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张云雷接过包装袋。
“不是,谁啊,我能进去看看不。”王九龙撑着门往里面张望。
“不能。”张云雷推他,“好奇心太强死的快。”
王九龙笑嘻嘻的,“成,不看就不看。”说着拢着手小声冲里面喊了一声,“辫儿嫂,我走了啊,后会有期!”说完呲牙一笑跑了。
张云雷无奈摇头,回到屋里果然床上的人儿已经躲进被窝里,鹌鹑似得把自己藏的一严实。
第10章 烫
张云雷脱掉外套,把电水壶洗干净,烧了点自来水烫壶,才把纯净水倒进去。姑娘在被子里掀开一个缝,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嘴角翘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不嫌闷啊,出来。”张云雷背着姑娘整理王九龙买回来的东西,不用回头就知道姑娘的小动作。
姑娘从被子里钻出来,捋好支楞巴翘的头发,“刚才是楠朋友吧?”
“啪。”张云雷就把一只新买的玻璃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微微侧头,“台上的话别乱学,楠朋友也是你能叫的?”
姑娘蒙了,“不止我,网上粉丝都这么叫。”
“别人我管不着,你不行。”张云雷面无表情回头瞪她。
姑娘把被子抻上来盖住嘴巴,“错了,以后不叫了。”眼睛眨巴眨巴,心里默念,太吓人了,跪了跪了,小的不敢了。
“王九龙比你还小一岁呢,以后叫他大楠。”张云雷把电暖宝插电,继续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哦。”姑娘乖乖的应承,刚刚的死亡凝视后哪还敢不听话。
洗好杯子,张云雷慢慢走过去拿姜红茶,姑娘刚要起身递他,被目光一扫又老实的躺好。
张云雷打开姜红茶,往水杯里倒了一包,滚烫的开水浇下去房间里立刻充满浓郁的姜甜味,用几张纸巾把杯子包好,端给姑娘。于慕丁捧着杯闻了一下,热辣的姜味从鼻腔直达胃里,还没喝已经觉得暖了。
“烫不烫手?”张云雷把整包纸抽放在姑娘手边,坐在床上用手在杯沿上滑了一下,试了试温度。
“不烫。”姑娘摇头,“我就是怕洒了把被弄脏。”
“被比你重要?”张云雷又敲了姑娘额头一下,看看杯子,“喝吧,凉了没效果。”
姑娘把杯子捧到嘴边吸溜一小口,“烫。”
张云雷又坐的近了一些,“我刚摸过了,没那么热。”把杯子推到姑娘嘴边,“我给你吹,喝吧。”说着冲着水面缓缓吹了一下。
姑娘瞬间觉得杯里就算是热油,就着二爷的这口仙气儿她也能喝下二斤。
正午阳光透过薄纱缝隙洒向大床,床上的姑娘捧着水杯一点点饮着,目光透过薄薄的水雾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头发柔顺趴在额间,目光低垂看着她手里的水杯,嘴唇微微用力,慢慢吹着漂浮着姜末的暗红色糖水,阳光洒在他脸上,为他笼上一层光,此刻,他是如此温柔,这么美好的人真的就坐在她面前吗,姑娘觉得太不真实了。
“我说没那么热吧。”半杯已经被姑娘喝下,张云雷抬眼看她,却发现姑娘已经泪流满面。
“烫着了?”张云雷一惊,连忙把水杯抢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抬着姑娘的下巴,“张嘴我看看,烫哪了?”
烫心了!姑娘眼泪流的更凶了。
“怪我怪我,我这平时喝热茶喝习惯了,皮糙肉厚的也不觉得烫。”张云雷紧张的在姑娘殷红的嘴唇上摩挲两下。
“不是。”姑娘抽泣着含糊说了两个字。
“啊?”张云雷没明白。
“你…不是…皮糙肉厚。”姑娘费力的说完又呜咽起来。
张云雷哭笑不得,“我说小姑奶奶,您这脑回路,小的我跟不上了。”
姑娘低头把眼泪往张云雷手上蹭了蹭,对自己突然的多愁善感不好意思了,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对不起,我一来大姨妈就很容易激动。”
“没烫着就行。”张云雷总算放心了,抽出纸巾一点点给她擦眼泪,“哎,你是想把这辈子的眼泪都还给我吗?”
姑娘笑了,“我又不是林黛玉,上辈子没承你的雨露恩泽。”
“又哭又笑的!”张云雷弹姑娘额头,“得亏我心脏还行,净吓人。”
张云雷起身把姑娘喝剩下的糖水倒掉,换了一杯清水让她润润,把已经热了的电热宝放在姑娘的肚子上,看着姑娘蔫蔫靠在床头上样子笑了,“咱哭累了?”
