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翻滚着深深的恶意：既然圣女已经无法再救人了，那么她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其他人也会赞同他的先发的。他们不需要一个没用的圣女。
……
圣女手中捏着树枝上结出的最后一粒果实。这些年来，因为不断地让琪花开花结果，她的神魂已经十分虚弱，就如同那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被风给吹灭。
死亡，距离她如此的近。
她看着那枚果实，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神，泛起了淡淡的迷惑和犹豫。
“我答应过你，会帮助你，会让你回去。”
她捏着果实，抬头看向站在柜子最上面的秦素。
秦素猫眼无声睁大：等等，这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下一秒，圣女将手中的果实弹了出来，直接弹到秦素的嘴里。
秦素嘴唇吃痛，张开嘴，下意识地吞了下去，前所未有的浓郁灵气将她包围。灵气太多，即使大部分被她吸收，散发出来的小部分依旧是猫无法承担的。
下一秒，她寄居在小黑身上的神识直接断开来，属于黑宝的视野变为一片的黑暗。
*****
秦素回过神来，将体内过剩的灵气暂时压在最深处。毕竟现在不是消化灵气的时候，这一波得到的灵气足够让她修炼十年了！
这一趟过来，同她事先所设想的各种远截然相反。
她最初以为要铲除掉对方，得花费不少力气。若是打不过的话，还得先撤退，积攒实力。然而在遇到圣女后，事情的发展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
她同她想象中不同，是真心想要拯救所有人。
在她回归之前，她那边的形势十分不妙。
秦素叹了口气，拍了拍岳岭西的肩膀，“走吧，我们去拯救公主吧。”
岳岭西将神识从一只老鼠身上收了回来，听到她这话，脸色变得古怪。所以才半天的时间，秦素又勾搭人了？
他眼睛微微眯起，“你先进去，我先解决几只虫子。”
******
事实上，秦素回去的时机的确刚刚好。
拉姆亲眼目睹圣女居然将最后的希望给了一只畜生，彻底疯了。
他掏出了手枪，枪口对准圣女。即使他知道人类制造出来的子弹无法杀死这怪物，依旧想要做点什么出气。
琳达脸色大变，便要扑上去挡住枪口，却被脸色平静的圣女给推开来。
在子弹还没击中圣女，便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中途掉了下来。
拉姆不信邪，一次次地开枪。一颗颗子弹落在他的脚边，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一样。拉姆恨得声音都沙哑了，脸色狰狞地按下墙壁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准备让外面的保镖们进来。
那些保镖早就是他们的人，平日与其说是保护圣女，不如说是监视她。
秦素好整以暇地走了进来，如同逛自家一样，“别白费功夫了，他们来不了的。”
有岳岭西在，他们绝对进不了这别墅里。
“秦素！”原本正心焦的琳达见到她，眼睛亮了起来，“你快去报警！”
秦素嘴角抽了抽，琳达有时候还挺天真的。这块土地的警局早就同万神之主教狼狈为奸，报警了那才是羊入虎口。
拉姆虽然不知道秦素的身份，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了她。他将枪口转而对准秦素，还没开枪，手中的枪瞬间变成了一朵漂亮的花，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秦素摇头：怎么有人就这么看不懂形势呢？
她打了个响指，拉姆眼睛变得迷糊，直接晕倒了过去。
琳达惊疑不定地看着秦素：从进来以后，秦素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
秦素走到圣女面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要死了。”
圣女面容平静，显然早就接受了这个命运，“是，我要死了。”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不，我并非生灵，我只是一具失败的玩偶。”
是的，她并非人类，甚至不能用死亡来形容她的消失。
“我要故障了。”
琳达虽然不懂圣女为什么要这样形容自己，却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泪夺眶而出。
“您是圣女，是神在世上的代言人，您不会死的！”她声音哽咽，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圣女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我只是大人随手制造出来的失败品。”
她想起来了，她的编号是628，是那一批制造出来的机关傀儡中唯一一个失败品，甚至连为主人效力的本事都没有，只是被胡乱丢在仓库中。
后来神魔大战。她其他的兄弟姐妹皆在那场战斗中消耗殆尽。而她因为是失败品，反而逃过一劫。她因缘际会和一株琪花掉入时空裂缝中。
那时候，她听到了很多人痛苦的心声，便涌现出帮助他们的冲动。
