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有个外号叫和尚,有段时间他特别叛逆,跑出去剃了个秃头,说不同意改名就出家去敲真的木鱼。”姑娘咯咯笑着。
张云雷喜欢听姑娘说话,电话里她整个人都是灵动的,不似在他面前的娇憨,是一个更加鲜活的形象。
“隔着电话你怎么这么大胆呢。”张云雷有一次跟她视频聊天,点着屏幕里的姑娘额头,“一见到我就怂了。”
“得怂啊。”姑娘狡黠的笑,“怕你办我!”
张云雷被撩的咬牙切齿,“小丫头,你等着。”
姑娘红着脸吐舌头,“我不怕,你现在是残障人士,办不了我。”
张云雷哭笑不得,“你现在是越来越皮了。”
两个人的时光总是快乐甜蜜的,除了看得到摸不着,没有一丝遗憾。
转眼除夕夜,北京依旧禁放烟花爆竹,一家人吃了饭就分堆找乐去了,长辈们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小辈们则窝在小客厅打游戏。张云雷无心应战连死了好几次,被郭麒麟嫌弃了,说什么组队都不带他了。张云雷笑着离开小客厅,现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处点了一支烟,靠在墙上仰望夜色,满心满脑都是自己的姑娘。
“嘛呢,在这装深沉。”王九龙咬着一个苹果过来了,他一直在减肥,过年也只能用苹果填肚子。
张云雷抬抬手,“抽烟呢,怕师父看见,躲着点。你怎么也过来了,大林肯放人?”大楠的游戏技术还是可以的。
“饿了。”王九龙又咬了一大口。
张云雷夹着烟的手拍拍王九龙肩膀,真是够可怜的,这么大的个子光吃苹果,能不饿吗?
“差不多得了,你骨架摆在那,再瘦也瘦不成我这样。”张云雷在他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王九龙挑眉,痞兮兮的看他,“辫儿哥,你那位姑娘…”
“得得得。”张云雷举起手,“我错了行不,咱家大楠能瘦成一条闪电。”
王九龙这才心满意足,啃完最后一口,随手把苹果核扔在窗台上,张云雷皱着眉头看他“啧”了一声,王九龙一缩脖儿,乖乖把苹果核捡起来拎在手里。
“辫儿哥。”王九龙用肩膀碰他,“没跟那姑娘联系?”
张云雷把手机打开,让他看手机屏幕,上面是一个烟花在空中爆开的场景,漆黑的夜空绚烂的火花,意境是不错,只不过照片拍糊了,糊的特别像他家的那本3D图册。
“啥意思?”王九龙糊涂。
“放烟花呢,刚发给我的。”张云雷摩挲着图片,满脸笑意。姑娘刚才的语音里满是快乐,背景音是一片炮竹声,三线城市有三线城市的好处,燃放炮竹比较随意。
“这照片糊的,糊出3D效果了都。”王九龙忍不住吐槽,“就这还扛着大炮给你照相呢?”
张云雷给了他一下,“用你管,我家前线用不着你点评。”
王九龙无奈,“成,你家前线哪都好。”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张云雷拿着烟盒示意一下,王九龙抽出一根点上,重重吸了一口,靠着墙侧脸看他,“哥哥,挺好呗。”
“挺好。”张云雷也看他,眼睛里都是笑意。
“都哪好?”王九龙又问一句。
“哪都好。”张云雷满足的叹息一声。
“呦呦呦,看不见摸不着的,还哪都好呢?”感性不了两句王九龙又皮了,“也是,你这身体状况,姑娘就算在身边也不能怎样。”
“你丫…”张云雷笑骂一句,起脚要去踹他。
王九龙连忙跑开几步,站在比较安全的地方撑着墙认真看他,一字一句的说,“辫儿哥,你可得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保佑你的满殿神佛。”说完摆摆手跑了。
“臭小子!”张云雷嘟囔一句,重重吸了一口烟,仰头闭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这烟这么辣眼睛呢。”抬手抹去眼角呛下来的泪…
除夕过后,轰轰烈烈的拜年送礼大军来袭,郭老师的门槛都快要被人给踏平了,亲戚朋友、徒弟后辈、合作伙伴络绎不绝。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情礼兼到,礼多人不怪…好像只有把礼做足了才觉得情到位了。
张云雷也在送礼大军之列,杨九郎特意开来一辆小皮卡装年货,张云雷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名单,两个人按名单挨个拜访,生怕漏了哪位前辈大佬落埋怨。
拒绝了一位戏曲前辈的挽留,送了一天礼的两人饥肠辘辘,杨九郎在快餐店买了一袋吃的,两个人坐在皮卡车里解决晚饭。
三五口吃了一个汉堡,杨九郎长叹一声,“过年真他妈的累啊。”
张云雷塞的满嘴炸鸡,口齿不清的说,“要不怎么说年是怪兽呢。”
杨九郎笑了,“这童言童语的,不是你风格啊,倒像是那位观众小朋友。”
张云雷没吱声,继续啃炸鸡。
“过完正月十五就开箱了,又能见到观众小朋友了。”杨九郎贱兮兮的逗他,“想死了吧!”
