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妃温凉——画七
时间:2019-03-21 10:30:09

  声音还如以往那般甜糯,却没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仙气儿,倒是让秦衣竹有些意外。
  “若是再不来瞧瞧你,还不知晓你会怎样糟蹋自己的身子。”秦衣竹自然地牵住顾温凉如玉的手,目带关怀地望着她额前的白布。
  “你也太胡来了些。”
  顾温凉却是满心感慨。前世这个时候,秦衣竹也是来瞧过她的,却被她不知好歹地赶了出去,从此便很少见面了。
  除了后来在封后大典上,顾温凉作为忠国公夫人去觐见,也只得跪着行了个礼便回府了。
  可饶是这样,秦衣竹还是对她有所关照,正是这份上心,才让得她在忠国公府捡了一条命,也保住了嫡妻的位置。
  顾温凉抚了抚额头的位置,没觉出什么痛意来,想来是已经结痂快好了。
  “是我太冲动了,劳衣竹姐姐挂心。”还不需顾温凉使眼色,青桃已经备好了点心茶水,放在两人案前。
  茶香四溢,茶盏上方蜿蜒出两道白汽,照得顾温凉眼前都起了一片薄雾,对面温婉而坐的秦衣竹都显得模模糊糊,虚幻得很。
  她捧起茶盏,小口小口地抿着,秀气得很。秦衣竹瞧她这样,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下来些许。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等客套话?”秦衣竹也只留着一个大丫鬟站在身后服侍,是以倒并不显得顾温凉的房里拥挤,倒是空旷有余。
  先前顾温凉看过的书卷折了半页痕迹,放在了桌上,秦衣竹不动声色一瞥,旋即轻轻发笑起来:“这本游记你竟还翻出来瞧?”
  顾温凉闻言,也往那泛黄的书页上一瞥,有些赫然道:“你又不是不知晓我,闲时惯爱看这类书的。”
  秦衣竹生得英气,眉宇间又随了显国公府老夫人的大气,倒是不输那些娇娇媚媚的京城贵女分毫,且人缘也极好。
  他们四人中,秦衣竹与沈唯惯来是不对付的,倒是自己与沈徹最是亲近。
  可世事弄人,最后走在一起让顾温凉瞧着便羡慕的,恰是这最不对付一见面便发生口角的两人。
  此刻秦衣竹听了顾温凉这话,笑得越见明媚:“还能有此闲情雅致,可见伤却是好了。”
  “前些日子府里举行了赏花宴,我得帮着些,听闻你出了事又腾不出空来,只得叫了丫鬟过来,你可不许生气。”
  秦衣竹细细解释道,神色间还有一抹极淡的不自然。顾温凉了然,衣竹派来探望的那个丫鬟见了她将礼送上便客套了几句,竟对着青桃说顾温凉性子孤傲不尊圣上,故意惹得顾温凉发怒。
  现在想想,一个小小丫鬟,哪来那样的胆子?不过就是受人指使挑拨自己与秦衣竹的关系罢了。
  毕竟秦衣竹本人未曾亲自来,出了这样一件事,怕是再好的性子也免不得对顾温凉生了恼意。
  至于是谁插了手,且还对她的性子知根知底,顾温凉眼睑微垂,压制住了眼底的漠然寒意,方才带着歉意开口:“衣竹姐姐一番好意,却叫我败坏了,心里当真是不好受的,幸得姐姐还愿来瞧我。”
  一旁的青桃听了这话却瘪了瘪嘴,温婉的笑意全数隐没了下去。
  秦衣竹眼眸一沉,自然没放过这样的变化,意识到可能发生了自己不知情的龌龊,当下就沉声开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温凉见她问起了,也不推脱,她与秦衣竹数十年交好,倒是实在没必要藏着掖着。
  免得自己心里不好受秦衣竹也心存不满。
  于是理了理思绪娓娓而来,期间秦衣竹的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我说怎的你突然性情大变,那丫鬟回来禀报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顾温凉笑了笑,那丫鬟说了什么不用问便已心知肚明,不过是无中生有大力抹黑自己罢了。
  只是这事,到底还是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日更啊小可爱们。
  不要说我短小惹,比昨天粗长惹~
  写大纲把自己甜到了是怎么回事!!被狗粮虐哭。
  笔芯芯~
 
 
第5章 不留情面
  “你放心,这事我定要查个究竟出来。”秦衣竹星眸一厉,竟有几分显国公府老太太的风范。
  顾温凉轻笑了笑,只点了点头,乖巧得很。
  此番有人算计了她们二人,她自己定也是会把人揪出来的。往日许是她性子太淡泊,竟叫人这样欺负到了头上。
  秦衣竹眼神才将将柔和下来,瞧她不争不闹的性子,越发心疼起来,嘴上更是忍不住嗔怪道:“你到底是个怎样儿的想法?”
