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一往情深——Alice慕灵
时间:2019-03-16 09:58:21

  被禁锢在这里之后的这些天,夜夜都是她的噩梦,曾经暗地里的私情,现如今让她如此恐惧。
  有响动,门扇推开——
  抬头望去,男子一身潇洒,正迈步入来。
  那一刻有一瞬恍惚,因为,男子穿得跟萧然一模一样。
  梁子懿右手抚上自己的左手腕,看了看新的名牌腕表,继而抬眼对靠坐墙边的女子露出笑意:“我这样,你会不会配合一些?”
  回神,知道他不是那人,沐尹洁移开目光,不说话。
  下一瞬,被人捏紧下颌,生疼得眼泪差点就要出来。
  “你喜欢他,我穿成他的样子是为了讨你开心,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就好像曾经你为了我穿得像——”
  “住口!”
  对于曾经的自己,沐尹洁厌恶,甚至不愿意听,即便下颌被捏着吃痛,也出声打断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梁子懿露出笑容,虽然没有蔺君尚的气场风采,没有萧然的恣意潇洒,在豪门公子里,其实也算得长相俊逸。
  看着未动的饭菜,他脱了外套,拿过来,亲自给她喂。
  沐尹洁抬起手臂一挥,饭碗筷子跌落地上,瓷碗碎裂成声。
  看着地上饭碗,梁子懿也不恼,只是手摸上腰间皮带,开始解开。
  沐尹洁抱着被子更往墙角缩,却无法阻挡男子解开皮带脱掉衣裤,伸手将她一把抓住……
  -
  沐少堂从沐氏回到家中,是晚饭时间六点过。
  在医院住院观察几日之后,沐老夫人已经回到家中休养,此刻听到院中车声,佣人疾步而来,立在车旁对刚下车的沐少堂说:“少爷,老夫人让您去房里见她。”
  肚子饿了的沐少堂本要直接去饭厅,听到这么说只能上楼去祖母房中一趟。
  祖母房中,说的是与沐尹洁相关,沐益诚接到前妻的电话,女儿已经一周没有消息。
  沐益诚派人去找,老夫人知道这事,自然想到让孙子也去查查,毕竟人多力量大,况且现在情天不在国内,指明了少堂代任,他能动用的人或许不与沐益诚的同一批,分开多找找总是好的。
  “她能出什么事。”
  听闻与沐尹洁有关,沐少堂并不在意,他从沐氏回来,今日没有应酬,只想好好去饭厅吃个饭然后休息。
  “她始终是你姐姐,你不管谁管,这时候别胡闹。”
  沐老夫人道。
  “知道了,我让人留意一下。”
  应付式地应承下,不等祖母再说什么,沐少堂赶紧转身走人。
  张妈从身边经过,进来到老人身边,“老夫人,您也别着急,大小姐估计就是心情不好在哪儿散心去了,她向来就爱往外跑。您还记得上一回,她还去过人家的私人岛上住了好些天,没有信号也不跟外界联系,回来却神采飞扬很是开心。”
  贴身佣人的话并未让老夫人的担忧放下:“那是以前,没有出什么事的时候,最近这么多事情,她突然找不见人,总是觉得不对劲。”
  “大小姐一定平安无事地,您等等啊,不着急。”
  张妈只能安慰。
  从祖母房中出来,沐少堂却没有将事情放心上,拿出手机,想给远在美国的情天打电话——不对,是给蔺君尚,他的姐夫打,却想起时差,那边还是清晨,不合适,又放下手机,先去吃饭去了。
  ……
  -
  美国
  术后第二周开始,情天每天下床走动,从一开始的一小会儿到后来走得时间久一些,范围只在病房中,但人的平衡感还是不太好。
  医生说急不得,至少三周以上才会看到效果明显一些。
  蔺君尚所求不多,每天陪着她走一会儿,慢慢适应,她只要能比前一天多走两步,于他也足以开心。
  她醒着的时候也多起来,怕她闷,但也怕她自己看书头晕,他就给她念,念自己亲自买来的中文书。
  情天恍然想起去年初刚回国不久,犯病被他带回松云居,他也曾在她睡不着的夜里给她念过诗。
  蔺君尚放下手中书本,深眸望着她,轻叹:“那时的你,让我无能为力。”
  她那么倔强,而他因为失而复得根本不敢强求,她要什么只能先答应。
  情天抿抿唇:“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不会再有瓜葛。”
  床体微微下陷,那人已经从床前椅子换到她床沿,坐在她身边。
  他认真看着她,语调温沉宽厚:“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情天讶异抬头,一双纯澈的黑眸望着他,听到他道:“鸟儿飞再远,总是要回窝。风筝飞再高,也还是牵着线。”
  “……你怎么就认定自己是我的窝,拽着我的线?”
