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卫衣双手作揖，“快来吧爷爷，我踏马快被虐出屎了。”
楚杭把书包往桌子上一甩，从里面掏出一个鼠标，换下了红卫衣机器上的鼠标，懒散地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车承宇直了直身子，往那边看去。
只见那男生的操作干净利落，没出几下，对面就交代了。
红卫衣：“杭哥牛掰啊！”
楚杭只略略笑了笑，手上操作不停。他玩游戏的时候话不多，只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一下队友，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他们以绝对的优势赢了这局。
几个男生眉开眼笑，连着又开了几局，在楚杭的带领下，大获全胜。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家准备去吃饭，红卫衣问楚杭要不要一起，他摇了摇头说：“不了，你们去吧，我再玩会儿。”
“那行吧！”红卫衣说完，跟着几个人一起出了网吧。
车承宇看着楚杭的屏幕，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先后开了射击游戏、角色扮演游戏、卡牌游戏，最后甚至还开了几局斗地主……
除了斗地主输了一局之外，其他均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利。
车承宇靠在椅背上，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晚上八点多，车承宇坐车到公寓附近。
下午乔海星来过电话，说她晚上不回去吃了，车承宇一个人也懒得做饭了，准备买点吃的回去。
离公寓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广场，楼上是个商场，一楼的店铺卖小吃。
车承宇准备找一家粥铺。
小广场上在做活动，两台大音响里放着的DJ舞曲震天响，一个男主持人站在广场中央，拿着麦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四下围了不少人。
车承宇从人群中穿过，忽然被一个兔女郎拦住了。
她穿着一双黑色丝袜，外面是一件紧身的红色上衣和一条包臀小短裙，头顶戴着一对兔耳朵，身后还有一个翘起的小尾巴。
兔女郎声音甜美，“亲密有间，安全有套。先生，安全套有需要吗？厂家活动买一送一了！”
车承宇拧着眉，冷声开口：“乔海星！”
乔海星手一抖，眯起眼睛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一眼，尴尬地倒吸了一口气。
“大叔啊，呵呵……”
车承宇：“你干什么呢？”
乔海星扬了扬手里的小盒子，“卖……套！”
车承宇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回家！”
乔海星撇撇嘴，“不要，”她凑近车承宇，得意洋洋地说：“这一晚上给一百块呢！”
旁边一个和乔海星穿戴一样的女孩正在跟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推销着。
那男人笑得一脸猥琐，还不停地问薄不薄呀，滑不滑呀。
车承宇的理智已经离家出走了，他拉住乔海星的手腕就往外拖。
乔海星哇呀呀呀的直叫，最后蹲在地上耍赖。
车承宇弯腰问她：“要我抱你回去。”
乔海星忙摆手，“不不不，那……那我总得把人家的衣服还回去呀，还有这个……”她又晃了晃那盒安全套。
车承宇觉得脑仁疼，他摆了摆手说：“五分钟，五分钟我看不见你就进去抓人。”
乔海星颠儿颠儿地跑了，心说怎么这么倒霉，做个兼职还被抓。
她跟主办方道了个歉，把衣服和安全套还回去，穿了自己的衣服就跑了出来。
她真怕车承宇会冲进去抓人，刚刚他的眼睛都冒绿光了。
乔海星耷拉着脑袋跟在车承宇的身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斌子的女朋友小泥鳅坐在前台，看见两人问道：“呀，小乔你这么快就卖完了？”
乔海星冲她使劲眨眼。
小泥鳅没看懂，问：“你眼睛咋啦？”
车承宇撇过来一个凉飕飕的眼神。
小泥鳅生理性地闭上了嘴。
两人回了101，不多时，斌子回来了。
小泥鳅把刚刚的事情和斌子讲了一遍。
之前乔海星跟她说如果有什么靠谱的兼职记得告诉她。
今天刚好有厂家做活动，离公寓也很近，小泥鳅早早就告诉了乔海星，还帮她报了名。
斌子听完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傻了吧，看不出来那两人什么关系吗？”
