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缺钱了。
乔海星一脸得逞的表情。
我就说你有事情嘛，还想瞒着我！
“需要多少？”
车承宇：“一万。”随后他解释道：“之前和美术外包公司的定金是楚杭垫付的，那边公司要走财务审核流程才能把钱退回来。但是这都快过春节了，楚杭还得买机票回家，等着用钱。”
乔海星咬了咬嘴唇，她大部分的钱都汇给舅舅了，“一万块有点多啊，我这没那么多……”
车承宇笑笑，“没关系，你刚工作也没多久，我本来也没准备问你借的。”
乔海星皱着眉，还在热心地帮忙想办法。
车承宇见她认真的小模样，心底一片柔软，他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顶说：“洗洗睡吧，我再想想办法。”
乔海星抬眸看他，“你还有什么办法？”
车承宇看了她一眼，“……问问身边的人，朋友，或者发小什么的。”
乔海星眼睛一亮，“对哦，发小，我可以问可可借啊！她有钱呢！你等着大叔，我这就联系她。”
车承宇站在她身后，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乔海星怕李都可不记得楚杭了，只说要还一个朋友的钱，李都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电话挂断，车承宇嘱咐：“你把楚杭的微信推给李都可就行了，楚杭不记得自己的银.行卡号，要微信转账。”
乔海星一边翻手机一边答应。
车承宇不由得暗自感叹，可得看好这小姑娘，不然出去不定让人骗成什么样子呢！
其实他想过要不要和她直说。
以乔海星的性格应该也会答应，只是让她去“骗”李都可，她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不说。
而且他看得出来，楚杭很聪慧机敏，是个做这行的好料子，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作为。如果真的能和李都可走到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楚杭收到李都可的添加请求时差点把眼睛搓瞎了，他一遍一遍地看着那条消息，乐得像只疯了的哈士奇。
他稍稍冷静了一下，想起车承宇的叮嘱，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
车承宇把事情的大概和他说了一遍，交代他只要收钱就好，不要多说话，以后伺机而动。
楚杭本就聪明，马上明白车承宇的意思，凡是不宜操之过急。而且他已经把车承宇的话奉为圣旨，他指东，他绝不往西。
楚杭把钱转给了车承宇，第二天一早，车承宇就还给了乔海星。
乔海星颇为惊讶：没想到隔了一晚上那公司的财务就走完了流程，估计楚杭也不差这一晚上，早知道就不折腾可可了。
楚杭：差！我很差！！！
接下来的日子，楚杭就像一只守株待兔的狼崽子，每天翻看李都可的朋友圈，等着机会搭讪。
终于有一天，李都可发了一条朋友圈，楚杭知道，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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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春运开始了。
每年春运都会发生许多故事，悲伤的、感人的或透射人性的。
媒体显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今年春运一开始，一个网络脱口秀就以此为话题做了一期节目。
节目做得很成功，嘉宾们妙语连珠，甚至还创造了一个网络热词，春运回家的话题也因此被带上了热搜，一时间人们热议不断。
车承宇的新项目进入了收尾阶段，春运话题一出，他立即召集几个人开会。
大家都清楚，这个话题和他们游戏主题的契合度很高，如果能赶在话题热度还在的时候上线，将会给游戏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
小川汇报了一下项目进度：整个项目只差一个优化项就完成了，测试之后就能提交上线了。
车承宇问：“优化项还要多久？”
小川笑笑，“没人打扰我的话，半个小时吧。”
众人：“……”
于是，半个小时后，几个人人手一台手机，开始进入到测试阶段。
整个流程很顺畅，几乎没有什么问题，乔海星和楚杭甚至开始比赛看谁闯的关多。
车承宇始终皱着眉。
小川问：“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车承宇：“游戏里的文字都是画在图片上的？”
乔海星听到“图片”俩个字，停下手里的游戏转身过来看，“对呀，都是图片的。”
