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见男神误终身——南宫十九
时间:2019-03-23 10:04:03

  总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冲突都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苏梦枕和雷纯的这桩婚事就十分的刺眼了。
  六分半堂的大小姐若是成了金风细雨楼的女主人,金风细雨楼还不被这位兰心蕙质的大小姐给经营的全是漏洞?又退一步说,就算是防住了这位大小姐,这又得花费他们多少的精力,作为雷纯丈夫的苏梦枕,又该有多么的挣扎煎熬?
  金风细雨楼之所以是金风细雨楼,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一个苏梦枕。
  也许是酒壮人胆,也可能使借酒装疯,这个问题在郭筝——还有金风细雨楼的许多人心里埋了很久,随着最这段时间金风细雨楼的势力扩增而不可避免的和六分半堂摩擦日益增大而越发不可忽视的问题就在此时被问了出来。
  苏梦枕沉默了一段时间,郭筝就在这一段的缄默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这沉默实在是太过难熬,他绷了些时候便决定自己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郭筝刚欲要开口说楼主其实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别在意——把这事糊弄过去,就听到他家楼主终于开了口。
  “不。”
  这是苏梦枕的回答。
  “雷姑娘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不喜欢她。”
  这实在是太符合郭筝心里的期待,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疑心自己身在梦中——还嘲笑了自己居然担心这事担心到了这种程度。
  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既不是他的梦,也不是他的幻觉。
  这是真的。
  郭少侠觉得自己几天回家的时候不用因为喝了太多酒被亲爹揍了,只要把这事报上去,他爹肯定开心的要命!
  ——哪里还会想到揍儿子?
  一想到不用挨亲爹的揍了,郭少侠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呢。
  就是不知道楼主到底喜欢哪款的姑娘……郭筝这么想着,就又听到他家楼主在说:“雷姑娘……她是很美的一场梦,也是极为出众的女子,遇雪尤清,经霜更艳。容貌、才华、为人……这都无可挑剔。”
  “但她来晚了。”
  “在我遇见这场梦之前,我已经看到过了春天的鲜花。”
  苏梦枕很缓慢的说道。
  这些话并不长,他却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像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才让他们出了口,不管是措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让人能够轻易地感受到他的郑重。“梦和花本身并无上下之分,她们都是很好的。但……我先一步迷恋上了花的芬芳和活力,自然再也无法再去喜爱那场梦了。”
  郭筝一脸懵逼,他不怎么喜欢读书,文化程度自然比较低,别说是作诗作词这种风雅事了,连稍微文雅一点的用词用起来都觉得心累。苏梦枕读的书就比较多——毕竟是苏轼后人,家的后代自然不能在祖宗的得意项目上拖后腿丢面子,文艺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总而言之,苏梦枕的这一番话,郭筝其实没有能够完全理解。
  什么梦啊花啊的,难道楼主喜欢鲜花?真这样的话明天他就能在巷子里那卖花女那儿买个十几支送过来啊!就算是鲜花一样的女孩子……这范围未免太广泛了吧?
  郭少侠觉得心好累啊,这世上的女孩子——尤其是年轻还没有嫁人的那些,哪个不是娇嫩的花?
  所以楼主你给出来的这个范围到底有什么用……
  “一点用都没有!”郭筝他爹一点都不客气的给了自家傻儿子一个爆栗,“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捂着头挨敲的郭筝:“???”
  郭筝他爹:“楼主他有心上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卷名取自:十年红袖香消尽——一句
  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提示了结局
  是的,这位原创的少侠叫做郭筝——设定是苏遮幕时期的老人的孩子,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当然后来他死了
  这一个故事是楼主主场,基本在前面女主只出现在楼主的话语和回忆里,最后她才会出场。当然,鉴于温书的危险性我觉得我还是不要保持从前的瞎子卖花少女的人设了……女主已经变成了一个废材几十年就能吊打所有人的潜力股
 
 
第119章 十年红袖
  郭筝他爹的猜测, 从某方面来说并没有什么错误。
  不过他的一番长辈心肠——比如说等着喝晚辈的喜酒抱晚辈的儿子——什么的大概是要泡汤了, 因为他家楼主根本没想过要娶妻来着。
  苏楼主现在还是在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单恋呢。
  而且完全没有去找人家姑娘挑明的想法,早就打定了主意主要默默地将那姑娘放在心里就好——连多些关注多看看心爱的姑娘这种想法都咬牙忍下了。
  不可以,也不能这么做。
  苏梦枕对自己说,莺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和这个残酷的江湖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样天真柔软的女孩子,只要开开心心的欢笑、过着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他又怎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将她牵扯到这场永远也无法停息的混乱之中来呢?
