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一往情深》
作者:Alice慕灵
简介:
曾有记者举着话筒追问C市首富蔺先生:“您在商界成就无数,时至今日,若论最感欣慰的,是什么?”
被众人簇拥,清俊尊贵的男子顿步,平日冷冽的眸难得微染温色,回答:“失而复得。”
-
人人都说她死了,蔺先生心里有一个名字,别人不能提。
他走她走过的路,吃她喜欢吃的食物,人前风光无限,内心晦暗成疾。
情天眉眼寂淡:有些爱死了,就永远不在了。
他眼眸却尽是温然笑意:没关系,没关系。
她的心再冷,他捂暖。
世人只知商场中蔺先生杀伐决断手法冷酷,却从不知,他能将一个人宠到那样的地步。
-
但后来
人来人往的步行街头,商贾首富蔺先生仿若失魂之人,拦着过往行人一遍遍问——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情天……”
他的情天,他的晴天。
·
· 宠文 ·
==============
第1章 漫天火海,我不会见你
十二月末的夜,寒风很冷,民宿旅馆五楼紧闭门窗的客房,是地中海风格。
靠坐床头面色素净苍白的女孩,衣着单薄,看着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现冰冷一句:“我不会见你”。
五个字,就能让眼泪猝然砸落。
眼泪氤氲的视线里,还有新的信息入来,她已经不再看,只是将自己深深埋进膝弯。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无力,握着手机仰躺在床里,望着顶上的琉璃灯。
过于年轻的容颜与那空洞悲伤的眼神仿若格格不入,很久很久闭上眼,仍有如线湿意从眼角一路划过耳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遭的热感逼得人醒来,睁开眼却是满目仓皇。
未拉尽帘子的窗外,映着通红火光。
她下了床,赤脚跑去开门,踩到了早前不小心打落的玻璃杯碎屑,很快有鲜血从足底蔓延开来,尖锐的疼痛顾不上,握上门把,却发现,怎么推都推不开。
夜里静得似乎只有火苗窜起燃烧的声响,她又慌忙跑去推窗,血迹跟着脚印洒了一路,从门口到窗边,却发现,窗子同样打不开。
环视四周,大火蔓延,惊惧与绝望是心中最强烈的感觉,浓烟滚滚,甚至喉咙里都发不出呼救。
大火,要将一切吞灭。
如果那夜有人曾远远目睹,一定会深深记得,整栋楼被大火笼罩,那骇人的漫天火光——
……
-
美国,西雅图
黑暗里,熟睡的身影蓦然惊醒,坐起身抱着被子喘息不止。
明明是冬天,却大汗淋漓,汗湿的长发贴着肩背,额边发丝凌乱。
大口喘息了好一会,才稍稍压下心脏的狂跳,却依然心有余悸,脑海中全是大火,身子发颤。
啪——
一阵微响,眼前突然一阵明亮,她呆滞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时,入来的人也看清了她的模样。
“情天,又做噩梦了吗?”
声音温和的女人快步来到她床边,担心地打量她,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叫声令人心慌。
女人又转身进了浴室,一会出来,手里多了一块干毛巾,给她擦汗。
情天抬手接了,“我自己来。”
声音有初醒的干涩,尚还带着微微沉重的呼吸。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拭汗的间隙,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彼时是凌晨四点一刻。
汤悦看着她,面色有些担忧:“国内来了电话,林简在门外等你,有话要说。”
“国内”二字让情天莫名心中一提,点头:“我披件衣服。”
三分钟后,汤悦给穿好衣服的情天手里放了杯温水,走到门边示意外面的人可以进去。
情天坐在床沿慢慢喝水,刚才的噩梦出汗让她失了太多水分。
一个穿着卡其色休闲风衣,四十来岁年纪,气质斯文的男人,坐在了她跟前的椅子上。
斟酌后,他望着她:“情天,刚才我接到国内的急电,沐老先生又刚刚经历了一次抢救,这一次……情况很不乐观。”
情天轻轻抿唇,如墨长发披散在肩背,侧颜沉静,半晌点头:“该回去了。”
“既然你也同意,那我立刻就给你订今天的航班。”男人伸手,大掌轻拍她的肩:“其余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都替你办妥,你回去……我相信你可以的。”
男子起身要走,情天突然唤:“林简。”
林简转回身,眼神询问,她看着他:“谢谢你。”
林简一怔,有点不自然地笑了:“……二小姐,你别说客气话,我应该的。”
这一声二小姐才是让情天一怔,已经多久,没有人这样唤过她。