  “今儿个一早我才到前院,便见到了大将军,叫我好生劝劝你。”
  顾温凉抬眸,不必问也能想到顾奕怀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瘪了瘪嘴道:“爹爹叫衣竹姐姐劝我什么?”
  秦衣竹细细瞧她的表情,望见她眼底的一团乌青,再想起外间的流言,皱了眉道:“你莫不是真的心悦那卫世子的?”
  “前些日子四皇子在我面前冷嘲热讽好一顿,我前脚才与他理论一番,谁知就听了你这的事。”
  四皇子赫然便是沈唯了,他心眼小得如针尖一般,护短得很,听说这件事后恨不得将自己皇弟的脑袋撬开来重新理顺,免不得去刺秦衣竹几句。
  顾温凉纤长的睫毛如同羽翼般垂下,在光洁的侧脸上投下一小块阴影,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卫世子?”
  “姐姐不是不晓得,我与那卫世子曾有一戏言婚约,如今忠国公府日益破落,那卫世子也来府里找过我几次,我想着不做那等落井下石之人,便也见了。”
  “谁知,却叫得这事传的变了个样子。”
  顾温凉压抑住从心底冒出来的厌恶,提起卫彬便是一阵犯寒,再不想同这人站上丝毫的干系。
  她的声音软糯又认真,瞧得秦衣竹心底发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长发道:“你所说之事,我也听说过零星半点,不过是一戏言,怎能当得真?”
  “那卫世子的为人不行,虽担了一个世子的头衔,却连你爹爹手低下的小将军也不如。”
  茶盏里的茶叶泛着新绿,在水汽里完全舒展开了叶片,上下沉浮。
  顾温凉心里苦笑,这样多的人都看清了的问题,她偏要不听劝,一条道走到黑。
  临到头来,不止自己一生凄凉,更让爹爹一世英名全毁,沈徹披上战甲镇守寒关。
  “你莫怪我说的直白,若是旁人,我必是不劝的。只是以你我之间的交情,我今儿个也不能袖手旁观。”见顾温凉神色恍惚又不置一词,秦衣竹姣好的面容现出些焦急来。
  顾温凉这才猛的回神,抚了抚额苦笑道:“衣竹姐姐说得是,以后再不干这等蠢事了,费力不讨好。”
  秦衣竹这才松了一口气,捻了桌案上一块水晶膏吃,感慨道:“这几日真是忙得不行,今日算是在你这躲了会懒。”
  听了这话青桃倒是笑道:“衣竹小姐不知道呢,小姐昨儿个夜里听见你要来,自顾自笑了半晌呢。”
  “这可是巧了,昨儿个夜里,倒是有人遣人去我府里找了我几次。”
  秦衣竹那雪白的帕子拭了拭嘴角,打趣地道。
  不肖她说,顾温凉也猜到了是谁,当下心底就泛起一阵阵涟漪,一双娇媚的猫眼瞳直直地望着秦衣竹。
  “我寻思着后日去原音寺祈福,到时候趁机将那两人也拉过来,你同七皇子好好说一番。”
  “我听得四皇子说起,这回七皇子算是气得狠了,皇子府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顾温凉一怔,旋即抿唇轻轻笑了开来。
  前世的沈徹最后变了个样子,冷漠的叫人心疼。现在,倒还是那个动不动耍性子傲娇的皇子。
  “便听姐姐的。”
  待得秦衣竹闲聊了片刻,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秦衣竹便回了显国公府去了。
  手旁刻着青色描画的茶盏已被撤下,青桃掀了帘子进来问:“小姐,奴婢给您煮碗红枣桂圆羹吧,大夫说了可祛寒。”
  顾温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心思全在后日的祈福上了。
  也不知沈徹到底会不会去。
  待青桃将红枣桂圆羹端到了自己面前,顾温凉还沉浸在这件事里头。
  青桃觉得有些奇怪,自家小姐素日里清浅有余,待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实则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可自从撞了墙醒过来之后便时常沉思,时不时还浅笑一下,不时又浅蹙眉心。
  “小姐,可以喝了。”青桃提高了一些声音,顾温凉才回了神,净了手执起玉勺舀出一个白白嫩嫩的莲子出来。
  入口温热,满口生香,莲子的清香和着桂圆的软糯,顾温凉笑着道:“府里的厨子手艺越发精益了。”
  却见青桃面色古怪,嗫嚅着道:“小姐你忘了?这是七皇子送来的厨子,惯会做这些,只是小姐许久未吃过了……”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顾温凉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件事,当下就垂下眼睑,再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指着玉勺的手指关节却用力到泛出青白色。
  她前世倒是真的没发现,生活里处处都是沈徹的影子,便是发现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不当回事罢。
  “日后每隔几日,便送一碗过来。”顾温凉面不改色,淡淡地吩咐道。
  青桃自然是喜形于色地应下了。
  午后小憩一会,顾温凉悠悠转醒的时候,有一个小丫鬟低眉顺眼地进来禀报道:“小姐,骠骑将军府的小姐来了。”
  顾温凉目光一凛,能来大将军府看她的,估计也只有骠骑将军府那位“口直心快”的庶出二小姐了。
  揉了揉犯疼的额角,顾温凉刚想开口,便见到一位清秀的人儿进了屋,见了她,笑得清甜:“温凉,你可算是醒了。”
