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一往情深——Alice慕灵
时间:2019-03-16 09:58:21

  那个人很忙,而周末有空的时候,常常是在教她画画,除了助理许途,情天没看到过他身边有任何女子。
  或许……也是因为她不想去相信这样的新闻吧。
  可是今天,在毫无准备下,情天就这样看到了流曲苑他家门里出来的女人。
  情天活了十八年,自小性子沉静聪慧,也读诗歌,也看电影小说,细腻的心思,不会不懂情爱这个东西。
  只是,这也是这十八年来,她第一次将心事付与一人,看过的再多,实际上她在情感这一块,还是空白如纸。
  刚才在门前下意识转身离开是本能反应,或许不是最合适的举动,但这就是当时的她唯一能做的。
  在沐家,她是被祖父严苛教导的二小姐,要知书达理,要给弟妹做榜样,这样的责任似乎没有落在年纪最长的堂姐沐尹洁身上,却由情天承担。
  她小小就知道要收敛孩童本性,做到祖父最期待的模样,但,她始终渴望有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
  特别是在父母意外去世之后,情天偶尔独自在满庭芳家中醒来,四下静无声,静得可怕。
  情天性子静,不是不能独处,但这不代表静到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蔺君尚蓦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从一开始,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何况是后来知晓他的身份。
  内心那些各种复杂莫名的小心思在许多个夜里睡着前,在脑子里来回过了一遍又一遍,她才知晓,这个人早已闯入了自己心里。
  她在他跟前乖巧听话,是因敬他仰慕他,会对他展露孩子脾性,是因为她完全信赖于他。
  她知道刚刚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对,太任性,他不悦她知道,可说已经说了。
  她垂眸不语,巴掌大的脸低着更显楚楚动人,蔺君尚心中升起的气闷瞬时又都消散。
  “我们去医院。”他声音和缓下来。
  他手才伸出情天就又后退了一步:“我自己会去的。”
  她的话语也不任性了,只是执拗,声音低低地。
  她竟然还在想着之前说好的度假村之约,她此刻心里失落的只是那个。
 
 
第215章 借住,她是你的女朋友?
  这样任性的心性一起,情天自己也非常陌生,但,这就是她啊。
  当她再一次迈步,身后一声叹息,然后,她被一扯,抱进了一个怀抱里。
  “小丫头。”
  蔺君尚真是哭笑不得,商场中动辄千万上亿的合作案能沉着处理,却在这样一个午后,与一个小丫头在花圃边来来回回拉扯。
  抱着了没让她挣开,他的声音带着叹息,从头顶传来:“你忘了,今天说好要带你去度假村走走,先去医院,我们就出发。”
  情天在他怀里没动。
  自从上学期末那一次去玩过山车,她曾主动拥抱过他一回,对他表达谢意之后,这是第一次,蔺君尚主动抱了她。
  而且他说,他记得要去度假村的事。
  一刹间,心里像是也坐了一回过山车,却不是那次山谷里感受的那一种,而是游乐场那种,高高低低,旋转曲折,心脏忽上忽下。
  情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僵僵地站着。
  他今天穿黑色的风衣,玉树一样挺拔,墨发短锐五官清俊,宽阔的胸膛很温暖,鼻端微微散着冷冽的雪松香。
  情天一直觉得雪松是低调的绅士香,深邃沉稳又透着淡淡奢华。
  于他而言,再适合不过。
  木调香能安抚人心,如此刻的他。
  -
  黑色的牧马人停在门口,他去取车,情天站在原地。
  上车后,情天忍不住往回看了眼,蔺君尚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小动作,唇角弧度又扬起。
  “她等会自己会离开,只是昨夜在这里借住。”
  借住?
  “……她是你的女朋友?”
  情天没发现,她对他的称呼,从向来熟悉的“师父”变成了一个单字的“你”。
  “不是。”
  车子正驶出小区门外,蔺君尚注意着路况,只回了两字。
  这样的只字片语在情天的心中串联起来,便理解成了一个新的词:前任。
  她抿了抿唇,想问什么,却觉得自己不该开口了。
  随后一路,蔺君尚的手机响了,他带着蓝牙接听,应是关于公事。
  情天看到,车子缓缓驶入上次来过的地方,那所私立医院。
  她下车时,蔺君尚也下车,同时结束了通话。
  有护士上前,情天跟过去,走了两步,才发现身边跟着他。
  她抬头看他时似有疑惑,蔺君尚问:“怎么了?”
  “我以为,我又要独自被领走了。”
  上回来这里,他将她交给护士就走开的。
  护士在身前带路并未往回看,蔺君尚抬手刮了一下她鼻子:“上回只是离开一会,领走也是师父领。”
  ……
  后来去看医生,医生问情天症状,她说:“就是有点小感冒。”
  “小姑娘别紧张,症状说具体一些。”
  四十多岁的医生大叔以为情天是不喜欢医院这样的地方,才言语简短。
  “都有哪些症状,跟医生说说。”蔺君尚也对她道。
  “……发热,鼻塞,嗓子疼。”
  医生听着情天说的,又看看她:“这症状应该不是一两天了。”
  “……两天吧。”
  情天保守道,偷偷看向身边那人,果然看他脸色更沉了几分。
 
