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氪金[综]——川上羽
时间:2019-03-25 10:00:19

  只是一句话而已。
  就这么一句话,至于【做到那种地步】吗?
  ……不,我也没资格说别人。那时候所有人都很奇怪。明明觉得奇怪,我却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缩在墙角,蒙上被子,一个劲地瑟瑟发抖,等待风雨过去……
  最后,桐山同学死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但是,像我这样一事无成的废物,一定是其中一个凶手。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法走出家门了。
  你们所说的白色人影,我没有见过。如果那真是桐山同学的幽灵,我反而希望她找上我,痛骂我,报复我,这样我也就解脱了。
  我对不起她。&gt&gt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跟班)山田大辅的证言】
  对,我就是山田。我从小承蒙三条院先生照顾,和修平少爷一起长大,高中时我就在隔壁班,少爷的事情我都知道。
  为什么叫他少爷?因为夫人还有少爷,他们都让我这么叫啊。
  我没什么怨言,我早就习惯了。我的吃穿用度都是老先生给的,少爷要我做狗,那我就做一条听话的好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把他哄得开开心心,他才会赏我一根骨头。
  人在屋檐下,哪儿还有什么骨气可言呢?
  3年2班的事情,我觉得也是这样。
  英才高中是远近闻名的私立学校,学生削尖了脑袋才能进去,谁也不想因为得罪了“大人物”就混不下去。
  柚木小姐,你懂我意思?
  什么道德、公理、正义,说起来容易,可真要落在自己身上,在泼天的权势与富贵面前,那真是一文不值。
  所以在我看来,桐山夏花的死,多半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她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傻姑娘。不懂世故,不合时宜,做了没有人敢做的事情,然后就死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谁也管不过来。
  我劝你也别管了。
  以上,就是我们分头忙碌一小时后的成果。
  单从案情进展上来说,可谓收获颇丰。
  这些描述足以让我想象出当年学校的情状,也让我知晓——被人讥笑为“胆小鬼”的夏花,才是唯一在三条院面前鼓起勇气的人。
  而她之所以会成为默默忍耐一切的“胆小鬼”,大概,都是为了身后呕心沥血的父亲和母亲。
  因此,我也得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三条院修平面前,寒着脸将三份证词甩到他鼻尖底下,哗啦啦一阵摇晃:
  “行啊少爷,听说你不仅会砸店,还会在学校里带头欺凌别人,可怕得很!机会难得,我就替五年前那个死在大雪里的女孩问问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3年2班的合影上会【多出一个白色人影】,为什么和你一同进山的浅井美弥会被烧伤,你心里有没有一点B数?”
  “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也许是“白色人影”勾起了他深藏内心的恐惧,三条院目光闪躲,但仍然倔强地高抬起双下巴:
  “我只是邀请她一起去山里探险,探险而已!又没人逼她,她自己往深山里跑,滚下陡坡摔伤了爬不上来,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
  一霎间,我只感觉目瞪口呆,舌根发麻。
  “滚下坡摔伤了……这么详细的信息,连警方档案里都没有留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三条院:“啊。”
  啊你个头啊傻×!!!
  我还没开始认真盘问,你怎么就原地自爆了???
  那我之前的精心铺垫、步步为营,都是在搞毛啊?????
  不过眼下重点并不在此,我趁热打铁,故意作出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一把揪起他衣领:
  “不是说她一个人迷路走丢了吗?你怎么会知道她摔伤,你看见了?当时你就在现场,为什么没有帮她,反而跟没事人一样回家了??你现在涉嫌的不是毁坏财物而是故意杀人,区区五年而已,刑事案件的追诉期可还没过,说!!!”
  “我,我……”
  三条院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白胖的圆脸上冒出汗珠,好像一团蒸锅里热气腾腾的肥肉。
  “不……不关我的事!什么故不故意,我只想给她点教训,又没想弄死她……再说,那时候是她先在背后说我坏话,跟我过不去!这都是有人告诉我的!当时也没人反对我,大家都挺开心的,为什么只揪着我一个人不放???”
