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
是了,艾米丽是有本钱的。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谁惹上她都要掂量掂量环球啊。
想通了托尼就放松多了
如果环球公司是美国的,那没什么威慑力,妙就妙在它不是啊。一个不属于美国的媒体巨头,真是太妙了。
艾米丽甚至不需要真的有能力,她只需要夸大自己的能力去威胁对方就足以达到他们恐惧的目的了。
在这场博弈里,以史密斯为代表的某部门,注定是输家。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下这么大的赌注。赌上政府的形象、声望、还有民众对他们的信任。
“媒体真是作弊的存在啊。”托尼发出羡慕的感慨,“要收购几家报社,必须要收购。”这件事不能再拖了。等这场谈话一结束他就要去考察报社。
“斯塔克先生???”听不懂钢铁侠说话的彼得一脸黑人问号
“你说什么?”
托尼揉一把彼得的头,动作娴熟的仿佛在撸狗:“我说,艾米丽不会有事,她很快就会出来了。”
然后彼得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星期五,让厨师做点吃的,我想吃汉堡,多加一片芝士。”
“斯塔克先生,你不是在健身吗?”
“emmm,健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多吃点高热量的东西吗?”
“哦。”彼得表示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吗?
在和某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佬通过话后,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
这位大佬听声音不算年轻了,口音不是上东区,嗯,他说的一口新闻联播腔,干净的不可思议中隐约透露出矫枉过正的意思来,由此我推断他的出身应该一般,以前可能有浓重的方言习惯但是强制性改掉了。
于是本该结束谈话的我:“请问您以前在西部呆过吗?不好意思,我随便问的您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冒失。
大佬诧异:“不,我在南部呆过。”
南部?看来他的自制力非常好。细节都不放过的人真是了不起。
他几乎很快反应过来了我的意图,呵呵笑了两声,意味不明的称赞道:“我说话带出来口音了吗?你耳朵真灵啊艾米丽小姐。”
我从善如流的回答:“您的口音非常标准,是我猜测的而已。”
“那这次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很抱歉没能亲自跟你见一面,不过我相信以后应该有机会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坐下来点一杯喝的聊聊天。”他半真半假的说,我听见他身边嘈杂的人声还有人尖声地提及了我名字,那动静可不怎么文雅,估计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看着对面脸臭臭的史密斯先生,笑的更加动人:“您不必感到歉疚,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十分乐意。再见。”语焉不详的说话,我看见史密斯先生的表情渐渐狰狞。
我愉悦的挂了电话,用无害的笑脸看着他
“唉,你上司非要道歉呢,史密斯先生。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明明得罪我的人也不是他。啧。”我到底心里还是长着一个小恶魔,不看到他气到吐血我是不会罢休的
“你!”
我站起来,一摇三晃的走出这件房间,在临开门的时候停住:“我一会要回家,麻烦你让人把我家里的监听都拆了。谢谢。”其实我头疼的已经快死掉了
真的太疼了
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支撑着我,让我伪装的像个正常人一样站立。
史密斯先生走的时候用眼睛狠狠剜我一刀
出了房间,彼得立刻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看到他这么紧张我,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点。他可真是个好男孩,热情踏实又有责任心。真是一个完美的朋友了。
我想起了第一次跟彼得在网上发消息时候的情景
小男孩打个字都不掩饰自己话唠的本质,傻里傻气的写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的文字,中二又可爱。
再看看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合格的男子汉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我看着他棕色的眼睛清澈的倒影着我。
而我只觉疲倦不堪
我主动伸手和托尼·斯塔克握手,斯塔克先生笑着把手递了过来:“恭喜你艾米丽,有没有人饿?我叫厨师做了汉堡。”
“谢谢您斯塔克先生,也谢谢你,彼得。很抱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和你们好好的做一次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艾米丽。18岁的艾米丽。”
彼得愣住了
斯塔克先生也吃惊的挑眉:“噢,你恢复记忆了吗?全部记忆吗?”
