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从羡
时间:2019-03-21 10:34:02

  “笑容渗人”的贺公子唇角微僵,满嘴甜话也被江凛这四个字给塞了回去,只好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江凛吃饭很快,虽不急不慢,但没一会儿便解决了午饭问题。
  回车后,没几分钟小刘也来了,三人前往二院,抵达时刚好赶上午休结束。
  江凛和小刘去找科室主任拿了病人的相关资料,正要打车回去,走到门口却见那辆阿斯顿仍在原地。
  小刘尚且茫然,贺从泽却已敞下车窗先行开口:“正巧我有空,能把你们送回去。”
  小刘一愣,忙激动道谢:“那真是麻烦贺公子了!”
  贺从泽淡笑,轻摆了摆手,“不麻烦,上车吧,你们工作要紧。”
  江凛心底拧了拧,最终还是跟着小刘上车,无奈道谢。
  虽然不知道贺从泽有何目的,不过接送这两趟,的确花费了他不少时间。
  贺从泽听到那声道谢,眸底亮了一瞬,随即他勾唇,侧首回应:“客气什么。”
  余光刚好略过江凛手中的病历,贺从泽瞥见病人的名字,并未停留,回首开车。
  到主院后,江凛拎着包包回办公室,并未注意身后笑容不善的小刘。
  她喝了口水,门口便有小医生唤她:“江医生,周主任在办公室等着呢。”
  “我马上过去。”江凛说着,打开包要将病人相关资料拿出,然而简单翻找后,她脸色微变。
  ……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秦书雅办公室。
  敲门声响,秦书雅应声后,那人便推门而入。
  一沓文档被人放在桌角,她不经意抬眼,愣了愣,随后惊喜唤道:“贺公子?”
  “我看秦医生正忙,就没出声叨扰。”贺从泽眉眼含笑,“科室繁忙,我帮着把文档送来。”
  “真是太感谢了。”
  秦书雅红唇微弯,开口欲言,却有个女医生推门而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贺从泽并不作声,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而后,秦书雅颔首,对贺从泽抱歉道:“一名ICU的病人资料交接出了问题,我要去趟主任办公室,实在不好意思。”
  贺从泽很是宽容:“没事,工作要紧,下次再聊。”
  一个“下次再聊”,听得秦书雅满心欢喜,同女医生出了门。
  而贺从泽却没急着离开,他走到办公桌前,在桌角隐秘处发现了一份病历。
  他长眸微眯,眼神落在病人姓名处,无声轻笑。
  -
  “小江啊,院方十分重视ICU的这名病人,你真是……唉!”
  周主任坐在办公椅上,满面愠色,气得说不出话。
  江凛颔首,面上神情看不分明,只道:“……抱歉。”
  秦书雅在一旁好心劝解:“主任,小刘跟江医生一起去的,说的确看到江医生把病人资料收好了,可能真的是意外呢?”
  周主任叹息,火气却更大:“意外意外,一个意外怎么交代给院方?!”
  秦书雅暗中扫了眼江凛,面上却挂着笑,“主任,你消消火,小江刚来A院,做事不周到……”
  然而话音未落,办公室门便被推开,成功截断了秦书雅未说完的话。
  秦书雅和周主任同时望去,却不曾想会是贺从泽,两个人都有些懵。
  贺从泽姿态悠闲,手中拿着本东西,“秦医生,你还真是健忘。”
  在看清他手中事物后,秦书雅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病历不是被小刘放在你桌上了么,看来秦医生太忙,没注意到。”贺从泽笑得人畜无害,上前将病人的相关资料放在桌上,“周主任,你以后可要问清楚再怪罪。”
  周主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确认转院手续和病历都属于ICU病人后,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随后,他幡然醒悟,忙转向江凛,言语满含歉意:“不好意思啊小江,我是太急,错怪你了。”
  这转折太突然,饶是江凛也反应不及,顿了顿才道:“没什么,也有我的疏忽。”
  经贺从泽这别致的提醒方式,此事的来龙去脉,便也在江凛心底生成。
  “秦医生,你也是。”周主任面色微沉,看向秦书雅,“以后提升办事效率,别再让别人给你善后!”