  他越说越是激动,接着便开始张牙舞爪地剧烈挣扎,冷不丁地一肘子朝我太阳穴挥来——
  “呜哇!!”
  这一声惨叫并非出自于我,而是出自三条院口中。眼看他突然暴起,一直在我身后静观其变的岩窟王和萤丸立刻出手,一人反扭住他一条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庞大的身躯按倒在地。
  “啊,你果然想杀了茜。”
  萤丸神色纯真,但口中一字一句都好像有千钧分量,“当初的女孩也是这样吗?你也是这样一时暴怒,‘不小心’杀了她吗?”
  “不是我,我没有!”
  皮娇肉嫩的三条院显然没吃过这种苦头,当下痛得整张脸都歪了:
  “我只是发号施令,都是浅井她们脱她衣服,还拿烟头烫她……哎哟哟哟好痛,好痛啊!!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当年不都说好私了吗,为什么还要把这种陈年旧事翻出来?我赔过钱了,我赔过钱了!!!”
  “因为现在有人——【雪女】不愿意和你私了!!!”
  我像是要吐血一样放声咆哮。
  “很好,我可算明白了。就像传说里一样,【雪女】一直都跟着你们,但她不是在监视你们有没有信守诺言。我猜,她是在等待你们说出真相,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忏悔。”
  ——桐山夏花是个好人。
  ——她性格很善良,很热心,总是替别人着想。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在大家聚会后一起拍摄的合影上,多出了一个人。下一年也是,再下一年也是……
  无论那是异能、幽灵还是其他什么,早已成型的【雪女】,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对浅井美弥展开报复?
  我所能设想到的答案,就只有一个。
  “没错,她是在等。”
  岩窟王眉目低垂,嘴角弯曲起一个冰冷的微笑。
  “但是很可惜,她的仇人就像我的仇人一样,不仅没有坦白真相,反而踩着她的尸骨节节高升,粉饰太平,过得越来越好。没什么,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什,你在说什么……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警……”
  三条院战战兢兢地说到一半,骤然间面容一阵扭曲,捂着肚子凄惨地哀嚎起来:
  “我的肚子……怎么回事,我的肚子好痛!!!要死了,我的肚子要裂开了……我不想死啊,妈妈,妈妈救我……!!!!!”
  “什么??”
  我起先只当他装模作样,但低头一瞥,三条院嘴边分明已经涌出了带血的白沫,情形十分骇人。
  “埃德蒙,情况不对!赶紧把他翻过来放平!怎么搞的,你是不是有肠胃病,还是吃了什么东西?”
  “肚子,我的肚子……”
  三条院两眼翻白,语无伦次,只是一叠声地嗷嗷喊痛,“我肚子里好像有钉子一样,好痛,好痛……”
  我恨不得一拳把他底下的话捶出来:“我问你是不是有病,不然我们怎么救你?!”
  “没有、没有啊……我今天也没吃什么,就、就吃了我女朋友做的爱心便当……我女朋友你知道,嘿嘿嘿,她可漂亮了,皮肤白得像雪一样……”
  “——————”
  (便当……钉子?)
  那一瞬间,连我都感觉到一阵如坠冰窟般的恐怖。
  她在这里。
  雪女一直在这里。
  她潜伏在每一个加害者身边,无声无息,如影随形,于不经意间扼紧他们的咽喉,幽幽发问。
  你悔过了吗?
  不认错的话,就去死。
  如同当年被风雪埋葬的夏花一样,去死。
  ……
  “还好,看来是赶上了。”
  就在此时。
  审讯室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侧一把推开。
  伴随着迎面而来的风,我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艳丽人影,也听见了如往常一般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嗓音。
  “哎呀,公家的地方总是很难进……稍许,有些来迟了。”
  就好像变戏法一样,突然现身的卖药郎袍袖一扬,不知从哪儿抽出了大把花纹诡异的符纸。若非情况紧急,我简直以为他要现场表演一发单抽阴阳师。
  “请让一下,茜小姐。为了获得物怪之‘真’,必须让他活着才行。”
 
 
第34章 你老姐还是你老姐
  晚上八点, 医院, 急诊室。
  走廊上鸦雀无声, 门口上方亮起的红灯久久不灭, 仿佛一只茫然无助、潸然落泪的眼睛。
  “虽说那些符纸防止了情况进一步恶化,但他的胃部已经穿孔,到现在生死还没个定数。”
  闻讯而来的警员刚把情况缕清,面色当场就黑成了锅底,一个劲儿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真要命, 这可是三条院家的少爷……”
  “这就怪了。”
  在我要求下一同前往医院、端坐一边的卖药郎略微抬起头来, 眼尾上挑, 脸上带有一种刻意为之的好奇。
  “‘他是三条院家的少爷’……这一点,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那还用说?等会儿他母亲来了,你自己看看就知……哎唷我×,好像已经来了!”
