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超护短——而征鸽鸽
时间:2019-03-28 09:31:55

  周厌语面不改色用笔戳了戳谢酌胳膊。
  没反应。
  大家都转回了头,反正又没热闹看,他们有时候觉得,多看周厌语一眼,就跟折了自己一年寿差不多。
  没人盯着看之后,周厌语改用手指头去戳谢酌胳膊。
  一下。
  没反应。
  两下。
  还没反应。
  周厌语冷漠地收回手。
  她尽到了同桌的义务,他不愿意醒,那就随便他睡到天荒地老吧。
  一抬眼就见弥勒佛正眯着眼慈祥地看着她。
  周厌语噎了噎。
  她对这种脾气软人又好的老师最没辙了。
  吸了口气,周厌语这回直接整个手搭到谢酌胳膊上,轻轻一晃。
  “谢酌,醒醒。”她不怎么负责地喊了一句。
  男生外面穿着校服外套,里面套着薄毛衣,脸埋进胳膊里时,胳膊上的肌肉会稍稍绷起一点点,用以支持头部的力量。
  周厌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有什么轻轻一晃,有什么东西生生隔开了她的胳膊,然后一把强硬的力道死死扣住她手腕,跟扣犯人似的,将她整只手牢牢压制在两张桌子的桌缝上。
  手背抵着冷冰冰的桌面,手腕上的触感却温热舒适。
  是男生刚睡醒的手心的温度。
  周厌语缓缓抬眼,跟谢酌刚睁开的眼睛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了,因为情人节鸽受了伤。
  情人节,鸽在奋力码字,还是码言情的字,甚至还码了三千多的字!
  单身鸽愤怒地掀翻键盘!
  ……默默捡起键盘,抹一把辛酸泪,继续码字。
 
 
第16章 护短16
  “抱歉。”
  谢酌立刻松开手,嗓音掺着几分哑,刚睡醒的倦意渐渐冷却。
  周厌语收回手,揉了揉手腕,上面还残留着谢酌手心的温度。
  以及那股子不符合他外表的强硬阴狠的力道。
  “没关系。”周厌语微微垂下眼睫,漫不经心说,“起床气么,我懂。”
  随后她拉下校服袖子,遮住略微泛红的手腕,冷静说:“早自习上课了,老师来了。”
  谢酌当然知道。
  他坐起身,往讲台看,弥勒佛正笑眯眯望着他,眼神那意思——同学,上课啦,不能睡觉啦。
  谢酌皱皱眉,太阳穴有点儿疼。
  老毛病怎么这会儿犯了起来。
  周厌语安静地默背着单词,目不斜视,一行一行顺着默读了两遍,靠近谢酌的那只手揣进了校服兜里,那是右手,写字翻书常用的手。
  谢酌默然看了她一会儿,她背的单词属于跨页的,背完这一页,她还要再翻一页。
  但她翻页的手用的是左手。
  谢酌抬手,拦住她再次翻页回来的动作,手指轻轻压在书页一角,以至于周厌语无法翻回去。
  他手指遮住了一个单词,只能隐约看出一个C字母,指尖白得出奇,透露出主人此时不算特别健康的身体状况。
  周厌语不解地转头。
  谢酌勾了勾她校服宽松的袖子:“手伸来我看看。”
  周厌语下意识缩了下胳膊,谢酌勾着她校服袖子的手指弯曲更甚,似乎十分执着。
  无言片刻。
  周厌语不再矫情,松下肩膀,揣兜里的右手伸了出来,语气淡漠。
  “老实说,你的力气比我想象的大。”
  谢酌刚被她晃醒那会儿,条件反射反手就扣住她手腕压制在了桌子上,最初一瞬间力道不大,像是陷入挣扎与思考的深渊中,随后才猛然加重力气,手指越收越紧。
  令人意外的是,他露出来的那张脸表情格外阴戾,乌云密布。
  要不是她之前见过谢酌懒懒散散的模样,她都怀疑刚才见到的那张脸是不是谢酌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气质变化太大了。
  如果许开升见到那张脸,估计都不会喊他哥,怕是直接趴地上叫他爹都行。
  谢酌单手握着她的小臂,撩开校服袖子,入目是被一圈红色紧紧攀着的手腕。
  手背白皙,手腕却红得似火,被他无意识攥出来的。
  要是搁着不管,再过一会儿,这手腕就得青了。
  周厌语漠然看他,仿佛这截可怕的手腕不是自己的,语气还挺嫌弃的:“看完了?”