极淡地扬唇,她点头:“你去吧,我收拾收拾。”
第2章 不能再等,请你嫁给我
从西雅图回国内不是短途,而且这次正式回去,再怎么急有些东西还是要稍作准备,所以林简最终给情天订的航班,是在当天晚上。
凌晨四点醒来之后,再入睡就一直睡不着,情天侧身躺着对着窗口的方向,眼睛里一片空茫,眼帘里的黑夜,逐渐翻成鱼肚白,晨曦隐隐映在她眼中。
于是起了身,梳洗之后便到楼下花园走走。
圣诞节刚过,未撤走的布置还残留着些节日的气氛,情天却没有什么感觉。
在西雅图两年,圣诞节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甚至,她一度在临近圣诞的日子会心情特别不好。
正在楼下花园陪女儿琳达玩耍的汤悦看到情天下来,转头看她,看着她不发一语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的摇椅里,轻轻闭上眼睛。
明明才是二十二岁的年纪,却不像别的同龄女子那样活力明亮,有着特别淡然的气质。
晨光洒在她脸上,面容沉静动人,汤悦一直觉得情天很好看,是沐家最好看的孩子,如果情天再开朗一些,那么一定是闪亮的焦点。
突然被一双大掌捂住了双眼,吓得情天身子微微一僵。
“猜猜我是谁?”
身后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情天当然知道,握着那双手拉下来,转身:“别闹。”
一转头,身后站着的男子清俊帅气,脸上带着清亮的笑,眼眸映着晨曦暖意。
变戏法一样,他从身后拿出一大束玫瑰,“想我了吗?”
情天接过来时微微笑,他便环上了她的腰,低语:“今天没事,跟我去一个地方。”
汤悦早在情天被捂着眼睛的时候便带着琳达离开了园子,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情天抬头看他,“今天怕是不行。”
她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拥抱,不动声色微微退开了身。
“为什么?”
男子微微蹙眉,望着她。
“国内家里有事,我订了晚上的航班回去。”
“……那么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国内家人,但从没有想过这么突然就要回去。
不知道为何,男子突然隐隐升起些少有的不安,认真望着她:“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她的摇头在他的预料之中,却还是让他心里腾起一阵失落,拉着她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
他扶着她的肩弯身站在她跟前,沉默好一会,从浅棕色风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情天看着他掌中,打开的丝绒盒子里是一枚漂亮的钻戒,不是十分奢华的款式,但足够精致。
面前的人突然单膝跪地,就这样跪在了她跟前——
“我顾西迟,想娶沐情天为妻,今后一定好好对你,好好爱护你。情天,请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西迟……”
这突然的举动,不得不让情天惊讶。
答应当他女朋友,但是却还没有想过,结婚,这样的事情。
顾西迟期待地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原本他今天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想着这戒指等到晚上时机合适氛围适宜的时候再给她,但这突发的状况,让他觉得,不能再等了。
他在等眼前女子的回答,而她在沉默。
墙上挂钟行走的指针,一秒一秒如此清晰,此时的每一刻,都比平日漫长。
无疑眼前的男子英俊帅气,家世好,对她也很好,可情天握着他的手掌收拢起,钻戒包裹在他掌心。
“抱歉,西迟。”
第3章 以前见过的,都不算最好的
“尊敬的各位乘客,我们即将降落于鹭城机场,为了您的安全,请——”
空姐动人温和的声音从广播里娓娓传来,夜行航班,头等舱内,一袭商务精英装扮的许途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是晚上九点过五分。
转头看向身边,倚着靠背侧向舷窗闭目养神的男人,侧脸在黯淡的光线下依然轮廓清晰,五官立体清俊,也唯有在睡着阖眼的时候,才会少了几分醒时让人胆颤的冷锐,然而,好看的薄唇即便轻抿依然像线,给人一种迫人的压力。
许途嘴巴微张,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出声去唤,却听到阖目的男人低淡的两字:“到了?”