  果不其然, 伴随着警员骤变的脸色,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吵嚷之声。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那音效犹如长指甲划过黑板, 空手掰开泡沫塑料,只一瞬间就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妈呀,咋就开始哭丧了?这少爷还没死呢。”
  我捂着耳朵循声望去,只见走廊尽头的大厅中灯火通明, 凌乱的脚步声、尖叫声与劝慰喝阻之声响成一片,热闹得不像个医院, 反而像一座喧声震天的菜市场。
  而在菜市场中央,有两方人马正拽着现场警员的衣袖不肯撒手,一哭二闹乱成一团。
  “冷静一下,请诸位冷静一下。请保持安静……”
  可怜这些警员哥哥,平日里个个都是狼一样身姿矫健、除暴安良的豪杰,如今却像是一群剃了毛还带了耻辱圈的猫,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每个人的表情都可以截下来P成“委屈巴巴.jpg”的表情包。
  这情景多少有些丢脸,不过再看看他们应付的对象,便也觉得情有可原了。
  “我儿子呢,啊?!我要见你们领导,让开,让领导出来跟我说话!!”
  其中一方是位雍容华贵的阔太太,衣着一看便价值不菲,满身珠光宝气,直把人晃得头晕眼花。阔太太不仅注重衣品,对待自己的一张桃花面更是十分上心,抹在脸上的脂粉和护肤品刮下来都可以糊墙,好像恨不得把“有钱任性”四个字裱起来,挂在脑门上招摇过市。
  “警官先生,我们听说……夏花的案子,可能有希望重审?那是不是,是不是有希望翻案,让那些学生接受惩罚??”
  而另一方则是一对衣着朴素、彼此搀扶的夫妇,满身风尘,满脸风霜,嗓音与脊背一般卑微地低下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一轮。
  尤其那女人病骨支离,嘴唇发青,苍白瘦削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血色。虽然眉清目秀,五官轮廓间隐约残留着些许年轻时代的容光,但整个人都已不可遏制地枯萎下去,单薄得好像一幅画在宣纸上的美人像,轻轻一扯便破了。
  她丈夫要比她结实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蜡黄的脸颊和黝黑的眼圈深深凹陷,好似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牛。
  ——毫无疑问,阔太太就是三条院修平的母亲,传说中“大人物”的夫人,一向对儿子溺爱纵容,有求必应。而这对夫妇,想必就是受害者桐山夏花的父母了。
  “……”
  亲眼目睹这鲜明悬殊的对比,我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岩窟王代替我冷笑一声:
  “你看,上帝未必总会让世人善恶有报。”
  “所以才会有恩仇,才会有代替上帝讨还公道的复仇者。”
  我回过头问他,“是这个意思吗?”
  岩窟王笑而不语,只是伸出手来,撸猫一样在我披垂的长发上捋了一把,换来我一声凄厉的“不要薅我的毛,要秃了!”。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争执喧闹之声也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不知不觉间,加害者家属与受害者家属已经丢开十脸茫然的市警,自顾自撕成一团:
  “说,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害了我的儿子?!我就知道,你们对当年的处理结果不满,一直耿耿于怀,处心积虑想要报复!!要是修平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三条院夫人,你做人要讲点良心。”
  那瘦削男人——桐山夏花的父亲颤声应道,面容因悲愤和痛苦而扭曲,喉结上下滚动,喉咙里好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