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们查出些什么,也绝不会查出你的身世,这点我并不担心。我是觉得,趁此机会让你探探莫连珏的底倒是不错。”
“你是想让我中途拦截他?”
“我会命人在他们回来的路上设下埋伏,到时候你专心对付莫连珏就好,爹相信凭你的实力不会输给他。”
“可如此,不是打草惊蛇吗?”
“无碍,我与他本就水火不容,他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也奈何不了我,这也算给他一个警告。”他亲手养大、悉心栽培的儿子,岂是他们能动的?衡儿那孩子虽然玩世不恭,却不是笨人,他能看出他和寒儿的关系他并不意外,但他万不该把这件事情透露给莫连珏知道,凡事皆有万一,寒儿的身世一旦曝露,那可就不好玩了。
第26章 看金戏遇刺~(>_<)~
清早,方凌苏用过早膳,带着蝶儿和岑绡出门了,今日京城的福犀楼有难得的金戏表演,她打算去一饱眼福。金雀皇朝的金戏四海闻名,剧目丰富,风格多样,表演精彩绝伦,常常人气爆满。
方凌苏三人到达福犀楼时,表演已经开始,现场人山人海,她们好不容易找了个相对好些的位置站着看。今日演的是《白蛇传》,她们来时刚好演到白蛇、青蛇下山游湖。
“小姐,你看到了吗?白蛇好看还是青蛇好看啊?”被挡在后面的蝶儿看不到,跳啊跳的,心急火燎地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白蛇好看。”方凌苏看得一眨不眨。
“那她们快遇到许仙了吗?”
“没这么快吧,估计还要演一会。”
“我听说这回演许仙的是女子反串的,不知道演起来像不像个男人,小姐你也让我看一会嘛!”蝶儿个子矮,在人群中很是吃亏。
方凌苏挥了挥手,嫌她聒噪:“别吵别吵,正好看着呢。”
岑绡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对金戏不是很感兴趣,周围人多,她要保护好王妃娘娘的安全。眼神四处探看,忽然,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入了她的视野,她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一双桃花眼一直都盯着娘娘不放,在她看来分明是心怀不轨。
“呀,白娘子施法了!”方凌苏拍手欢呼,非常兴奋。
蝶儿听得心馋不已,一个劲地往前面挤:“小姐,我看看,让我也看看!”
“哎呀,你不要挤我!”
那个男人居然朝着她们的方向挤了过来,他的身后好像还跟着几个手下。岑绡有丝不安,想提醒方凌苏,可轻轻拍了拍她,她根本就不理会她。岑绡没办法,只好挡在她的身后,同时盯紧了那几个男人。看他们越来越近,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闻人千栩远远就看到了方凌苏,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他是听说有金戏可看,才来凑个热闹,看来不虚此行。他朝着她的方向挤过去,看她欢呼雀跃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心暖。
“王妃,王妃!”看他就要靠近,岑绡实在忍不住,拉了拉方凌苏的衣服,看她还是没反应,她又用力地拉了下。
这回方凌苏感觉到了,回过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岑绡伸出手指指了下,方凌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熟悉的人,非常意外:“静王?”怎么这么巧?啊对了,想起她之前好像对莫连珏承诺过见了他要当不认识的,要不要说话算话呢?
原来认识啊。岑绡这才放下心,往后面让了让。
“方姑娘。”闻人千栩走到了她的身边,含笑看她,“你也来看戏?”
“嗯,是啊。”他都主动跟她说话了,她怎么能不理人呢?那不是很没有礼貌,且失了皇族的大度风范。方凌苏想了想,把之前的承诺暂时先放一边了。
“金雀皇朝的金戏天下闻名,我今日是头一次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我们金雀皇朝好看好玩的可多呢,一辈子都看不完,玩不够。”方凌苏很骄傲。不过,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看戏啊,他都没有盯着舞台看,他真的看懂了吗?他光看她干什么?她莞尔,“静王,看戏,好戏还在后面!”
“好。”他点头,陪在她的身边一同看戏,却还是时不时转过头看她一眼。
岑绡在后面看着,心又觉得不安了: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心怀不轨的吧。
灼热的视线让方凌苏看戏无法专注,她虽然眼睛盯着前面没有看他,但她能感觉到他在盯着她看,他难道对她有意思?不能吧,她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和宁汐差远了。感觉他又靠近了一些,她左右看了看,挤满了看戏的人,让无可让,只好假装没察觉。
舞台表演到了一个高潮,众人欢呼喝彩,方凌苏被挤得靠到了他的身上,很是尴尬。
“太挤了,好闷,我还是出去吧。”她尽量离他远一点,打算挤出汹涌的人群。
“我陪你。”闻人千栩贴心地为她开路。
不用太殷勤吧。方凌苏内心惴惴不安,真心觉得离他远一些才是明智之举,他身为天逐皇朝堂堂皇子,不懂得避嫌吗?嘴上没说什么,尽快离开才是正道。
“啊,啊,杀人啦!”