“差不多都记起来了,还有一些零散的没记全,过几天应该就好了。”我收回手,双手叠放在身前
“真对不起,彼得。这几天吓到你了吧。”我只担心我之前要生要死的那副鬼样子给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他还是个孩子啊,不该接触这些阴暗面的,青春期的男孩心思本来就敏感,彼得更是比其他男孩细腻的多,我真害怕他心里出什么问题。
为此我还是要跟斯塔克先生提一下意见:“斯塔克先生,以后如果有这样类似的事情,你不该放任彼得跟我接触,这样不妥当,他还是个未成年人,有些事他不需要知道的。”
“我!”
“呃,这个我会考虑的。”托尼捂住小蜘蛛的嘴,这个时候顶什么嘴啊,乖乖听着不就好了吗?
“我们去吃饭吧。”他邀请到
我拒绝了
“不了,我想回家了。”
托尼:“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用了。”
托尼:“彼得,你送艾米丽回家。”
彼得:“好的!”
别逗了,彼得他比我还小,谁送谁回家啊
这个提议真不靠谱
于是我再一次拒绝
“彼得,不用,不用你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吃饭去吧。”
“我走了。”我挥了挥手毫不留恋的走
头疼的快要炸掉了,耳鸣的声音快逼疯我了
轰轰轰
轰轰轰
我加快脚步往外走,快出大门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拉住
彼得湿漉漉的看着我,“我送你吧艾米丽。”
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我依旧拒绝他:“不用了。”
逞强的跑出去没几步就跌进了雪地里
我脸朝下整个人差点被雪埋起来,冻的我连一声惨叫都喊不出来
“艾米丽!”彼得尖叫出来
我摇摇晃晃的从雪地里爬出来,制止他想要扶我的举动
我倔强的站在原地,视线花成一团
我和我最后的顽强,坚守着我所剩无几的尊严,“不要扶我!不要帮我!不要靠近我!”
我扯着嗓子,喘着粗气,“就站在那里不许过来!”水汽弥漫在我眼眶打转始终都掉不下来
“艾米丽,你怎么了。”小男孩受伤的看着我
“彼得,别过来,求你别过来。让我自己走,我能行。我能行。”我瞪着他倒退,又跌倒在雪地里然后狼狈爬起
“我一个人可以,你不用帮我。”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一切了,所以不要继续对我好。习惯了别人对我的善意就戒不掉了,可是我已经没有胆子再去接受他人对我的好意了。
这样的好,好的让我害怕
求求你,别对我好,我还不起。
不曾习惯就不会伤心更不会难过
“我一个人可以很好。”我喃喃低语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的方向走
雪好白啊,好厚啊,每一脚都像踩进棉花里
身后是彼得一声比一声更响亮的呼喊,绵长的仿佛山脉
“艾米丽!”
“艾米丽!!”
“艾—米—丽!”
小男孩,别喊了。别喊了。
☆、50只小叽居
小男孩,别喊了。别喊了。
你这样我会很愧疚自己无法回应你
头疼愈演愈烈,两条腿打摆子似的抖,强撑着这具已经到达极限的肉体,意识在混乱中走向灿烂辉煌的毁灭,走马灯一样的开始在我眼前一页一页的翻,听说这种情况只会极少数的出现在临死的人身上。人会在死的时候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来回放自己生前所有的事情,然后会容光焕发,爆发出回光返照的征兆
我停在路边,靠在大树底下
看着身后被我趟出的一条歪斜形似蜈蚣的道路,眼冒金星的抖着手摸口袋
我掏手机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把手机掉地上然后两个指头竟然像铁钳一样,牢牢的夹着薄薄的手机,任凭它怎么摇晃都不动如山。
雪是洁白的,纯洁的俨然有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不管是回家的路,还是人生的路。都没有力气了。
我倚在树干上缓缓的滑倒松软的雪里,手指点开手机的屏幕密码
这就简简单单的四个阿拉伯数字,我有多久没有点开了
是了,自从到了复仇者大楼以后,就再也没有用过手机了
上一次拿着手机,恍如隔世
点开文件管理,然后找到一个标写着乱码的文件,再点进去,里面满满的,都是父亲和我的合影。
我很久都不看这些照片了,这里的照片保留了我从少年时期到16岁时候的时间,有的是在家里的书房拍的,有的是节假日时候在餐厅里拍的,照片里的父亲清癯,完全没有超级富豪的样子。常人若是看他,恐怕会以为他是某个大学的教授。
我的眉眼肖像早逝的母亲,但是五官轮廓却像极了父亲。我们有着一模一样的下巴,和耳朵的形状。
我的身上,流着我父亲和母亲的血
真好
双指放大照片去看父亲温情的双眼,他就这么在我的手机里笑盈盈的看着我,眼角的鱼尾纹都在笑,仿佛在喊我
年年、年年
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一如记忆里那般。有些严肃,但又饱含深沉的爱意。