  这是错误的。
  从相遇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曾经的旧事已经很遥远了,白日醒着的时候,哪怕再清闲苏梦枕也不会想到这些。也只有在夜里——夜半被疾病折磨的惊醒也好, 偶尔久违的安稳睡眠也好, 他才会在不经意里,想起那段泛黄的旧时光。
  那时候, 有抱着花笑容明媚的娇俏少女,还有尚未完全见识到这世间黑暗、尚且残存着几分少年意气的自己。
  “真是……很久了啊……”
  久到他现在回想起来, 都会有几分恍惚。
  想当年苏梦枕还在小寒山上跟着师父红袖神尼在练武,偶然的一次下山办事就遇到了不平事。生性正直的苏梦枕自然不会当做没看到, 路见不平的第一反应当然是直接相助——结果事实证明眼见不一定为实, 亲眼见到的也可能是假的。
  没什么江湖经验的苏梦枕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原本以为的不平事不过是几人联手导演的一出引诱急公好义之人上钩的戏目, 受害人同时也是幕后黑手和加害人。这种转变让苏梦枕很是愕然了一下, 也是幸好他武功过人,哪怕被坑了一把还是被围攻,也依旧从容的脱身了。
  就是难免又犯一回病, 像是乌龟一样缩在角落里。
  ——不,应该说比乌龟还惨。
  至少乌龟还有个壳能够遮风挡雨呢,他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硬挨着。
  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这么一回事,换成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缝这句俗语也没什么错误。苏梦枕前脚才特别痛苦的缩在墙角犯了病,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掏出条帕子咳得昏天黑地一手都是血,后脚天上就布满了乌云豆大的雨珠子说打就打。
  苏梦枕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完了。
  他现在别说是回小寒山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一场雨淋下来风寒绝对被预订了——哎,雨呢?
  狠落的雨珠子突然没有继续往身上打了,苏梦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有点奇怪。他强撑着等这一阵子的咳意过去了,这才勉强能够抽出一点精力来去关注身边的情况。
  他首先看到了一双盈满了关切的眼睛。
  浅绿色衫裙的妙龄少女,生的并不出挑,观之却是温柔可亲,有如沐春风之感。她的右手手臂上还挂着一篮子的鲜花,空出来的左手正打着伞——正是这把伞为他挡住了雨水。“你怎么了?”她略微向前倾身,满怀担忧的问道。
  也许是风雨太残酷、也许是少女的神色太过动人、也许是这场春风太过柔软、也许是这一刻的安稳太过叫人贪恋、也许是这一刻世界的色调太过于灰暗那姑娘的一身浅绿又太温柔……苏梦枕只觉得自己心口一悸,有种奇异的感觉漫上来。
  当时作为被帮助者的时候苏梦枕并没有心思去细细品味心中突兀涌现出来的奇异感受,后来在回了小寒山之后的漫长休养时日里,他却明白了。
  想起她,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眼中的关切,想起她臂弯竹篮里那一捧鲜花的颜色,想起她手中油纸伞倾倒的角度,想起她肩头雨水打出的湿痕、还有颊边粘着的那一缕湿发。
  这并非是刻意而为的事,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擦拭爱刀沉思的时候、夜半惊醒凝视窗外月光的时候、又或是天光乍破熹微初现的时候,那些小小的碎片就主动地涌现了出来。
  那都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小事,但每次想起……心中的那种感受并不是假的。
  苏梦枕在练刀的时候也会想起莺娘,在得师父红袖神尼传神兵红袖刀之后更是频繁的想起她。
  无关风月……确切的来说,这是带着点功利性的做法。
  人会选择兵器,兵器也会选择主人,刀客和刀之间也需要互相磨合,这样才能达成默契,发挥出更好的效果。苏梦枕拿到红袖刀的时间并没有多长,还在磨合期。
  红袖刀划出的刀光是冷的,颜色却又过分的旖旎了。苏梦枕刀法精妙,练得也是由其师红袖神尼亲自传授的红袖刀法,且其寒弱体质与凄冷性情恰与红袖刀法的阴柔之气相得益彰,按理来说应是再适合红袖刀不过了。
  但真正上手的时候,红袖刀的冷苏梦枕的确是能够完美的驾驭了,但红袖刀的艳……却还是有着不小的缺漏。
  红袖刀刀锋透明,刀身绯红,折射光线的时候刀光便会漾映一片水红,挥动时也带着一像空籁一般的清吟,还有微微的香。刀愈染血,刀身愈红愈烈,风华绝代。千般风情,万种烈艳,令人一见难忘。
  苏梦枕无法驾驭这份艳色……至少如今是如此。
  他初初上手的时候只觉得实在为难,磨合日久也不见成效,难免心中着急几分。如此这般,擅自将每日练刀的时间加长也是正常之事。
  红袖神尼发现这事情的时候苏梦枕已经这般进行了好几日。红袖神尼本欲直接令弟子停下这般不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一回事的做法,为此刻意在弟子练刀的时候去寻了弟子——而后她便看到了红袖刀。
  那是嫣红的刀光,衬着不断落下的白雪。红白交映,于是大雪更洁,刀光更艳。
  一夜盛雪独吐艳……红袖神尼一时之间竟然只能想到这一句。
  红袖神尼心中百般滋味,一则是惊艳于弟子的刀法和对红袖刀的契合,刀法演化之中的风情艳烈比之她之构想还犹有胜之,二则是苦恼于弟子对他自己的严苛,已经将红袖刀练到了这种程度却仍觉得自己与红袖刀磨合的不够,那要怎么样才算是合格呢?
