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白莲(快穿)——书空
时间:2019-03-18 09:26:39

  场边传来熟悉的绵软声音。
  心脏狂跳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来。
  紧接着,午膳时感受到的狂怒和酸楚又如狂风席卷而来——她待文致宣那样好,细心体贴小心翼翼,甚至抛下了身为公主的矜贵和身为女人的尊严 ,只为了讨他喜欢。
  他没法子不生气,不愤怒,也没法子 ……不难过。
  文铮羽高高仰起头,望着明月,心中像长出一颗酸梅树:“你来干什么。”
  他声音冷淡,又道:“回去。”
  “真的不要我来?”沙地上传来她轻轻的脚步声。
  连走路的声音都那么好听,像一朵一朵的莲花绽放。
  文铮羽恨自己的腿,怎么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挪不动步:“不要。你回去找你的驸马罢!”
  “……这么生气。”他听到林卿卿小声的嘟囔,随即闻到一阵莲花的香气。
  他知道对方已经走到他身边,清瘦的身体不由僵硬起来。
  “不要生气了。跟我来,我送你生辰礼物。”
  听到这句话 ,文铮羽再也无力抗拒 ,修长双腿自发迈开步伐,跟在娇小女子身后。
  她穿着香叶红的衣裳,月光洒下来,如一层银纱,美的不可方物。他贪婪地注目着,却尤嫌不足。
  林卿卿穿衣一向浅淡,就如今日,朦胧柔和,非常匹配她娇怯体态。可他莫名地觉得,她穿正红也会很美。就是昏礼上嫁衣的红色,她那样白 ,那样娇,身着富丽红衣,一定像血海中绽放出的一朵白莲 ……
  奇怪。文铮羽皱起眉,他从未见过她穿红衣,更别说什么血……他虽自幼习武,却并没有真的伤过人。
  脑海里的画面,到底来自何处?
  “铮儿,过来。”
  前方传来林卿卿柔软声音,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停下脚步。
  少年摇了摇头,挥去脑海中模糊画面,大步走上前去。
  ……
  林卿卿带他来了公主府的湖边。
  “这是我命人栽种的。”两人在湖中水榭静坐,林卿卿垂眸,看着湖中细小莲叶,浅声道:“今年冬天最为要紧。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夏天,便会有一池莲花开放。”
  曾经有一个人想让她看到经年不败的莲花,但她没有等他。
  “我很喜欢莲花。”林卿卿微笑着,转过脸看他:“明年夏天,我想让铮儿陪我一起看。”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他无法拒绝,绷着脸点点头。
  “真好。”林卿卿声似慨叹,垂首拨弄冰凉湖水,漫不经心道:“到时候,还有莲藕吃……不过一定要趁早,莲藕这东西,老了便不好吃了,还是嫩的好。”
  她抬眸,眼中映着月色湖光:“人也一样。所以……铮儿,我真喜欢你。”
  语调娇懒,似假非真。
  月光刹那大盛,照彻天与地,湖水粼粼,泛起银波。
  文铮羽头脑一片空白,还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心动,对方已经盈盈然站起身,一步步靠近他。
  轻缓,不容拒绝。
  “你要我用心送你生辰礼,我想了很久,决定送你两件。”
  她的笑容怎会那样美丽?
  “今晚带你来此,是为了送你第一件。”
  她的声音怎会那样动听?
  文铮羽整个人完全僵硬,低下头,看到女子细白的手指揪住他的领口,俯下身。
  她的气息,怎会如此清淡又甜美。
  指尖带有冰冷的水,顺着衣领滑入他胸襟。
  心口蓦然一凉。
  下一瞬,她小巧娇美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唇边骤然一暖。
  清淡悠远的莲花香气靠近又远离,寂静的月夜下,周身血液开始逆流。文铮羽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卿卿,清晰地听到自己耳边心跳如鼓的声音。
  她有些赧然,弯了眼睛叫他的名字。
  “铮儿。”
  “第一件礼物,你喜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驸马线:(1/4)
  儿砸线……抽一鞭子给一颗糖,emmmm,感觉也撩的差不多了~
  第一件礼物,你们喜不喜欢?