  正要回答,桌面上手机铃声舒缓而起,蔺君尚看了眼来电,眸色变淡。
 
 
第899章 她愿意,为他做别的事
  从外接完电话回来,蔺君尚入病房时听到护士在跟情天讲解关于拆线出院之类的事宜。
  护士温和说了一些常规的,看到身后男子走来面容严肃,便微笑让情天先安心休息,就离开了。
  手机随手放在桌面上,蔺君尚坐在床畔去握她的手。
  “在医院待得闷了?”
  情天轻点头。
  他沉默片刻,斟酌道:“我们明天问问医生怎么说,如果医生同意,过两天我们就出院,若是还不行,情天再忍耐些日子。”
  头部动手术不像身上其他部位比如说手脚上的伤口,脑部的伤,动辄对全身影响都很大,况且她现在还觉得头晕。
  “我想洗澡……也想洗头发。”
  情天对自己的状况有些无力,那么平常的事情,现在都像是奢望,尤其是洗头发。
  蔺君尚点头:“我去准备,我们一会就洗澡,至于头发,只能委屈情天先将就着。”
  怕她真的失去耐心,不愿意好好治疗,能答应的他都尽量答应。
  于是后来,他抱着她进洗手间,等她站好,他给她脱衣,让她环着他的腰借以支撑。
  而后他让她坐在凳子上,背对他,他拿着莲蓬头给她洗,从颈脖到肩头,再到后背,温热的水流很舒服,水雾里情天闭着眼叹息,蔺君尚给她洗手臂,觉得握在掌中更纤细了。而虚弱的她乖乖坐在椅子上,像是个孩子一般听话。
  在家就好了,在家至少有浴缸,这里是医院,没有那样的条件,他心内叹息。
  等洗好了澡,浴巾擦干包好系在胸口,他重新接了一盆热水,蹲下来用浸湿了热水的毛巾拧干,给她擦发根,仔细一片片给她擦。
  当温热触及头皮,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下来,情天能感觉到,那人很小心地避开她右耳后的那片伤口,其余地都尽量仔细帮她清理。
  “不能碰水,我们只能先这样将就,过程看起来没那么爽利,其实效果差不太多。”
  他还这样安慰道。
  擦过发根又用温水给她洗发丝,此生没有这样照顾过别人的他,手法不熟练但足够细心。
  他不嫌弃她头发少了一块包着纱布难看的样子,面对她的脑袋耐心折腾了很久,后来停手不是因为没耐心,而是他说怕弄太久她着凉。
  他的一身也因为水汽早已湿润,索性直接将她连椅子一起搬到门边,然后他利落脱掉身上衣裤给自己简单冲澡。
  这段时间他总是以她为第一位,自己的事却格外随意。
  怕水溅到情天那边,蔺君尚边洗会边注意她,发现那人小脸望着他,道:“情天是不是很感动?”
  “感动。”
  情天点头。
  “那以后,我生病了情天也给我洗。”那人带笑的声音在水汽里愈发温润,沁入她的心。
  “不想给你洗。”
  情天看着那人,说得认真。
  生病的痛苦她一个尝够了,如果老天公平,应该就不要再让她最在乎的人也经历病痛,她希望他一直健健康康好好地,她不愿意给他洗,她愿意为他做别的事。
  水流从额眉往下,蔺君尚大掌抹掉,隔着薄薄雾气看围着浴巾坐在门边那人,因为在乎,所以即便是玩笑的话也容易当真对待,他懂得。
  “其实生病的话我比情天还懒,澡都不想洗。”他转移话题,试图逗她开心。
  看到情天想要起身,他立马道:“我胡说,可能晚上困了有点胡说,情天别动,等我来。”
  她向来介意他说那些字眼相关,是他一时忘了。
  匆匆洗好,浴巾直接围在腰间,他抱着她回病床上。
  幸好已经掌握护士晚间巡房的规律,提前将病房门反锁,不然这样不穿衣的场面被撞见简直要吓坏别人。
  先给情天换上干净的病号服,蔺君尚自己也换了身备用的休闲服,拿着吹风筒过来,给她吹微润的发丝。
  吹风筒特意选的静音,但即便说是静音也还是会有微鸣,吹着发丝,房里那么安静,身前那人一言不发。
  窗外依然在落雪,头发吹干电器搁在一旁,蔺君尚将那人搂进怀里,叹息:“你呀,胡思乱想,还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情天伸手推他:“嗯,我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你可以不理我。”
  因为太在乎,因为自己亲身尝过太多滋味,所以一点也不希望那些病痛落在他身上分毫,乱说也不行。
  说她什么都好,她就是听不得,就像听不得他说他老去之后如何如何。
  她身边一个个离去,只剩下他,他不知道她对“失去”的恐惧。
  蔺君尚抱紧她不放:“不行。”
  “我的情天多愁善感起来,我要负责把她哄开心。”
  转移话题道:“刚才少堂给我打电话,说了你家里的事。”
  果然,情天一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家里祖母,继而听到抱着她那人道:“沐尹洁,她失联一周多,一直没消息。”
  “那你呢,你有什么消息吗?”