人群中骤然响起尖叫,方凌苏不知是什么情况,只觉得被推挤得都找不到方向了,刺耳的尖叫声、救命声在她耳边回响,混乱的人群中还夹杂着刀剑相碰的声音。这么倒霉,出个门看个戏还碰到杀人?
闻人千栩护着她顺着人潮往门外走去,落在后面的岑绡则拉着慌乱无措的蝶儿往门口跑,现场乱成一团,一片鬼哭狼嚎。
几名黑衣人在福犀楼大开杀戒,方凌苏回头看了眼,心中一片寒意,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肆意杀人?这可是天子脚下啊!她惶然地回过头,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很快,他们就出了大门,往前走了几步,人少了许多。对了,蝶儿和岑绡!方凌苏回头想要找她们,却骇然看到一个黑衣人持剑直刺向闻人千栩的后背,她赶紧一把推开他,自己的手臂却被刺伤,她顾不得伤痛,和那黑衣人交起了手。
“方姑娘!”见她受伤,闻人千栩大惊,想要去帮她,却被另一个赶到的黑衣人缠住。这群黑衣人心狠手辣,武功高强,招招欲置人于死地,看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堪堪能够抵挡。
没多久,闻人千栩的几名手下赶了过来,与黑衣人恶战,他终于能够脱身去帮方凌苏,这时岑绡也加入了战局,形势逆转。
大队官兵闻讯而来,几名黑衣人见状不妙,没有恋战,开始撤退。
确认安全后,闻人千栩拉过了方凌苏的手,看着她渗血的伤口,一阵心疼:“你受伤了。”
很疼!可是,更让方凌苏无法忍受的是他的唐突,她忙不迭地从他手中缩回自己的手,说道:“没事,皮肉伤,不要紧的。我先告辞了。”若是让莫连珏知道她在大街上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她觉得她会死得很惨,所以赶紧跑路为妙!
“方姑娘,我让人为你包扎下吧。”闻人千栩想要留住她。
“不用了。”她突然回转身,看着他,对他说了一句,“静王,你对我的称呼应该换一下,我是硕王莫连珏的王妃,你应该唤我硕王妃。”说罢,她转身离开,脚步匆忙,没有再回头。
蝶儿和岑绡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回味她说的话,闻人千栩一阵怅然,是啊,她是硕王妃,莫连珏的王妃,他是在做什么呢?他对她的行为确实是逾越了。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心情都会变得很好,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回到硕王府,正好路过的江嬷嬷见她受伤,吃了一惊,立刻吩咐人为她包扎,又让人前往御医局请文淙文太医过来为她进一步医治。
方凌苏疼得龇牙,江嬷嬷看得皱眉。
“王妃娘娘,您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
蝶儿回道:“我们去看金戏,碰到了杀手,差点就没命了。”
“王妃娘娘,您实在不该罔顾硕王府的规矩擅自出门,堂堂硕王妃一天到晚往外面跑本就不成体统,如今还受了伤,这让硕王府的面子往哪里搁?王爷由着您,但您就没有一点分寸吗?身为皇家儿媳,您的一举一动不光代表你自己,还代表着皇室的尊严!”
在场的人听着江嬷嬷的话,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方凌苏自知不对,没有吭声,虽然她素来不喜江嬷嬷多管闲事,但她知道她说的没错,是她太过贪吃贪玩,是莫连珏太过纵容她,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吓得魂儿都没了,出门有风险,她或许真的应该消停一下。还有那个闻人千栩她也不要再见了,不小心闹出什么事来丢了莫连珏的脸,他一定不会绕过她的。再则,今日那些杀手摆明了就是冲着闻人千栩去的,她要再和他在一起,小命堪忧啊!
