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夫是太监——三日成晶
时间:2019-03-20 10:47:51

  阎温这一夜睡得还算可以,清早起来也精神了不少,还感觉到了饿,闻言从床上坐起来。
  沉默了一会,叹口气道,“叫她进来吧。”
  虽然阎温不在乎他落得个什么出尔反尔的名声。
  但一想到今天要是不让小傀儡进来,过两天就是上朝的日子,她必定会纠缠自己,问来问去,胆子肥成那样,说不定还会抱怨他诓骗她。
  十九今天一大早便来了,连早膳都没吃,就是打算来阎温这里混饭。
  不过门口的人不让她进,十九有点犯嘀咕,阎温明明已经说了,他会交代门口的人许她进去。
  可她竟然被拦住了,还是昨天那两个人,无论十九怎么跳脚,怎么同他们解释,他们就像一对儿好看的石头雕像,一动不动不肯让路。
  好在正好喜全经过,十九这才让他通报一下,在外头还很忐忑,可别是这个老东西,说许她来只是耍她吧。
  十九在外头站着的时候还是挺忐忑的,毕竟阎温的手段,她也有所耳闻,能爬到这个位置,那一身污名也不都是世人泼的脏水,阎温行事起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例子比比皆是。
  十九实在是对这个老东西没什么信任。
  不过好在没一会儿,喜全就折返回来,和门口的那两个人交代了一声,领着十九进去。
  十九对于昨天喜全替她隐瞒的事情,有些意外又抱着感激,跟在喜全的身后,几次都想开口解释,但最后喜全一回头,她又噎住了。
  喜全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狠狠瞪了十九一眼,压着嗓子不恭不敬,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以为我是在维护你,你若是惹了大人不高兴,我绝不会替你隐瞒。”
  喜全阎温有一段时间了,阎温的身边从没有过这样的人,踩着他的底线行事,却能够被他容忍。
  喜全的命是阎温救的,从跟在阎温身边那一天起,就随时愿为他肝脑涂地。
  可他跟在阎温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却始终干的都是端茶倒水的活计,无法亲近,连阎温病了都不敢多劝一句。
  喜全想着,这个小傀儡胆子大,敢顶着大人的怒火劝诫大人,虽然对大人……不敬,但喜全之所以为十九隐瞒,就是因为想要十九劝诫大人伺候大人,哪怕让大人多进一点吃食也是好的。
  十九本来还拿喜全当个小孩子,但没想到这小孩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贼溜。
  在阎温的面前,就左一个陛下,右一个陛下的叫她。私底下跟她说话,规矩都喂狗不说,还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狗肖其主,阎温身边养的,果然再是看着在粉面白团子,露出尖牙也咬得人生疼。
  十九没有接话,喜全兀自又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大人今早还没有用早膳,陛下可吃过了吗?”
  眼看着离阎温的屋子近一些,喜全说话,又变成了陛下陛下。
  十九在心里啐了一声,念着喜全好歹帮她将那事遮掩了过去,心里不愉快,脸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还没有,”十九说。
  喜全点了点头,“奴这就命人为大人和陛下传膳。”
  十九垂头,暗自翻了个白眼,到阎温的门前又自称奴了,等她将阎温搞到手,一定得找机会将阎温身边几个对她两面三刀的人,都好好的修理修理。
  十九进屋,阎温已经穿戴整齐,将头发随意挽了,用昨天的那柄簪子随意别了一下,正准备洗漱。
  十九一进来,看到阎温正站在水盆前挽袖子,赶紧快步走到阎温的身边,伺候着他洗漱。
  “大人今日可感觉好些了?”十九本来还想扶着阎温,但是见他站在地上稳得很,并不像昨天一样,开心他身体终于要好转,又有一点失落,因为阎温好了,她想触碰阎温就没有那么多自然而然的借口了。
  “嗯。”阎温低声嗯了一声,洗好了脸,闭着眼睛,微微的垂头,任由十九抓着布巾,在他脸上轻轻地沾掉水渍。
  “大人的脸色看着也比昨天好一些了,”十九问阎温,“喜全已经命人传膳了,大人今早起来腹中可感到饥饿了么?”
