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如宝——延琦
时间:2019-03-21 10:32:03

  “阿蓉。”他轻声唤她。
  “嗯?”她回头来看他,“怎么了?”
  他说,“不要走那么快……小心有蛇。”
  “什么?”她吓得脸色都变了,几乎是跳到了他身后,慌忙问,“在哪里……在哪里啊?”
  他轻咳一声,“不知道,但是这么厚的落叶,蛇很可能就躲在下面啊!”
  她这才稍稍放心一下,又犹疑地说,“可是我夏天的时候也没碰到过蛇啊,这么冷的天,蛇不是早就躲起来了吗?”
  “那可不一定。”
  眼看奸计要败露,他赶紧补救道:“有些蛇是不畏冷的,这个时节最爱出没了……所以你不要走那么快的好。”
  “真的吗?”
  她好好打量了一下周遭,担忧的厉害。
  “不过不用怕,有我在,我给你开路。”
  阿蓉向来很相信他,这下是再也不敢一人走在前面了,他便如愿挺身而出,顺势牵起了她的手。
  把那只柔滑小手握进手掌之时,能感觉到她一颤,阿蓉红着脸,“这样……不太好吧?”
  他笑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的手有些凉,是不是穿的单薄了?”
  她摇头说,“没觉得冷啊。”
  他道:“那大概是风吹的,来我帮你暖。”说着便牢牢牵着她往前走。
  他的手掌的确是温暖的,经过刚才那一吓,此刻被他牵着,的确是安心多了,她便一边红着脸,一边跟着他走,顺带帮他指指路。
  两个人脸红心跳了一路,终于到了玉蝶潭,来到潭边,放眼望去,见潭水四周大部分树木都已落叶,只有那株仙人藤,还散发着勃勃生机。
  阿蓉惊异道:“它居然还没有落叶,瞧瞧,还有嫩芽呢。看这样子,简直像是到了春天一样。”
  凌瑧点头说,“不被人间四季左右,所以才叫仙人藤。”
  “仙人藤?”阿蓉说,“很好听的名字,它很珍贵吗?”
  凌瑧点头说,“能在江南生长,的确算是珍贵了。”随后跟她解释,“它的花与根茎都可入药,是很难得的药材,通常产在北境。”
  阿蓉眼睛一亮,“那可以种在家里吗?”
  他看着她笑笑,“我小时候试过,寻了些种子,很小心的种下去,但都没能成活,所以大概没办法在家里种。这一棵之所以能生根发芽,大概全都依赖于玉蝶潭的水了。”
  “原来如此。”她有些遗憾,“那这一棵的确珍贵,要好好保护呢,万一叫不识货的樵夫砍了去,那就太可惜了!”
  说的有道理,凌瑧觉得这个想法可以考虑一下。正如木匠喜欢木材一样,医者都钟情于药材,他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一棵仙人藤,是上天给的缘分,他有责任保护它。
  凌瑧盯着仙人藤想事,阿蓉便一个人去了水边,周遭没了夏日里遮天的绿叶,这时候的潭水绿色淡了许多,变得愈加清澈,朝水中望去,能见到伊人亭亭玉立的倒影。
  这是她吗?
  一连几天住在凌府里,丫鬟们都尽心尽力的服侍她,她几乎要忘了,当初那个穿着旧衣衫的丑姑娘的样子了。
  她也发起了呆,不一会儿,水面上出现另一个人的倒影,他走过来,靠近她身旁,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她转过来,虽然微有羞涩,却也大胆的说,“上一次跟你来,说什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样子,我们一起来……”
  还是我们,却不再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不是共同落难的难友……
  “我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他靠近看着她,明知故问。
  她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眸中有万种柔情。
  “阿蓉……”他将她收进怀,温柔唤着她的名字,头渐渐低了下来。
  他的脸庞越来越近,她已有预感,却没有躲,大胆的迎接了上去。
  于是两人便贴在了一起,虽然终于又尝到了那樱唇的滋味,但他并不满足,舌尖稍一用力,便破开了本没有防备的她的齿关,轻松滑入她的口中,随后温柔纠缠。
  她愣住了,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间得意,带着她动,搞得她晕头转向,傻傻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终于与她分开,柔声问,“怎么了?”
