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伸出手后,虞书和他握了握,心中疑惑越来越大。
王储话音刚落,他身边的金发男人就接着说道:“虞先生,我作为巴丽罗国的外交部长欢迎你的到来……”
他朝虞书伸出手,出于礼貌,虞书也伸手向他握去。
“希望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后,虞氏集团和巴丽罗能携手走向双赢的未来……”
外交部长的话没说完,虞书已经皱起了眉头:“……姻亲?”
谁和谁?
虞氏和巴丽罗哪来的……虞书忽然顿住,僵硬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唐娜身上。
金发的少女朝他眨了眨眼,靠在他儿子的身上,得意地对他说:“我早就说过,我是公主。”
在巴丽罗王宫,虞书一行人受到了女王热情的招待,在简单地会面之后,虞书带走了唐娜和虞泽,前往码头和他的团队汇合,连一晚都没有歇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罗法克岛。
原本还在惊喜于当地人对他们欢迎态度的团队成员们,一听说要去的是有原始土著的罗法克岛,立即就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是有虞书坐镇,这个团队很有可能在下飞机之后就分崩离析了。
在乘船前往罗法克岛的路上,加上板着脸的虞书和虞泽,除了唐娜以外,整艘船都是愁云惨雾的。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航行,罗法克岛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随着船只离岸边越近,船上的团队成员就越是不安,这种不安像是一根慢慢绷紧的线,最终在岛上密林里钻出无数穿着皮裙、草裙的土著时到达极致。
有胆子小的女性团队成员已经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虞书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吓得咬紧嘴唇,不敢发声,结果他从身上掏了一包纸巾扔给她。
她受宠若惊地拿起纸巾,连流眼泪都忘记了。
因为罗法克岛没有码头,四条船只能在浅海停靠,靠两条腿涉水上岸。
在无数手拿长矛大弓的土著虎视眈眈注视下,船上的绝大部分人都牢牢坐在座位上,动也不敢动。
唐娜走上船头,看了眼船下的海水,正在犹豫间就已经被虞泽横抱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声,船上的人既想惊呼,又怕船上的虞书事后给他们记上一笔,只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曝光没多久的虞氏集团长子抱着金发少女一脚踩进水里,毫不犹豫地向着岸上的土著们涉水前行。
上岸后,虞泽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把唐娜轻轻放到地上。
唐娜还没站稳,不远处观望的土著就跪倒了一片:
“乌拉乌拉!乌拉!乌拉!”
他们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虔诚狂热地喊着什么。
后一步上岸的朱利安脱下进水的水,一边哗哗倾倒着鞋子里的海水,一边说:“他们以为船上的都是你带回来的奴隶。”
“你来解释,告诉他们不许攻击这些人,这些人也不会去攻击他们。”唐娜说。
朱利安对着土著中几个年纪大的,跟着乌拉乌拉边说边比划起来。
有了前面三人的示范,后面陆陆续续地也有人从船上走下,涉水上岸。
过了半个小时,船上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岸边。
虞书冲李秘书点了点下巴,李秘书一吆喝,勘测团队里最强壮的青年们搬出一箱箱中国制造——包括活的山羊、猪仔、义乌小饰品、基础生活日用品——甚至大白兔奶糖,朝土著们抬了过去。
“朱利安小姐,麻烦你和他们说一下,这是我们给他们的见面礼,我们还带了医生,可以治疗他们身上的外伤和不严重的疾病。”李秘书笑着对朱利安说。
朱利安转达后,两个部落的土著都议论纷纷,神色充满警惕。
信任不是一天就建立起来的,有个没有流血的开始就已经是不错的开端了。
唐娜带着他们前往了发现铍矿的土著聚集地,部落里还剩了不少妇孺没有外出,他们看见自家部落的人和一群陌生奇怪的外来人进入村子后,害怕地躲在了草屋里。
在见到大量裸露在地表的铍矿石后,虞书带来的人们都激动不已。
勘测工作马上开始,几个已经穿戴上义乌小饰品的女土著站在草屋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在矿洞前比划来比划去。
李秘书慈眉善目,领着团队中管后勤的几个年轻女人站在几大箱东西前,一有土著小孩试探着靠近,他就送糖送玻璃珠给他们。
