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软绵绵——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19-03-27 09:53:14

  “别提了,要多难追有多难追。清高的不行。”
  “人家可是有资本,看那腿,那腰。诶,你还别说,那胸也不小……”
  男生哄笑戛然而止。
  骆正阳心里燥的慌,从厕所抽了根烟。右手中指顶着个篮球,在指尖转的飞快。
  在楼道向下看,一眼看见她。
  她的脸小而白,因为运动,脸颊上布着层淡淡的粉色。成功接了颗球,脸上就洋溢出笑容,眉眼分明,眼睛弯成了两弯新月。
  风飘过来一阵,带着片卷曲的榕树叶子,落到她肩头。
  骆正阳恍惚,听见一些污言秽语。
  他脸上习惯性的露出冷笑,转动篮球的右手停了,脚步顿住,低声警告:“再说一句试试?”
  那群男生向后看。
  是隔壁班的那位。
  骆正阳诨名在外,男生们也有嫉妒心。嫉妒他一副天生的好皮相,嫉妒自己梦里出现的女孩儿给他送情书。
  有人早就看不过去了。中间有个人鼓足胆子:“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
  骆正阳抬眼睥他,右手的篮球扔到左手。
  走廊里有人好奇的看过来。
  “给你次机会。”
  骆正阳没那么多耐心,皱着眉头,下巴扬起。
  桀骜,盛夏的日头忽然冰凉起来。
  男生也好面子,想了想,这边三四个人,那边只有他骆正阳一个。有什么好怕的?那男生壮了壮底气,“我还就说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话音未落,男生感到头部一阵剧烈疼痛,那是重物砸过来的感觉,有些懵。
  眼底发黑。
  人群一阵惊呼。
  骆正阳把手里的篮球以十成十的力气砸到男生头顶。
  他冷着眼,向前几步大力揪住男生衣领,几乎把他提起来:“有些话不能说,长这么大你妈没教过你?”
  那男生腿脚发软,脖子被遏制住,艰难喘息,双手挣扎的掐着骆正阳的手。
  骆正阳手上力气大。他也没想过饶过他,明明眼角红着,嘴角却向上扬起了个弧度:“你这不是找死?”
  看着他的样子像是要杀人。
  有人想上前劝架,一时间又无从下手。
  男生脚底子弱,咳嗽了几声,瞪着两个大牛眼。哆哆嗦嗦。
  他不甘心,卯足了全身的劲,向前挥手。拳头砸在骆正阳脸上,被他躲过,不知是戒指还是手链的金属物质划过脸,在骆正阳脸上留下道斜着的血痕。
  没流血,但是红了。
  骆正阳一把掰开他的手,向后拧。
  他眉毛皱紧,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更凉,头皮上的青茬也立着,那抹斜的伤口平添一抹野性。
  男生吃痛,胳膊关节一声脆响,冷汗岑岑,顿时虚跪在地上。
  有老师来了。
  “那边的人!干什么呢!”
  骆正阳又踹了他脚,歪头立着没动。
  “几班的?”
  “高一二班。”
  楼下上体育课的人看见这幕,围过来,仰头向上看,嘴里窃窃私语。
  季寒枝打了会儿羽毛球,累了,被何雪怜拽过来:“诶,骆正阳好像打架了。你看上边。”
  三楼楼道上也围着一群人,熙熙攘攘。人群包围下,季寒枝抬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比旁人都要高,眉目之间是冷的,单手抄着兜,颇不耐烦的听着训斥。
  “打架是种非常恶劣,幼稚的行为!你们做什么了?打架,几岁了?幼稚园?说话啊!都哑巴了?”
  年级主任钟嗣成快要被气死了。气愤的训斥二人。
  察觉到什么东西,骆正阳扭头,向下看。隔着几米潮湿的空气,和楼下的她对上视线。
  季寒枝无声的看着他。她的眼神像是会说话,在询问:“你怎么又打架了?”
  骆正阳心里冷笑一声。
  还不是为了你。
  ——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不喜欢骆正阳那样的啊。
  怎么,不喜欢,那就是讨厌了
  老子才不稀罕。
  可是看见你,老子就心软了。
  骆正阳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稍微垂下头。眨了眨眼,又朝楼下看去。
  原本女生所在的地方已经空荡荡了。
  她走了?
  她走了。
  她怎么能走呢?