没过多久,文淙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为她清理了伤口,上了药,重新包扎好。
“王妃娘娘,您这伤口有点深,需要养一段时间,切记不要让伤口碰水,我再为您开几服药,记得每天都要吃。”文淙说道。
“嗯好。”方凌苏乖乖应着。
文淙看她一眼,有些歉意地说道:“一直未曾向王妃娘娘道歉,上次是我错诊,让娘娘受委屈了。”
唔……这个就不用说错诊了,分明是他和莫连珏两人狼狈为奸故意害她。她早就不计较了,他却还放在心上吗?这太医还真是个老实人呢。
“都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文太医无需介怀。”她大度地说道。
“多谢王妃娘娘。这样吧,我再为您开几服帮助得胎的药,硕王爷早前催了我几次,我一直没空,这次正好顺便。”
“哦,呵呵,好的,那就多谢文太医了。”方凌苏笑得有些僵硬,他们成亲才几个月啊,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真是的……
第27章 凤彻山庄o(*︶*)o
一夜赶路,莫连珏一行人到了凤彻山庄,他们兵分两路,白逸衡和一名侍卫直接上门拜访凤彻山庄主人凤佑棠和楚丘宁,莫连珏则和另一名侍卫在凤彻山庄查探,寻找蛛丝马迹。
在他们来之前,莫连珏早就让人潜入凤彻山庄,绘制了山庄的地图,而且他还找到了当初修建山庄的匠人,拿到了设计图纸,对山庄的密道、暗门一清二楚。
他与侍卫分开行事,他避开山庄的守卫,悄无声息进了凤佑棠和楚丘宁的房间,房中干净整洁,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他四下翻了翻,没有发现什么。他推开床旁边的一个柜子,柜子后面露出一道暗门,他走了进去,点起了火折子,里面是一间暗室,暗室的案几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大大小小归类得很整齐。
根据他所看过的设计图纸,案几下有一个机关,按动机关会出现一个暗格。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找了下,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机关,按动后,果然一个暗格跳了出来,暗格里放着一些首饰,他一样样地拿起来看了下,发现这些首饰件件都是稀世珍品,有几件似乎是宫中之物,他不甚确定,又仔细看了下,努力记住形状,准备回去后查一下。暗格下面还有一层,是一些手札,他翻看了一下,似是女子的笔迹,摘抄了一些诗句,没什么特别之处。他看完,将东西全部放回去,按最初的样子放好。
环顾四周,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火折子凑近,只见画上是一名女子,漫天大雪中,她穿着厚厚的狐裘,立于腊梅树下,与白雪融为一体。她青春年少,容貌出其美丽,那双眼睛温婉动人,令人心动。
莫连珏看着她,竟觉得似曾相识,他曾见过她?回忆了下,却想不起来,那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心中疑惑。
没有逗留太久,他出了暗室,将柜子原样推好,离开了房间,去下一个地方。
另一头,白逸衡见到了楚丘宁,凤佑棠出诊去了,不在山庄。一袭青色长裙的楚丘宁看上去并不好相处,她目光犀利,冷若冰霜,虽已不再年轻,但风韵气质非常出众。
白逸衡求见,她见了,但既没有请入客厅,更没有客气上茶,只在门口屋檐下与他交谈了几句。他是白均隐的儿子,她虽素来对白均隐无半分好感,但他们两家总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此番来,她便给他三分薄面。
“宁姨,许久不见,您的风采一如往昔啊!”白逸衡开口就是恭维奉承。
“你来,有什么事?”她双手环抱,懒懒问他。
“我有事顺路经过,替白寒拜访一下您和凤叔,他许久不见你们,还是怪想念的,让我替他向你们问声好。”他恭恭敬敬地回答。
“在我面前还要睁眼说瞎话?你们两个不睦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要说得好像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倘若没什么事,大门就在前面,你滚好。”
白逸衡哈哈乐了:“宁姨,您还是这么毒舌爽直霸气,佩服佩服!说正经的,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说。”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白寒是不是我爹的私生子?”一语直奔主题。
楚丘宁冷笑一声,觉得无聊透顶:“小子,你大老远跑我这就为了问这一句话?你直接问你爹不就行了。”
“我怕我爹啊,再说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也未必是真的啊。”
这话倒是半点没错,白均隐那人谁敢信他?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难怪连他亲生儿子都有这样的觉悟,不过——“那我说的你就信?”
“宁姨没有必要骗我。”他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可是我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白逸衡顿时觉得很悲伤:“宁姨,您知道吗,自从白寒到了我家,我就完全被我爹忽视了,我爹教他读书,教他武功,干什么都带着他,还把白府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管。换作您是我,您是什么心情?我被人抢了爹啊!他若真是我爹的私生子就罢了,倘若不是,您说我情何以堪?我爹他到底是为什么对一个外人比对我还好?”
“可惜我不是你,我体会不到。说句实在的,白寒是谁的儿子,这还得问白寒他娘,娘肯定是亲娘,爹就不一定了。”
一句话,听得白逸衡差点噎死,不过,还真有道理!
“那宁姨,白寒他娘呢?不知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