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方凌苏骂了一句,突然似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看他,“连珏,你真的想要夺位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好吗?”
“这是谋反,一旦失败,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所有支持他的人都会被株连的。
“苏儿,你想多了,我没想过谋反,只要父皇在一日,一切都还会有变数。”
“可是,皇后一派的实力更强吧?父皇身子一直都不好,政事都是由皇后和国舅处理的,他们肯定只会支持太子,不会支持你的。”
“说得没错。”他刮了下她的鼻子,“不过,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烦恼的,我会处理好一切,你无需担心,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好你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虽然听着很感动,但他又提到孩子,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孩子的事情好不好?我见了爱哭的小孩子就头大,而且生孩子很疼的,对女人来说,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会没命的。”
“哪有那么可怕,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不生孩子?我会让文淙为你调理身子,帮你请京城最好的接生婆,我也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还指望着她帮他多生几个,让他儿孙满堂。
不想听。方凌苏哀叹一声,埋首在他怀中,不说话了,是不是男人都想着传宗接代?生孩子难道就是女人最大的使命了吗?不开心。
一夜安静度过。
第二日清晨,硕王府的大门刚打开,就有贵客登门了,是闻人千栩带着厚礼来探望方凌苏,莫连珏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客气地亲自将他迎进了门,命人奉上最好的茶。
“硕王爷,硕王妃的伤势如何了?我这两天一直记挂着,那日是我大意,害她受伤,实在对不住。”
“没什么大事,已经请太医看过,上了药,养上几日就可以,静王无需自责。”若非他是天逐皇朝的静王,牵涉到两国的利益,他根本不会让他进门,更别谈对他这么客气。他的女人,不用其他男人来关心,有他关心就足够了。
“没事就好。”闻人千栩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递给他,“我听说硕王妃剑伤很深,怕会留疤,这是我们天逐皇朝最好的祛疤膏,希望能帮得上忙。”女子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肌肤容颜,他不愿她因为难看的疤痕而伤心难过。
莫连珏接过,表示了感谢:“静王有心了,我会转交给她。”
“硕王妃是在休息吗?”没有看到她,他略显失望。
“她一向起得迟,再加手上伤痛,故而多睡了一会,我也不忍喊醒她。”他自然不会实话告诉他,苏儿早已起床,正吃着葡萄很是开心。听说闻人千栩过来,她并不想见,只让他出面打发。她有这样的觉悟,他很欣慰。
“她确实应该好好休息,早日把伤养好。那我过几日再来看她,她救了我的性命,我理应当面言谢。”
还要登门吗?若是为了两国邦交的事情,他乐意之至,但如果他是为了他的王妃而来,那就很令人不愉快了。心中想着,莫连珏脸上还是一团和气:“静王不必太客气,你是我金雀皇朝的贵客,我们理应保护好你的安全,此次竟有杀手行刺,让你受惊,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要担很大的责任。杀手的来历我们会调查清楚,请静王放心。若是静王和荷鸾长公主这几日方便,我会亲自到锦赫山庄商谈两国合作的事情。”
闻人千栩颔首:“我回去问下皇姐的意思,约个时间和硕王爷详谈。那今日就不打扰了。”他起身告辞。
“好。”莫连珏亲自送他到门外,目送他离去。
第30章 夫君为师~(^з^)-☆
莫连珏送完闻人千栩,回到翊明轩,把药膏给了方凌苏:“他给你的。”若是其他东西,他便扔了,天逐皇朝的祛疤膏还是很好用,她会用得着,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身上留疤。
坐在榻上的方凌苏接过,看了看,问:“是什么?”四四方方的墨绿色花纹小瓶子,看上去挺精致昂贵。
“祛疤的,等你伤好得差不多,可以涂抹。”
“哦,他有心了,替我谢谢他。”方凌苏把药膏放到一旁,让蝶儿继续剥葡萄给她吃,“今天你要出门吗?”她问他。
“等下文淙会过来帮你换药,我等你换好药后出去。”他坐到她身旁,挥手让蝶儿下去,自己为她剥葡萄皮,喂她吃。等下换药,她会很疼,他陪着她,好让她心安一些。
“不用了,不就是换个药吗,要你盯着干什么?”他不在,她还能咬牙忍着,他在旁边看着,她反而觉得她会变得更娇气,若是当着外人的面哭起来,那不是让人笑话了。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只等到一颗葡萄送到嘴边,她先一口吃了葡萄,然后抬头看他,却见他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剥着葡萄,完全没有回应她的打算。他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吗?那她要不要再复述一遍?纠结。
莫连珏懒得搭理她,他好心好意留下来陪她,她还嫌弃,他与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不同她计较。
正此时,一名丫鬟带着文淙进来了,他对着莫连珏和方凌苏行了礼,问道:“王妃娘娘今日觉得如何?”
