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喜欢——雾下菘
时间:2019-03-18 09:34:12

  竹吟撞到他的眼神,死死咬住下唇,背抵上冰凉的大门。
  “你干什么?”那扇门紧闭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竹吟被他拦腰抱起,离了地,心里陡然惊恐。
  “变态,败类……你放我下来。”她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也带了哭腔,胡乱骂着,在他肩上狠狠咬下。
  男人浓长的睫毛垂着,无论她如何挣扎,纹丝不动,“乖,在这里先待几天。”他声音沉沉,抱着她,打开了一间房门,一直走到床边,把她在床上轻轻放下。
  竹吟已经挣扎得筋疲力尽,嗓音都嘶哑了,刚落在床上,立马抱住膝盖,缩去了床头,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死死看着他。
  男人半边面庞隐没在黑暗里,客厅里透出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眉眼干净出挑,和隐没在黑暗里的,宛如不是同一个人。
  他没再碰她,她缩成了那么一小团,眼圈红着,大眼睛湿漉漉的,肩细细瘦,看着格外纤弱。
  越沂俯身,冰凉的唇,在竹吟面颊上轻轻碰过,像在安抚。
  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抚怜爱……从很久之前,一直到现在,见她伤心害怕时,就一直想这样。
  却从没有被接受过,他没有资格。
  肌肤上起了细小的颤栗,男人气息清冽,柔软冰冷的触感,连着他的手指,黑暗里,失去了视线,别的感官尤其清晰,陡然回过神,竹吟抿着唇,拿手背,在被他碰过的地方狠狠擦过。
  和之前何其相似,越沂唇角牵起一丝凉薄自嘲的笑。
  他不可能再让她去找别的男人……自私也好,无耻也罢,他惦记了她那么多年,一直克制,她却要先招惹了他,那么一辈子,也别想再放手。
  那扇门再度被关上,他修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她的手机和包,都不在身边,只听到墙上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居然就这样,被关了起来。
 
 
第57章 
  她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梦里,好像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围起来,这应该是越沂住的房间,他的被子,他每晚就睡在这张床上。
  大灯关着,室内光线昏暗,竹吟左右摸索了一圈,发现,除去这盏床头小灯外,室内竟然找不到大灯,整个房间都被浸润在一片昏暗中。
  竹吟被困在室内,她从小怕暗,一晚上没睡着,脑子昏沉,她赤着脚,从床上跳下,踩着木地板,房间收拾得整洁,很清冷,没有丝毫多余的布置……都是独居的年轻男人住处的陈设,不见半点女人气息。
  晚上的时候,他进门,竹吟缩在床上,抱着自己膝盖,警惕的看着他,中午送进来的饭菜,她一口没动,就这样一直坐着,不时昏昏沉沉的睡,捱到了现在。
  “吃一点。”越沂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沉。
  他刚从外面回来,刚脱下西装,端了个什么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男人刚在她身边坐下,竹吟极其抗拒,想打开他的手,差点把托盘掀翻。
  越沂沉默着,不知道扯过了什么,她双手被缚,很快,被一个长而柔软的东西束住。
  竹吟讽刺的一笑,下颌忽然被一双冰凉修长的手卡住,随后,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一点濡湿。
  竹吟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条件反射般一咬,没等她狠狠咬下,越沂已经从她唇舌间离开,随后,是一勺温热的粥,甜滋滋的,她很久没吃饭,筋疲力尽,手被束着,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咽下。
  “不想让我这样,就多吃点。”他声音微哑。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斯文清俊,衣冠整洁,只是衬衫领口松着,露出一弯清瘦精致的锁骨,黑眸很温润,这样认真的照顾她——然而黑暗的一侧,她坐在床上,手被他刚扯下的领带捆着。
  被这样强行喂下一碗粥,竹吟喘息平息,恨恨的看着他,“你还想怎么样?”
  “亲得很有感觉是不是?”她讥讽的一笑,“有本事,做到底呀。”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他亲她,靠近她时,身上细微的变化。
  男人只是沉默着站了起来,给她解开了手上束缚,门再度被合上,室内恢复了一片黑暗。
  *
  越沂拾起之前被她扔在茶几上的那张喜帖。
  红得扎眼,翻开,居然还弄得有模有样,他紧抿着唇,一行行看下去,第一页并排着两个名字。
  司凛……
  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查一下他现在的号码和住址。”他拨通了丁辰电话。
  司凛接了个奇怪的电话。
  对面坐着的男人面庞清隽,面无表情的把那个红色的喜帖给他递了过去。
  司凛目光落在他脸上,有几分狐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又有点想不起来,他翻开那张帖子,一眼看到俩人并排的名字,和将于下月结婚的字样,一愣,唇角扯了扯,神情复杂,“……这臭丫头。”
  什么意思,逗他玩呢?
