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氪金[综]——川上羽
时间:2019-03-25 10:00:19

  “无凭无据,你怎么这样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哈!”
  三条院夫人唱戏似的提高了调门,“当年你们女儿的死明明就是意外,你们偏揪着修平不放,还不就是想多讹几个钱吗?都是因为你们,修平走到哪儿都被人指点议论,我费了好大功夫,四处打点,好不容易才把流言蜚语压下去。他要是落下了心理阴影,你们赔得了吗?!”
  我:“…………”
  原来制造怪谈、混淆视听,都是出自于这位夫人的授意吗??
  都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倒好,查个案子把自己财神爷全家都给冲了。想想也是挺牛逼的。
  “这——这怎么是我们揪着不放?明明就是你们儿子,是他在学校里带头欺负夏花!那一天也是,要不是、要不是被人逼迫,夏花怎么会在山中遇难……”
  夏花的父亲显然不善言辞,满腔悲苦一到喉头便磕磕绊绊,又被三条院夫人嚣张的气焰压过一头,敢怒而不敢言,整个人越发显得萎靡孱弱。
  “你听听,这才叫血口喷人呢。”
  三条院夫人闻言,阴阳怪气地抬起一道精心修饰的眉毛,“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我儿子带头欺负人?我们家修平哪有这么坏?就因为这次意外,他后来伤心自责,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呢。”
  “这还算瘦了一圈……?”
  我双手捧心,惊恐地小声bb,“那他之前得多胖啊??”
  “可能这种瘦叫做‘妈妈觉得你瘦’,我在网上看见的。”
  萤丸同样小声插话,“茜不也老觉得我瘦了吗?其实没有啦,刀剑是不会变瘦的。啊,不过我还会长高的!!”
  (……不,恐怕也不会长高。你眼中的刀剑也太唯心了!!)
  夏花的父亲原本手足无措,一听见“证据”二字,忽然如获至宝,忙不迭地将肩头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放到地上:
  “对、没错,我们有证据,有证据!虽然夏花怕我们担心,什么都没告诉我们,但我们找到了她在学校被人欺负的证据……”
  “……唉,可怜啊。”
  眼见那位父亲狼狈无助的模样,就连一心担忧自己受到牵连的警员也动了恻隐之心,偏过头向我解释道。
  “我听当年经历过这事儿的前辈说,铜山夫妇发现女儿遭受欺凌,怀疑她的死亡另有隐情&g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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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要求警方彻查案件、严惩凶手。但另一边,三条院夫人亲自找上门来打招呼,听老爷子的口风,也是希望我们给他儿子一条生路……后来是当时的长官拍板,让大家不要深究,以‘意外事故’结案,直接给办成了铁案。唉,其实那几个熊孩子,稍微严厉一点就能问出实情,结果不了了之,全他妈放跑了。”
  原来如此,不出所料。
  所以,在药研调阅的档案中,警方才会将这起案件描述为一次“结伴游玩,迷路山中”的意外。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试图发掘真相。
  “那么,之后全班学生自发怀念夏花,毕业后每年聚会默哀,学校邀请桐山夫妇捧着遗像参加毕业合影……”
  “一方面是桐山夫妇强烈要求,另一方面,多数学生也都觉得良心有亏,想要图个安心。”
  警员苦笑,“可惜,他们虽然觉得这事儿丧良心,但也没一个人愿意负责。”
  “到头来,桐山夏花终究还是和那年冬天一样,逐渐被他们记忆中的大雪掩埋,不露痕迹。”
  岩窟王脸上仍然挂着讥讽的笑容,眼底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雪女一度宽恕了他们,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忏悔。这些学生,相当于杀死了桐山夏花两次。”
  “所以,现在……她要来收取她宽恕的代价了。”
  卖药郎淡淡接过话头,指尖从药箱边缘意味深长地划过。
  由于他唇角妖艳上挑的唇妆,我一时间无法分辨他是否在微笑。
  (……怎么感觉,这两人画风还挺合拍的?尤其是在嘲讽人类的时候。)
  我一边漫不经心地这么想着,一边暗自下定决心,拨开人群朝向争执不休的双方家属走去。
  夏花的父母已经手忙脚乱将那些“证物”摊了一地,大声招呼警员们过来看个明白。
  地上那些物品大多没什么新意——折断的铅笔,破烂缺页的教材和笔记本,被剪碎、涂上胶水、放入图钉和刀片的室内鞋。其中甚至还有一整张拆卸下来的课桌桌面,上面花花绿绿,乍一看像是小孩子天真烂漫的涂鸦,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都是用马克笔和各种油彩、水彩涂抹上的文字:
  “去死”
  “丑女”
  “丑人多作怪”
  “瞎出什么风头”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看不起我们吗”
  “正义的使者!好棒哦!”