 
 
  第47章 公主的养子
 
  林卿卿走出皇帝暖阁, 疲惫地叹了口气。
  皇帝听说她要接周如虹进宫,气得眉毛胡子都颤抖, 颇有要再跟她大吵一架的架势。
  林卿卿乖巧微笑 ,不多辩解什么, 也没有松口。
  皇帝最后气得连“朕要诛了那个贱人九族”的话都说出了口,下一刻看着林卿卿灰败的脸色,又想起十余年前那几乎令父女情断绝的一大场闹, 最终气呼呼地闭了嘴。
  林卿卿若不是亲眼所见, 绝难相信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会被一个区区小官之女逼到如此境地。
  都是因为他的女儿, 爱上了不值得的男子。
  公主一言可定文致宣生死, 但她爱慕着他, 于是俯首称臣;皇帝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但在父爱面前, 他也无计可施。
  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公主。”
  男子又冷又硬的声音,打断林卿卿思绪。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每次看到眼前徐徐走来的高大男人,只会加深她的困惑。
  *
  “算你聪明,没带那个畜生进宫。”
  屏退所有下人,严允深的声音比冰更冷。
  林卿卿说:“我问过他,他一听要面圣便拒绝了。说来也怪 ,”她沉吟着,“文致宣这样的人 , 有机会得窥天颜,为什么拒绝?”
  严允深冷道:“因为他不敢。”
  林卿卿这才知道,当年皇帝虽然同原公主大吵一架几乎断绝亲情,但背地里,他还是找到了女儿铁了心要嫁的男人,狠狠敲打一番。
  文致宣虽然贪恋权势,一心想着乘龙高飞,却也有着文人的自傲和臭脾气。他私养周如虹,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还是个落魄书生的当年,酒楼中痛饮作诗总被嗤笑,只有偷偷溜出家门的小姐周如虹惊为天人,觉得他才华惊人,不但予他钱财,还随他私奔,才成为他口中的女伯乐。
  这样的人被皇帝当头一顿贬损,自尊心如何过得去。
  林卿卿咀嚼消化着这些信息,半晌,也将她在府中的行动告知对方。
  “可以啊,让他挑。”听闻文致宣要挑选府卫保护他的白月光,男人勾唇一笑,黑色眼瞳毫无情绪。“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人,现在,就都是你的人。”
  林卿卿微微一笑:“我不要他们成为我的人。我想要……”
  她低声轻语,严允深听完一挑眉,凝视她半晌,大笑起来。
  “有意思。”男人漆黑双眼里满是玩味,“没想到卿卿找来的人,竟然如此有趣。”
  他有些慨叹,“卿卿若有你一半聪慧,也不至于看上文致宣那个东西。”
  林卿卿心头一动。
  等他笑完,她淡淡道:“你说过,你爱的是严卿卿。”
  严允深盯她一眼,双眸渐深,重又面无表情。
  “林小姐,别想太多。”男人冷冷道,“我只爱她。就算你比她聪明,比她美貌,比她有趣,比她高贵……我也永远,只爱她。”
  林卿卿面无恼色,只微微有些困惑。
  “这就是爱?”
  严允深的回答斩钉截铁:“这就是爱。”
  林卿卿默然片刻,不解地蹙起一双秀眉。
  严允深盯着她,心中暗自思索她的来历,见状便摇摇头道:“走,我送你回去。”
  *
  公主府门前。
  文致宣刚去新建的院落——他命名为“垂虹院”,取得是“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之意——查验进度,发觉只要略加修整,便可入住。
  也就是说,离他和如虹团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一切,不消说同林卿卿脱不开干系。
  他心头五味杂陈,又是自得又是微愧,渐渐糅杂成一片化不开的柔情,以至于他闲步到公主府门前,想要林卿卿一下马车就能看见他,给她个惊喜。
  前方路上滚滚而来的,不只一架马车。
  文致宣清晰地看见林卿卿华美的香车旁,另有一匹黑色骏马随之而来。黑马神骏,毛发油亮,线条矫健,一望可知是战马。
  马上是一名高大冷峻的男子,英俊挺拔,连眉目间的一丝风霜都是恰到好处的男人味。
  文致宣不甘心地攥紧手,双眸中喷薄出怒色。
  靖平王早年和卿卿的交集,他是听说过的。
  “到了。”
  马车停下,萍儿先钻出来,为林卿卿打着帘子。
  文致宣心头一松,刚要过去迎她,便被严允深高大的身影挡住所有光线。
  一袭墨蓝长袍的男子径直从他面前走过,视若无物一般伸出手。
  车帘中探出的小手,纤细洁白,比上好的羊脂更柔腻,阳光下泛着一层浅浅肤光,当着他的面,就那么毫不犹豫地放到男人粗粝的大掌上。
  文致宣心里顷刻间打翻一缸醋,粗声道:“卿卿!”