  她脸烧得厉害,轻声说,“上回,不是这样的……”
  他失笑,解释说,“那是因为我们更加亲密了。”
  上回他也想,只是当时千钧一发,他怕吓着她。
  这次不同了,她那样看着他,叫他明白,她心里只有他,如玉蝶潭水一般清澈又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感情。所以他当然忍不住了。
  她羞涩垂眸,有些不敢看他,他愈加沉迷,重把头低下去,再来一回。
  有了刚才那短暂的经验,她这次不再僵硬了,随着他动了几下,叫他忍不住惊喜,心中醉的一塌糊涂。
  待到终于分开,她却把粉桃一样的脸埋在他胸前,不肯起来,他只好揽着她,问,“怎么了,又害羞了?”
  她咬咬唇,问,“这里又没有你的那种什么……暗,暗卫?”
  原来是担心这个,他轻声在她耳边说,“放心吧,不该看见的他们看不见。”
  她便把头抬起来,他的唇角一直没放下过,笑着问,“这么害羞,以后成了婚,该怎么办?”
  他这么一问,又勾起她的担心,她又小声问他,“那,你给我把把脉,看看我,我会不会怀孕啊?”倘若拜堂先怀孕,会叫人笑话的。
  他一怔,“怀孕?”转瞬明白过来后,觉得她简直傻到可爱,笑着说,“倘若这样就能怀孕,那世上恐怕早就人满为患了。”
  她也愣了,不解问他,“难道不是吗?可小时候村里的阿嫦跟我说过的……那……怎么样才会怀孕呢?”
  他轻咳一声,轻声说,“那个嘛……等我们成亲,我会亲自教你。”
  她点头嗯了一声,又微笑起来,刚做完亲密的事,再提起“成亲”这个词,叫她更是羞涩又甜蜜。
  瞧着她含羞带笑的样子,他只觉的浑身燥热,千忍万忍,只好道:“好了,我们既已来过这里,现在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再不走,他怕他会忍不住提前教她的……
  她乖乖说好,跟着他离开了这盛满甜蜜的玉蝶潭。
  ~~
  回程的马车里,为了调伏心中的躁火,凌瑧花时间闭目运功调息,阿蓉知道他在做正事,也不打扰他,等他终于睁开眼,却见阿蓉手中拿着一只布袋,在仔细看。
  他问,“在做什么?”
  她回答说,“这只袋子有些旧了,瞧,底下又开线了,我在想,回去该用什么颜色的线来缝才会好看一些。”
  他闻言向她手中之物看过去,忽然之间,竟觉得眼熟,便拿起来仔细看,越看,心中疑惑越重……
  “这个是……”
  阿蓉说,“就是我装钱的袋子啊,我跟你说过的,是我去邵家前就带在身上的……”
  话未说完,她被他的眼神惊到了。
  “你怎么了?”她问。
  他满心疑惑,一时不敢肯定,“阿蓉,你……”
 
 
第三十三章 
  “阿蓉, 你……”
  话未说完, 凌臻却又止住了。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且倘若不是误会,就又实在事关重大, 在查明事实之前, 他不可轻易走漏风声。
  他话未说完,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阿蓉奇怪问他,“你怎么了?”
  他回神看她, 脑间快速转动一下,说,“没什么, 嗯,你方便的话,把它交给我,我帮你找人看看, 或许能帮你补得完好如初。”
  他镇定如初, 她便不疑有他,点头说好, 把口袋中的铜钱倒出来,再递还给他,笑着说,“其实只有这么一点点钱而已,你不要笑话我啊!”
  他伸手接过, 笑着说,“怎么会?”
  表情无异,心间却汹涌起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倘若真的是她,那真是个天大的奇迹……
  他假装随意一问,“你到邵家的时候,身上就只有这个吗?”
  她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晓得当时睡了好久,还发了烧,这些都是阿林的娘后来告诉我的,我能记起来的,就是醒来以后的事了。”
  “我记得连身上的衣裳都破了,邵家没有女孩子,我换的衣裳都是借隔壁阿嫦的,这个口袋藏在衣裳里面,所以没有弄破。”
  他拿着那钱袋再度打量一番,若有所思的说,“这么多年了,它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她自嘲笑笑,“那是因为我一直没有钱,所以从来没用过它啊!原来一直收着的,没想到只用了这一次,就用坏了。”
  她伸手摩挲着那小巧的钱袋,叹道:“你看,这绣功多好啊!料子也不错,应该是很好的东西,只是我想不起是哪里来的了……”
  凌瑧没有说话,倘若这不是赝品,那这钱袋便是出自自己母亲的手,当然是好东西,万金难求的好东西。
  回程的路途还要再走一会儿,阿蓉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凌瑧笑笑,说,“你先休息,等到了我叫你。”
  “嗯。”她慵懒答应一声,歪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只有凌瑧还端坐,一只手揽着熟睡的她,一只手握着那只钱袋。
  回想与她相遇到现在的种种,他不太相信这一切会是安排出来的,况且秋迟也去柳林村查过,证实过阿蓉的身份,所以……这果真是一场巧合吗?