“嗯。”张云雷狠狠咬断一块鸡骨头,“想死了。”
杨九郎打了一个冷颤,“你怎么跟要吃人似得。”
他是真想吃人!姑娘最近皮的厉害,他等不及要给她点教训。
还有十二天!于慕丁,你给我等着!张云雷眼睛里闪着火苗…
第12章 罚
开箱日期是早就定好的,张云雷给姑娘的票也是早就留好的,就在他的右手边,他在台上一低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没想到正月十五正品元宵的时候,接到了姑娘的噩耗。
来不了了!
“为什么?”三庆园后台,杨九郎问张云雷。
张云雷抓抓头顶的头发,“说是去省里学新的社保系统。”他喜欢蓬松一些的发型。
这理由…买卖是自家的,让谁去不行,姑娘理由也太牵强了吧。看角儿这满脸的不在乎,杨九郎纳闷,“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她舍得不来吗?”张云雷喷了点定型的,老神在在,“爷的姑娘爷心里有数。”
“得,姑娘落你手里没好了。”杨九郎忒了解张云雷了,虽然不是腹黑流,但是对人事物看的贼透,加上社会上摔摔打打这些年,哪能不明白姑娘的小戏码,更何况是如此拙劣漏洞百出的理由,就看张云雷想不想配合了。
“浪费我一张好票。”张云雷“啧啧”两声,“这事儿得好好说道说道。”
临近上台的时候,九涵帮张云雷穿大褂,一边系扣一边小声报告,“哥,我看见她了。”
张云雷挑挑嘴角,“嗯,知道了。”
姑娘在靠他右手边的二楼,位置挺偏,要不是九涵刚刚告诉他大概位置,以他的眼神真有可能看不到她。没举单反,一件V领绿色毛衣衬得小脸雪白。
他收完礼物看似不经意的往她那边看,姑娘还挺警觉的用手挡了一下脸。张云雷摇摇头,傻丫头!
张云雷和杨九郎不喜欢对词儿,这样的活儿出来的包袱更有意外效果,台下姑娘们许久不见两人,情绪高涨格外捧场,喊叫声差点震碎三庆园的房顶,场面炸了好几次。
张云雷演的兴奋,小曲儿的调门儿往上翻了几度,杨九郎拉着节奏,角儿太兴奋的时候掺着扶着,生怕角儿再在把钢钉折腾出来,一次血溅三庆园舞台就够了。他忘不了那次角儿被钢钉扎穿的脚,下台后脱下来的内搭都能拧出水儿来,得疼成什么样啊。他是真心疼自家角儿,好在张云雷年轻,复原能力强,这个年过完伤势又有好转,起身走路微微借力即可,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角儿又可以扭着腰肢儿在台上唱《白蛇传》了。
一出活儿演完,没送完礼物的粉丝又涌在舞台下。张云雷看见了于慕丁也在“上供”的人群中,捧着一把红玫瑰,笑盈盈的,脸上满是恶作剧完后的满足感。
张云雷咬咬牙,送他玫瑰花是怎么个情况,别的粉丝送他可以欣然接受,可是她的,他一点都不想接!女朋友送玫瑰花可还行?!他都还没送她呢,又“刨活儿”,怎么说都不听是吧,罪加一等。
于慕丁的花他还是接了,不能让她太显眼,但是接花时,他不着痕迹的弹了姑娘额头一下,像是无意碰到的,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开箱的返场注定要折腾的晚一些,三庆园有时间限制,张云雷开玩笑说再不散就得被罚钱了。
一个粉丝大叫一声,“我给你掏罚款。”引起又一波互动高潮。
张云雷宠着大家,都是姑娘家的,买票大老远跑来看自己,台下撒娇不让他走,玩笑似得说他不宠她们。他实在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赶大家,可是真的已经超时太多了,无奈的笑着,“还说我不宠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
最后还是张鹤帆出来做黑脸,“散了吧散了吧,再不散你们二爷就折舞台上了,心疼心疼他吧。”
姑娘们别的理由可以不管,一上升到二爷的身体,立刻都乖了,连声说让他去休息,三庆园这箱总算是开成了!