“是,先生,再过一会就要落地了。”
如果不是这声音已经极为熟悉,许途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
因为,容颜清俊的男子,跟方才姿势神态别无二致,依然低眉阖目,仿似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庆幸于不用自己开口将老板唤醒,许途心中微微吁了口气,忙回道。
靠坐舷窗的男人肩膀微动,稍微调整了坐姿,这才缓缓睁开眸。
那时候美丽的空姐正好从前走来,面带最好看的微笑扫视乘客坐席,就这么不期地对上了那一双眸子。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暗幽深黑,仿佛只要深看一眼,就能将人的心都吸进去。
空姐脚步怔住了,失了礼貌,视线无法转移,直到被她望着的那一双眸中透出冷意,让如此温和的舱内,她的背后徒升一阵冷。
身为空乘,往来多少航班,她见过多少乘客,其中不乏商贾贵胄,也不是没有长相俊美的男子,然而这是第一次,空姐仓皇收回目光,暗暗深呼吸调整微乱心跳的同时,心内感叹一句:原来以前见过的,都不算最好的。
男人当然不知,刚才自己被人在心中怎样惊叹了一番,只是漠然转首,望向窗外。
十二月末,几千米高空之外,天幕只有一片深沉的黑,飞机缓缓下降,垂眸便可见一片黑暗中多了点点光亮闪耀,像是散落在漆黑沙滩上的熠熠宝石,或零落,或连绵成珍珠串成的线。
那是从高空俯瞰,鹭城的灯火。
男子清冷俊逸的容颜映在窗上,只有面无表情的漠然,高空下的灯火再美,照不亮那太过深黑的眸。
-
鹭城机场,除了从C市而来的航班稳稳落地,一架从太平洋彼岸西雅图而来的飞机,也刚刚途径迫降于此。
“不清楚,只知道备降了。”
过道旁,落地窗前,一身米色修身风衣的女子,长发披散如藻如墨,一手握着电话,低首的时候发丝滑落颊边。
“知道了。”
面对着玻璃窗,外面一片深沉夜色。
清淡的语调遮掩不住动听的声音,说话间女子转首,望向不远处,别人才得以窥看到,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容颜,眉眼清淡,杏眸却有初开的淡淡梅花色,是的,像梅花,清冽又动人。
拉着行李箱刚好经过的一个年轻男子,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回眸的她,脚下差点一个踉跄。
而身后不远饮水处,正有一个女子笑着朝她走回来。
“先不说了,安顿好了给你信息。”
挂掉电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来人上来噗呲一笑,“情天,又一个看你看呆了的傻小子。”
第4章 是他忘了,今天这日子
“肚子还疼吗?”
没有理会好友的调侃,情天接过她递来的水,自顾喝了一口。
“好些了……今天是不是有些倒霉,飞机迫降,我还闹了肚子。”
喻雁皱眉,空下的一只手拉起行李箱。
两人就这么一手杯子一手拉着行李,在逐渐安静下来的通道里不紧不慢地往出口去。
晚上九点二十分,机场门外停着一辆崭新的大巴士,从车窗可见上面已经坐了些人,车门边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候着,看到两名年轻女子上前,礼貌道:“非常抱歉,上车前还请出示一下相关机票证件。”
在喻雁还往包里去掏的时候,情天已经将手里的机票证件递了过去,工作人员低头核对,再抬眼——
谁说证件照就一定是一个女孩子最丑的照片?
他此刻面前的这一位,照片与本人都一样很漂亮,如果真的说有什么不同……那么或许就是,证件照片里,照不出这年轻女子好看眉眼中清净淡然的光。
今夜,原定从美国西雅图前往C市的国际航班因故在鹭城备降,由此产生的延误由航空公司负责,整个航班的乘客都被集中安排送往附近的一座酒店入住,等待搭乘明日一早再前往C市的航班。
而情天与喻雁,她们是最后上车的两位。
点好人数,当大巴士的车门缓缓合上,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从里才刚刚走出几人——
-
“蔺董。”
晚上九点二十五分,许途与老板从机场迈出。
在外候着的各色车辆中,一辆明显高大奢华的黑色座驾旁站着的年轻男子,立即小跑着上来,对着一袭黑色风衣,仿若包裹了夜色的颀长身影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