  十九踮着脚,给阎温整理衣襟,手指流连不去,还碰到了阎温的脖子。
  阎温撩起了眼皮看了十九一眼,伸手拂开了十九在他衣襟上流连不去的手。
  又“嗯”了一声。
  有小内侍端着早膳鱼贯而入,十九虚扶着阎温坐上软榻,然后自己爬到了阎温对面。
  阎温眉梢挑了一下,看向十九,十九立刻笑嘻嘻道,“担心大人的身体,早起便来了,还没有用膳……”
  十九说着给阎温和自己盛上米粥,又在一人手边的盘子里面各放了一个饼子。
  “大人饿了,快些用吧。”十九催促阎温。
  实际上她自己也饿了,清早起来就朝这跑,昨天她就被阎温给折腾的没有吃饱,回去垫了两块点心就睡觉了。
  在内院门口站的那一会,她的肚子就已经敲锣打鼓了。
  阎温不喜欢跟别人同桌而食,只怕别人揣测出他喜好的东西,借此在他的饮食上做手脚。
  而阎温最不喜的是与十九同桌而食,倒不是因为担心十九获知他的喜好,而是纯粹不喜欢。
  十九吃东西太难看,这种难看的吃相,阎温曾经也有,习惯可怕而致命,阎温曾经深受其害,他硬是将所有扎根在身体里的恶习,都亲手用刀剜掉,那滋味未曾尝过,根本无法体会。
  看到十九这种吃相,总会惹他想起那些卑贱痛苦的日子。
  可是这小傀儡似乎对于在他这里蹭饭上瘾了,阎温半晌没动筷子,十九就坐在他对面,巴巴的看他。
  阎温看了十九一会,觉得十九同凤栖宫后院的小黄越来越像,就连现在这副讨食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他能同人计较,却不好同“二黄”计较。
  阎温捏着筷子动了起来,十九那边,很快传来唏哩呼噜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十九要扶着阎温去床上,阎温却是挥了挥手,坐在了桌案边,拿起一张奏折,翻看过后,提笔批阅。
  “昨日你说的那个王文,”阎温淡淡开口,“昨夜已经命人去查,确实诸多可疑之处,若查实之后,与你描述的相符……”
  阎温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可以给你记上一功,先想想你想要什么。”
  阎温想要借此机会,引小傀儡说出她想要的东西,或者人,好借此将她彻底拿捏住。
  只不过他不知道十九,在他说出“想想你想要什么”这句话的时候,险些立刻脱口而出——我想要你。
  好在十九脑子这会儿还转着,这要命的话在舌尖转了好一会儿,却还是被她咽下去了。
  除了这个致命的要求不能说,阎温许诺让她要东西,十九还是非常欢喜的。
  “大人说话可当真?”十九问,“我要什么都行吗?”
  阎温笔锋一顿,点头道,“只要我能做到。”
  就胡吹吧,瞎说,明显这话就是骗人的,就好像许诺我会尽力,不具体给出一个限定,无论做成什么样,都说我尽力了。
  还只要他能做到。要他侍寝他也能做到,他会做吗?
  要他将这天下给她,十九坚信,只要她敢说,阎温就敢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这老东西,说话还给她下套!
  十九心里嘟囔了一长串,嘴上却顺着竿儿爬,马屁拍得啪啪响,“这天下还有大人做不到的事吗,”
  阎温露出一点笑意,回头斜了十九一眼。
  十九让他这一下差点把心头肉给勾掉了。
  阎温嘴唇削薄,生气的时候抿起,锋利如刃,鼻梁高挺五官过于深刻,因此显得眼窝深,是有那么一点点异族人的意思,但他的眼尾细长,将这深拉长了一些,那点意思又被中和掉了。
  阎温看人的时候,时常是半睁着眼,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与倨傲,神色阴沉眯起眼睛的时候,只看的人脊背发凉。
  若是在再抿起嘴唇,你会觉得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只要轻轻动一动,便会有毒牙嵌进你的皮肉,顷刻之间毙命。
  且阎温即便是笑起来,也大多数都是阴沉沉的笑。
  不像此刻,他眉目平和,斜眼看过来,眼尾那条细细长长的线就成了勾子,直勾得人三魂七魄离体而去。
  十九一时看得痴了,阎温注意到她在旁边发愣,还以为她是在想着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或者人。
  难得有耐心的等着她,但是过了好半晌见十九还是愣着,不由皱了一下眉。
  “可想好了?要什么东西?”要哪个人?
