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江山微雨
时间:2019-03-24 10:11:32

  见他们话太多,凌昭开口:“尚可。”
  简短的两个字。
  如果不是他有一张十分养眼的脸,而且非常非常有钱,那面瘫脸加上说话的语气,是很高冷装逼且欠揍的。
  但他长的好看且有钱,在郭胜和聂松眼里,就成了酷炫霸道拽。
  窗外,两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从走廊经过,怀中抱着书本,留下一串甜甜软软的笑声。
  郭胜看见了,对其中一人吹口哨:“江妹妹!”
  裴姗姗回头狠瞪他一眼,拉着同伴就走:“别理他们。”
  郭胜耸了耸肩,笑了声。
  聂松无聊地瘫在椅子上:“唉……因为江妹妹住院,开学没看见她弹钢琴,怪想的。”
  郭胜推了他一把:“你想个屁,人家竞赛班的白富美,学霸只和学霸玩,你算老几。”
  聂松白他一眼:“你不也一样。”
  江晚晴不算校花级别的美女,但在学校里人缘一直很好。
  因为长的可爱,人软声甜,脾气特别温和,被人戏称‘江妹妹’,不仅自己班级,其他班认识的也喜欢叫上一声。
  旁边有人插了句话:“江妹妹上周大礼堂表演弹古筝了。”
  “哈?还会弹古筝?”
  “周老师说那水平,简直不像高中生,我在下面听的一愣一愣的。你们不觉得吗?江妹妹出院后,越来越女神了。”
  “气质特别好。”
  “是的,说话声音也太温柔了吧。”
  “啧,好想听她叫我哥哥。喜欢,想日——”
  男生笑嘻嘻的说了句,还没说完,脖子上一凉。
  他低下头一看,一把尺子抵在他喉咙上,压得喉结生疼。
  “林……林林林哥,我开玩笑的。”
  凌昭扔掉短尺,双手伸进校服口袋,坐了回去,眼皮一抬。
  话没出口,那人抢先说:“我这就滚。”
  接着一溜烟没影了。
  周围的人也都散开。
  郭胜和聂松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知道林昭入院,好像是因为冲动跳楼,但具体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情,只当他和父母吵架闹矛盾,一时想不开。
  当然,他们也知道林哥对江晚晴有好感。
  郭胜咳嗽了声:“老大,我打听到了,江妹妹上个月开了个网店。”
  凌昭看着他:“打听?”
  郭胜一愣:“不是你叫我刺探情报的吗?”
  “……”
  郭胜挠了挠后脑勺,有点摸不到头绪,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还要不要听了?”
  凌昭沉默半天。
  郭胜自讨没趣,正想走开。
  “……要。”
  郭胜无语,心想他们林哥今天搞什么鬼,学人玩闷骚。又坐了回去,清清喉咙:“江妹妹——”
  “江晚晴。”凌昭面无表情,“你和她很熟吗?”
  郭胜苦着脸:“大家都这么叫的啊。”
  凌昭脸更臭了。
  晚妹,晚妹……凭什么人人都叫得。
  郭胜说下去:“江晚晴,江晚晴好了吧?她开了个马云店,闲着无聊卖diy绣品玩,小手帕什么的,开学后货品经常下架,空下来才会经营。老大,你想追人家,可以来个别出心裁的表白嘛,拍一件,让她绣个爱你一万年。”
  聂松问:“店名叫什么?”
  郭胜:“金窝不如狗窝。”
  聂松:“……”他拿出手机,在课桌底下刷了会儿,坐直:“真的有。没下架,剩余一件。”
  郭胜弯腰看,扬了下眉:“江妹妹也太努力了吧,又弹钢琴又弹古筝,成绩好,还会刺绣,家里有钱还那么拼,真是——”他抬起头,撞上凌昭的视线,头上流下一滴汗:“——真是和老大配一脸啊!”
  凌昭不理他,问了声:“刺绣?”
