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软绵绵——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19-03-27 09:53:14

  她的睫毛被打湿了,轻轻颤抖着。
  骆正阳伸出手,粗糙的指腹抹去那颗香泪。
  他压抑的感情同样溃不成军,重新低下头,在她的腮边留下一吻,自私的把她带回别墅。
  屋外撒了一地月光,皎白的覆盖在树梢上。
  骆正阳把季寒枝横抱而起,打开防盗门,上楼,踹开了主卧室门口,季寒枝居然又醒了,但脑子还是不清楚,呆愣愣的仰头看着他。她张开嘴巴,怀疑的看了一眼身.下的床:“这不是……这不是我家。”
  骆正阳松了松领带,把西装外套脱下,点头:“这是我家。”
  “你家……”她歪了歪脑袋,忽然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为什么不带我回家?”
  他们家的被子还挺软。睡在上面像睡在棉花上似的。她很快进入梦乡。梦里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带她去放风筝。风筝可以随风飞的那么高,线断了,怎么都追不上。
  身上一凉,有什么东西黏黏糊糊的,从脖子往上,很像是小时候粘人的大花猫舔舐的触感,季寒枝笑了下,拍走它:“你别闹!”
  那东西顿了顿,却没停,呼吸还很粗重。季寒枝心里想,不会是那只公猫发.情了吧,真坏。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眼皮子却像是有千斤重,索性不想了,翻了个身,沉沉睡了过去。
  别墅里寂静无声,如水的月华洒落在窗台上,白色透明的窗帘拦不住风。屋内的黑色大床上被子里裹着一只露出的小脚丫,这样一看,那脚踝竟然比月色还要莹润三分。
  事发突然,以至于季寒枝第二天醒的时候完全都是懵的。她睡的长发炸毛,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痛欲裂,呻.吟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有些衣衫不整,再迷茫的打量周围,阳光充沛撒满了屋子,天花板上的水晶石头折射出滢滢的光辉。
  这是哪?
  不远处办公桌上坐着个男人,长腿交叠,捧着文件修改。见她醒了,扭头问:“醒了?”
  季寒枝如遭雷击,这才发出一声尖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十分淡淡的转过头重新批改文件:“醒了就去洗澡。浴室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
  季寒枝依旧像是石头一样僵硬。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会在骆正阳的床上出现?!她捂住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她惊恐的视线下,坐在桌前的男人又语气平稳的开口道:“你喝醉了,缠着我要来我家。”
  她立即垂下头,不知道真假,脸红成一片。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好,只是有些不整齐,思来想去,再跌跌撞撞的跑下床,挤进卫生间里。
  行吧,今天就辞职。呆不下去了。
  季寒枝啊季寒枝,你明知道自己酒量差还打肿脸冲胖子,这下怎么办?
  卫生间装潢高级,季寒枝紧紧的锁上门。先是简单冲了个澡,她发现自己胸口和颈间有几处浅红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难道是过敏了和昨天的酒有关?没多想,冲完澡后扫了一眼架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大牌衣服,季寒枝垂头丧气,又重新穿上自己昨晚的衣服。
  千思万想,季寒枝才拧开门把手走出来,慢吞吞的挪了几步:“对不起。”
  男人没抬头:“你没做什么。不用道歉。”
  季寒枝沮丧点了点头:“您大人有大量,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谢谢您的包涵。”
  天哪,她之前怎么也算得是高岭之花,年级前几,校园女神,如今居然落魄到这种程度。还是这样老实巴交的点头认错,落到尊严全无……要是能回到之前,她肯定会给自己几个巴掌……但是也不太后悔——她果然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季寒枝的头发都没吹干,湿漉漉的垂在身后,滴到地板上,啪嗒一声绽放出一朵小水花。她局促的捏住两根手指,想问问他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问了,万一他觉得是套近乎呢?做足了思想准备工作,季寒枝准备离开:“谢谢……骆总。很抱歉给您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骆正阳的眸子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黯了黯。他真是想问问她,她到底有没有心?难道女人的心都是石头做成的,什么都不会心软?他强迫自己摆出一副高傲姿态,淡淡开口:“你可以先把你的头发吹干。”
  季寒枝啊了声,摸了摸头发,的确在滴水。她点头,看了看他的脸色走到洗手间吹头发。镜子里的女孩子很生动,脸蛋红扑扑的。只有季寒枝自己知道,那是因为想钻进地缝里的羞涩愧疚。
  听着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骆正阳坐在窗边太师椅上陷入冥思。不一会儿,门铃居然一声响。骆正阳以为是家政阿姨,按下远程开关。走廊里传过来一阵高昂的高跟鞋声音,推门进来的人是蒋妤——她带了几盒糕点,一进门就要往骆正阳这里扑过来,一边扑一边还说:“阳阳!妈妈可想死你啦。”
