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薇薇心气高,一个都没接受。
她也洁身自好,从来不喝酒,不应酬,不去酒吧被男人搭讪,更不可能有被人下药的机会。
尧醉醉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许薇薇一个人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打拼,租了个单身公寓,住在17层。
所幸她试用期工资也挺丰厚的,公司还有政策,愿意给员工分摊一半的租房费用。
周末的白天,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年轻人,大多都出门聚会嗨皮去了,整栋楼都显得冷冷清清的。
尧醉醉跨进电梯,按了17层。
这个电梯不大,不到两平方米,装修倒是精致,大理石的地板配上整面光洁的大镜子,颇有些小资情调。
女人都爱美,尧醉醉对着镜子,开始臭美起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长到膝盖的流苏风衣,腰身系着一根小绳子,肤白貌美,前凸后翘,一双腿又长又直。
尧醉醉对自己的身材很是满意。
可这时,电梯灯却突然闪烁了起来。
现在才到五楼,尧醉醉明明只按了第十七层的按钮,现在却发现,每一层的按钮都是亮着的。
灯不断的闪烁,按钮的背光灯也开始闪烁。
缓缓上升的电梯突然不动了。
卡在了五层和六层的中间。
一明一暗之间,尧醉醉下意识的朝镜子里看去。
她什么都没看到。
镜子里一片漆黑,甚至连自己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随后,尧醉醉感觉脖子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轻噬自己的脖颈。
她伸出手摸过去,却什么都摸到。
脖子处空空如也,可那感觉却还在。
顺着她的脖颈,到了她的颈窝,再一路往下。
仿佛有条蛇,钻进了她的衣领里。
那条蛇冰冷而柔软的身躯一直紧紧地贴着她,分享着她身体的温柔或者是皮肤的紧致。
直到大腿的裤子处也多了异样的感觉,蛇一直在游走。
不断的啃噬着他所遇到的一切。
再然后,尧醉醉感觉好像被什么钳制住了。
动弹不得。
而且是抓着她弹性十足的屁股。
尧醉醉是不怕鬼的,她是神仙胆子。
但是现在,她实实在在的泛起了一丝恼意。
这叫什么事?
她难道被一只鬼给轻薄了不成?
居然有鬼敢如此胆大,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它打入黄泉之下十八层,再也不能转世投胎!
“轰隆隆~~”电梯终于又恢复了运行。
电梯灯也不再闪烁,恢复了正常。
尧醉醉一路顺畅到上升到了十七层。
打发掉守在电梯门口一脸歉意的工作人员,尧醉醉浑身不舒服的回了家。
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洗澡。
谁知道那鬼干不干净,把她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
真是混账。
洗完澡,尧醉醉头发半湿未干的半躺到了沙发上。
穿着纯棉的白色睡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脸颊白中透红的,比刚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细腻,露出两只晶莹剔透的小脚在空中摆动,还有泛着微微粉色的透明指甲,清纯却诱人。
不过这里也没人,所以没人可以欣赏到这样的美景。
尧醉醉拿出手机,开始仔细翻找通讯录里的每一个人,还要和他们的聊天记录。
依旧是一无所获。
叹气似的扔掉手机。
尧醉醉不想去打掉孩子,虽然还没有成型,但这毕竟也是一个小生命。
可她又不得不打掉这个孩子,因为以大魔王的性格,如果她有了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爱上她的。
任务要紧。
尧醉醉和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几声抱歉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她是被压着,快要呼吸不过来才醒过来的。
手脚都无法动弹,就连头也无法转动。
仿佛被千斤巨石镇压,只能睁开眼睛,再也不能有别的动作。
尧醉醉知道,自己这是碰到鬼压床了。
又是白天电梯里那只鬼?
尧醉醉再也忍不住,直接骂出了声:“放开我!再压我就死了!”
“死不了。”一声冷淡的回应,身上的重量没减轻半分。
但尧醉醉却从这三个字,发现——
夙黑大魔王就是这只鬼?!