甜头要给,鞭子也不能不准备好,为了保证团队里每一个人的人身安全,虞书还带来了一只装备着真枪实弹的保安队伍,肩上的枪是真正用于作战的,腰上亮堂堂的大刀是为了威慑土著的,虞书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只有危及生命,才能动用武器反击。
这么双管齐下以后,在平息了两场外来人员和当地土著产生的小纠纷后,罗法克岛上的勘测工作顺利走上了正轨。
坐落在铍矿上面的土著部落必须移走,在虞书带来的医生治好了部落族长因狩猎留下的旧伤后,土著们搬到了海岛的另一头,和另一拨土著的聚集地相邻。
朱利安每天都给闲暇的团队工作人员和愿意的土著上语言课,既教授英语,又教授土著语,现在虞书的勘测团队里,谁都会乌拉两声。
派出去找人的妖怪很多,消息传回来的比卓宇想象得要快。
他万万没想到,搞出那么大风波的离奇失踪人士正在欧洲一个荒岛上挖矿。
在虞泽和唐娜失踪一周后,他借着袁梦的镜妖力量,和她走捷径来到中国另一面的巴丽罗国,又在码头上高价请了一个渔民,送他们去传说中有野人的罗法克岛。
一个蝙蝠妖,一个镜妖,都输给了晃得像秋千的小渔船,卓宇面色惨白,觉得再不下船就要吐在船上。
好在在他颜面尽失前,罗法克岛出现在他面前。
“我只能停在这里了,再靠近会有危险,你们自己游……”
渔民话没说完,他和袁梦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船。
游上岸后,他们用妖力立即烘干了身上的湿衣服。再次踏上土地,两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向着林子里走了没一会就遇见了虞书的勘测团队成员,卓宇谎称是柏蒂娜邀请来的客人,轻松过关。
“你知道柏蒂娜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卓宇问。
对方爽快地说:“柏蒂娜和我们虞总正在听勘测报告呢,我带你们去。”
他的话正中卓宇下怀,他虚情假意地感谢两句后,跟着他往林中深处走去。
“是罗法克岛的勘测报告吗?”卓宇问团队成员,袁梦沉默地走在他身边。
“是啊,我们勘测了整个岛上的地质,结果应该挺好的,我们组长今天可高兴了。”成员一脸快活地说。
“你们来了多久了?”
“快一周了,你一定听说岛上有土著的事,你不用怕——”他看着袁梦,似乎误会是她对此有所恐惧,体贴地说:“只要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招惹你。”
三人——主要是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勘测团队临时搭建的板房区,团队成员将两人领到其中一间板房门口,说:“他们就在里面了,你们等一下,要是有急事就敲门也行,我还有事,先走啦。”
成员离开后,卓宇看了袁梦一眼,抬手敲响了板房的门。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虞书低沉的男声:“进来。”
卓宇开门进去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朝他投来了诧异吃惊的目光。
他把地球翻过来找的人就好好坐在一张简陋的会议长桌前摇摇欲坠地打瞌睡,她身旁的虞泽看见他们,眼中露出吃惊神色。
除了唐娜和虞泽以外,在场唯一一个知道他和袁梦真实身份的人定定地看着他们。
虞书问:“你们……”
他的话被一个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的勘测团队成员打断了:“虞、虞总——”
虞书看他慌张的样子,深深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唐娜被一个慌张的声音从睡梦中叫醒,睁眼后,她看到计量人员磕磕巴巴的样子,第一反应也是出事了。
的确出事了,但是和她想的不一样。
计量人员涨红了脸,大声说:“我们在近海勘测到了大型油田!”
……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接着她眼睛一转,才看见站在门边的卓宇和袁梦。
“你们怎么来了?”她吃惊地说。
正好这里也没有她的事,她让虞泽留在板房里做监军,自己和他们走出了板房。
“你失踪了这么久,怎么不给我们报个信?”
“我不是在微博报平安了吗?”唐娜觉得这个要求很莫名其妙。
“万一有人盗了你的号呢?”卓宇说。
他话音未落,袁梦也冷声说:“不见到人,就无法确认你的安全,你的安全如今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像这次的事,你应该在平安后第一时间联系类管处。”
“你和虞泽突然失踪,再加上手机又一直打不通,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卓宇说:“既然我们现在是战时联盟,就应该视为一体行动。”
“我们的手机落水了。”唐娜说:“如果有下次的话……好,我会记得主动联系你们。”
唐娜的话让面若冰霜的袁梦脸色稍微好一些了。
“这个岛是怎么回事?”卓宇问。
“这不重要。”袁梦瞪了他一眼,盖过他的问题,问唐娜:“是谁在天台上攻击了你?”