  十九回神,摸了摸鼻子,心说我他娘的就想要你啊。
  但是这也只敢在心里喊喊罢了。
  她笑了一下,迟疑道,“大人的许诺重若千金,我需得好好想上两天。”
  十九说,“大人不是还没有查清吗,等大人彻查清楚,十九再说愿望不迟。”
  还挺能沉得住气。阎温在心里嘀咕,在他的认知里,这小傀儡还是有几分城府的。
  生在淤泥而不染并不容易,平日踩到他的底线,也会及时的缩脚,若真的生长在宫中,好好教养下来,倒不一定会是一个像老皇帝那样的昏君,最起码若是生活在宫里,不会养成这般纤瘦的小身板,一折就断似的。
  “给我研墨。”阎温摇了摇头,甩开思绪。
  十九极其听话,闻言立刻躬身,一手研墨,一手捞着袖子,认认真真的干起活来。
  阎温的身体最好了一些,但到底还是在病中,一个时辰后,他就忍不住一个劲的伸手掐眉心。
  十九见状放下了墨,清洗了手回来,然后站到阎温的身后,轻声说,“我帮大人按揉一会儿……”
  她说着,手落到阎温的头上,阎温没有躲,也什么都没说,而是闭上了眼睛。
  十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手指带着一些力度,缓慢的寸寸按揉过阎温的头皮,顺着他的后颈,一路向下,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大人放松些,肩头我也帮大人按一按……”
  阎温放松了一些,十九的手指在阎温的眼中是一折就断的,她整个人都是一折就断的,阎温实际上也没比她壮到哪里去,但他就觉得十九一折就断。
  而出乎意料十九的手指在他的肩上掐揉,还是很有力度的。
  并且十九不停变换着手法,一会儿掐提,一会揉捏,还会用骨节一寸寸的去硌阎温的后颈。
  折腾了几下,确实松快了不少。
  “这些招式在哪学来的?”阎温闭着眼睛问。
  十九后脊一僵,吭哧了一会儿,才说道,“一个……嗯,一个从宫里出去的老宫女。”
  从宫里出去,沦落到窑子里面的老宫女。
  十九将前面省略,阎温却是睁开眼,他早将十九彻查过,这会儿想起十九经常混迹的地方,眉心拧了起来。
  宫里出去的老宫女,归宿也不过就那么几个,因为年纪过大,要么就是给人家做妾,要么就守着那点遣散钱投奔亲戚,或者守着那点钱孤独终老,还有混的不好的,在宫里就被人收走遣散费的,那就只有出宫门,入妓馆。
  前面那几种,都不是十九能够接触到的,那就只剩这最后一种。
  十九这手法,是在窑子里头学来的。
  阎温微拧着眉,十九手指都有一点发凉,她知道阎温猜出来了,阎温只要派人查过,他就会知道自己从前混迹的地方。
  这老东西……可别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十九确实是专门跟人学过,这套招数学来的时候是打算去参加阎温选妻,只是未等她去参选,谁知一夕之间,皇权巅峰,她这个流落狗窝鼠洞连皇帝都不承认的野种,一下子鸟枪换炮成了香饽饽,阎温亲自来找她了。
  选妻的事情也不了了之,现在看来,当初的选妻也只是一个噱头,应当是阎温转移他人注意力方法,一个阉人大张旗鼓的选妻,可不是足够吸引人注意么。
  十九每每想起都会感叹,看吧,阎温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自己的脸都能不要。
  不过十九此刻最害怕的,就是阎温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窑子那种地方,就算她是为了挣扎求存,一个小姑娘混迹多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好在阎温只是皱眉,却并没有躲避十九的意思,十九动作继续着,感觉手下阎温肩头也没有绷紧,这才深深地吁出一口气。
  阎温闭着眼,其实已经在胡思乱想了,他知道十九为什么混迹那种地方,但是不懂十九,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
  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要学这个?
  自然是为了伺候人。
  伺候谁呢?她心中的那个人吗?
  阎温还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何许人,连萧云霆那样的俊逸公子,小傀儡都不屑于看一眼,却为了那人专门去窑子里学这种下作的手段。
  两人的思绪在各自沉默中策马狂奔,最终在喜全端来晌午份汤药中被悬崖勒马。
  喜全这一次甚至都没有将汤药递到阎温的面前,而是直接给了十九。
  药碗的旁边放着蜜饯,十九垂头看了一眼,顿时有些想笑。
  所有的种类都在,只是没了昨天的那种酸杏。
  阎温见十九盯着蜜饯的盘子,也不由得想到昨天那个酸杏,顿时嘴里一阵口水泛滥。
  轻哼了一声,十九立刻回神,将药碗放到桌上,颠颠的跑去净了手,然后回来,伺候着阎温吃药。
  这一天两人相处得十分和谐,相处模式宛如多年老夫妻,十九喜欢的很,服过药之后,十九还劝诫着阎温睡了一个午觉。
  亲手帮他宽衣脱靴,睡醒的时候又亲手帮他穿上,阎温批奏章,十九便研墨,阎温累了十九便给他按揉。
  一直到晚上,天色黑下来,阎温要沐浴,十九想要伺候阎温也不用了。
  浴汤备好,十九将阎温的外袍除了,腰封解下来,都端正的搭在屏风上,阎温这才按住了她的头,下了逐客令。
  他薄唇轻启,淡淡几字,“陛下该回寝殿了。”
  卸磨杀驴的老东西,还说不习惯让人伺候,这一整天十九见他享受很,穿衣服连胳膊都不动一下,跟死了一样让十九抬着,穿靴子连蹬都不蹬一下,好像脚断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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