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河也看着那只猫,说:“是。”
“床大不大?”
冯长河没有回答,他把目光从白猫移回到世界身上。
世界又问:“够两个人睡吗?”
冯长河眼神深了几分。
片刻后,他点点头,伸手拎箱子:“走吧,不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连续食用更佳
所以明天晚上还是七点零七,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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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走廊灯光亮堂堂的。
不算太晚,两侧房间里时不时传出聊天声电视声。脚下拼接着方形瓷砖,一块蓝色,一块米老鼠的,一块白色,一块唐老鸭的,充满童趣。
走到房门口,冯长河掏房卡开门。手伸进兜里时,他发现手心出了点汗。
进屋后伸手开灯,按开关的那只手也出了层汗,掌心直发黏。
冯长河有种偷情的紧促心理,但实在不知缘何而来。
身处充满童真的主题酒店里,一切成人化的思绪都被衬托得更加突出。或许这也是所谓的,更有情趣吧。
屋子房型小而简单,一间卧室附一个盥洗间。但装饰的很花哨,尤其是床,是一辆黄色卡通汽车的形状,车屁股贴墙,车头有个小方向盘,底下还按了四个车轱辘。
床单是浅蓝色的,冯长河早上起床没有收拾,被子堆在床角,有点乱。
世界径直朝床走过去,动一下床尾的方向盘:“真的能转动哎。”
又蹲下看看侧面的车轱辘:“这个也可以转哎。”
最后世界坐在床角,满意地总结:“这个床挺好玩的。”
冯长河觉得自己应该有所回应,他笑了一下。
然后他问:“觉得热不热?”
世界说:“有点,闷热。”
冯长河拿起空调遥控器:“开会儿空调吧。”
“嘀”地一响,冷风刷刷扫出来。冯长河又按了几下调好风速和角度,然后问:“看会儿电视?”
世界双手撑在两侧的床单上,歪头看过来:“我要先洗个澡。”
冯长河说:“好。里面有一条浴巾是干净的,我没有拆开用过。”
世界往盥洗室走,进门前伸了个很大的懒腰。厕所灯光又暖又亮,仿佛有穿透作用,隔着夏季薄薄的衣服布料,能够看清身体大概的轮廓。
柔美起伏的轮廓。
冯长河移开目光,打开电视看。
他坐在床上按了几下,还没调到好看的台,就听到世界敲响了玻璃隔板:“......过来一下。”
冯长河放下了遥控器,做出从床上起身的姿势,但是还没起身。
“怎么了?”
“......头发卡住了。”
冯长河几步走到盥洗室门口,慢慢推开门。
厕所和淋浴间之间还有一个玻璃门,玻璃门旁有帘子。世界没拉帘子,但还好也没脱完衣服。
她站在玻璃那边,公主纱裙脱到头顶上,把整个头都蒙在里面了。她一边伸手拉扯领口位置,一边焦虑地挪动着脚步,像被困的小兽。
冯长河一只手插入缝隙把玻璃门移开,说:“我看一下。”
世界听到声音,乖乖不动等着。
是一缕头发纠缠在裙子领口的宝石装饰上了,冯长河伸手轻轻地把头发几丝几丝地拉出来。
正专注着挑头发,突然感到腰上有异样触感。冯长河身体震了一下,低头看到世界一只手探索着摸上他的腰腹。
冯长河往后退了半步,世界立刻“啊”地轻叫一声:“疼,疼.....头发......”
冯长河只能站定不动了,拎着缕头发。世界那只手又开始移动,灵活地在他腰侧和小腹摸一摸,又掐一掐。
“还挺有肌肉的啊。”
头上罩着裙子,世界声音听起来有点闷,这种闷声闷气显得有几分可爱。
冯长河沉下声音说:“你别捣乱,快好了。”
世界很听话地不动了,不过那只手没有拿走,一直放在冯长河的腰上。
放得久了,掌心的热度仿佛传导入了皮肤,也或许是头顶开了浴霸灯的缘故,冯长河开始觉得热。
他终于把那缕头发疏导通。
“好了。”他说。
世界收回手,快速把裙子从头上扯了下来。公主裙里套着她本身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了。
冯长河直接转身:“你洗吧,我出去了。”
世界晃晃脑袋,转身研究架子上摆得洗浴用品。
冯长河坐回床上,随便调了个抗战电视剧看,却也没看进去什么。
不一会儿,他听到浴室传来吹风机筒工作的声音。
又不一会儿,世界出来了。
她还穿着之前的那身衣服,头发没有吹的完全干,半长的垂在肩上。突然的,冯长河觉得她变得真实了一些。
世界看向电视屏幕:“你在看什么?”
