的祖上更是在国外留过学的海归, 眼界胸怀和知识面远远超越一般人。
  他们家虽然被斗倒了,但口口相传长辈亲口教授,底子比其他人好了不止一点儿。哪怕许困没有怎么读书, 他现在的知识水平,也比现在绝大多数知青要扎实得多。
  徐佩秋眼光闪烁,客气地笑了笑,她把王主任迎进门来:“麻烦王主任您亲自跑一趟了,我给您倒碗水喝吧。”
  “好咧好咧。”王主任也不客气,她看着徐佩秋心情复杂。
  以前徐家是地主后代,许困做事凶狠流氓,在他们乡镇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怎么就突然大放异彩崛起了呢?成分变了不说,连徐佩秋都接着他弟弟去了军队后,考上了大学。可真是羡煞旁人。
  这两姐弟,是真的要走出他们这穷困潦倒的小乡镇,去往大城市拼搏了。
  前途无量!
  不知道以前那些欺负过他们姐弟俩的人现在是什么感受。
  王主任喝了水,留下来和徐佩秋聊天,徐佩秋并没有和她谈下去的兴致,王主任也看出来了,不再用热脸帖她的冷屁股,寻了个借口自觉离开。她暗自懊恼,早知道以前就对这姐弟俩稍微多关心些了。
  徐佩秋朝空中摊手,白白的掌心向上,纹路很少。许困没有反应,徐佩秋不由得挑了挑眉稍:“你还要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多久?”
  许困一愣,赶紧把通知书递给她,他坐到徐佩秋对面,忍不住倾了倾身子问她:“你真的考上大学了?”
  徐佩秋反手敲了他一下:“你都能被选进特别行动小组,我为什么就不能考上大学?许困,你看不起人是吧?”
  当然不是,许困赶紧反驳:“我只是太震惊了,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可以把你的个人感情撇在一边专心学习,你能耐着性子苦读诗书。以前爸爸教你学习,你最不耐烦的。”
  所以你知晓的东西还没我多。
  后半句话许困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又免不了徐佩秋的一顿揍。
  徐佩秋眼睛弯起来如月牙,眸光潋滟,她想起了顾哲闻。她垂着眸:“周怀庆算什么,她只是我穷困潦倒的过去中的一个路人罢了。”
  现在她有光明的未来,还有即将完整的新家,以及一位深爱着她的未婚夫。
  徐佩秋没打算现在告诉许困她和顾哲闻的关系,她低头看着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上写着:学生须于78年三月三日前到学校报道,且须带上户口迁徙证明和粮油关系转凭证,以及商品供应关系。
  离开三月三不久了,徐佩秋合上录取通知书:“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十来天,我特意缠着领导让他给我放了春节假。”
  徐佩秋忍不住又想和他拌嘴,她凉凉地看着他:“别说春节了,现在元宵节都过了,你现在回来过年?”
  许困心虚地闪烁着眼神,不过在部队里他经受了严格的训练和教育,他机智地转移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去办这些材料,我陪你去。要是那些人还敢对你甩脸色,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这个想法不错。”徐佩秋想起上次顾哲闻陪她去交摘帽子成分材料的时候,也是半文半武的威胁了对方一阵才把事情办下来。
  这许困怕不是被顾哲闻教坏了?
  许困见徐佩秋又盯着自己看,眯着眼睛,像冬天躲在灶台上贪暖的猫儿,虽姿态慵懒,双眼却犀利如刀,好像看破了他的那点小心思。许困及时起身:“姐,我饿了。”
  “行了,知道了。”徐佩秋收起录取通知书往回走:“吃吃吃就知道吃。”
  许困哑然,好半晌才反驳了一句:“我还在长身体。”
  徐佩秋睨了他一眼,都快一米八的个子,还长身体?隔了大半年没见,许困成熟稳重不少,只是在她习惯性的言语刺激下,时常会显出调皮的小男孩性子,不知不觉间对着她炸毛。
  她满足于他的信任和依赖,徐佩秋找出鲜生姜榨出了汁水,加热熬成糊状,待凉后涂抹于许困的冻疮处。她抓着他的手,细致的帮他涂抹,冻疮很痒,许困平时都忍得,如今他的忍耐力似乎下降了不少。
  他缩了缩手,徐佩秋冷笑一声,以为是他裂开的伤口受到了姜水的刺激:“还知道痛?”
  许困的手骨相很美,和徐佩秋保养得不错的手差不了多少,只是因为许困从小干活多,再加上去了军队疯狂的训练,他这双骨相极美的手指已经长满了厚厚的茧子,有的老茧微微透黄,看得徐佩秋眼热。
  她嘴上骂着,到底还是放轻了动作。
  许困高兴地任由她抹着冷掉的糊状姜糊,心不在焉的回答:“天气暖和了就不会了。”
  徐佩秋突然觉得自己被他气得胸口疼,她没好气的把剩下的姜糊收起来:“要是你夏天回家,我是不是还要帮你准备好治疗晒伤的药?”
  许困被她噎得没办法回答。
  好在徐佩秋也只是习惯使然,习惯了时不时刺激他几句,也没真记着仇往心里去。她倏地转移了话题:“我进了大学以后,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我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徐佩秋的眼睛漆黑,在那瞬间涌出一股极强大的自信,明亮且耀眼,眼底是抹不开的决心和志气,这一刻的她,像极了那些有着丰厚底蕴家族支撑的千金小姐。
  许困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这样的夺目,这样的让人觉得激动和震撼。
  她唇畔微微勾起:“等到了首都,我就托人买套房子,以后我们就在那里安家。”
  目光扫及许困,她的眼神慢慢缓和柔软下来:“在那边,没有人认识我们,也不会有人再欺负你,对着你指指点点。你尽管做你的事情,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许困突然想,若是母亲生他的时候没有难产而死,那她现在应该也是如佩秋姐这样慈祥又和善的看着他吧。
  眼神温暖柔和,让他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机智如徐佩秋怎会看不出来他此刻的想法,许困被她毫不留情的拍了一章:“我在身后累死累活的帮你铺平道路,你竟然还嫌我老。”
  “……”这是误会,真的,许困痛哭流涕。
  半年不见,徐佩秋的手劲又大了,打人怎么就这么疼?他赶紧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怕是已经红了。
  徐佩秋把他额头拍红后,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愧疚感,所以她兢兢战战的做了顿大餐奖励许困,惹得许困都快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大招等着自己。
  先给糖,再给棒,徐佩秋一定在哪儿学会了这个套路。
  离上学的日子近了,徐佩秋抓紧时间带着许困到处乱跑准备学校需要的东西,路上遇见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两姐弟表情不卑不亢,虽没有过分冷淡,却也透着一股疏离。
  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前对人家姐弟俩的态度那么差,现在还指望人家态度多热情?尤其是去年夏天看电影时嚷嚷着要批丨斗徐佩秋的人,更是恨不得把舌头割下来给徐佩秋赔罪。
  从那一刻起,她们和徐家就没有了冰释前嫌的可能。
  人家哪里稀罕你家的男人,人家现在又是军学院的大学生,又是好出身,还有个当兵的弟弟,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配嫁给大老粗和庄稼汉的人了。
  提亲的人渐渐变得少了,兴许是知道自己和徐佩秋的差距,想清楚了。
  只有许困自己知道,每个从徐佩秋身旁经过的男人,都会被他阴恻恻的扭头无声威胁,模样凶狠,不输当年。徐佩秋知道许困的小动作,但没阻止,她想,如果她把这事儿跟顾哲闻说,顾哲闻一定会很感谢这位热心的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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