她忽的想起了自己那在神魔大战中死去的主人，他曾经的心愿是建立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将主人的心愿视为她前进的目标。
无论是谁，只要求助到她面前，她便会不惜损耗魂魄来帮助她们。她不知道自己救了多少人，只是想一直救下去。
“他们说拯救他人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救了那么多人的我，已经不是失败品了吧。”她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秦素。
秦素神色变得温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是最完美的那个。”
圣女听到这话，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下一秒，安静的房间中响起了咔擦的声响。
她身上那无数条裂缝扩大，一直蔓延到四肢和头颅。几秒过后，她的身躯碎成了一块块，掉落在地上。
没有血液、没有器官。这些异常都彰显着她非人的身份。
圣女死了。
秦素更愿意用死来形容她。在她选择帮助他人时，她便不再是单纯的工具，拥有了灵魂。
琳达呆了呆，跪坐在地上，嚎啕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圣女……不是后宫，捂脸。无论秦素有没有弄坏琪花，她都会死，毕竟她是拿自己的魂魄来供养琪花，早就负荷不了了。
第56章
无论圣女是不是人类, 在琳达心中，都是将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救世主。一直以来, 与其说她是信仰真神, 不如说是信仰圣女。
圣女便是她心中的神。
现在, 她的神陨落了。她并没有因为圣女并非人类而减少对她的感激, 无论她什么身份，她都是拯救了她的人。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在痛苦的同时，还有对未来道路的茫然。
秦素见她哭得眼睛红肿, 十分可怜。她觉得应该给琳达一个发泄的途径。她目光落在地上的神使，呸呸呸, 他算什么神使，不过是一个恶棍罢了。
她拍了拍琳达的肩, 沉声道：“别哭了, 你得为她报仇。”
琳达猛地抬起头, “报仇？”
秦素微微颔首，“那枝叶之所以会开花结出治愈一切绝症的果子, 都是她用自己的灵魂滋养的。”
琳达喃喃道：“是我不好，我早该发现了。圣女每次使用完那树枝后, 脸色都很不好看。”她因为自己的粗心更为愧疚了，恨不能时光倒流, 阻止圣女去救人。
秦素继续说道：“其他十个神使践踏她满腔热血和心意, 只将她当做敛财的工具，让她一次次耗费自己的灵魂去救那些恶人。”
“没有人教过她这些，没有人教她辨别恶人与坏人, 她被困在这地方，只懂得用她的方式救人。”最初还能救救好人，等到后面被束缚在这里后，能救的都是被送到她面前的人。
从圣女临死前的只言片语，秦素也猜测到了一二。只怕创造出她的主人，因为她是失败品的缘故抛弃了她，不曾教导过她。
“每救一次人，她的生命便减少了一截。”
琳达脸色由白转青，看着拉姆的眼神透着恨意。她原本就因为神使们的做法而心生厌恶，如今知道他们是逼死圣女的刽子手后，更是恨不得杀了他们为圣女报仇。
“不仅如此。”岳岭西的声音响起。
解决完外面虫子的他出现在秦素和琳达面前。
他目光扫过已经成为碎块的圣女，心中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脸上却不漏半点痕迹。
“事实上，这十位神使还策划了今年对圣女的刺杀。”
他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如果没有那些刺杀，他们如何能顺理成章地以保护的名义，将圣女困在这里，将她同外界隔绝？”
秦素瞥了他一眼——看来当老鼠的这半天，他收获不小啊，连这些事都打听出来了。
岳岭西感受到秦素投来的视线，抬起头冲她笑了笑，笑容多了几分温度。
秦素收回视线，将那断成几节的琪花收了起来。这上面残留的灵气还能留着给她修炼。
至于琳达，新仇加旧恨，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她也不想控制。她扑了上去，拳头如雨滴般落在拉姆身上。
为了让她更有报复的痛快感，秦素很干脆地弄醒了拉姆，顺便给他一个紧箍咒，让他挣脱不出来，只能被打。
拉姆惨叫连连，却只换来更为猛烈的挨打。
琳达揍得累了，才停了下来，眼睛红肿得像兔子的眼睛。
秦素本着折磨人就要心灵肉体一起抓的原则，从灵魂上打击对方。
“圣女死了。”
拉姆楞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终于死了！”她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不需要吃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他们既需要圣女的能力，却又忌惮她非人的身份。
秦素看他的脸，很不爽，直接一脚踩了上去。她眉毛微微挑起，忽的露出一抹笑，“她既然死了，那你们也可以不用活了。她若是活着，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肯定会选择拯救。”
“反正她已经不在了，我怎么杀你们，都不要紧了。”