  他了解竹吟,飞快想明白,估计是弄了个假喜帖骗人,怕麻烦,又想弄逼真一点,所以就把他名字写上去了,反正,到时候被找上门,也有他兜着底,陪她演戏做荒唐事。
  他看着对面年轻男人,眉眼有些熟悉,长得挺好,他不情愿的承认。
  越沂抬眸看他,淡淡说,“你们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结婚。”
  他记性极好,见过一次的人,基本不会忘,小时候,和竹吟住在一起的两个男孩,一个和她眉眼很像,另一个,就是这个叫司凛的,她的继兄,包括后来,上高中时,他再次见到他在竹吟身旁出现,很亲密。
  司凛把那张帖子扔下,挑眉,“早不是了。”他本来懒洋洋的神情松了下去,眉目间划过一丝阴霾,“都八百年没回去过了。”
  越沂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眉心微微蹙起,他想起之前,竹吟情绪激动时说的话。
  我和那姓赵的早没关系了。
  “你是竹子高中的男朋友?”倒是司凛,看着他,终于想起来在那见过他,是竹子高中时交的初恋男友,甚至还和他回过家,心情顿时更加复杂起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越沂抿了下唇,没答话,司凛当是他默认了,仔细看他,更是越看越不顺眼,当年上高中时,竹吟没说过,但是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他。
  从小到大,司凛没见过没心没肺的她对别的男生那么上过心,一直到之后出国,也再没有。
  竹子这么多年,在国外,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甚至,连关系稍微亲密一点的男性朋友也没有。
  赵微树虽然没说,但是一直很担心,他心重,在照顾妹妹这件事情上,容不得自己有一丝闪失,他也找竹吟谈过,可是竹吟一直不愿意和他认真谈论这件事情,要不开玩笑糊弄过去。
  司凛当时想着,她要是一直不结婚,大不了,他也陪着。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再迟钝,却也差不多认识到了,自己和她之前到底是什么感情。
  司凛难得沉默了,“你当年,和她谈恋爱,你后来干什么去了?”他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怒火,从心底燃起,“竹子已经够惨了,你要和她谈,就认真谈,别他妈的耍人。”
  越沂微皱起眉,“你什么意思?”他声音有些奇怪。
  司凛在心里憋了多年,没和一个人说过的秘密,就这样,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当年那个漆黑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包括赵家十几年前的辛秘,就这样,通通说了出来。
  “很丢人是不是。”他声音低了下来,往椅背上一靠,脸上挂着讥诮的笑,“知道自己妈,是个这样的人,这家里,藏着这种龌龊的事情,我们都被瞒了十几年。”
  竹子也才知道自己敬重的父亲,是个这么肮脏龌龊的男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出生,都不过都是一场骗局的产物,家也没了,一晚上,分崩离析,什么都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越沂一直安静听着,抬眸问,紧紧看着他。
  司凛皱眉,回忆了下,“大概我高二升高三那会儿。”事发之后,他被强行转学回了G市,印象很深刻。
  竹吟比他第一级,那时候,应该是十六岁,高一升高二的时候。
  越沂手指略微收紧,高二文理分科前,竹吟大病了一场,他去她家看过她,随后,她态度开始变化,对他抗拒疏远,再然后,她改了文理文科志愿表,去了文科。
  可是看她情况,当时,对别的男生,似乎依旧可以正常来往,为什么只有对他一个人?忽然这样抗拒?
  想到一个可能的答案,他心里一跳,像是溺水多年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浮木。
  “谢谢。”见越沂起身,竟然直接要走,司凛觉得有些莫名,他拦住他,问,“竹子人呢?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他语气有几分暴躁,“我告诉你,你要敢玩她,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对面男人修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
  门再度洞开。
  竹吟缩在床上,一双大眼睛,抗拒的看着他。
  越沂没有关门,表情复杂。
  “我不知道赵默成和你说了什么。”他手指落在她脸颊上,轻轻抚住,低声说,“你应该是误会我了,我没有半点,想威胁或者逼迫你的意思。”
  那老畜生,他想起那天会面时,赵默成说的话,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说得那么像模像样,完美扮演了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角色。
  越沂回想起来司凛说的话,她当时也就才十五六岁,骤然得知这种事情,心情可以想象。
  从小时候刚认识她开始,越沂印象里的她,就该是被捧在人手心里呵护,被精心照顾,过得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他见不得她伤心难受的模样,如果当时竹吟不那么倔强,愿意告诉他真相的话,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竹吟微微怔住,昨天在盛怒之下,她没多想,如今回想起来,赵默成是什么人品,他说的话,做的事情,能相信几分?