游戏里有很多提示性的文字，比如引导提示，通关提示，还有一些其他的文字都是乔海星一笔一笔画上去的。
她不解地看着车承宇问：“有什么问题吗？”
车承宇：“不算是问题，不过，如果项目火了，游戏就要做海外版，到时候要用其他国家的语言。”
小川忽然一拍脑袋，“哎呀！”
楚杭和乔海星一脸懵逼。
小川接着车承宇的话说：“如果做其他语言的版本就涉及到翻译的问题，我们现在把所有的文字都画在了图片上，到时候做翻译就得重新画图，工作量大不说还浪费时间。”
楚杭：“那不然怎么办啊？”
车承宇解释：“一般多语言化的做法是用系统字而不是图片，在开发的过程中会建立一张数据表，把所有需要的文字都填到表里，程序会按照表里的内容读出文字，显示在游戏对应的位置上。”
楚杭明白了，“这样的话就只需要翻译这张数据表，而不需要重新作图了对吧？”
车承宇点点头，几个人陷入了沉默。
如果按照这种方法修改的话，时间上显然来不及了，他们需要改图、建表、还有大量的代码需要修改，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楚杭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这一点，所以设计系统的时候没考虑到。”
小川：“不怪你，你没有经验，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想到的。”
车承宇：“都不用自责了，现在是要解决问题。”
乔海星弱弱地举手：“那个……这个先不改，先上线不行吗？”
车承宇：“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没办法预判上线后的效果，万一游戏爆红，我们就有太多的事要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陷入了僵局。
忽然，楚杭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几个人转头看他，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他们是谁啊，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楚杭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扬着下巴说：“等什么呢伙计们，干吧！谁怕谁啊？！”
车承宇问乔海星：“你行吗？你不是明早的火车要回家？”
乔海星挥挥手，“放心吧，我就是不睡觉不上厕所，也把项目赶完再回去。”
于是，几个人纷纷翻出电脑，乔海星在自己房间改图；楚杭在小厨房里制表；车承宇抱着笔记本帮小川一起改代码。
冬日的一间小公寓里，幽暗的灯光燃了彻夜。
急促而有序的键盘敲击声充盈在整个房间里，直到东方破白，晨光微露。
早上五点钟，乔海星把所有的图都改好了，她简单洗漱一番，拒绝了车承宇送她的要求，一个人拎着箱子坐上了去往北京南站的地铁。
八点十分，火车开动。
乔海星耷拉着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翻出来看了一眼，是车承宇发来的消息。
他说：海星，我们成了。
第二十五章
一夜通宵之后, 制表和代码的工作也陆续完成。
车承宇让小川和楚杭赶快休息，自己联系了第三方运营公司，将对应的运营方案上线实施。
小川和楚杭哪里能睡得着, 顶着四只熊猫眼看车承宇打电话。
应用市场的审核很快通过了, 三人坐在电脑前, 盯着实时数据。
运营方的执行力很强, 游戏的下载量开始成倍增长。
小川：“不行了，我心脏受不了了，我要出去跑两圈。”
楚杭语气淡淡的，“不是吧, 什么心理素质啊！”
十分钟以后。
楚杭：“太刺激了, 我想去裸个泳冷静冷静……”
**
除夕前一天, 乔海星回到舟山。
她拎了个大箱子, 里面只有几件自己换洗的衣物和简单的护肤品。其余都是给外婆和舅舅舅妈带的礼物。
上次舅舅舅妈到北京, 给她带了不少吃的，结果因为房子的事闹得不太愉快。乔海星想多买点礼品，缓和一下关系。
外婆看到乔海星买了这么多东西，本来风和日丽的脸一下晴转多云了，“又买东西！你到北京捡金子去啦？钱赚得那么容易啊！”
外婆一向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心里疼着她, 嘴上还免不了要说她一顿。
出去工作这么久, 这熟悉的训斥听起来格外亲切。
乔海星鼓鼓脸，抱着外婆的胳膊不肯撒手, “老太后，我走了这么久你都不想我吗？你快抱抱我。”
外婆瞬间破功，笑得合不拢嘴，嫌弃道：“都多大了，还撒娇。”
乔海星歪着脑袋，“我永远十八岁！”
外婆：“臭美！起来让我看看你。”
乔海星懒洋洋地爬起来，对着外婆做了个鬼脸。
外婆拍了她脑袋一下，“正经点。”