“还有些疼。”她起身下榻,看了莫连珏一眼,“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等下换药,他看着她丑陋的伤口,不会瘆得慌?她不想让他看到。
莫连珏完全无视她,只走到文淙面前对他说:“文淙,你帮她换药的时候小心一点,她怕疼。”
“是。”
方凌苏轻声地问了一句:“文太医,会很疼吗?”
“娘娘,会有一点疼,您要忍一忍,我先看下您伤口愈合的情况,还要再清理一下,上好药再包扎起来,会很快的。”他耐心地同她解释,声音温柔,尽量宽慰她。
“哦。”天虽然很热,她的心里却很凉,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上次包扎就已疼得她死去活来,现在又要尝试那种瘆人的疼痛,她瑟缩着不敢把手伸出去。
“娘娘,您坐下,把手放到桌上,我帮您把麻布拆开。”文淙看得出她的紧张与害怕,不由看了莫连珏一眼。
莫连珏走过去,按着她坐下了,毒舌地取笑她:“我还以为我的王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巾帼,没想到这一点点小伤就让她惶恐不安、心惊胆战了,还坐得稳吗?要不要我扶着你?”
可恶,他非要这个时候笑话她吗?方凌苏气鼓鼓地看向他,想要把他推开推得远远的,手却被他握到了掌心。
莫连珏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向他,不让她去看文淙给她换药的过程。
她本就不敢看,他让她靠着,她干脆埋首在他腰间,闭上了眼。文淙解开麻布,鲜明的疼痛感袭来,她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强忍下来。
莫连珏看到她的伤口,心疼地皱紧了眉头,伤口很长,很深,无比狰狞,像一条丑陋的大虫,他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忍过来的。闻人千栩被行刺的事情惊动了父皇,父皇亲自下令彻查,若让他知道是谁伤了她,他定要那人碎尸万段。
看到她拳头握紧,浑身轻颤,他的心就像被拧紧一般透不过气来:“苏儿,别怕。”他安慰着她,恨不能帮她承受伤痛。
一句“苏儿,别怕”,方凌苏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她哽咽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蹭着他的衣袍,泪水鼻涕全蹭到了他的身上。
“娘娘,您的伤口恢复得不错,我现在为您上药。”
文淙说什么、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皮肉的伤痛不敌他的百般呵宠与疼惜,她全身心地松懈下来,只要能依靠着他,她就心安了,不怕了。
半晌,文淙上好药,用新的麻布为她重新包扎好,说道:“娘娘,可以了。”
“嗯……唔……”她闷声应着,不敢转头,怕他看到她满脸泪痕,她可是硕王妃,哭成这个样子,多丢脸啊。
“娘娘,之前配的药继续吃,我明日傍晚再来为您换药。”文淙交代完,很识趣地告退了。
等听不见他的声音和脚步声,方凌苏才抬起头,胡乱地擦了擦眼睛,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太热了。”看他衣服上湿了一大片,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
莫连珏不知从哪拿了一块汗巾,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他的动作很轻柔,深怕她有半点不适。看她眼中泪光莹莹,娇弱可怜得似要化成水一般。
她像是看到了假的他,他也有这么柔情款款的一面?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没头没脑地丢出了一句,“白逸衡说你是因为想要借我爹的力是吗?可是我爹其实没什么实权了,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家族更能帮到你的王妃人选。”他不是一向野心勃勃吗?
他抿嘴,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他虽然热衷于争权夺势,却从未想过要利用婚姻来巩固自己的实力。这么多年,想要往他的床上送女人的不在少数,想要与他联姻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他没兴趣,男人夺权要靠自己真正的实力,他手中握有兵权,朝中有大批追随者,用不着一个背景强大的女人来帮衬他。也因此,以白逸衡为首的那些人总以为他是个断袖,直到遇见了她。
“喂?”为什么不说话?他又想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她对他这样的态度很不满意。
这次他没有让她失望,终于开尊口给了她回答:“自从我在塔顶被一个女人又踢又挠还用针扎,我觉得不把她领回来好好折磨一辈子有失我皇子的身份和尊严。”
啊?他是在开玩笑吧?方凌苏眨眨眼睛看着他那张好看又邪恶的脸,想不到该怎么接话。
“还有一个原因你想听吗,苏儿?”他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让她心神不定。
她故作淡定:“但说无妨。”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奇怪的理由来。
“我头一次尝女人的味道,口感甚好,食之成瘾,娶回家随时可尝,岂不妙哉?苏儿,你说是不是?”