  顾温凉淡淡地点头,却见那文谆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床沿之上,握紧了她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额角上的伤口瞧,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快意来。
  面上却是分毫不显,自责之意毕现:“都怨我与你说了那许多昏话,才使得你情绪失控去顶撞大将军的。”
  顾温凉冷眼看着她做戏,更不像以往那般反过头来安慰她。
  不说骠骑将军官职本就在爹爹之下,便是文谆,也不过是一个区区庶女罢了,上不得台面。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搭了几句话,谁知便叫她缠上了。
  三天两头便到大将军府来,惹得一众人都认为她们玩得多好一般。
  这且就不说了,这文谆心机深沉,意欲踩着她上位,每每与秦衣竹她们出去,必要粘着她。
  想必那日大放厥词的丫鬟,便是收了这文谆的好处了为她卖命了吧。
  文谆身后跟着面色看起来不太好的青桃,想来是想拦又拦不住,又怕她再跟自己说些什么话乱了心智,才着了急。
  顾温凉挣开了被文谆紧紧抓着的手,她皮肤细嫩,此刻手背已见了红,她将一缕秀发别到通透的耳后,凉凉地道:“你既知道,为何还来找我?”
  这下不止那文谆脸憋得通红,就是站在一旁的青桃,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自家那个温良纯善的小姐。
  那个文谆如同被人捏了脖子的斑鸠,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眸里的情绪飞快闪动,才堪堪咬碎一口银牙嗫嚅道:“是……都怨我,姐姐怪我是正常的。”
  顾温凉性子虽然看似温和平淡,不沾惹俗世尘烟,实则是懒得争些什么,与人为善并不代表任人宰割。
  我对你好,你对我好,那么顾温凉也乐得多个闺中密友,可你不但不念着我的好还背后算计恩将仇报,那么再温顺的兔子也要咬你一口了。
  顾温凉懒懒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子下面,逆着光谁也瞧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听到她淡漠如同冰棱的声音:“你那日与我说的卫世子一表人才心悦我已久,且并未把那戏言婚约当做儿戏。”
  文谆心里慌乱,不明白顾温凉不过是撞了一个包,性情变化怎么这样的大。
  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温凉你性情温婉,冰雪聪明又出身大家,京城里暗自爱慕的公子能排着队,卫世子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顾温凉轻嗤一声,恐怕只有那个出身大家才是卫彬看中的吧?
  亏得自己前世还傻乎乎的守着仁义,不惜嫁他为妻。
  “这样的话,也是你我能说的?”
  “衣竹姐姐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是你的人吧?”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平地,文谆浑身抖了一抖,旋即厉声否认,声音都尖利得变了样:“温凉你在说些什么?这样的话怎可乱说啊?我断断是做不出来那样的事的,便是那丫鬟说了什么昏话也不能疑了我啊!”
  四月的风还带着些微的凉意,吹得顾温凉原就清明的脑子里更是发寒。
  她徐徐转身,娇娇的猫眼瞳带了几许显而易见的寒凉,竟叫人挪不开眼来:“你怎知那丫鬟说了昏话?”
  青桃闻言,清秀的眉眼间现出深深的厌恶来,不动声色站到了顾温凉的身后。
  早知道这骠骑将军府的庶小姐不是什么好人,没成想竟这般恶毒。
  果然上不得台面。
  那文谆顿时慌张地敛了僵硬的笑意,想说什么又怕多说多错,当真是百口莫辩。
  顾温凉瞥见她的样子,宛若幽潭的心底有些烦乱,再开口自然是不客气的疏离警告:“文谆,我与你并不熟。你的那些小伎俩,最好别出现在我眼前。”
  “至于那落魄痴情的卫世子,你还是央着骠骑将军看能不能坐了那世子妃的位置吧。”
  说完,便随手踱步到桌案前,瞧着挂在墙上的古画,不再言语。
  该说的已经说了,想来衣竹姐姐那里,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文谆再怎样,到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娇滴滴小姐,自然是受不得这样明显的讽笑,当下就挂不住脸,捂着嘴奔出了门。
  她带来的两个小丫鬟自然也是匆匆尾随。
  这屋里便只剩下顾温凉和嘴张得能塞下夜明珠的青桃。
  屋里仍是燃着一股子药香,顾温凉敞开窗子,望着那文谆的背影,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把炉子里的香撤了,换上安神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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