 
第216章 扎针,小孩子向来都怕
  可蔺君尚只是对医生询问情况,并不看她。
  “春季天气多变,小姑娘要注意保暖啊,感冒情况有点严重,打个吊瓶会快——”
  “不用打,开点药就好了。”情天赶紧打断。
  “麻烦医生给她开药水,我们打。”
  身边那人抱着手臂,沉声发话了。
  情天看他,他也看着她:“快考试了,身体最重要。”
  是啊,身体很重要,情天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她等着今天,对于她来说,也很重要。
  知道不该失落,毕竟他是为了她好,可自从寒假开始,见面真的太少了,这个新学期事情也特别多,考试也特别多,现今连美术专业考试都全部结束了,今后,她还有什么理由能来见他,他一定会说,让她好好复习六月的高考。
  她特别珍惜,也特别期待今天,因为那是他主动提的。
  护士领着情天去了一间独立的病房,安排她在那儿休息,等会就要扎针输液了。
  耳边锡盘里的针具当啷响,透明的软管连接上,护士手中的针头纤细,针尖尖儿溅出一段细细的水柱。
  给情天扎针的护士长在她握成拳的白皙手背拍了拍,说了句:“小姑娘血管细啊,等会输液要注意着点呢。”
  不是第一次被医生说血管细,情天只是点点头。
  站在身后不发一语的那人,眉间却蹙得更深了。
  眼看针要扎下手背时,情天的眼睛突然被大掌捂上。
  怔愣的片刻,手背上有细锐的一阵疼痛传来,随之还听到中年护士长的笑。
  “怕扎针啊?”利落在情天手背绕好软管贴好胶布的护士长直起身。
  “小孩子向来都怕。”
  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蔺君尚放下手。
  嘱咐说好好休息就离去的护士长,没注意情天红了的脸。
  她垂眸目光落在手背,脑海里却全是刚才。
  扎针的那一刻,蔺君尚竟然当她是小孩子一样捂着她眼睛不让她看……
  这举动,只有她小时候生病时,父母曾这样对她。
  情天不说话,脸还有点红,蔺君尚伸手抚上她的额,担心她是发热不适了。
  “躺下休息会。”
  独立病房中,她就坐在床沿,他站在床边。
  情天摇头,“不用。”
  她躺下,那他呢?
  蔺君尚已经往外走了,情天的目光跟着他而去。
  不一会,看他回来手里拿了一份报纸,“我看报纸,你听话睡一会。”
  此刻的他,一点没有平日人前的清冷严肃,眉目温和随意,就像一个陪护病人的……家属。
  情天乖乖挪进床里,他替她盖了被子。
  情天身子有点僵,蔺君尚却只注意她扎针的手背:“注意别乱动。”
  刚才护士长说她血管细,要是不注意怕是得重新扎,他也不想她受这份罪。
  情天靠在他垫高的枕头上,病房安静,悄悄抬眸看,他坐在床旁椅子上,抖开报纸,目光扫着报上文字时,眉眼又冷淡了几分。
  他平时看报纸都是这样的吗,工作的时候都会很严肃吧?
  只不过也就过了一会,蔺君尚把报纸几版都随意翻了翻,就放下了。
  情天看到那是社会新闻报,平日只看财经报的人,对于这类社会时事新闻有点无语吧?
  蔺君尚目光看向她。
  她眼睛滴溜溜地一直就是没睡,小脑袋瓜到底都在想什么。
 