  “绣品工艺,可以指定在手帕上绣东西。”
  凌昭伸手:“给我。”
  聂松把手机递过去。
  凌昭看了看,唇边泛起一丝笑,难得有捉弄的心思,抬手想写下要求,在屏幕上比划几下,并无任何事发生。
  笑容逐渐消失。
  ……好像不是这样下订单的。
  聂松奇怪地看着他:“老大,你在屏幕上画什么?”
  凌昭皱眉,低咳了声:“买。”
  聂松:“那你下单啊。”
  凌昭沉默良久,在聂松古怪的眼光中,把手机还回去:“你来。”
  聂松:“……”
  郭胜拍他一记:“林哥叫你买你就买,看什么看。”他转向凌昭,问:“老大写什么?爱你一万年?猜猜是谁暗恋你——”
  “两朵粉白色水中芙蓉,角落里绣六个字,吉祥如意平安,用红线。只要这样。”
 
 
第70章 
  再过一周就是寒假前的模拟统考。
  江晚晴忙于课业,一连两天,放学后就近住在裴姗姗家里,方便晚上一起做习题,有什么不懂的,还能有个人讨论。
  手机都没时间多用。
  考完那天,终于解脱了。
  冬日寒风扑面刮过,似乎都没那么刺骨。
  走出校门前,江晚晴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定,明天早上去庙里烧香,希望都能考个理想的成绩。那以后,又在裴姗姗家消磨了半天。
  裴姗姗总觉得她有轻微的车祸后遗症,最少也是脑震荡,平时没少劝她别那么拼学习,吴老师都说了今年算旁听。
  这得怪她。
  刚醒来那会,有一天裴姗姗来医院看她。
  那时,江晚晴休息了一阵子,能正常说话、自由行动了,但因为医生不建议过早使用电子产品,张英华就一直扣着她的手机,不让用。
  正好爸妈不在病房,她问裴姗姗要。
  裴姗姗没多想,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密码四个零。”
  江晚晴捧着手机,愣愣地看了好一会,按亮屏幕,立刻热泪盈眶。
  裴姗姗呆住,问:“怎么了?密码错了吗?还是有辐射,你身体不舒服?”
  江晚晴摇头:“都没有。”
  裴姗姗:“……那你哭什么。”
  江晚晴沉默一阵,拿起手机给她看:“多么漂亮的光啊。”
  裴姗姗头上出现了几道黑线。
  要不是手机是她自己买的,花了多少心里清楚,就凭江晚晴那感动的表情和纵横的热泪,她还以为是五位数的土豪机呢。
  江晚晴指尖微颤,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又输入了几个字。
  裴姗姗看她眼泪越掉越快,心里害怕:“晚晚……到底怎么了?”
  江晚晴哽咽:“有网。”
  裴姗姗一愣:“没网吗?不会啊。我这月的流量没用多少呢。”
  江晚晴笑中带泪,感动的无以复加:“不……有网。”
  裴姗姗满头黑线:“有网你就用啊。”
  江晚晴摇头,没有说什么,把手机放下,抽纸巾擦眼泪,喃喃:“……值得。”
  千辛万苦的回来,到底是值得的。
  她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痛哭失声。
  裴姗姗哪里会知道她内心想什么,看在对方眼里,那就是她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没准撞坏了脑子。
  因此,裴姗姗特别照顾她,在学校里更是处处维护。
  从裴姗姗家里回来,已经很晚。
  快九点半了。
  江晚晴只想快点洗澡睡觉,明天早起到广场上跳个扇子舞,回头和同学一起打车去景区。
  刚到家门口,微微一怔。
  路灯下,少年的影子颀长,一动不动。
  江晚晴有点惊讶,抬起头。
  那古怪的少年站在两家之间。
  这么冷的天,他身上只套了一件军绿色的圆领毛衣,大衣围巾都没有,也不怕冻感冒了。
  深夜九点多钟。
  他守在门口,干什么?
  难道刚参加完社会青年的活动,现在才回来?