小泥鳅理直气壮，“你才傻，那不同居……合租关系吗！”
斌子白她一眼，“亏你还是个女人，你见哪个合租关系同出同进的？”
小泥鳅恍然大悟，“难道……我动了大佬的女人？”
斌子：“等死吧！”
乔海星跟着车承宇回了101，他一路没说一句话，导致她现在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拿着。”
车承宇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批评。
乔海星一抬眼，发现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茶。
她愣愣地接过，小声说：“谢谢。”
车承宇转身又回了小厨房。
乔海星小口小口地喝着，想想刚才是真的冷啊，夜风嗖嗖的，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一样扔在了雪地里，一起的小姑娘脸都冻得通红。
她鼓着脸吹了吹姜茶，弯着眼睛想，有大叔真是好啊！
车承宇煮了一小锅粥，分了一碗给乔海星，两人坐在厨房里吃。
乔海星搜肠刮肚地想说点什么，空气里太安静了，这个时候放个屁也是好的啊。
可惜两人的肠胃都很健康！
车承宇吃得很快，他把自己的碗刷干净，准备回房间。
乔海星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手腕上传来一阵冰凉而柔软的触感，车承宇一低头就见一双眼睛又圆又亮，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他心里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乔海星小小的声音：“我……我不去了。”
车承宇认命地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回房间了。
摸头杀？这是神马意思？？
不管了。
乔海星歪了歪脑袋，认真喝粥。
车承宇看见乔海星的时候真是又气又心疼。
大冷的天小姑娘穿得那么少，跟一群男人推销那种东西……
得努力赚钱了！
车承宇不禁感叹。
第二天，车承宇又去了学院路的那间网吧。
楚杭今天比昨天来得晚一点，红卫衣几个人没来，楚杭自己开了一局射击游戏。
车承宇跟前台换了个位子，坐在楚杭身边，也开了一局和楚杭一样的游戏。
车承宇玩了十多分钟，转头问楚杭，“要不要打一局？”
楚杭转头看他，努努嘴说：“行啊。”
两人进入1V1模式，累计计数，谁先杀到目标数量谁赢。
规则很简单，就看谁准。
这种游戏楚杭玩了不下几百遍了，早已胜券在握。
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对手，两人分数咬得很紧，最后车承宇以一个人头之差赢了楚杭。
楚杭不服气，两人又开了一局。
他们前后一共打了四局，结果第二局楚杭赢，第三局车承宇赢，第四局楚杭赢……
每局都是一两个人头的差别。
几乎可以说，两人不分胜负。
楚杭懒懒地瘫在椅子上，“行啊哥们儿，能打赢我的不多。”
车承宇谦虚道：“一般吧。”
楚杭咧嘴笑了，“你可真谦虚。”
车承宇转头看他，态度真诚，“不是谦虚，真的是一般。刚才那个场景里有一面墙的阻挡没做好，我透过那面墙能直接给你爆头。”
楚杭目瞪口呆。
“哪面墙？”
车承宇点开游戏，指给他看。
楚杭：“卧槽，我玩了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这么隐蔽的地方你怎么发现的？”
车承宇：“我是做游戏开发的，我当然能发现。不过这些涉及专业知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楚杭：“……”
车承宇看着楚杭逐渐发白的小脸，再接再厉，“不止这些，RPG里也有很多说法，比如第几次掉的装备比较高级，什么时间段开的宝箱获得的装备比较稀有，这些都是有套路的……”
楚杭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放光，他抓住车承宇的袖子激动地说：“哥们儿，你做什么游戏的，能不能带我一个呀？”
车承宇看着少年炽热而痴迷的眼神，扬起嘴角说：“好啊。”
第二十一章
两人一拍即合。
中午, 车承宇请楚杭吃了个午饭，给他讲了几个游戏开发过程中设置的常用套路，楚杭简直如痴如醉。
一代枭雄化身大佬小迷弟。
当天下午, 他就跟着车承宇到了公寓。
“我暂时住在这, 条件不太好。你如果觉得我不太靠谱的话,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车承宇丝毫没有避讳, 将自己的情况尽数告知了楚杭。