张云雷的车是在离开三庆园绕着周围跑了几圈后才开往一个胡同的,姑娘这次住的是民宿,幽静的四合院片区这个时间一片寂静。
九涵拿钥匙开门扶着张云雷下车,把人送了进去,离开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兜海产,姑娘特意从HLD带来几箱海产,其中有九涵一份。
张云雷脱掉外套,活动僵硬的肩胛,听到姑娘关好大门走进来,一个转身将人抵在墙上,托着后颈狠狠包裹住姑娘的嘴唇吮舔。
姑娘瞪大眼睛,双手去推他,又被他抓住扣在手掌里。
“唔唔。”姑娘眨着眼睛抗议,被张云雷狠狠瞪了一下,立刻乖了,闭上眼享受起偶像的亲吻。
直男接吻从来都不会满足于嘴唇的碰触!张云雷台上骚气台下却比钢铁更直,舌头在姑娘唇齿间游走,如同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手也从姑娘的颈肩往下游走,圈住姑娘的腰宣示主权。
直到吻够了,他才把舌头收回来,在姑娘唇上轻咬一下,“我的!”语气霸道坚定。
被圈地的姑娘嘤咛一声,把头埋进张云雷胸口,“讨厌,咬疼了!”
张云雷笑着把姑娘搂紧,“真讨厌?那我可走了啊,正累着呢。”
姑娘没说话,却把手臂圈在张云雷精瘦的腰上,怕他跑了似的。
两个人抱着温存一会,直到张云雷的腿发出严重抗议,“我不走,想走都走不动了。”张云雷苦笑着,“扶着我过去坐会。”
姑娘紧张兮兮的把张云雷扶到沙发上坐好,蹲在他腿边看他,担心的问:“没事吧。”
“没事。”张云雷揉揉姑娘的头发,“今天站的久了,歇会就好了。”
姑娘把头轻靠在他的腿上,手一下下的抚摸衣服下不知何种情景的伤痛,轻声说,“你乖一点,别让我的二爷再疼了。”
姑娘窝心的话暖了张云雷的心,靠在沙发里在柔和的灯光下享受此刻的温暖。姑娘在他腿上依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从老家搬来的东西,抬头问他,“饿了吗,我带了海鲜。”
张云雷摇头,“先别忙,咱俩先把这段时间的帐算算。”
姑娘高级哺乳动物的天性告诉自己此时她很危险,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退后两步,“什么帐。”
张云雷把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直视姑娘,虽然坐着气场却让姑娘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又紧张兮兮的退了一步。
“刚刚让我的腿乖,你自己呢,这段时间乖吗?”张云雷板着脸,他等这一天等了小一个月,得把气氛做足了,
“我…我挺乖的啊。”姑娘想起电话里的自己,明显底气不足。
张云雷不说话,用气场继续欺压小粉丝。姑娘怕了,“有那么一丢丢皮。”说着用手指比了一个长度,大概三厘米…
张云雷差点破功笑出来,低头轻咳一声掩饰笑意,抬起头又是一副皱起眉头的严肃脸,“一丢丢吗?”
姑娘在心里跪了,“比一丢丢多一点?”说完决定了似得,“就一点,不能再多了。”她得坚定,绝对不能承认更多了,抱定打死都不招的信念!
张云雷想笑的要憋死了,他又发现这姑娘的另一面,哏成这样简直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想逗她。
“皮一点儿也是皮,错一点儿也是错,我从小学艺最先懂得的就是严谨,没有模棱两可!”张云雷教育她。
“怎么语气跟我哥似得。”姑娘撅着嘴。
“我就得像你哥似得管着你。”张云雷这是心里话,姑娘年纪小,又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他可得好好引导她,之前在电话里撩的过火的话女孩家可不能说,尤其是对一个对她本就欲火难耐的男人更不能说,太危险!
“错没错。”张云雷板着脸。
“错了。”台上张云雷也喜欢玩笑似得问粉丝这句话,姑娘听的多了,没留意顺嘴就回答了。
“错了得罚,去。”张云雷指指墙角,“站那喊口号。”
姑娘蒙了,“啊?什么口号?”
“八队口号。”张云雷无比认真。
姑娘脑袋里瞬间出现中振聋发聩的32个字,脸一下红了,“我不,太难为情了…”虽然以前也跟着全场粉丝一起喊过,可是当着正主的面一对一,她实在是喊不出来。
“喊不喊。”张云雷站了起来,“不喊我可过去了啊,电话里撩我的话,你没觉得错的话,我可要付诸行动了。”
一分钟后,四合院小屋里传出奇怪的口号声……
“德云八队,一统江湖,号令天下,谁敢不从。愿吾教主,寿与天齐,教主夫人,仙福永享。”姑娘站在角落里面对墙壁,小声念着口号。
张云雷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原来笑不能出声这么难受呢,发现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咬了自己腮帮子一下,忍住笑声,出声训斥,“大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