  江晚晴对他点了点头:“林同学。”一边加快脚步,低头掏出钥匙开门。
  因为太急,总是找不对钥匙。
  “今晚有月亮。”
  江晚晴听见他说话,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个全校出名的问题少年,竟然还有这么文艺的一面。
  她尬聊:“是啊……月亮会在晚上出来。”
  少年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终,他转身,清寂修长的背影没入夜色中。
  ……这怪人。
  *
  “皇上,如果我不在了,死了……”
  “你想起我的时候,抬头看夜空。”
  “我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过的未必比现在好,却一定比现在自由。”
  “聚散总有时,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
  很多年前的中秋。
  同一个夜空,同一轮明月,他看见的是多年天涯相隔,终得团圆。
  她看见的是注定的离别。
  说什么聚散总有时。
  散场后,他一辈子都搭了进去,再没能走出来。
  不立后,不纳妃。因为无论是谁站在他身边,唤他一声皇上,总会让他想起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火烧西殿,数次想随便埋了那无名棺椁,为的是彻底抹去她的存在。
  可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别说是小小一座西殿,就算他把皇宫一把火烧了,又能如何?
  天上明月,夏日荷花……
  若他心中不能释怀,世间万物都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
  他至死都不曾忘却。
  *
  次日,天蒙蒙亮。
  凌昭完全是老年人的作息,很早就醒了,下楼一看,林父林母和弟弟林晋竟然都在客厅。
  林父看见他,更是意外:“你怎么起来了?”他冷哼一声,“你不是休息日都要睡到下午的吗?”
  凌昭脸上没什么表情:“练拳。”
  “什么?”林父愣了愣,继而皱紧眉:“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明年你就出国,就这一年的时间,你最好安分点,千万别打架斗殴。我不想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你,家里丢不起这个人。”
  林母推了推他:“行了,少说两句。阿昭,过来吃早饭。”
  凌昭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
  他看了眼盘子里的法式鸡蛋吐司,没多少胃口。又看了看餐盘旁边的刀叉,沉默片刻,看着陈嫂:“筷子。”
  陈嫂:“大少爷,筷子不好切面包。”
  “……粥。”
  林父坐在长桌最前的位置,颇为不悦地看他一眼,不想说什么,又转向小儿子:“阿晋,你等会和同学出去?”
  林晋抬头:“是。考试成绩出来前,有几个女同学想去庙里拜一拜。”
  林母八卦的问:“都有谁?”
  “分班前那几个。裴姗姗,江晚晴她们。”
  林父和林母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母眼底有浅浅的笑意,慢吞吞的说:“上次在你们学校的大礼堂,我看见你的江同学表演了,古筝弹的真好。”
  林晋咳嗽一声,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提及这事,耳尖微红:“……妈,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朋友!”
  林母笑意更深,原本还想说下去,碍于林昭在,不好多说。
  十分钟后。
  林父和林晋吃完早饭,先后上楼。
  凌昭也准备出门,站起来。
  “阿昭。”林母叫他,“你等等。”
  凌昭又坐了回去。
  林母保养得当的一双手交握,无名指上的钻戒光芒夺目。她斟酌了会儿,像是难以启齿:“阿昭……你住院的这件事,妈一直没时间,和你坐下来好好聊聊。”
  凌昭平静道:“您讲。”
  林母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一向叛逆的儿子,今天怎会这么客气。
  “你只是一时的迷恋,想不开……江家那小姑娘不适合你。”
  林母说了一句,停了一会儿,才接下去:“你弟弟和江小姐都在竞赛班,规定毕业前不能谈恋爱,但是以他们的成绩,最多晚一年,肯定会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们两个从小认识,初中三年青梅竹马,经常在一起学习,感情很深……你之前,咳,那么对江小姐,其实你弟弟很困扰。”
  凌昭无动于衷。
  林母微微蹙眉:“阿昭,你……你听得懂吗?你知道妈在说什么吗?”
  凌昭点头,看起来十分镇定。
  今非昔比。
  换作从前,也许他会反驳、甚至会动怒,但四十多年的帝王生涯,多少磨平了他的棱角。
  就像此时此刻。面对这偏心的母亲,和楼上极有可能对江晚晴有意的‘弟弟’,他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
  林母松一口气:“那就好。阿晋是你弟弟,妈不希望你们——”
  “听的懂,无能为力。”凌昭起身,神色淡淡:“才三年,算什么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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