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旭静静看着,伸手去擦上面的血渍, 轻声问:“你有受伤吗?仗打完了,你赢了是不是?”
她一句句问下来,陆盛也不再调笑了。他双手捧着古旭脸颊,额头抵上对方的额际, 沉声道:“我没事,你放心。”
“京都如今已在我的掌控下,我如今来是接你回去的, 只是边塞不稳,大周境内亦有居心不良者趁机叛乱, 仗还没打完。”
古旭闻言,心中一紧, 伸手死死捏着他的袖口。
陆盛见她神态不舍,笑了一下,解释道:“但你放心, 无论是边塞还是大周境内的战役,我都不会去了,我不久后称帝,身份不同,用不着如同往年般上赶着赴战场杀敌。”
“嗯。”
古旭闻言笑了一下,发觉这样不好又立马忍住。
阿亚此时出了来,朝陆盛行了一礼,恭敬道:“奴婢参见太子,太后得知太子归来的消息,很是高兴,只是身子不适,在屋中休养不便出来。”
古旭在此处待的这些日子,过的如何?陆盛是知晓的,因此待阿亚态度还算和善,“嗯,本宫稍后去看望皇祖母,如今时间不早了,在此修整一夜,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
“是。”
阿亚颔首,转身进了厨房,离去时瞥了曹方一眼,曹方会意,灰溜溜的跟着她离去。
陆盛见人走开,伸手再次抱住古旭,低头去亲她,整个人亢奋的不行。
古旭倒是十分冷淡,伸手抵在他胸前,将他微微推开,上下打量一番,得出结论,“你先去洗漱一下罢。”
如今京都已被陆盛的人掌控,郑玉林同赵从安领军援助边塞,大事已定。他心中大石头落了地,他又年轻力壮,见古旭同孩子皆健康成长,渐渐的便生了些别的心思。
此时,即便见着古旭嫌弃的神色,他也不怒,舔着脸只一味的笑,嘱咐道:“那你等着我啊。”
等什么?
古旭不解,见他笑的风流,于是挺起胸膛,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她才不干呢!凭什么要听他的。
陆盛洗漱时,贱兮兮的让古旭进屋伺候他。古旭不干,派了曹方进去,片刻后,曹方灰头土脸的出了来。
古旭正坐在摇椅上就着夕阳的暖光小憩,如今她像只懒猫,最喜欢太阳了。
曹方走过去蹲在她身旁,板着一张脸,委屈道:“小旭,太子把我赶出来了!他让你进去。”
古旭睡的迷迷糊糊,此时,只含糊道:“不用理他。”
幼时,伺候陆盛洗漱便是个难差事。
古旭还记得初进宫那日,曹方偷懒,哄骗还是个傻子的古旭替他进浴室伺候陆盛洗漱,结果自然是没讨得好!那时,她还被陆盛给狠狠踢了一脚。
陆盛脾气是真的坏啊!
那一日,被他欺负的除去曹方、古旭、还有百里虞扬。
百里虞扬比他们都惨,掌心被戳了个大洞,流了很多血,面色惨白。
但古旭亦清清楚楚记得,在浴室伺候陆盛洗漱时,他背上的累累鞭痕,他受的伤不比百里虞扬轻多少。
他欺负别人,别人也会欺负他!
只是如今欺负他的献文帝和孟泽言都死了,百里虞扬……应当也不在了。
古旭遥遥看着夕阳落入地平面下,心下有几分惆怅,她摸了摸滚圆的肚子,忽然轻声道:“曹方,你记不记得我才进宫的那一日。”
“记得啊!”曹方夸张道:“那天你弟弟死了麻!你哭的像个傻子,我还把你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呢。”
那时候古旭本来就傻啊,什么叫哭的像个傻子。
古旭原本很是惆怅,被曹方这么一说,什么惆怅的心情都没有了。弟弟死了太久,她已经不伤心了,如今父亲还在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古旭想到此处,起身推门而入。
陆盛背对着她坐在浴桶中,转头见她挺着个大肚子进屋,就笑的很不安分,“终于舍得进来了啊?”
古旭颔首,走近后,问道:“陆盛,我父亲还好吗?”
陆盛偏头思索了片刻,应道:“应当是好的吧。”
城破后,他领兵逼宫,派季临渊领了一队人至百府营救李成年同古维今。此后,他事务繁忙,整顿军纪,肃清皇宫朝堂,与靖王、赵从安等商议要事。将一切事务整顿好,他忙着来看古旭,只隐约得知百里虞扬并未对这两人下杀手。
百里虞扬此人想从李成年口中套出消息,因此未下杀手,他可以理解。将古维今困在百府,他却不知这是为何?难不成,他还想着届时用古维今来逼迫他?