楚杭没接话，绕着101走了一圈，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哇，太酷了, ”楚杭转身跟车承宇说：“将来有一天我们做的游戏火了, 别人就会知道它是从这么个又小又破的公寓里诞生的。靠, 太带感了！”
车承宇有些哭笑不得,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路了。
他们年轻、大胆、毫不畏惧。
车承宇问楚杭：“你就这么跟我来了, 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楚杭嘴角一勾，“你当我傻啊，”他凑近车承宇，得意洋洋地说：“我百度过你了……”
车承宇：“……”行，比乔海星那个小傻子强。
楚杭还在公寓里四处打转, 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车承宇开门, 小川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老大……”
车承宇拍拍他的背说：“慢着点，进来喘口气。”
小川进来，缓了缓问：“老大, 你真决定重新干了？”
车承宇笑，“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不不！”小川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他指了一下楚杭问：“这就是你新找的策划？”
车承宇点点头，叫楚杭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楚杭，北科大三的在校生。”他又指指小川说：“这位是我以前的程序，技术还不错。”
楚杭好奇，“有多不错？”
车承宇看看小川，“呃……我目前还没见过有他搞不定的问题。小川七岁开始写代码，高中的时候就得了不少国际程序设计大赛的奖项。前段时间到一家游戏公司，年薪……”
车承宇问小川：“年薪多少来着？”
小川愣愣的，“哦，不太多，五十万，加期权。”
楚杭：“！”大佬身边的果然没有小虾米。
车承宇云淡风轻，“嗯，到我房间说吧，都找个地方坐。”
三人坐在小房间里，车承宇开了电脑。
“这几天我会着手公司注册的事情，具体的我们到时候再谈。”车承宇看看楚杭，问：“你对薪资有没有什么要求。”
楚杭晃晃脑袋，“没要求，我不要钱，你带着我干就行。但游戏上线了要加我的署名。”
车承宇想了想说：“那薪资的事情我们也往后放。署名没问题，这样以后你到其他公司也好找工作。”
楚杭一愣，“我没想到其他公司啊！”他挑着眉毛说：“我就想给我那些狐朋狗友看看，爷们儿牛逼！”
车承宇：“……”
小川：“……”
车承宇继续，“行吧，那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先讨论一下新项目。”
楚杭摩拳擦掌。
小川的笑憋都憋不住。
车承宇：“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一提。”
楚杭：“做RPG呗，市场主流，玩家用户量也大。”（RPG:RolePlayingGame，角色扮演游戏）
小川点头，“我们之前做的也是RPG的，有代码框架，做起来也比较容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到后来直接讨论起了各种玩法和系统设计。
车承宇一直沉默不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桌面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川：“老大，你怎么看？”
车承宇看看两人，“你们说得都对，但是……RPG开发周期太长了，一款游戏从框架到上线起码也得要一年，时间太长，我们耗不起。”
小川皱眉，“但是别的我们没做过呀，也不清楚市场接受度怎么样。”
车承宇：“回头我去找找数据吧。如果做RPG的话我们没有自己的美术团队，做起来效果可能也差强人意。”
楚杭灵机一动，“那我们就做益智类游戏呗！”
车承宇和小川一起看向他。
楚杭清了清嗓子说：“这几年益智类游戏爆火的也很多啊，什么愤怒的小鸟、保卫萝卜、植物大战僵尸、开心消消乐……这种就很符合我们的情况啊，开发周期短，美术方面也不需要太强。”
车承宇点点头，“这个方向不错，但益智类游戏创意很重要，如果没有突破性的创意基本相当于白做，浪费时间。这就有点冒险了。”
三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