下一秒,她的思绪又被拉扯回来。
因为她的脖子正在被鬼啃。
一下一下,没轻没重的。
冰冷蚀骨,凉意重重,让她在这暮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冷!你放开我!”她的手脚还是不能动弹,只能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凶。
没有声音的回应。
回应她的,是自己为之骄傲的某处被狠狠揉搓了两下。
“……”尧醉醉好想呼唤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季子灿。
季子灿同学,你真可爱。
可现在,身上的这只鬼是不在乎谁可爱,谁不可爱的。
他只想在身下这个大美人儿身上多舒服一会。
尧醉醉生平第一次被一只鬼啃了个遍,屈辱至极。
她还没接受完这么屈辱的事实,接踵而来的打击让她更加惶恐。
她睡衣的第一粒纽扣,莫名其妙的开了。
“你要干嘛?!你这个变态!死鬼!放开我!不准脱我衣服!”尧醉醉欲哭无泪,要是手脚能动,她现在能锤死他!
趴在尧醉醉身上的她口中的死鬼,叫阿黑。
他对着这么个吵囔囔的美人,也是无奈。
他每次来都会先用点诡术,每次这美人都睡得沉沉,一觉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今天就失灵了?
平时安静如花的美人变成了个哭哭闹闹的吵包?真烦人!
他不知道,诡术对拥有着仙魂的尧醉醉是没有用的。
只有凡人许薇薇才会被施咒成功,才会怀孕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阿黑停顿了几秒,然后,尧醉醉的第二颗扣子也被解开了。
尧醉醉情急之中,只好接着说道:“我有了!是你的!”
“……”阿黑似乎并不意外,保持着相同的速度,解开了她的第三粒扣子。
夜,黑得浓稠。
大片冰冷的空气,肆意掠过尧醉醉还带着热意的皮肤。
好冷啊。
尧醉醉又在心里把夙黑骂上了一万三千遍。
她不是没有和夙黑做过。
没必要矫情什么。
但她没和鬼做过啊。
光是想想,就觉得奇怪。
但她能怎么样呢?
被按在床上,全身无法动弹。
就是被脱/光的鱼肉,而夙黑,就是那锋利的刀俎。
她皱着眉头,感受着下面的冰冷,蓄势待发。
“我怀孕了!你还这样,你还是人吗?!”一波又一波的冰冷,撞得尧醉醉忍不住骂出了声。
可骂完,她突然想起。
夙黑确实不是人了。
不是人!
尧醉醉无声的控诉着,忍受着,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黑暗的夜晚。
也多了一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第二天,尧醉醉以为自己被冻坏了,肯定会感冒。
可神奇的是,她不仅没有感冒,反倒还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尧醉醉不愿意承认经过昨晚以后,自己的身体更好了。
她给部门经理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后往医院赶去。
这个孩子是夙黑的,她没必要打掉。
但是,她得逼他现身。
两个人都负距离接触过了,她还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两个人还没有正式交流过。
这算什么事儿?
医院人多,排队照B超的人更多。
为了检查,尧醉醉正好赶上了上班高峰期时候的地铁,人流如涌。
她今天穿的一套小香风的针织裙装,裙子不断,到了膝盖,还穿了打底袜,但依旧遮不住她匀称美丽的小腿还有傲人的身材。
一上地铁,她的周围就有男人有意无意的挤过来。
甚至,还有人刻意往她这边挤。
明明地铁运行很是平稳,没有刹车,却有人趁着到站的时候,往她身上靠。
尧醉醉不着痕迹的躲开,却躲无可躲。
甚至那人,还伸出了咸猪手,意图往她身上凑。
尧醉醉正打算大声呵斥,让整个地铁的人都看一看这种败类的时候。
那个地中海秃顶的油面男人,突然开始惨叫。
他手中拎着的公文包已经不管不顾的扔到了地上,一只手紧紧捂着另一只咸猪手,十分痛苦的倚着栏杆坐到了地上。
痛得满头大汗,手蜷成了鸡爪形。
旁边的乘客都十分忌惮的离他远了一些,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随便扶别人。
尧醉醉解恨的看着他笑了笑,小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正好地铁到站,她拨了拨长发,潇洒下了地铁,再也没去管那地铁咸猪手男人的下场。
更没有看到第二天的新闻——某男子深夜跳楼自杀,家人同事不知原因,警察调查后竟发现其特殊爱好惊呆众人……附着张这个男人的照片。
尧醉醉到了医院,赶着人少的时候取了号,排了队等着做B超。
期间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如果不是地铁那档子事,她都要怀疑夙黑能不能白天出来活动了。
等到做完B超,拿了检查结果,尧醉醉又去了昨天那个医生那里。
“姑娘,你这孩子才一个多月,你看这个片子,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小宝宝了,虽然还没有……”医生拿着B超的片子,指着上面模糊不清的一处小黑点,开始给尧醉醉介绍。
这是她们的职责,如果有希望,她们希望每一位妈妈都不要放弃好不容易来到这世界上的小天使。
给她们看看还没有成形的宝宝,也许她们会动一丝恻隐之心。
不过眼前这个好看的姑娘,也和平时她见多了的姑娘一样,眉眼精致却异常坚定:“我不看了,麻烦医生您帮我安排拿掉这个孩子吧。”
“唉……”医生叹了口气,“真的决定了?”