  这时候,季寒枝吹干了头发。发尾还有些湿,她却一刻都不想多呆,拧开洗手间门口,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骆正阳心里暗叫不好,还未阻止,蒋妤诧异的回过头,打量了刚刚吹完头发并且从卧室洗手间里出来的女孩子几眼,可疑的视线又重新转移到骆正阳身上。逼问道:“儿子,你有了女朋友怎么还瞒着妈妈呢?都带回家住了。”
  季寒枝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要说:  阳阳老妈看见儿媳妇眼放光
 
  ☆、第 50 章
 
  骆正阳按着眉心解释:“妈, 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寒枝连忙点头, 手足无措:“阿姨您好,您误会了 , 我不是他女朋友。”
  蒋妤把手里的盒子轻轻放在地上,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忽然喜笑颜开:“不是女朋友, 难道是老婆?你们年轻人真有意思,这种事情还藏着掖着的。”
  大清早的, 同一间卧室的年轻男人和女人。女人发丝微湿, 明显是刚刚洗了澡, 难免不会引起一阵旖旎的暇想。季寒枝脸上尴尬,向骆正阳投去请求支援的视线,哪知道骆正阳根本视若无睹,站起身把蒋妤推出去:“妈,我和她有话要说, 您先出去。”
  蒋妤拧眉:“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妈妈说?还有你, 都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赶紧领证, 男子汉大丈夫得负责一点,知道吗?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她打扮得体,眉眼之间保养精致,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股贵妇气质。可是这说出来的话……季寒枝呆愣的点了点头:“阿姨再见。”
  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季寒枝刚脚底抹油准备开溜,房门忽然又被推开。面色清冷的男人插兜而立, 朝她颔首:“你过来。”
  桌子上摆着一份文件。
  屋外耀眼的阳光倾泄一地,窗纱随风摇动,要不是这样真实的触感,季寒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骆正阳递给她:“我们结婚。”
  季寒枝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男人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淡淡看她:“你有男朋友?”
  季寒枝下意识回答:“没……”
  她的思维一步步的失去方向,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继续开口:“可是这也不代表我能和你,和你结婚昨天晚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骆正阳忽然松了一口气。
  “是。”他继续回答。“你未婚,我没有感情史。身心干净,资产充沛。昨天晚上,我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按理论来说,我可以得到赔偿。”
  季寒枝狠了狠心:“你要多少赔偿?”
  骆正阳:“一千万。”
  这个数字对他来说或许没什么,可是对季寒枝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她瞪圆了眼睛:“一千万!?你这是抢劫吧!”
  骆正阳又把文件向前推了推:“所以,为了避免高额赔偿,你可以接受这份文件。”
  季寒枝指尖颤栗,把文件拿起来。是形婚,无需发生婚姻事实,虽然是这样,她一个脑袋瓜子生疼,揉了揉额头:“为什么?您明明可以在网络上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凭您的身份地位,也可以在现实生活里接触很多优秀的女士。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她们没有喝的醉醺醺来我家,也没有被我母亲看见。”
  骆正阳转动椅子,眉头一挑:“难道你担心我对你有任何兴趣?”
  他半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你觉得可能?”
  季寒枝气的想打人。又懊恼,为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有她怎么了条件也不差,追她的人排了几条街。他说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是仔细想想也是,他是总裁,她是个可怜的找工作的女大学生……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骆正阳不动声色:“所以,你现在有两种选择。”
  “第一,一千万。对我精神和肉体上的损失。”
  “第二,和我结婚。只需要领证,必要时随我见父母。”
  他像是个十拿九稳的猎人,只等猎物上钩。
  季寒枝垂着头,细长的眉头皱成一团。他说不可能对自己感兴趣,这句话应该是真的。所以她该怎么办要是时间能够重来一次,她宁愿去二中读书也不去一中,那样就不用遇见他了。也不用把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里面。半响,季寒枝才小声开口:“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骆正阳现在倒是一副绅士模样,点了点头:“当然。”
  就这样,季寒枝不仅一夜未归,还惹上了一身债务。精疲力尽回到宿舍,把自己扔到床上。郑琳今天有课不在,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酸的,胸口也隐隐的疼。真是造孽,造孽!