  钟嗣成揪住他们两个:“你们两个,给我去办公室!今天我得好好教训你们一回,小年轻的无法无天了还!”
  骆正阳重新把篮球捡起,抱在怀里。看了一眼那块空荡荡的地方,心里不得劲儿。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口。
  钟嗣成长篇阔论了一会儿,就叫他们去医务室了。
  校长走进办公室,在水盆子里洗了洗手,看着在椅子上一个头两个大的钟嗣成,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那个叫骆正阳的孩子,能管就管。那孩子从小就轴,我和他父亲也是旧相识。不能管的话……也别强求。他亲爸都管不了,更何况咱们。”
  钟嗣成抬了抬眼镜,若有所思的问:“林校长。咱们一中风气好,怎么就同意让他进来了?”
  校长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人情世故,欠的人家多了就得还。哪有那么多原因。”
  钟主任看着林校长的头更秃了。
  男生受伤比骆正阳严重,但也都是皮外伤。在医务室里简单包扎了几下就回去上课了。走之前恶狠狠的看了骆正阳一眼,像是要把他脸上戳出个洞来。
  骆正阳叫住他:“诶。”
  男生戒备:“怎么?”
  骆正阳食指抹了抹脸,脸上的那道伤口溢出了几丝血。“以后管好嘴,明白?”
  男生拳头攥紧,又听见他说:“嘴皮子把不严,迟早有一天死在嘴上。”
  美女校医连忙走过来打圆场:“你先回去。”
  她把骆正阳拉进来:“你脸上有伤。贴创可贴就成了。哪里还有伤?”
  骆正阳百无聊赖的摇头。
  美女校医拉开抽屉,找到几个创可贴取出来:“现在贴上还是一会儿再贴?”
  骆正阳想了想,把创可贴接过来。
  不就流了点血吗,又死不了。
  骆正阳回教室的时候在上最后一节课。
  他慢吞吞的走进来:“报告。”
  政治老师被打断,挥手:“进来。”
  从门口到座位就几步路。他走的懒洋洋。和之前一样玩世不恭,甚至还带着笑容。但是他脸上那道三厘米左右的伤口还在渗血,和耳朵上扎着的耳钉,很扎眼,几丝邪气妖异。
  季寒枝深深地垂着头。
  她听见隔壁椅子上花痴女生小小的惊呼:“浑身邪气啊,他要是能为我打一次架,这辈子都够本了。”
  骆正阳装作漫不经心的扫过她。
  季寒枝依旧垂着头,耳尖已经红了。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脖子里。
  政治老师开始继续讲课。
  骆正阳在心里告诉他自己,老子不稀罕,长的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满大街都是。可是他的眼神就是不受控制,贱兮兮的往人家脖子里飘。
  政治老师在黑板上讲国际贸易基金的案例。
  季寒枝如芒在背,垂头盯着练习册上的题。
  骆正阳踢了踢她椅子:“课代表,讲第几页呢?”
  前面声音微不可闻:“第三十二页。”
  骆正阳哦了声,并不低头。大咧咧的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脚尖在她椅子下面敲击。
  一下两下。
  季寒枝忍无可忍,把椅子向前挪了挪。
  骆正阳身高腿长,依旧能勾到她。
  瓷白的脖颈后侧又变红了。漫上一层可爱的樱花粉。
  要是亲上去……
  骆正阳眼神变黯,喉结不自觉滚动。
作者有话要说:  夭寿啦
谢谢收藏评论哦~啾咪
 
  ☆、第 12 章
 
  窗外又扬起一阵风,把槐树叶子刮的哗啦作响。
  政治老师讲完了金融分析案例,一屋子人被讲的昏昏欲睡。
  时间接近放学,人们才活跃起来,昂着头翘首以盼下课铃声。
  “还有最后一道题。”政治老师扶了扶眼镜,“如果按照货币换算标准,那出口税也会随之变化。”
  下课铃响了,政治老师拖了几分钟才下课。
  “阿枝,明天见!”何雪怜戴上遮阳帽,背上书包与季寒枝告别。
  “明天见。”季寒枝笑着回答她。
  骆正阳坐在椅子上没动。
  罗昊:“哥,打篮球约不约。”
  骆正阳看了他一眼,冷漠摇头。
  罗昊唉声叹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痛痛快快来一波呢?
  人差不多都离开了。
  季寒枝犹豫片刻,背上书包逃离一般走出去。
  骆正阳叫住她:“课代表!”