“嗯。”尧醉醉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就仿佛在回答今天要不要吃饭一样。
“家里人知道吗?”医生一边问,一边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不知道。”尧醉醉随便摇摇头,“我一个人可以。”
“好。下午三点的手术,无痛。待会出去护士会教你一系列准备的流程。”医生说完,似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姑娘,你可想好了啊?”
“我想好了。”尧醉醉走出去,没有回头。
声音清脆,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下午三点。
尧醉醉准时的躺在病床上。
这是个小手术,手术室也没有那么紧张的气氛,护士和医生偶尔还会说说笑笑。
房间不大,灯光明亮。
尧醉醉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
只等……夙黑出现。
“手术只有五分钟,术后观察一个小时就可以回家。放松身体,深呼吸,准备给你打麻药了。”护士古井无波的重复着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的话,每床手术都要说一遍。
不过今天这床的姑娘,还真好看。
“好。”尧醉醉盯着冒着寒光的针头,内心一怵。
恨不得扯开嗓子开始呼唤夙黑。
这可是你的孩子啊!
你做鬼就不要孩子的吗?!
也许是尧醉醉心诚则灵。
打麻药的针还没有靠近她一半的距离,手术室内的灯就开始闪烁。
日光灯,手术灯,闪个不停。
像是不断明灭的闪电。
伴随着的,还有女子哀怨的哭声,小声泣泣,很飘,很轻。
还没等医生护士们反应过来,又响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哭声。
是婴儿刚出生时发出的那种明亮的哭声。
底气十足,久久不断,但其中的怨气,却仿佛化成了实质性一般,可以直插到人心间去。
大概是在这座房间里,那些还没有出生就被拿掉的宝宝们,可怜的哀泣吧。
尧醉醉听到这样的哭声,心里也止不住的一酸。
它们还没有见过人间的太阳,便已被一把冰冷的手术钳,送回了黄泉地狱。
她是神仙,她知道投胎做人有多难。
因此也更懂得它们的辛苦,更悲悯它们的离去。
医生护士们已经被吓傻了。
从小接受马克思主义科学观的他们,只信科学,不信鬼神,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只有尧醉醉处变不惊,还处于对那些宝宝们的同情之中。
医生护士们争先恐后的往外逃,甚至忘了病床上还有病人的存在。
死亡面前,人人唯有自保。
不可能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一分一秒逃命的机会。
手术室的门打开,灯光闪烁间,有更为耀眼的光线照了进来。
可医生护士们很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医院走廊上一如往常的热闹安全,他们深深的忌惮,直接把门关上了。
尧醉醉不急着出去,慢悠悠的坐起来,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她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我该叫你什么?我孩子的……爸爸?”
除了婴儿的哭声,没有任何回应。
“拿掉孩子之前,好歹让我知道,孩子他爸长什么样吧?”她满不在乎的戏谑道。
随着她话音落下,灯光不再闪烁。
尧醉醉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
慢慢凝固成实质。
他很高,很帅,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和皮裤,皮肤苍白到有些病态,眉眼冷淡,阴郁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