  “阿宣?”林卿卿被严允深半扶半抱着接下马车,回眸看到他,瞬间露出笑意:“你来接我?”
  “是。”文致宣忍着怒气,讥讽道,“不过看来,似乎用不着我。”
  说完他便不顾林卿卿愕然的神情,一甩衣袖进了公主府。
  林卿卿脸上的表情直到他背影转过弯才消失,回过头无奈道 :“王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严允深扯开嘴角冲她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看他不爽,老子就高兴。”
  “走了!”
  看似严肃、实则小心眼到不行的高大男子利落地翻身上马,漆黑骏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
  “……我今天问过你要不要一同进宫,是不是?若我和允深哥哥早已约好,我又怎会再叫着你?”
  “我不是,我没有!”
  “是,我们幼时的确熟识——但那是遇见你以前的事了啊。阿宣,自遇见你那天起,我心里便只有你……”
  “为你,我连周姐姐都愿意接进府来,你依然怀疑我待你的心?”
  “阿宣……若如此你还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门重重一声甩上。
  门后,传来女子压抑的哭声。
  这是林卿卿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关上门,也是文致宣第一次看到林卿卿那样的表情。
  澄澈的眸子浮起隐约水光,破碎而冰凉,无助地望着他,写满了失望。
  文致宣怔怔地盯着那扇门许久,心中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渐渐融化。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离去后,角落转出清冷消瘦的少年,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又静静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
  林卿卿听到窗边传来的异响,吓了一跳。
  她心念电转,没有出声叫人,只下意识抓住桌边镇纸,果然看到少年面容阴翳地掀开帷幕走过来。
  帷幕是雪青色的轻容纱,极软极柔。文铮羽拂过它的手却是修长苍白的,如一截寒冰,另一只手握着一卷书画样的东西,默不作声走过来,望着她。
  林卿卿没去问他为什么不敲门,只弯起一点唇角,伸出手:“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文铮羽望着她。
  女子刚刚才哭过,眼皮微微有些肿,下垂的眼尾晕着一层嫣红色,睫毛湿漉漉的,眸子也湿漉漉,整个人像被水淋过,说不出的可怜。
  他轻微地磨了磨牙,没说什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一个酣畅淋漓的“忍”。
  “写的真好。”林卿卿讶异地笑了,真情实意地夸奖,“铮儿进步很大,这个字,当真写出了意境、写出了风骨 !”
  文铮羽无声地笑笑。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忍耐什么。
  八岁入府,从此便无人管教。母亲见不着面,父亲忙着讨好公主,而公主……每次见到他都露出怯懦神情,一应衣食住行从不短缺,却连话也没跟他说过两句。
  他自己在外头混着长大,知晓的东西,要比他的父亲和养母知道的多得多。
  比如说……他非常清楚,自己每次见到林卿卿后身体突然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他知晓放纵的后果,知晓自己承担不起,更瞧不起那些因着他的身份贴上来的女子。
  他从来不屑那样的事,他从没想过竟有一天,自己也会像那些没出息的纨绔一般,想一个人,想那件事,想的夜夜失眠。
  “铮儿,怎么了?”林卿卿发觉他诡异的沉默。
  文铮羽垂下眸,遮住黑瞳中翻涌的火:“我心里难受。”
  林卿卿疑惑地歪歪脑袋。
  “……我不想你哭。”
  声音冷淡,尾音向下,奇异地有种撒娇的感觉。文铮羽像是自己也发觉,低下头,露出半截清癯后颈,莫名惹人怜惜。
  林卿卿恍然。
  “哪里难受?”她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胸膛,缓缓地移动、揉按。“这里,还是 ……这里?”
  女子的手很小,很软,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温度,穿过锦衣,穿过肌肉,穿过骨骼,直直烙在他的心上。
  文铮羽勉力忍耐着,呼吸还是粗重了几分:“我不喜欢你为他难过。”
  “你是说阿宣?”林卿卿轻声。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之色:“我也不喜欢你这么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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