“我好累啊。爸爸。”
“我走不动了,爸。”回望着走过的路,一片白茫茫的白,荒郊野外的,连个车也不会有。等到公交车来,恐怕我已经被雪埋起了。笑
“今天的生日,没有烧菜,没有炖汤,没有买蛋糕,没有点蜡烛,也没有许愿。今年没有过好,真糟糕。”
把手机贴着胸口,我笑了,笑的胸腔震动,笑的咳嗽
“今天过的真痛快。”我终于拿出了孤注一掷的勇气,作出了一场人生豪赌。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披荆斩棘,哪怕被刺的鲜血淋漓,也没有后退。
说来奇怪,记忆全部回来以后,我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回顾往昔,我已经不会觉得痛的撕心裂肺了,至少,我没有16岁时候的崩溃黑暗无望,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让人痛苦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这一场失忆,荒诞诡异,却让我看清了很多事。
我想,这一场我真的要走出程明烨带给我的阴影了
我有预感
我要获得新生了
就在我坐着等待这一波头疼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本不该听到的声音
男孩怯生生的,局促不安的声音
“你还好吗?艾米丽?”
我抬头,看见彼得站在两米开外,又担心又害怕的看着我,
“我可以过去吗?我知道你一个人行,但是有时候你也是需要帮助的,是不是?”他试探的迈出一小步,离艾米丽更近了一些,他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吓跑艾米丽,所以他要更谨慎。
果然,艾米丽在他动了之后,不安的往后缩,她的后背抵着粗壮的树干,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本就不大的脸,大半都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掩住,露出一双冷清的眼睛
“你怎么跟上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回去吗。”她语调平平
“雪下的这么大,我怕你一个人会出事。”彼得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而且,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一点一点的靠近,逐步瓦解艾米丽的防线
终于他和艾米丽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十公分了
“你问吧。”我看着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心里感到不适
我看着他站到了我身前,居高临下的阴影笼罩着我,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了一头,挡在我面前竟然已经褪去了男孩的青涩身姿,有遮天蔽日的气概了。
“你为什么之前,都不回我的讯息了。”
等了几分钟,等来了小男孩委委屈屈的质问
真的是委委屈屈的质问啊,声音又小又低,带着哭腔,少年耷拉着眉毛,雾蒙蒙的看着我
“我给你发了好多讯息,你都敷衍了事。我给你打了200个字,你才回我三四个字!艾米丽,你很过分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你出了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可你却知道我的一切,这不公平!我要享受和你一样的权利,我也要知道你的事情。”彼得说着说着就激动了,他说完后觉得自己语气太冲了,于是又小声的嘀咕:“反正这不公平。”
我面对他这么严厉的控诉,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在疏远他。可是,彼得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诡异
他……好像过于紧张我……了吧
怎么感觉,他有些不大对呢
我细细想了一会,失忆这段时间以来,确实彼得他对我好的超出了友谊的范围
不不不,应该不会的
他还是个孩子,他喜欢的是他学校里的学姐啊……说到学姐的话,彼得他不会就喜欢年上吧
这个猜测一冒出来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于是我警觉的问:“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回答我说不啊,说啊
我等着彼得否认,可是我惊恐的发现,小男孩的脸可疑的红了起来,不仅脸红了,耳朵都红了,脖子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