  季寒枝走了几步路,脚步一顿,扭头看他:“怎么了?”
  骆正阳看出来了。
  她不想和他多呆。
  他也不生气,欣赏着她有些怯然的眼睛,指了指自己脸上那道血痕:“我脸疼。”
  那道伤口在耳朵里侧几厘米处,呈现被划状态。大颗的血痕已经凝结,是暗红色的。
  季寒枝艰难万分:“校医务室有医生,你可以去看看。”
  骆正阳眨了眨眼,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几片创可贴:“你来帮我。”
  “我?”
  季寒枝向后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攥着书包带子的手指尖用力,狐疑的盯着他。
  骆正阳站起来,拉开她的胳膊,把其中一片皱皱巴巴的创可贴塞进她手掌心里:“同学嘛。互帮互助,难道不应该?”
  这个说法大义凛然。
  季寒枝颇有压力。
  她不太想和他这样的小霸王染上关系。
  骆正阳眼神执着,眸子黑沉,他还在抓着她的手背。冰凉的掌心里有片细腻的触感。
  季寒枝抽开手,柔声应道:“好。你先坐下。”
  骆正阳人高马大,站着根本够不到他的肩膀。坐在椅子上还能够依稀平视。
  伤口在脸上十分显眼。
  季寒枝默然,垂眸撕开手里的创可贴,把外皮扔到垃圾桶里,拿着创可贴芯凑近他。
  骆正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浓密的轻颤着的睫毛,像是八月尾巴里在树干上停留的青藤叶子随风逸动。睫毛下的一双眼睛温柔极了,又明又亮。
  骆正阳忽然想告诉她,刚才那场架是为她打的。她会有什么反应会脸红吗?会充满崇拜的看着他说谢谢吗?
  两个人离得很近。
  近到呼吸相交,彼此的心跳相纠缠。
  斜阳西斜,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靛青色的暮野。太阳爬下山坡,只给晚霞留了一道温柔的倒影。
  季寒枝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多想。她把创可贴贴在他脸上,用指尖抚平:“好了。”
  “最好别沾水。”
  骆正阳在那场甜蜜的美梦里回神,右手举起来,贴着她刚刚抚摸过得地方,轻轻摩擦。脸颊上还依稀残存着触感。心跳的很快。
  季寒枝拧眉看着他,向后退了半步,腾出适当的距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男生垂着视线,右侧脸上斜贴着个创可贴,静默的没说话。一副又乖巧又可怜的样子。
  季寒枝看了他一眼,拿着书包离开。
  骆正阳有了结论。
  她不待见我。
  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
  骆正阳站起身,依旧垂着视线,俯身透过窗户想下看。季寒枝已经下楼了,推着车子在等人。
  周围都是黯淡的暮色,只有她四周十分清晰。骆正阳甚至能够看见她脚踝上缠着两圈纤细的红绳子,吊着一枚翠色玉珠。肤色白皙,白的惊心。
  “喂!”
  骆正阳朝楼下喊。
  “明天见!前桌!”
  季寒枝似乎没有听见,骆正阳看见她脸上带着笑容。他以为她会抬头回答他,可是不远处有个男生已经走过来了。
  “姜航哥。”
  季寒枝微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两个人并排离去。
  又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骆正阳眉头一直没松开,坐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怎么让女生注意到自己?”
  底下回答很热闹。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当然要坏点啊!欺负她,她自然就能注意到你了。”
  “只要你有钱,长的又帅,哪个女人都会朝你这边扑的。”
  骆正阳草草向下翻了翻,都是这种答案。
  靠谱吗?
  他有钱倒是有钱,但那钱不是他的,是骆钟明的。还有,他帅吗?
  骆正阳歪头想了一会儿,从罗昊那里找到了个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
  青茬头,五官硬气,眼睛黑漆淡然,额前有一道斜疤,浅的看不出来。薄唇紧抿,脸上阴恻恻,看起来有点吓人。
  骆正阳把镜子扔到罗昊桌子上。
  他这是在干什么?像个智障一样照镜子。
  还有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打架旷课抽烟泡网吧,够坏了吧。
  艹!
  骆正阳踹开自己的椅子,纵身越到地上。单手拎起书包,挎着扛在肩头。
  门口一个女生站着,躲躲闪闪的看着他。
  那女生看骆正阳走出来,深吸了几口气,柔软唤住他:“同学。”
  “那天我,我送你的信,你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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