冯长河刚想说,一看电视,正好开始播广告了。
于是站起来,递过来遥控器:“随便找了个电视剧,演完了。你挑个爱看的吧,我也去冲个澡。”
世界走到床边,带来一阵干净湿润的气息。认真告诉他说:“洗澡的水左边是凉,右边是热哦。”
冯长河“嗯”了一声。
世界接过遥控器,很郑重地说:“和我家里正好是反着的。热的水很烫。”
冯长河有点好笑,他清了一下嗓子:“好,我知道了。”
——————
冯长河认认真真冲完澡,换上了干净的T恤和短裤。
他出来的时候一看电视还在播广告,世界已经钻到被子里了。
她的头发铺开在枕头上,被子盖到了脖子,只露出小小的,娇俏的一张脸。
冯长河不知道她脱衣服了没有。
他往那侧床走,想看看床头柜上,或者地毯上有没有扔着衣服。走了两步,世界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来,拍拍枕头:“你睡这边。”
冯长河在原地站了站。
然后他走到属于自己的枕头边。没有躺下,而是把枕头立起来,靠坐在床头。
床很柔软,坐上来的时候床垫下陷了一下,这个震动冯长河都觉得太大了。
世界把胳膊收回进被子里。她睁着大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侧过身来,把脸对着冯长河。
“我好累啊。”她说。
冯长河也转过脸看她。
她是小巧的圆脸,侧着脸压着,显出一点肉感。她的眼神有点空茫,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她打了个大呵欠,眼睛又恢复了神采。
“我今天中午没睡午觉,好困啊。”
她的睫毛有些湿漉漉的,说完这句话后,眼睛眯了眯,仿佛困的要睁不开了。
“睡吧。”冯长河说,“我帮你把灯关了。”
仅仅一次的亲密使得身体有了记忆,同在床上,又离得这样近,他觉得肌肉有点绷紧,不过心里却意外很舒坦。仿佛悬了很久的心突然沉了下来。
突然间,他不想去打破这种舒坦。
世界压着枕头摇头:“你也躺下。”
冯长河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他坐直起来,把枕头放平,躺下了。
“你进被子里来。”
冯长河从身下抽出被子,盖了一角在自己身上。
——她穿衣服了,而且还换了一身,是米白色的背心裙子。
世界这下似乎很满意了,她把眼睛一闭,就不动了。
电视台的广告终于播完了,换了一个古装剧开始播。
冯长河枕着枕头平躺,听电视。
电视里哭哭闹闹的,很吵。冯长河伸手想要去够电视遥控器。
他刚一动,世界也动了。
世界把脸凑过来枕到他的大臂上。然后她稍微挪一挪,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后,继续不动了。
冯长河就没有关电视。
更没有关灯。
屋里很明亮,电视也很大声。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卡通图案,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
世界是先醒过来的。
她站起来,把响了一晚上的电视关掉,然后来到窗边看风景。
外面是大片田地,不知种了庄稼还是树苗,总之作物低低矮矮的。再远一点有一道很宽的河,河岸两旁没怎么修缮,有些凌乱。
更远就看不清了,清晨有淡淡的雾。
世界活动一下筋骨,觉得昨晚睡得很舒服。
比她一个人睡得舒服。
冯长河醒来的时候,世界趴在床头,脸对脸地观赏他。
冯长河被吓一跳,困意一下子就甩没了,快速了坐起来。
世界也立即直起身子,瞪大眼睛拍拍胸口:“你干嘛突然起来呀,吓死我了。”
冯长河揉揉头发,不打算计较先后顺序问题了。他边下床边问:“你早醒了?”