  当师父的没有将这疑问留在心里,当徒弟的也是一脸愕然,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能驾驭好红袖刀的“艳”了。
  红袖神尼沉思片刻,否定了这个说法。
  “你方才所演刀法,所重不是红袖之‘艳’,更重的乃是其他。”红袖神尼到底是没有把旖旎这两个字说出来,她说道,“梦枕,你心中……可是已经有了倾慕之人?”
  苏梦枕神色未改,只是眼底生了些波澜。他无声的望着自己的师父,像是在问:师父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红袖神尼只是笑道:“为师也是从你这么年纪过来的,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为师当年也曾一样想过。”谁没有年少时光?少年人的情窦初开,又有谁没有经历过呢?“况且梦枕你也并未掩饰,你瞧你现在的刀法,和从前比可不是好了许多?”
  苏梦枕的神色里掺了些不解,他望着红袖神尼,说道:“这两者之间又有何关联?”
  “是你的心啊……”红袖神尼暗叹果然聪明人也是避免不了犯傻的,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居然还是反应不过来。“心随意动,招随意走,你心中生了变化,刀法上自然便会展露出来。”
  这也就是之前苏梦枕练刀时候,刀法里的那份契合红袖刀风格的旖旎的来源了。
  红袖刀法对使用者要求极高,悟性、天赋、气质不可或缺。当然,如果没有搭配上红袖刀的时候,一些缺憾也是看不大出来的——红袖刀和红袖刀法相符相成,它们互相成就也互相呼应,对于彼此的变化也是再敏感不过了。红袖神尼问道:“你之前练刀的时候,可是想到了心里喜欢的姑娘?”
  苏梦枕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很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最后说道:“……弟子也不确定。”他很慢的说道:“弟子练刀之时惯来全神贯注,没有分心的习惯。”
  “也许是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呢?”红袖神尼反问道。
  苏梦枕又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然后他就开始尝试性的将自己的心情融入到武学刀法之中,最后成功的掌握了红袖刀——还把红袖神尼传给他的红袖刀法又添了几招。
  都是很漂亮的招式——不,并不只是说这招式看起来好看,也是说用起来顺手,往往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同江湖上的那些名招比起来也不差什么。苏梦枕创出了这些招式,但却不常用。
  因为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当初创招的人到底是怀着个什么心情创出这几招的,能将这几招用的好的人……心思也多半差不离了。
  苏梦枕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哪怕他每次下山的时候都会期待遇见那个住在心上的姑娘,绕远路也好,刻意的经过也好……只要见着她就是好的。都不需要说话或是有什么接触,只要远远的望着她,心里便也觉得喜悦。
  当然一般情况下苏梦枕会强做无事的在莺娘这里买几支花,然后带回小寒山上去。
  嗯,挑的都是颜色鲜亮的花。
  放着好看。
  大概是一门的红袖熏陶的缘故,不管是红袖神尼还是她的弟子苏梦枕,在颜色这方面,其实都有点偏爱艳色来着。
  苏梦枕从回忆之中抽回了思绪,他侧首望了眼窗外的月光,想起来当初他决意下山赴京城襄助父亲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他便辞别了师父,轻装简行的下了山——哦,在离开那个小镇之前,他还记得先在提着篮子出来卖花的莺娘那里买了一枝花。
  那是苏梦枕最后一次见到莺娘,此后的数年他都困于京城。他让自己长久的在这里安顿了,每日忙于金风细雨楼之事,再也不曾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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