  “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
  虽然早有想象,但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眼前,仍是比想象中更为触目惊心。
  ——那位女生品学兼优,长得也很漂亮,全班同学都非常喜爱、怀念她,班级里一直保留着她的座位,大家每天都会为她带来鲜花……
  回忆起五年后英才高中流传的怪谈,我不禁一手捂着肚子,在内心无声地笑了起来。
  太好笑了。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们……你们以为把夏花的课桌换掉,每天假惺惺地放几枝花,就能当作事情没发生过吗?”
  桐山先生两眼通红,颤巍巍捧起满目狼藉的课桌,仿佛手捧着一纸满载血泪冤屈的诉状。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夏花她死了,我的女儿不在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必须有人给我们、给夏花一个交代!!!”
  “这算什么证据?”
  三条院夫人不为所动,嗤之以鼻,“你们女儿可怜,那我们家修平也可怜呀。说什么欺负,哪有那么严重?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他还是个孩子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同时抬起一只穿着昂贵高跟鞋的脚,就要向地上那些杂物踩去——
  “请不要破坏证物!!!”
  ——在那之前,我毫不犹豫地来了一记滑地飞铲,直接将她的鞋跟踹断了。
  然后我一挺身跳将起来,赶在她发作之前连珠炮似的发话:
  “这位夫人,您看着挺年轻的——(三条院夫人一怔,随即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精心保养的肌肤)——请问您儿子是刚上小学吗?”
  “……什么?”
  “在我看来,14岁以上的人类就不能再称为‘孩子’,他们足以明辨是非,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像令郎这样恶劣的行径,说不定还得承担刑事责任。”
  “你、你是个什——”
  “我是柚木茜。”
  我不卑不亢地将她堵回去,“我并不隶属于市警部门,他们的决定限制不了我。您儿子在当年案件中的表现十分可疑,是我提出有必要重新调查,也是我亲手将他逮捕,眼看着他死不认错,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冤有头,债有主。”
  我刻意将这六个字咬得十分用力,两眼直勾勾凝视着三条院夫人惊怒交加的面容。
  “如果您对处理有什么不满,不必迁怒旁人。我不是谁家少爷、谁家小姐,但我是能够明辨是非的成年人,我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全部责任。”
  “既然如此。”
  岩窟王悄无声息地迈步上前,一面俯身帮助桐山夫妇收拾证物,一面别过脸来浅浅冲我笑道:
  “那么,我也该负起所谓的‘连带责任’了。谁让你是我的共犯呢。”
  “对对,我也是那个‘脸蛋责任’!”
  萤丸显然还不太理解这些术语,不过在气势上不落人后,“还有药研、贞德他们,大家都会和茜一起负责的!卖药的先生这次也帮忙了,之后也会和我们一起解决事件?会负‘脸蛋责任’?”
  “我吗?”
  卖药郎先是微微一怔,但旋即反应过来,“说的也是。既然茜小姐执意追查,那我也……无法置身事外呢。”
  岩窟王:“……萤丸,其实你没必要加上那么多人。”
  “柚木茜,柚木茜……”
  三条院夫人若有所思地喃喃重复一遍,忽然夸张地大叫起来:
  “对了,就是你!我老公资助的那个什么基层职员!你都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
  “三条院先生资助我氪金之恩,我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我气沉丹田,声如洪钟,硬生生盖过了她尖锐的女高音:
  “老先生大恩大德,相当于我的再生父母。换句话说,我就是老先生的半个女儿,也就是三条院修平他老姐!!”