“早了一小会儿。”
冯长河从矮柜上拿起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世界。
世界摇摇头。冯长河就自己喝,灌了两口后,觉得彻底清醒了。
然后他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
埋头撩水洗脸,一抬头,从镜子里又看到世界,悠悠靠在门口看着他。
冯长河拿毛巾擦了把脸后,走回屋里。
他问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世界:“今天买票回去吧?”
世界摇头:“我今天不想回去。”
“还有工作么?”
“没有,做完了。”
冯长河站到了窗边:“那你昨晚不是就想回机场了么?”
世界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这里挺好的。你呐?你什么时候回去?”
冯长河没有回答,他问:“那还想去哪里逛一逛么,外滩?或者再玩一天迪士尼?”
“你本来是怎么计划的?”
冯长河靠在窗边墙上,窗帘的褶皱被压乱了。
他说:“我其实买了迪士尼两天的连票,我以为第一天应该找不到你。”
“如果两天都找不到呢?”
“那就再买两天的。”
“再不找到呢?”
冯长河笑了一下:“那可能我就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把窗帘完全拉开,阳光充满了整个房间。
“早饭别出去了,我点个外卖吧。”
世界说:“好啊。”
冯长河坐回到床边打开外卖软件。
他一家一家点开翻看,想挑个有上海特色的。
世界坐到他身后的床上:“吃什么?”
“小笼包吧,上海小笼包出名。”他往下滑着页面,“再来两碗喝的,我看有什么。”
世界把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得以看到手机屏幕。她伸手一指:“这是什么?”
“葱油拌面,也是特色,点一份吧......你......”
突然感到手背一疼,冯长河垂下目光看,世界从后面探头,在他握手机的手指关节咬了一口。
然后世界顺势枕进他的小臂弯里,仰着脸望着他:”好啊。”
她的眼睛特别灵动明亮,甚至有点淘气,冯长河不由出神:“嗯?”
“葱油拌面啊,看着挺好吃。”
小臂上有沉甸甸的重量,头发扫得很痒。这样的距离和姿势,冯长河感觉自己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他感到自己收到了一个未知的礼物。
——可已经自动拆开了。
他伸出手,触碰她的嘴唇,很柔润,比想象中的要湿一些,也要软一些。
他用大拇指轻轻滑过,又以食指轻轻摩挲回来。这触感,简直令人上瘾。
仿佛感受到了他专注于自己的嘴唇,世界轻轻眨一下眼睛,然后微微张口,咬住了他的食指。
充满象征地包含,带着令人心脏震颤的湿度与热度。牙齿噬咬的微疼更像是一种轻微的挑衅。
冯长河后背瞬间绷紧了,他眉心一皱,手臂发力把世界整个人抬起来按在床上。而他整个人也重新跪到床上,慢慢欺身上前,覆盖住她。
他以小臂撑着身体,罩在她头顶两侧,身体并没有完全压合在一起。
世界没有挣扎,被摔在床上后,咯咯笑了。
冯长河皱眉看身下的人:“你为什么笑?”
世界又笑了一下:“这个床挺有弹性的呢,我刚才被弹起来了,挺好玩的。”
冯长河眉梢很轻微地一挑:“再玩一次?”
“好啊。”
冯长河托着她的肩起身,世界的上半身慢慢离开床面。可冯长河没有把她按下去再玩一次蹦跳床。
他跪坐着,有些复杂地望着她,然后把握着她的肩迎向自己。
或许幻想了很多次吧,也或许从来未曾幻想过。感觉是陌生的,却又意外契合。
触碰厮磨着的,他的嘴唇有些干,可她的很是湿软。刚刷过牙的口腔有薄荷的清凉气味,但很快被另一种炙热浓烈的气息冲散了。
她的舌尖很灵活,但躲在后面,时不时伸出来触碰一下就缩走了。所以他追逐着,越吻越深。
他很想知道她此时的神情,想知道那双灵动的眼睛里会不会染上迷离。可是在情动的促使下,他自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持续了多久呢,不知道,但这应该算是个足够绵长的吻了。最后冯长河控制自己轻轻移开一点脸。
他胸口剧烈呼吸着,垂眼看到她的嘴唇变得特别的红艳了,唇瓣一角沾了一条粘稠的银丝。他用大拇指轻轻抹去,然后手停留着,捧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