拉姆瞪大眼睛，脸上浮现出惊恐。
“你是谁派来的？你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虽然钱很重要，但在生命面前，却有无关紧要了。失去生命的话，哪里还能够享受金钱带来的乐趣。他不断求饶着，心中却发了狠：等他安全了，到时候这些人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原本准备一团火将他烧了的秦素听到这点，迅速改变主意，“有人花一亿美元买你的命。”
脸已经肿地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拉姆声音都尖锐了，“那我给你两亿买我的命！”
秦素微微颔首，“我只要金条和珠宝。”
要钱干嘛，转账的话，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拿现金的话，四亿不知道要多重，还是黄金和珠宝好。珠宝能拿来修炼，黄金则是最好的流通货币。她可是知道这个教的人同样喜欢收黄金作为收藏。
等拿了钱后，再将这人咔嚓掉也不迟。她刚刚可没许诺过对方，拿了钱就会放过他们的。他们身上的罪恶，死一千遍也无法抵消。
秦素甚至将手机还给他了，好让他能够派人将东西送过来。
拉姆见状，面上不敢表露出半点不妥，心中却狂喜：他准备叫一群的教众过来。他就不信这些人还能在枪林弹雨中生存下来。
他还准备将这事通知其他神使，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事实上，秦素早就看穿他的想法了。只不过冤大头这东西，多多益善。既然他们上赶着过来当善财童子，她作为好人，当然要满足他们送钱的心愿！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十个神使一个都不能少。
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好人，绝不是因为想要给自己攒小金库。
岳岭西走到她面前，眼睛弯起微笑的弧度，“如果圣女没死，你真要放过他们？”
秦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怎么可能？只要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让他们死了就可以。”
圣女就算还活着，她能救人，但还是无法让死者复生。
岳岭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错，她就是如此的无耻，无耻得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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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等十位所谓的神使被倒吊在天花板上，眼睛发直地望着他们派来的人在那魔女的面前如同纸糊了的老虎，不堪一击。
他们知道这几人很厉害，却没想到会厉害成这样。原本以为可以使用人海战术解决他们，结果他们的满腔期待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只是一个响指，他们手中的枪便化作一朵花，身上的长刀便成为了树枝。对秦素而言，这只是一种简单的障眼法，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在这样的神迹面前，那些所谓的保镖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全都匍匐在地，一个个泪流满面地忏悔，忏悔自己犯下的错误。神使们为了能够最大化地巩固自己的权威，平时经常洗脑神的威势。这也导致，这些保镖倒戈起来非常快。
秦素摇头：真的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岳岭西挥了挥袖子，那些花和树枝便飘到了他脚边。虽然外表看起来是花草，但本质还是枪支等凶器，还是自己收着比较好。
秦素没用绳子将他们捆绑住，一个束缚咒便解决了一切。用绳子的话，弄不好还会被割开。咒语的话，有本事他们解除啊！
她没再搭理这些人，回头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看到好几箱的黄金和琳琅满目的珠宝，秦素身子微微颤抖——主要是兴奋。
她发财了！！！
果然最好的赚钱方法就是打劫大户啊！
早知道这个教这么有钱，她早该过来为民除害了。
当然了，这些钱并非万神之主教全部的资金，只不过是这十个神使一部分的小金库。那些地产和金钱，她就没法带走了。不仅如此，包括教里募集到的资金。秦素也不贪心，今天的进益最少也有十亿美金以上。短时间内，她无需为修炼发愁。
她将琳达叫了过来，对她说道：“你也会一点咒术，对吧？”
琳达现在已经猜到秦素不是普通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她。但是单凭她救了她这点，她便无法真正讨厌她。
秦素语气坚定，“那就对你们教团的那些会计下咒，让他们对你言听计从。”她眸光温和，“到时候再将那些东西变卖，把钱用来补偿那些真正的受害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