陆盛冷笑,古维今这人是古旭父亲,他必定是要救的,可他又不是古旭,能让他退步多少呢?
这其中倒是有个小插曲,攻城那几日,百里虞扬派人去捉拿郑玉林家属,只他的姬妾都是人精,以家仆之身分散进了各世家躲着。
那些世家不知此事,待得知后,怕遭殃只得拼命将这消息牢牢守住,又因家中有人在陆盛手下,种种因素结合,催生了他们反叛之心。
古旭见陆盛表情散漫,追问道:“什么叫应当是好的,陆盛。”
她挺着大肚子绕着浴桶走了几步,立在他对面看着他,神情严肃,“陆盛,我就这一个亲人。”
陆盛闻言,脸立刻拉了下来,“你肚子里那个不是你亲人吗?”又伸手指着自己,“我不是你男人吗?”
他始终还是介怀当日古旭同古维今离去之事。
虽是知晓古旭是为救他而走,但若当日在林中偷袭他的死侍所言为真,她为救古维今最终选择将他的藏身之处泄露又当为何?
陆盛知道他不应当这般小气,古旭如今孕六月,也是刺激不得。
但这事就像一根刺,横在他心中,让他难受的紧。
他如今也没什么亲人在世上,只靖王陆晔同太后罢了。但即便在此之前,他兄弟姐妹众多,又有外戚孟家等,他却也是不将那些人看在眼中的。
于陆盛而言,自始至终,他看重的只古旭一人同这大周江山。如今她有身孕了,那重要的人除去古旭,还有孩子。
只是古旭这人善良又心软,她心中堆满了人。
“古旭。”
他沉着脸看她,强行忍住心中怒意,“你再有三月便要生产了,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对孩子不好。”
“我没发脾气啊。”
古旭不解,“我只是问了下我父亲的近况?”
陆盛听不得这话,不耐烦道:“你爹没事,放心吧。”
话落,心中终归是不痛快的,于是忍不住刺了几句,“你爹这人,消失好几年,一出现就要杀我。再过几月他又平白无故多了孙辈,可真是享福了。”
古旭摸着肚子,有点心虚。
他父亲为报家仇曾经投靠北燕,这是不争的事实,且有两次都对陆盛下了杀手。
她不知道说什么为好,这下,陆盛见她吃瘪,心里才算舒坦些,开始理直气壮的使唤她了,“你过来给我揉揉肩。”
“哦。”古旭理亏,乖顺的上前,轻轻捏她的肩头。
陆盛闭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又开始给自己找存在感了,漫不经心的问道:“古旭,我重要还是你父亲重要啊?”
古旭揉肩的手一顿,思索良久,答道:“孩子最重要。”
“那是自然。”
陆盛进了古旭的套,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可如今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这样不免显得过于小气,于是他只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下颌微抬,倨傲道:“下面也给揉揉。”
古旭脸拉了下来!
这天下谁的脸能有陆盛厚啊?揉什么揉啊,她囧的不行,严词拒绝,“不揉。”
陆盛看了她一眼,眼梢微挑,“真不?”
古旭摇头,“不!”
“那好。”
陆盛颔首,直接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那东西早就硬了,对着古旭高高翘起。
古旭脸垮了下来,什么玩意啊!丑死了,她可记得小时候这东西是浅粉色的,像只肉虫。
说到底,古旭虽是孕六月,但这两人实打实的也只亲密过两次,且两次都是在光线昏暗处,这还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见着这东西。
她双手捧着肚子缓缓后退,不赞同的摇头,忍不住嫌弃道:“丑死了。”
陆盛瞥了眼身下高高翘起的兄弟,丑有什么关系,管用不就成了!
他半拖半抱着古旭,将她缓缓放在床上。
古旭如今也不敢反抗太过,怕伤着孩子,于是小心翼翼道:“你别凶我,也不许用力。”
“知道。”
陆盛急的不行,又趁机吓唬古旭,“你听我的就没事,别乱动就行。”
古旭不安的看着他。
陆盛笑了一下,跪在古旭身前,附身抱着她,一边亲吻,一边脱她的衣服,“想死我了,要是在东宫时我就办了你,那时日日在一处那该多好,保管我吃个够。”
说到这,古旭就想起在东宫时他的几次轻薄之举,那时她还是傻子啊,亏他能下的了手。
想的远了,不知不觉间,衣服已经被这人脱光。
陆盛居高临下的看着古旭丰腴的胸部,眼睛都瞪直了,给出两字评价,“值了。”
什么值了?