  妻子一句反问,蔺君尚笑了,低头看她:“其他的事,情天思维转得就那么快。”
  关于他的事,她就爱胡思乱想。
  情天抿唇,他不敢再逗她,据实说:“我已经让人去查,与她有关的不过就那么些人。”
  有眉目,但没有将人找到之前,他不喜与她说些不确定的事情。
  “时间不早,我们得休息了。”
  晚上九点,蔺君尚已经开始哄她入睡,情天侧躺在枕头里,望着他,“明天,记得问问医生,我听说一般半个月就可以拆——”
  男子凑近跟前,吻上她的唇,止住她的话。
  -
  微创开颅术后半个月,经医生检查过伤口情况,愈合良好,可以拆线。
  拆线的时候情天没让蔺君尚在身边,但医生擦过消毒药水,拿着手术剪刀剪断缝线,那种轻微的声响就在耳边,令人听得头皮发麻。
  带着口罩的医生跟护士在身边,医生操作,护士帮忙递东西,剪断缝线,用镊子将一截截线头取出来,难免会拉扯到缝合伤口,那种痛不致命,但能令人的神经紧张。
 
 
第900章 郊区静养,她与他的慢时光
  医生跟护士都一直温和安慰说放松,会有点点疼,但不会太厉害,情天紧紧抿着唇,还是不觉攥紧了自己的病号服衣襟角。
  就算愈合得好,她仍是觉得头晕的症状很明显,护士一直安慰说是术后的正常现象,至于她下床走路也是一样急不来,术后一周可以下床,但要真正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至少要三到四周以后。
  情天不敢闭眼睛,闭眼睛会让注意力都集中在拆线上,她让自己去想些别的,出现在脑海里的,全是蔺君尚的模样。
  他清冽沉俊时,他目光温润时,他哄着她纠缠她时……
  痛苦害怕时他是她唯一的慰藉,让她甚至唇角扬起弧度,继而听到医生跟护士说,拆线完成了。
  心里松了口气,被护士扶着出来时,门外蔺君尚已经第一刻大步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跟医生简短交流后一直说谢谢。
  他吻她的额,说她真棒,将她结结实实抱在怀里喟叹,至少,术后拆线,又是前进了一大步。
  回到病房,情天看到桌上多了一个盒子。
  让她坐在床上,蔺君尚去打开盒子,拿出一顶颜色柔和的棕色圆帽,织线柔软,有些英伦风的款式。
  拆线之后如果没有问题,再过两天可以不住医院,他要带她去别处休养。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可以戴着这顶帽子。
  情天手指拂过柔软的帽子,他竟细致如此。
  ……
  2月4日,国内刚刚立春。
  美国,巴尔的摩当地时间上午十一点,情天终于得以离开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到郊区安顿下来。
  那是蔺君尚朋友的房子,而他的朋友在相距巴尔的摩六十公里之外的华盛顿工作,近期是回不来,房子让他们随便住。
  离开医院的时候因为情天还无法走太长时间的路,男助理负责将轮椅推到停车场,蔺君尚将她抱上了车。
  入住的郊区房子具有美国乡村别墅风格,随性简洁透着一股融入自然的气息,是个适合休养的地方。
  没有游泳池,但是有大车库与庭院,对于情天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
  房子很大,有三层,除开随行而来的三男一女,就是蔺氏夫妇一对夫妻,房间绰绰有余。
  早前就联系好的一位中餐厨师每天负责房子里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按照情天的口味做营养餐,其他人随意。
  每天,蔺君尚陪情天从房间走到庭院,然后两人在庭院小圆桌边喝茶小坐,看着静谧的冬景闲话。
  天气太冷的时候只能在家里看看外面的雪,或者听中餐厨师说说这些年在巴尔的摩的经历与趣事。
  热爱生活的人总是能把寻常的事件描述得入木三分而生动,情天觉得那位中餐厨师就是那样的人,这么多年在异国他乡肯定不容易,但从他身上情天看到了乐观开朗。
  每一个从生命中经过的人总会带给自己一些什么,即便有些只是小插曲,也有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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