  秦书雅面色灰白,说不出话来。
  江凛看也不曾看她一眼,“那周主任,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先回去了。”
  周主任颔首,她转身离开,与贺从泽擦肩而过。
  秦书雅后知后觉地侧首,入目便是贺从泽笑意清浅的模样。
  他望着她,秦书雅这才发现他虽在笑,眼底却冷冽至极,直刺得她胸口作痛。
  贺从泽无声开口,唇几番开合,便有寒意自秦书雅心底滋生。
  他说——
  老实点。
 
 
第05章 
  江凛回到办公室后,在桌前伫了会儿。
  纠结数秒后,她拧眉回身,走向门口。
  然而手还没来得及搭上门把,便有人先推门而入。
  江凛的手落空,一时没收回来,她下意识将手抬高想避开,却不想就这么覆上对方胸膛。
  她愣了愣,察觉来人身份,当即要撤身。
  贺从泽岿然不动,却迅速抬手握住她的,二人掌心相贴,他倏地勾唇,略一发力,便将江凛拉入自己怀中。
  江凛着实想不到贺从泽会这般,陌生的淡香袭进鼻息,她不由身子微僵。
  贺从泽的香水大抵是木香,清冽却慵懒,极具侵占欲,这种如同猎物的感觉令她有些不适。
  江凛啧了声,尽量让自己客气点:“贺公……”
  “我叫贺从泽。”他漫不经心道,“这是我第二次强调。”
  江凛没理,试图抽手,然而贺从泽却纹丝不动,她便抬首看他,眉微挑。
  “这世上有无数个贺公子,贺从泽,只有我一个。”
  江凛轻嗤:“贺从泽,你能再不要脸一点。”
  见称谓变了,贺从泽这才从容松手,“感谢批准。”
  江凛并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她心里清楚,无视是给他最好的封口方式。
  她想了想,道: “刚才的事,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句道谢似乎在贺从泽意料之中,他只轻笑置之,“江凛,他人的诋毁与陷害不过是羡慕,做好自己,有太多人想成为你。”
  江凛心头那点儿感动还没起来,便被贺从泽一个转折给浇灭:“不过,谢谢要是有用,就不存在欠人情这一说了。”
  他将“欠人情”这三个字道得极暧昧,就连眼波都是潋滟的,简直美色难挡。
  “有事说事。”江凛直接扒开那浮想联翩,不适地轻耸肩膀,想抖落那满满当当的肉麻,“还有,跟我保持适当距离。”
  吃了瘪,贺从泽并不在意,便也顺着她的意开门见山:“今晚下班我接你,赏脸吃顿饭。”
  “就这样?”
  “就这样。”他弯唇,眸光氤氲,“能请你吃饭,就是我收到最好的回礼。”
  江凛自动屏蔽掉贺从泽的糖衣炮弹,颔首应下,坐回办公椅,“下午五点半。”
  那般从容的模样,好似并没把跟他吃饭这件事放心上,只当寻常晚餐看待。
  贺从泽沉默几秒,突然开口笑问:“江凛,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傲?”
  “有。”江凛看着手中的文件,语气毫无波动,“废话而已。”
  贺从泽:“……”
  他头一次被人堵得说不出话,反正人已约好,他也不多烦她,心满意足的关门离开。
  -
  江凛跟同事交接班后,出门便见那辆阿斯顿已经候着了。
  贺从泽带她去了家高档西餐厅,车程略长,而当江凛看到眼前穷奢极侈的豪华建筑后,着实心情复杂了一瞬。
  在江凛短暂出神时,贺从泽已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眼眸低垂看着她,笑意浅淡。
  他稍俯身,朝她伸出手,神情温柔,眼底绵长情意饰得恰到好处,惹人心动。
  最终,江凛还是决定给贺从泽个面子,便搭着他的手,下了车。
  暗处闪光灯耀眼一刹,悄无声息。
  抵达位置后,江凛的视线落在桌角那捧玫瑰上——没办法,花是好花,娇艳欲滴,尤为吸睛。
  “贺从泽。”她突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到底想要什么?”
  贺从泽似乎没听懂,“嗯?”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江凛凝眉,“我能肯定我们没见过,你没必要跟我示好。”
  贺从泽笑意晏晏,一副君子模样,嗓音低沉温柔:“怎么,花不喜欢?”
  “花是好看,就怕动机不纯。”
  “想追你这个动机,不知道算不算纯?”