古旭双手被他压着,有心想遮挡也无可奈何,但如今大白天,光线太亮,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肚子高高隆起,肚皮上一道长疤,虽然疤痕很淡,但终归是不好看的。见他视线下落,古旭忍不住道:“你别看。”
陆盛笑着看古旭,开始拍床上马屁,柔声道:“为什么不看,你哪都好看,就连这疤也是好看的。”
他长的本就十分好看,笑的风流又下流,说这话时眼中也带上了一层柔光。
古旭微有几分感动,心也柔软了几分,她吸了吸鼻子,正闭着眼睛仰着下颌索吻,屁股却被这人拍了一下,“来,换个姿势。”
古旭睁开眼,她想要亲亲呢。
“你跪好了,屁股要翘起来。”
陆盛没看古旭,伸手揽着她腰腹,将她翻了个身。
古旭怕他没轻没重伤着孩子,只得任命的听他指挥,翻身爬跪起来。但这还不够,那死人握着她腰,一个劲的在后面说道:“屁股翘起来,翘起来。”
翘个屁啊!
古旭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她不知道,陆盛跪在她身后,脸也涨的通红。
他缓缓附身贴了上去,低头凑在古旭耳边,一边撞击,一边强硬道:“古旭,你日后都要听我的。”
第 一百零七章
晚膳时, 太后在屋内念经未出, 陆盛则伺候着古旭用膳。
他方才在床上做的过了,弄得古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知晓这总归不好,因此想趁机在饭桌上献殷勤。
古旭双眼通红还未从方才那场□□上反应过来,但她是个不挑食的, 坐在饭桌前, 见阿亚将饭菜布好,立即用袖口抹掉溢出的泪珠,埋头猛吃了起来。
陆盛本想着孕妇向来娇惯, 她长势又不如曹方,应当是孕期口味变了有些挑食,还想着在饭桌上好好表现,劝她多吃一些, 可如今这态势,他似乎是多想了。
不仅想的有些多,他这人似乎也有些多余。
饭桌上, 古旭除去吃饭便是同候在一旁的阿亚细声细气的聊天,根本不理会他, 他也插不进去话。
饭毕,古旭离桌, 陆盛起身跟去,阿亚此时却紧走两步到了陆盛身旁,“太子, 太后请您去她屋中一趟。”
陆盛停住脚步,看着古旭的背影,一时并未应答,良久方才转身去寻太后。
太后厢房内,
陆盛一进屋,便闻着一股浓烈的香火味,他打量了一眼屋内摆设,见屋内放着一尊弥勒佛像,佛像前香炉中插着的三支香正升起缕缕青烟。
这屋内的味道太浓,离的近了,陆盛眉头不免轻轻皱了起来。
太后向来喜佛,大周出事后,愈发迷信这些东西了。
他上前两步,走到跪坐在佛像前的太后身旁,见旁边有多余的蒲团,便掀开衣摆盘腿坐了上去。
“听闻皇祖母近来身体不适,明日启程回宫后,让太医给您瞧瞧如何。”
太后转动佛珠的手停下,侧身看着陆盛,低声道:“年纪大了,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碍事的。”
见陆盛神色散漫,又道:“你去瞧过小旭了吧,她孕六月,再有三月便要生了,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陆盛闻言,这才稍稍定下目光去看太后。
他不接话,太后似乎未料及他是这般反应,终是轻轻叹气,试探道:“一切既已定了下来,那回宫后自是应当给那孩子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太后眉头轻皱,又开始缓缓转动手中佛珠,“古旭早便跟了你,已是你的人,如今有孕,待事情平定,总得在孩子出生前给她一个身份,这样才不至于太过难看。”
……
陆盛简单洗漱后,低头闻了闻自己,总觉得身上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香火味。他换了身寝衣,又出门吹了会冷风,方才进屋去寻古旭。
这人今日被他折腾的有些累,早便洗漱歇息了。
他熄灭多余的烛火,只留下离的远的一盏亮着,轻手轻脚爬上床去,伸手将侧对着他睡去的古旭轻轻抱住。
这动静不大,只是古旭还是醒了。
这几月,她一直是一个人睡的,因此陆盛躺在身旁,有些不大习惯。
她翻了个身,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半明半昧的灯火下,这人容颜俊俏的不像话,鼻梁秀挺,目光明亮而透彻。
看的久了,她突然伸手覆在他脸颊上轻轻摸着,喃喃道:“陆盛,我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那是自然。”
陆盛朝她靠去,问道:“你这是,不生我气了?”
傍晚时,他动作到后面有些激烈,古旭又急又怒,气的不行也哭个不停,晚饭时也没怎么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