唐娜反问:“你有真实之眼,难道不知道吗?”
“那天下着雨,一夜过去后粒子都消散完了,我只看得出来天台上发生过战斗。”
原来如此。唐娜了然地默默想,既然这样,那就隐瞒她藏了一个破碎灵魂的事。
“你知道黎弘吗?”她问袁梦。
“黎弘?”袁梦皱起眉,露出疑惑的神情:“影帝黎弘?”
“他不是普通人。”唐娜说。
她把那天医院天台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对他们为何发生争执乃至于动手的原因半真半假的带过了。
“但我不确定他是妖还是玄学家,在这之前我就邀请过他来参加圆桌会议,可是被他逃过了,我怀疑他有着不能告人的阴谋。”
聪明人一点就透,用不着她去安排。
袁梦马上说:“我马上传消息回去,发布对黎弘的搜捕令。”
唐娜觉得她逮不到黎弘那个狡诈的狐狸,但是让她试试也好。
“黎弘这几天在做什么?”她问。
回答她的是卓宇:“我前天才在上京一个晚宴上看见他了,他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要抓他就别惊动他,最好一击得手。”唐娜说:“他一直在躲你和池羚音。”
“知道了。”一眨眼,袁梦就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了。
卓宇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问:“阁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也许就在下周。”
“我打算在欧洲停留一段时间,你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要我叫人送你回码头吗?”唐娜问。
“不必了,我再也不想坐小船出海了。”
卓宇话音未落,已经变成一只白天难见的黑蝙蝠飞了出去。
失踪事件发生后的半个月里,虞泽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完完全全地在大众视野里消失了。
因为虞泽的销声匿迹,白亚霖重新获得最大的关注,他的歌曲很快就取代了虞泽的歌,成为各大打歌节目上的一位。
对于重新回到没有竞争者的一位,白亚霖总像走在云端。
脚下不踏实的人总想踩踏实,对白亚霖来说,他现在就想知道虞泽究竟在搞什么鬼。
一个发售专辑刚刚一个月的人,莫名其妙抛下专辑宣传突然消失,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要紧过专辑发售后的打歌宣传?
无论白亚霖怎么打探,虞泽就像真的消失了一样,没有人再见过他的踪影。
虞泽的消失让和他签订了代言合约的品牌公关人心惶惶,生怕他惹上了什么麻烦,又像从前那样再搞出一个难以挽回的大丑闻来。
他的经纪人赵健就利用这个机会接触了虞泽代言的耐克,和口风有所松懈的公关拉近了不少关系。
一旦虞泽再度垮台,他就会顶上虞泽的空缺。
现实社会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大家都是合作伙伴,随时都可能换人合作。
“亚霖,你快过来看看,多么宽敞的场地!”赵健激动的声音让白亚霖回过神来。
此刻他们正站在上京飞天体育场的土地上,正午的太阳正照耀着广阔的绿茵草地,刚刚冒出的青草绿油油的,带着生机勃勃的光彩。
赵健带他来这里,是为了让他看看年底演唱会的场地是否满意。
“到时候这里人一坐满,摄像机拍过去全是你的应援色,绝对震撼!”赵健自信十足地说。
虽说是在给自己的演唱会选址,但白亚霖对此兴趣缺缺,他问:“虞泽有消息了吗?”
“虞泽?没听过他的名字,消失了不是更好?”
“网上什么消息都没有吗?”
“你关心他干什么……虞泽的消息没有,最近我的首页都是巴丽罗国的埃文斯王室要访问中国的消息。”赵健嘀嘀咕咕着说。
白亚霖根本没听说过这个王室的名字,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赵健却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好像是星期二访问中国——”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咦,那不就是今天吗?”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让你打听虞泽的消息,你什么都没打听到吗?”白亚霖不耐烦地说。
“我真的没打听到一丁点消息,就是这么邪门。”赵健说:“十有**他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不得不躲起来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管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