“你!”不知羞,从他嘴里就说不出几句好话。方凌苏整张脸开满了娇羞的桃花,骄傲又羞愤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方才还感动他的温柔体贴,想来都是假象。
莫连珏爽朗地笑了:“好好休息,我晚上再回来陪你。”
日复一日,经由文淙悉心治疗,方凌苏手臂上的伤日渐好转,每次换药莫连珏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她也乐得享受他的关心。第十二日,方凌苏终于可以不用缠着麻布,手臂也基本活动自如,只是刀疤实在丑了些,她涂上闻人千栩送她的药膏,放下广袖遮住,希望能有些用处。
算算日子,她的生辰就快到了,那日王倾棉会来,她得想想怎么招待她。
还没想好,太阳就走到了西边,莫连珏也回来了。她不知道他每天出门会做些什么事,她总觉得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得很。两人用过晚膳,天色已乌黑,今日天气不似前几日闷热,莫连珏吃饱后提议去演武堂,他要教她武功。方凌苏一口便答应了,眼神发光,期待得很。
演武堂是他日常练功的地方,此时除了他们便没有其他人,堂中两排蜡烛将空间照得亮堂,兵器架上的各种兵器透着幽幽寒光,显得冰冷。他俩相对而立,没有拿兵器,徒手过招,他让她一只手,在对战中指出她的破绽,教她化解之法。
可是,方凌苏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借着练武功在吃她豆腐?一会儿一掌拍向她的翘臀,一会儿又在她的脸上撩了一把,一会儿揽过她的腰逼近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要不要这么搞事?
心思恍惚间,她不知怎么的整个人被反剪靠进他怀中,任她踢腿挣扎,他却丝毫不放。
“莫连珏,干嘛不放开我?”她微怒。
“苏儿,我这几日去锦赫山庄,看到闻人千栩,每次他都会询问你的情况,你说我该不该生你的气?”她的伤刚好,他不敢太用力,垂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单手扯开她的衣服,让她白皙光洁的香肩露了出来。
他、他不仅不分时间,还不分场合了吗?方凌苏慌了:“他问是他的事,你怎么可以怪到我的头上生我的气?我对他又没有什么想法。”她怕是上了贼船了,现在下船还来不来得及?
“回答的好,可我还是要生你的气……”顾及她的伤,他十多天没有碰她,她不知道他已经憋坏了吗?
“呀……”技不如人只能不甘不愿地被他肆意欺负,方凌苏觉得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离她而去,他身上的热度一点点的侵蚀了她的身体和灵魂。
门外凉风渐起,吹动一树繁华。他拥着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练功。
第31章 过生辰啦\\(^o^)/~
莫连珏连教了方凌苏三天武功,都是挑的夜深人静之时,除了第一夜时的春色无边,后面两晚他教她教得细心,她受益匪浅。
方凌苏自幼喜欢习武,不过她爹不许,说是女儿家不用懂什么拳脚功夫,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温柔贤惠就可以了。她不以为然,女儿家有点功夫防身总是好的,若碰上坏人还能自保,若碰上丈夫家暴亦能反抗,所以她总是偷偷地看爹练武功,偷偷地学。后来沈昀夜到了将军府,爹亲自教他武功,她逮着机会笼络了他,让他把所学的武功全部教给她,她时常苦练,总算学有所成。
是夜,他们从演武堂练武回来,沐浴过后,并排躺在床上,气氛异常得好。她躺在他的臂弯,时不时地摸摸他的脸,捏捏他的鼻子,他由着她去。
“明日我生辰,你送什么给我?”她一脸期待地问他。
“早就准备好了,明日会有惊喜,你且耐心等待。”她的生辰八字成婚之前他就已拿到,所以他记得她的生日,也早做了准备,准备的礼物——自然是希望她能喜欢。
还要故作神秘?方凌苏有些等不及:“那你透露一点点嘛,是好吃的好玩的还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苏儿,那些都是俗物,不值一提,我给你的是天底下最珍贵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她的小腹,旧事重提,“明天你就十八了,大多数女子早就为人母,我希望明年你的生辰之前会多一个小娃娃陪你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