  或许应该打开电脑搜索一下现在该怎么办。
  她哀嚎一声,拖着下巴打开电脑,消息框里居然弹出来一条邮件,是一条律师函。
  她被起诉了!
  季寒枝越想越委屈,她昨天晚上什么都不知道,脑子短路,清楚的人是他才对。骆正阳完全可以不理她,把她扔给同事,或者是直接把她扔进酒店里自生自灭,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惨。
  还有,她到底做什么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搞的像是一个女流氓夺掉别人贞操的样子?
  请律师是请不起的。季寒枝不是受害者这方,没有事情发生后的第一立场,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她只是一条咸鱼,想安安静静的缩回壳里。正在煎熬,手机屏幕弹出两个字“妈妈。”
  季寒枝鼻子一酸,强忍泪意,按下接听。
  “喂,宝贝儿在做什么?”姚文慧右手织毛衣,左手打着电话,“吃饭了吗?工作的事情找的怎么样?”
  季寒枝躺在床上:“挺好的。工作……正在找。你们呢?桐桐去上学了吗?”
  “去了。”姚文慧这些年一直在家,桐桐也读了初中。她继续道:“工作的事情不忙,你现在呀不要着急。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宝贝儿,妈妈问你,你有男朋友吗?”
  季寒枝搂着电话:“没有。没心思。”
  姚文慧也是瞎操心:“你现在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考虑了。自己也得上点心。要不你就先回家,你李阿姨家的哥哥你还记得吗?他呀,也刚刚从B市回来,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妈妈想让你回来见见他。”
  季寒枝哎呦一声,捂住眼睛:“妈,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我才几岁,不着急。”
  “你几岁了?都大学毕业了,不小了。”姚文慧把手里的毛线放下来,郑重其事:“这不是个小问题。你也不要嫌妈妈烦。两个人之间需要磨合,磨合就需要时间。你一个女孩子,还能有多长时间青春那么短,小心嫁不出去。”
  季寒枝连忙应付:“好好好,妈妈,我知道了。您别说了。我找个假期回去。我现在有点事,先不说了,您先忙。”
  姚文慧:“我有什么好忙的,还不是操心你。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让妈妈费过心思,学习又好,长的又漂亮。怎么还连男朋友都没有?这像话吗?我告诉你,那边找不到就赶紧回来,家里肯定有合适的。”
  季寒枝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挂断电话。
  一千万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和骆正阳结婚?这可能吗?听起来就难以置信。要不她还是赶紧离开,躲得远远的。可是如果跑了,工作怎么办?
  手机每一次响起来都像是催命符。
  她在这里不自在,骆正阳的心绪也难以平息。昨天晚上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他都惊讶于自己的忍耐力。昨天帮她解开衣服,裸露在外的肩膀莹润光滑,陷在纯黑色的被褥里,黑白分明惊心动魄。他忍不住俯身印下个印子,她的皮肤又白又软,轻轻抚摸便会留下一层红,他很难不往下看。堪堪忍出满头大汗,骆正阳心里嘲讽自己,这么多年都白过了。
  去浴室冲了冷水澡,他才出来。
  季寒枝在床上睡的正香,翻来滚去,一点都不老实。骆正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榻边,静静的凝视着她的脸庞。
  月光撒进来照在脸上,朦朦胧胧,看不怎么真切。
  骆正阳总是陷入回忆里。
  但是同样也是回忆,最虚假最无效。
  缓了缓心神,骆正阳驱车离开。
  季寒枝不想面对这一切,决定先回家避一避。结婚开什么惊天玩笑。哪知她刚刚拎着箱子下楼,就瞥见宿舍楼底下停着一辆车。
  他靠着车身,微微侧着头点烟。宽肩窄腰,眉眼寡淡,皮肤比一般男生要白一点,还是一身得体西装,透出股禁欲成熟的气质。和青涩的大学男生相比,外表更加凌厉出色,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注目。
  不是骆正阳又是谁!她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手里拎着的皮箱僵住,季寒枝艰难抬起头。
  骆正阳朝她看过来,眉目深邃。他步伐平稳的走近,拎起季寒枝手中的箱子:“怎么快就有了决定?东西都收拾好了?”
  季寒枝继续成呆愣状,摇了摇头,声若蚊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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