  一场奇迹般的巧合……
  只可惜当时他还是个少年,不知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或许父亲会了解,毕竟他同齐家家主曾是莫逆之交,那么如果父亲知道,凌文应该也清楚吧……
  阿蓉睡了大半的路程,等到醒来,已经在凌府了。
  下了马车,凌瑧道:“我有些急事,要去见一见文叔,你先自己回去。”
  阿蓉点头说好,转身走了几步,又被他叫住叮嘱,“今日山风有些凉,记得回去喝碗驱寒汤。”
  她莞尔笑起来,跟他说你也是,随后继续朝前走了。凌瑧望着她的背影,脑间努力思索曾经那个小女孩的样貌,渐渐地,竟与眼前的姑娘重合。
  事不宜迟,他马上回到前院召来秋迟,吩咐道:“去到昔日曾收留过阿蓉的那户农户家问问,当初阿蓉身上可有什么物件……那妇人贪财,你要想些办法,务必要问出实话。”
  他特意这样嘱咐,秋迟随即便明白了,立刻应好,骑马出了凌府,他想了想,又马上去了栖霞居——母亲生前所住的院子。
  这处院落一如从前,格局陈设与母亲生前无异,甚至她所用过的东西,也都原封不动的在这里存着,父子俩每每思念,都会来坐坐,睹物思人,所以这些东西从来没有舍得挪动过。
  这里有当值的婢女,见他走进来,立刻行礼,他没有多言,只说要母亲生前的绣品,婢女便马上去找。
  不一会儿,婢女拿着几样东西向他复命,有手帕香囊,甚至有他小时穿过的衣裳。他接过来,立刻返回自己的院子,找出了一只与阿蓉一模一样的钱袋,又派人去找了几位资历深厚的绣娘。
  等到人来,他拿出几样绣品叫她们辨认,问道,“帮我看看,这些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为了保险起见,他特地从几处绣坊请的人,但这些人看过之后,纷纷点头给他肯定的答案。
  其中一人说,“少主您看,这些刺绣起针与收针都是同样的手法,虽然花样各有不同,但这些习惯都是一样的,证明均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其余的绣娘点头赞同,又有另一人说,“您瞧这香囊与钱袋的做法,绳结的挽法都是一样的,还有这两样……”这绣娘特意拿着他与阿蓉的两只钱袋,道:“显然用的是同一块料子,绣花的丝线都是一样的。”
  他沉默一下,问道:“这些都已经有些年头,你们可以确定吗?”
  绣娘们也都是颇具经验的老手,纷纷拍着胸口表示肯定。
  既然这样,那便是没错了,他叫人赏了些银两,命她们各自散了去。
  没了闲杂人等,他在房中敛眉思量。
  他猜得没错,这的确是母亲做的那只钱袋。
  那一年,江北齐家家主齐景天陪妻子回娘家省亲,返回时路过江南,便来看望父亲,在府中住了些时日。
  齐家有个小女孩,名叫齐萱,比他小几岁,那时乖巧伶俐,十分惹人怜爱。从小到大,他其实一直有些孤独,这时忽然来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还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他一下快乐了起来,尽兄长的责任陪她在临安各处游玩。
  有一天,他带齐萱去热闹的城隍庙玩,那里有许多售卖小玩意儿的摊贩,齐萱一下就看上了一只五颜六色的风车,他便拿出自己的小钱袋,买下来送给她。
  齐萱当然很高兴,手中拿着吱吱旋转的风车,却羡慕他买东西付钱的样子。作为江北的大家闺秀,小姑娘从来没有能自由逛街,见到小玩意想买就买的潇洒时候,母亲知道了,就特意做了两只钱袋,给他们一人一个,并分别装了一些碎银,这样下次再出门的时候,齐萱就也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两位母亲一见如故,而两位父亲本就是多年好友,临别时大家都依依不舍,而还不懂事的齐萱则哭着说要留下来跟凌哥哥玩……
  看着流眼泪的小姑娘,他也有些舍不得,毕竟小姑娘十分活泼可爱,而且她在的时候,自己的功课都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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