  “姐姐管教不成器的败家弟弟,办了就办了,还需要理由吗?!”
 
 
第35章 一期哥去哪儿
  发生在医院大厅中的混乱与纠纷, 最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彼时三条院夫人气急败坏, 正准备不顾一切冲上来手撕我——当然, 我也不可能傻站着让她撕——就在这时, 修平那位娃娃脸小跟班忽然心急火燎地冲上楼梯,口中大喊“夫人冷静啊!”,身后还跟着一名初中生模样的少女。
  那少女生得清丽端正,五官与夫人有几分相似,不过身量娇小, 眉眼尚未长开, 也不像夫人那般盛气凌人。我立刻反应过来:她就是三条院家的小女儿, 也是之前连续儿童诱拐事件中的受害者之一。
  “妈妈!”
  少女嗓音清亮,有如乐器鸣响,“您又在无理取闹了!哥哥又不是小孩子,您怎么还这样大包大揽?”
  “什么无理取闹,你这孩子, 怎么跟大人说话呢?!”
  夫人气得跺脚,却忘了自己现在一只脚上没有鞋跟,立足不稳, 反而把自己跺了个趔趄。她不好对女儿发作,只好将一腔怒火都撒在小跟班身上,抄起手边的纸杯就向他脑门上砸去:
  “山田,我让你去请我丈夫, 你把我女儿带来做什么?我们一家供你吃供你穿,还送你上学, 你就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别以为我丈夫和女儿喜欢你,你就能顺理成章迈进我家的门!!”
  “夫人、夫人您听我解释。”
  山田慌不迭地抱头闪躲,一边还不忘陪着笑脸:“不是我没去请,是老先生他不肯来啊。他知道您听不进我的话,就让我带小姐一起来劝劝您,他说……”
  “他说什么?”
  夫人急不可耐地喊出声来,“他不能不管修平,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老、老先生说了。”
  山田瑟缩着躲藏在少女身后,战战兢兢地开口:
  “他这一生原本从未做过亏心事,当年一来是觉得自己工作繁忙,对家庭有所亏欠,二来觉得少爷年少糊涂,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所以默许你为他求情,结果铸成了大错。如今此事重见天日,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也不能一错再错,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这件事爸爸管不了,也不能管。”
  那少女接口道,“爸爸说了,如果哥哥这次侥幸保住性命,就把他交给柚木姐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
  我只是随口一说,怎么还真的成了“姐姐”?
  不要啊,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要三条院母子这种家属!当然这位妹妹还是可以的,要不然你们离婚分家!!
  ……对不起。这想法好像有点恶毒,我道歉。
  “怎么会……”
  听闻丈夫不愿插手,三条院夫人就像个被针挑破的气球,满腔怒气登时泄了个一干二净,一屁股颓然坐倒,脸色比一边的桐山夫妇还要白上几个色号。
  不过,此刻现场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她身上了。
  “你就是柚木姐姐吗?妈妈和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少女落落大方地转向我道,眉宇间神色老成,看上去完全不像个初中生:“实在对不起,爸爸现在脱不开身。他说如果你需要讯问,妈妈又不肯配合,就让我和山田哥一起跟你回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们。”
  “那敢情好。关于三条院确实有几个疑点,我原本还打算把你妈绑……咳咳咳。”
  我一时还没从先前横行霸道的混沌恶模式切换过来,连忙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这位妹妹,你稍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和桐山先生讲。”
  “怎么……?”
  夏花的父母闻声抬头,手与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中交替闪烁着茫然和期待的光。
  见此情形,我只觉得心头与鼻尖同时一酸,但仍然保持着平淡无波的语调:
  “桐山先生,桐山太太。你们……是否知道,夏花她是不是曾经被烟头烫伤过?”
  “我记得。”
  桐山太太轻声道,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夏花她……身上有好几处烧伤,都说是自己做饭时不小心,被热油烫的。可是,手臂和锁骨也就算了,做饭怎么会烫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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