乔海星乖乖站好。
外婆上下打量她，又捏了捏她的脸，点点头：“还不错，没瘦。”
乔海星被捏得直咧嘴，捂着脸咕哝道：“我吃的好着呢，有鱼有虾还有肉。都是大叔做的……”
她说话囫囵不清，外婆没听清，“谁做的？”
乔海星一顿，敷衍道：“我……我室友。”
不知为什么，本来正大光明的关系，外婆一问，她却莫名有点心虚。
外婆笑笑，问她：“有没有男孩子追你呀？”
乔海星脸一红，“外婆你说什么呢？”
外婆：“别跟我打马虎眼，你都工作了，交个男朋友也正常，再说了，我养的姑娘，除了傻点，其他方面都挺好的，有人追怎么就不正常了！”
乔海星小脸一拉，“外婆，我是亲生的吗？”
外婆：“那得问你妈。”
乔海星：“……”妈妈，你听见了吗？你女儿要被怼死了。
除夕这天，舅舅舅妈张罗了一桌饭菜，乔海星帮忙打下手。
意外的是，这俩人自从北京回来之后，再也没提过过户房子的事，乔海星也乐得装傻充楞。
年夜饭，四个人落座。
乔海星多拿了一副碗筷，她看了看时间问：“表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不要再等等他？”
舅舅说：“你表哥今年去女朋友家过年了，明天他们俩一起回来。”
乔海星一愣，没想到这么强势的舅妈竟然同意表哥在女朋友家过年，看来对这个女朋友是相当满意了。
她礼节性地问过了，便不再多言。
一顿饭吃得并不算热闹，外婆吃完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回房间了。
这房子原本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当年外婆带着乔海星的时候两人一人一间，舅舅舅妈来了之后，就把客厅打了个隔断，两人住在里面。
乔海星上大学之后，舅妈就撺掇着舅舅搬进了乔海星的房间，她跟外婆说舅舅神经衰弱，客厅隔音不好，经常吵得半夜睡不着觉。并且承诺等乔海星放假的时候他们再搬出来。
现在乔海星都大学毕业了，他们却始终住在她的房间里。起初外婆要去找他们理论，被乔海星拦住了，反正她一年也住不了几个月，搬来搬去还麻烦。
与其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不如就这样住着吧。只要他们对外婆好一点，其他的乔海星都无所谓了。
晚上八点多，舅舅陪着舅妈回了娘家，乔海星躺在隔间里的小床上。
手机里不时蹦出新年问候，她一条条翻看回复。
屏幕滑到车承宇的对话框，乔海星的手顿住。
游戏上线以后他就更忙了，乔海星给他发过两条消息，收到回复都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以后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的。
乔海星弯着眼睛，发了个扭屁股求关注的表情给车承宇。
估计他肯定又在忙了，乔海星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看电视。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乔海星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一打开，没看到人。
她一低头才看见，是一个穿得像熊一样的小不点。
乔海星认识她，是对门姐姐家的女儿，小时候姐姐常带她一起玩，后来妈妈去世了，爸爸走了，只有一个外婆带着她，姐姐过年的时候都会带她出去放鞭炮。
前几年姐姐结婚了，隔一年才能回来过一次年，但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叫她一起去。
小不点抱着乔海星的腿，仰着脑袋软绵绵地叫她：“小乔姐姐，放礼花。”
身后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姐姐和他老公抱着一摞鞭炮，招呼乔海星一起。
乔海星的心都要被那小不点萌化了，扯了件羽绒服就跟她走了。
客厅的隔音的确不好，外婆刚要睡着就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
她叫了两声乔海星，没人应。
外婆披了一件衣服，出来一看，客厅里亮着灯，人却不见了，小床上的手机不停地叫着，是一个视频请求。
真讨厌。
外婆拒绝了视频请求，刚准备回房间，那边又想起来了。
她停住脚步，担心有什么急事，于是就按了接通。
然后，两边都是一愣。
乔海星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手机上有一条和车承宇二十多分钟的视频通话。
她拿着手机去问外婆，外婆很精神，睡意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