 
第217章 依赖,不想看到她难过
  叹气,蔺君尚说:“这瓶药水至少一小时,你睡一会。”
  “那你呢?”
  情天脱口便问。
  蔺君尚似是明白了什么:“我就在这,你不用顾虑我,只管闭上眼休息一会。”
  “你也想等会精神点去玩,对不对?”
  他的语气仿似半哄着小孩子,情天抿唇,点了头。
  她乖乖闭上眼,眼睫却还是微微地颤动着。
  她听到他起身的脚步声,然后是窗帘拉上的声音,即使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室内光线变得更黯淡了。
  许是药水慢慢发挥了作用,她渐渐地眼皮犯沉……
  蔺君尚坐在床边,手肘撑着膝盖,手掌交握抵在下颌上。
  少女侧颜沉静,是真的睡着了,呼吸清浅。
  伸手,轻轻拨开她滑落的额发。
  沉黑深邃的眸望着她,没有平日人前的冷冽,眉目温和,瞳眸深处却似乎又浮现复杂。
  转眼,半年了。
  她没有让他失望,美术考试全拿了第一。
  有些事,却似乎超出了自己预料。
  能感觉到她对自己越来越依赖,向来理性的他,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
  早上的事,其实如果任由她误会或许也并非一件坏事,但……他似乎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模样。
  安静的病房中似微有叹息,敛眸抚额,第一次,蔺君尚心中如此纷乱。
  -
  抵达度假村已是下午快三点,情天因为生病没能上船玩,蔺君尚说水边太凉,于是带着她去了另一处。
  情天就跟着他走,绕过河畔,面前出现一间木房子,房四周用竹篱笆围了个小院,院中种了花。
  进去,房子里很干净而且什么都有,隔壁还配备独立厨房,很像是农家乐。
  蔺君尚说:“今天气温低,就不要去水边了,在这里看看也是一样的。”
  从小院子里可以眺望远处的河岸山水,也很美。
  其实,她不在乎是去哪儿玩,重点是,身边的是谁。
  不一会,有人来敲门,情天看到个淳朴的大叔,客客气气地低声跟蔺君尚说了几句话,情天只隐约听到似乎关于食材。
  蔺君尚转头看她:“晚饭在这吃?”
  情天点头。
  那淳朴的大叔对情天笑笑,往外走,不一会又拎来个小火炉,放在了房子角落。
  四月,下过雨的天,水边温度低,而这木屋里,渐渐笼起暖意。
  情天朝外看,竹篱笆边,蔺君尚立在那儿,面对一片河岸,一手握着手机讲电话,一手指间夹着烟。
  他甚少在她面前抽烟,烟瘾犯的时候总是会离开找个地方,这个小细节情天有注意。
  情天不喜欢烟味,但她也从不干涉任何人抽或不抽。
  蔺君尚的身上,烟草味倒总是很淡。
  此刻他站在那儿,低矮的竹篱笆,一袭黑风衣的男子身形挺拔眉目沉俊,身后地上有小花随风摇曳,这样的组合,有种说不出的接地气的亲和。
  他不再是电视新闻里那个倨傲睥睨商界的上位者,而只是会陪她游玩的寻常男子。
  蔺君尚握着电话,倏然转头看向房子这边,情天目光与他对上立马移开视线。
  过一会等她再看出去,人影不见了。
  情天走出院子,寻望,却听到隔壁有声响,是厨房。
  走到厨房门前看,里面,男子唇上含着烟,却一手握刀一手握梨,正在削皮。
 
 
第218章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情天一直觉得抽烟不大好,即使家中祖父与父亲叔叔也不是不抽烟。
  但今日,她才第一次觉得,原来抽烟的样子也可以这般迷人。
  许是烟雾迷了眼,蔺君尚微微眯着沉黑的眸,听到脚步声看过来,看到立在门口的她。
  同时,他手中的梨皮落下,是一圈圈旋转的长条,未断。
  这显然是需要技术的,情天走上前,看着未断的梨皮,想起那人某一日在画室削铅笔。
  修长好看的手指握着细细一杆笔,一手是小刀,本是那么一件小事,竟能让他做出优雅来。
  在她出神间,面前递来一只梨,他说:“拿着。”
  所以,他是特意来厨房给她削梨的吗……
  情天接了,轻声说:“谢谢。”
  咬下一口,化在嘴里的汁水清甜。
  她看到他又动手削了一只,以为是他自己也吃,却见他去掉籽芯,放了几片像是中药在空心里,还有冰糖,然后放进小碗,入锅蒸。
  洗了手,他往外走,拉着她回屋,“这房里有不少小玩意,想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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