姑娘抿嘴笑着,低头不好意思看他。
“累了就睡会。”张云雷把水杯接过来放好,姑娘躺平后帮她把被角掖好。
姑娘今天情绪转折太大,是挺累的,可是又不舍得睡,怕睡了他就走了,于是努力睁着眼睛不肯睡。
“怎么?”张云雷抚了一下她的眼睛,笑着逗她,“想让我唱歌哄你睡?”
“我想听《杨八姐游春》。”姑娘当真了。
张云雷噎了一下,弯腰撑在姑娘身上,“妞儿,你家二爷可封着箱呢。”
于慕丁眨眨眼,“粉丝福利不算开箱。”
“成。”张云雷无奈的叹息一声,心道,惯着吧,谁让自己看上了。
姑娘往旁边挪了一些,“你靠这,把腿放上来,别涳太久,一会腿该疼了。”
张云雷点头,刚才走来走去,腿已经有点不舒服了,于是倚着床头靠上来,跟姑娘躺在一张床上,就算隔着被张云雷多少也有些心猿意马,轻咳一声想往床边靠点,姑娘却翻身拽住了他的毛衣袖子。
“干嘛,怕我跑了?”张云雷逗她。
姑娘没否认。
“行,拽着吧。”张云雷无奈,“《游春》哪一段啊,小姑奶奶。”
“要彩礼。”姑娘只记得这一段。
张云雷又一次无奈,这哪是哄睡觉听的段子啊,那么慷慨激昂的唱腔,看着姑娘明显睁不开的眼睛,实在不舍得拒绝,唱就唱吧,他没用丹田聚气,怕声音太重吵到姑娘,只用嗓子的劲儿轻声哼唱着,不似平时台上的字正腔圆底气十足,却别有一番柔情蜜意在里面。
一曲唱罢,张云雷看姑娘已经呼吸平稳,估计是睡着了,转身想下床拿手机,却被姑娘拉住袖子。
“《花为媒》报花名。”姑娘睁开眼,睡眼朦胧的看他。
“你…没睡着啊。”
“本来都快着了,你一唱完就醒了。”姑娘一脸无辜。
得!张云雷又给唱了一段报花名,唱完也没等姑娘点戏,接着唱了几段…直到姑娘拽着衣袖的手松了,他才停了。
张云雷吞吞口水,苦笑着,哄粉丝可真费劲,他嗓子都快冒烟了。看着姑娘睡脸,张云雷报复似得轻捏了一下她脸颊,睡梦中的姑娘嘟囔了一句,捂住脸颊又沉沉睡去。张云雷忍不住笑了,面向姑娘认真看她,手指悬在姑娘脸上隔空一点点勾勒她的眉眼。
你可真好看!
于慕丁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到敲门声。
“还睡着呢?”是王九龙的声音!
“嗯。”
“辫儿哥你可悠着点。”
“滚蛋。”
“哈哈,饭菜还热着呢,趁热吃。”
“成,你退下吧。”
“得嘞!”
张云雷转身进来,发现姑娘已经醒了,抱着被子看着他发呆。
“醒啦!”张云雷过来揉揉她头发,“正好起来吃饭。”
姑娘没反应,只愣愣看他。
“睡傻啦?”再揉揉她头发。
“二爷,我想跟你说件事。”姑娘靠着枕头坐起来,表情无比郑重。
张云雷深呼吸一下,把小心脏准备好,不知道姑娘又要干啥,“你说吧。”张云雷也郑重其事的。
姑娘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睛快速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在我意识里,我们之间的很多行为已经超越了偶像与粉丝之间的互动。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两个不随便的人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其实挺随便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随便的,那你呢?”
问完姑娘猛的捂住耳朵,“不不…你不用回答,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只是你的百万分之一,长得不出色,身材不突出,我哥说我就是一个小丫头,没有任何吸引力,可是我会用尽全力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答应跟我交往?你…你不用立刻答应,只要不拒绝我就行,不拒绝我就还有念想,我…”
姑娘的嘴被堵住了…
张云雷含住姑娘的嘴,阻止她继续聒噪。姑娘瞪大眼睛,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被偶像亲了?!