  “如果纯黑也算纯。”
  “江凛。”他唤她姓名,温柔且平和,“不是所有人的接近,都有目的性。”
  江凛没应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指尖搭着杯沿,与肌肤冰凉无差。
  贺从泽不着痕迹地将眼神下移,见那手如明玉,皓腕凝雪,透着珠玉般的辉光。
  他眼底色泽沉了沉。
  ——好看是温和,而美是凛然。
  江凛属于哪者,不言而喻。
  “如果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突然熟悉,那么其中肯定有一个人知道……”   江凛停顿一瞬,继续道:“这段关系,绝非巧合。”
  言之有理,好像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反驳。
  贺从泽与她对视,唇角笑意淡褪几分,“江凛,我突然很好奇,你都经历过什么。”
  江凛的孑然,与她身上难言隐晦的颓然,显然可见,都是经过漫长岁月形成的。
  “很多糟糕的事。”江凛说,“不过你不会有机会了解。”
  “来日方长,别急着下结论。”贺从泽恢复往日闲散,含笑道,“我又不会坑你什么,就是想提前在你身边占个位置,就这么简单。”
  江凛想了想,也的确不知道他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贺从泽准备送江凛回去。
  兴许是因室内太过温暖,江凛脚一踏出门,便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贺从泽秉承绅士风格,抬手打算将自己的外套给江凛披上,然而指尖触到肩头,他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件毛衣。
  下午他回家,觉温度有所升高,便将大衣换下,哪知现在会派上用场。
  如果对方不介意他裸着上半身,他倒是愿意把毛衣套给她,但这显然只能是想想。
  走到车前,贺从泽贴心的帮江凛打开车门,“以后如果你有闲暇时间,劳烦想起我。”
  “停,你那些套路对我没用。”江凛轻轻摆手,“多谢款待,保持距离。”
  贺从泽闻言愣了愣,而后勾唇:“怎样你才能信我,要不听听我的心跳?”
  江凛抬眸扫他,“欺诈蒙骗。”
  贺从泽神情慵懒,不着痕迹地倾身,“我这颗心都能给你,又怎么会骗你?”
  察觉到某人不怀好意的接近,江凛只伸手抵开他,淡声:“你这颗心,装的全是女人和享乐,给我也没用。”
  这一番话下来,论是其他女人早就被哄得七荤八素,而到了江凛面前,却接连被堵。
  贺从泽哑然失笑,板正身子,“江凛,你这话说得我真是心痛又心动。”
  他开口时,眼帘低垂一副受屈模样,配上张祸国殃民的脸,轻易便勾起人的愧疚。
  然而江凛细看,便见他眸光浮沉,晦明难辨,哪有半分真情。
  她摇首,没再搭理,便钻进车内。
  -
  把江凛送回家后,贺从泽打开手机,便见通知栏躺着几条未接来电。
  他敞开车窗,点了根烟,将电话拨回去。
  贺从泽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烟,手机听筒便传来宋川的声音:“小贺爷,不就一个女装,把你给吓得几天没动静了?”
  “少扯。”贺从泽有意跳过话题,“我最近忙,没时间。”
  刚说完,他便隐约听见宋川笑骂了声,随后,对面换了个人,语气调笑——
  “勤奋努力贺从泽?”
  该男声温润低哑,贺从泽当即顿住,随后轻笑:“陆大影帝这是得了闲,来调侃我了?”
  “难为你还能想起我。”陆绍廷道,“怎么,贺叔又把你家门钥匙扔了?”
  “啧,你们一个两个,是见不得我干正事?”
  闻言,宋川凑过来说:“我一直以为你的正事是泡吧飙车蹦野迪。”
  贺从泽抽一口烟,“不跟你们贫,这几天我有事,夜生活别找,其余娱乐活动打call预约,安排。”
  得到回应后,贺从泽便挂断电话。
  突然想起什么,他眉轻蹙,当即捻灭了烟,开车回家。
  果不其然,即便贺从泽已经尽快赶回去,但当他推开门时,还是挨了自家主子一爪。
  幸好他穿着毛衣,不然胳膊又要花一道。
  方才在车上,贺从泽想起自己出门前没倒猫粮,忙赶了回来,但猫主子该上的火还是得上。
  贺从泽伸手,将身上扒着不放的猫给扯下来,苦笑:“我的错我的错,闹总你先下来。”
  贺从泽前些年跟风,养了条布偶猫,随意取名“闹总”,本只想玩玩,谁知这一养就是三年。当初胆怯的奶猫如今胆大包天,而贺从泽也从一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进化为任劳任怨的铲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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