  她还是习惯性躲避他的触碰,越沂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收回手,而是把她轻轻从床上抱起。
  “你不关我了?”竹吟紧抿着唇,见他打开门,习惯了室内昏暗的灯光,骤然回到客厅,让她有些不习惯,皱起了眉,越沂伸手,给她遮了遮光。
  他没答话,漆黑的碎发落下,遮住了清隽的眉眼。
  “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了。”竹吟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语气硬邦邦,“你也关了我这几天,我们扯平了。”
  “顺便告诉你,赵默成不是什么好人,给他投钱,就是有去无回。”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是你人傻钱多,就当我没说。”
  她脚步有些虚浮,手臂被拉住,她努力想甩开他,越沂却没有松手。
  “你哥哥今天告诉了我,你家的事情。”他缓缓道,直视着她的眼睛。
  竹吟一愣,反应过来后,整张脸瞬间都红了起来。
  像是被剥光了全部衣服,在他面前露出了最不堪最不愿意回想的一面,她在越沂面前,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从很早之前开始,她其实也很幼稚而自私,只希望,他可以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也不是这样狼狈脆弱的自己。
  “现在赵默成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她紧咬着唇,“我过得很好,也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你同情。”
  她眼圈红了,死死咬着唇,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和稚气。
  “不是同情。”他轻轻握了她手,“可以,和我试试吗?”
  他本来长得好看,一双素来清冷内敛的桃花眼,此时不加掩饰的,直直看着她,勾人得有些过分。
 
 
第58章 
  知道他素来感情内敛,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容易,竹吟咬着唇,揉了揉手腕,之前,被他捆住的地方,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竹吟沉默不语。
  “我要回家。”半晌,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轻轻瞟了他一眼。
  越沂面上看不出太多神情,没有失望,也没有不悦,黑眸很温润,“嗯。”
  外头日光明亮,越沂开车送她回去,一直到楼下,竹吟把手机开机,关机几天,一下涌进一大堆未读消息。
  “报社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越沂见她摆弄手机,没回头,看不清他表情。
  竹吟扯了扯唇角,果然是他的作风,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缜密,一丝不苟,好像什么都能算计到,从他学生时代就已经初露端倪。
  竹吟都懒得去思考,他是怎么找到司凛,又是怎么找到她工作地址,用什么借口给她请的假。
  她低头看手机屏幕,见到一大串同样的未接来电,都来自一个人,她现在的房东,余皎。
  竹吟没来得及回电话,车子已经在她公寓大门口停下。
  竹吟回过神,“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现在住在哪吧?”
  男人抿着唇,没出声,给她拉开了车门。
  竹吟淡淡瞟了他一眼,跳下车,浅浅吐出两个字,“变态。”
  以他的智商,和这种略显病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以后谁当他女朋友,简直不要太可怕,怕是浑身上下,什么都瞒不过。
  她往公寓门口走去,顺便给房东回了个电话,大厅电梯门刚开,见余皎已经急吼吼跑出来,和她撞了个正着。
  “你可回来了。”余皎还在大喘气,“竹子,你房子都快被水泡化了,楼下都快疯了,水漫金山见过没有?人现在天天在我门口索命。”
  余皎是竹吟大学同学,宁市某房产公司大小姐,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俩人都是宁市人,在国外碰见,脾性相投,关系一直不错。
  竹吟刚回国,找了宁市晚报的工作,和她之前的住房不在一个区,每天赶早班太远,又不知道这份工作会做多久,于是琢磨着,暂时想先租个房子住着。
  余皎家正好有一套房产出租,离报社只有十分钟步程,竹吟就顺理成章搬了进去,成了她家租客,说是租客,可是余皎都没拿她钥匙,家具也都是竹吟自己新买的,基本上,已经算是这房子的大半个主人了。
  打开大门,客厅都已经蔓满了水,她的布艺小沙发,吊篮,藤条茶几,全都泡在一片汪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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