姑娘眨眨眼下意识往后躲,张云雷猛的托住姑娘的后颈,一个欺身压住她,双唇用力碾压她的嘴唇,用力吮了几下过过瘾又伸出舌头撬开姑娘牙齿,探进去搅动她的舌头,实打实的吻了个彻底,直到姑娘因为快要缺氧用力推他,他才微微离开她的唇。
“谁说你没有吸引力,嗯?”张云雷抵住姑娘的额头喘息着,一边说话一边轻嘬她的嘴唇,拉住姑娘的手压在腹下,坚硬触感烫了姑娘的手,吓得姑娘猛的抽回,完全不知所措。
“你应该庆幸你今天不方便。”张云雷恶狠狠得说,“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你…”姑娘撑住他的肩膀,低着头不敢看他,“你…是喜欢我的吗?”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够明显的了。”张云雷亲她的额头,“笨死你得了。”惩罚似得轻咬一下姑娘的嘴唇。
“刨活儿最没规矩,我不希望有下次。”把姑娘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张云雷在她耳边说,“有些话得我说。听着,于慕丁,我特别喜欢你。”
第11章 年
于慕丁是彼此表白的第二天离开北京的,家里人的夺命连环call轰炸的她不得不把火车票改成飞机票。
“我坐高铁才三个半小时,坐飞机还不够我到机场来回折腾的时间呢!”于慕丁拿着手机据理力争,“我就再多待一天。”
“不行,今天必须回来,你要是能换到今天的车票就不用坐飞机,你能换到吗?”电话里的男人尤其强硬,“你没看看这都几号了,剩几天过年了,还在外边晃悠,心都野成什么样了。”
于慕丁欲哭无泪,她怎么野了,毕业就被拘在家里的孩子还要被说野,她倒是想野,野的着吗!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开车去北京接你。”男人语气里带了怒气,“你想好了,我去接你的话,明年你一场张云雷的活动都别想去!”
于慕丁红了眼睛,用这招治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追星的花费哪是她能承担的起的,且不说漫天要价的黄牛票,就算是路费酒店吃喝这些基本花销她都付不起,追星真的得家里有矿。
张云雷在旁边听的真切,看姑娘红了眼睛连忙把人带进怀里,“大年根的不安全,家里人也是不放心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让坏人拐跑了咋办。”
“哪有那么多坏人啊?”姑娘扣着张云雷胸前毛衣的花纹,“我又不是小孩儿,说拐跑就拐跑。”
“怎么没坏人啊。”张云雷托起姑娘下巴,低头看她,表情夸张,“我不就是嘛,你都被我拐跑了。”
姑娘破涕而笑,“你拐我,倒是我赚到了。”
张云雷亲亲姑娘的额头,用力搂紧她,叹息一声,“真不舍得。”
不舍得也得分开,腊月二十六,于慕丁踏上了飞往HLD的飞机,张云雷是在酒店楼上目送她上的出租车。
“哎,真可怜啊,那么大一个背包,姑娘自己一个人背着去机场,啧啧啧。”王九龙在旁边扎张云雷的心。
张云雷皱着眉头,“离我远点。”
王九龙吐吐舌头,看出角儿心情欠佳了,不敢再皮,“为嘛不让我送啊?”
“省的麻烦。”
王九龙的微博发了跟他在一起的照片,抱怨说喝多了不能开车只能在外边睡一宿。第二天从酒店送姑娘到机场,万一被人认出来免不了又是麻烦,他不想出一点差头,他要谨慎呵护这段恋情。
王九龙摇摇头,成角儿了反倒不自由。
“年,是怪兽。”
姑娘跟张云雷打电话的时候抱怨着,她不喜欢年,就是因为过年他们才不得不那么快分开的。
张云雷笑着饮了一口茶,听着姑娘的轻声软语尤其受用,“你哥骂你了吗?”
“他敢!”姑娘声音大了,“他只会用你来威胁我。”
张云雷笑而不语,他知道姑娘的工资根本不能支撑她追星,家里不给拿钱的话自己的演出她一场都追不起。张云雷想过给姑娘支持,思虑后觉得不妥,他一年到头到处跑,如果每场都让她跟的话,太过操劳,况且工作时他也照顾不到她,一个姑娘家总是不安全的。再者他也怕姑娘的家人怨他,带着人家姑娘满世界跑可还行,以后他还想不想把姑娘带走了!
“以后活动少追吧,我人都是你的了。”张云雷哄她,“也给你哥省点钱。”
说到姑娘的这位哥哥,张云雷不禁想笑。
于慕丁的哥哥叫丁慕于!慕于,木鱼啊木鱼…这父母是有多不着调才能给一家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
“我爸爸姓丁,我妈妈姓于,他们说好第一个孩子随父姓,第二个孩子随母性,我特别庆幸自己是老二!”姑娘幸灾乐祸的语气已经溢出手机了。
丁慕于先生从小到大无数次要求改名字,都被武力镇压,丁爸爸教育孩子的理念是儿子狠养,女儿宠养,丁慕于是在棍棒下成长起来的。丁爸爸觉得儿女的名字是夫妻俩情感的升华,改名字?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