  “嗯。”谢酌又把校服袖子撩上去一点儿,见周厌语打算缩手,不咸不淡斥了声,“别动。”
  周厌语还真不动了,古怪地看着他。
  上一次这么斥责她的人,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转念一想又不对,她这手腕明明就是谢酌捏出来的,怎么她还要被他训斥?
  简直莫名其妙!
  周厌语脸色不太好:“干嘛?你还会妙手回春么?”
  “妙手回春不至于,但皮外伤我刚好有点法子。”
  谢酌单手圈住她小臂,另一只手在兜里摸摸索索着,不知道找什么。
  校服兜里找完,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表情多了点不耐烦,又摸了摸裤兜,赶在他情绪濒临扩散的边缘,终于叫他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一小管云南白药。
  “……你还真有啊。”
  周厌语无语,她以为他就是看看而已,没想到居然随身携带云南白药这种东西。
  “我妈买的。”
  昨天他妈炸厨房的时候不小心伤着手背,破了层小皮,当时他妈瞒着他,晚上回去他才发现这件事。
  他妈顺手就把云南白药塞他兜里,接着撵他回卧室继续睡觉。
  说着,他挤了点药膏出来,涂抹在周厌语手腕上,然后迟疑了。
  毕竟周厌语是女孩子,他是男孩子。
  周厌语二话不说挣开他手,随手涂抹开药膏,乳白色在指尖缓缓晕开,凉凉的,刚刚还刺痛的手腕,这会儿稍微好了那么点儿。
  “我爸以前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周厌语涂完药,谨慎地放下校服袖子,遮住手腕,边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冲谁说,“很正常。”
  意思是,她并不在意他刚睡醒那会儿的动作。
  谢酌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
  周厌语挑挑眉:“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对我刚才说的话很不服气?”
  谢酌:“……”
  周厌语挑衅:“那来一场?咱们凭实力说话。”
  谢酌:“……”
  他叹了口气,什么不小心伤着同桌的愧疚啊,老毛病犯了时的不耐烦啊,看见周厌语红彤彤的手腕时的烦躁啊,那些个负面情绪全被周厌语故意表现出来的嚣张给撩飞了。
  他同桌,表面看着挺致郁的,怎么嘴巴就这么治愈呢?
  于是他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顺手摸了根笔,点了点他同桌瘦削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笑。
  “我呢,从不欺负负伤中的女孩子。”虽然是笑着的,眼神却透着几分认真,“尤其那还是我搞出来的伤。”
  ……对不起,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
  许开升把脸藏在竖起来的英语课本中,默默为自己不礼貌的偷听行为而忏悔。
  一定是他的思想太污浊了,后面两位大佬明明是兄妹关系。
  嗯,对,一定是他想歪了。
  -
  大课间跑完操回来,一班人都喘得跟狗似的,层层叠叠围到饮水机边上等着接水。
  冷水算什么?现在就算给他们一块冰都能生吞下去。
  对周厌语来说,就算围着操场再跑两圈都不在话下,不过冷天气跑步容易呛风,嗓子也容易干。
  周厌语没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倒是谢酌有点莫名其妙。
  跑个步居然还往口袋里揣一罐旺仔牛奶。
  周厌语是亲眼看着他把旺仔揣校服兜里之后,才跟着大部队下楼集合的。
  跑操的时候谢酌在队伍后排,周厌语跟着女生跑,跑完就直接往楼上走,刚到楼梯口,谢酌的身影就晃了过来,男生校服上的皂香味轻飘飘散了过来。
  然后她看见眼前多出一只拿着旺仔的手。
  那只手从上面悬空拿着旺仔罐子,拇指压在罐子上端的边缘,指甲休整得格外干净。
  谢酌晃了晃罐子。
  周厌语偏头看他:“怎么?”
  “七罐旺仔召唤来的新同桌,这几罐牛奶以后当然就算是你的了。”谢酌说。
  楼梯上陆陆续续有人走过,不少人侧着脸假装不经意往这边看。
  周厌语觉得他的逻辑似乎很对,但她觉得没必要。
  刚要说什么,谢酌已经低头拉着罐子拉环,啪嗒一声,拉掉了拉环。
  他左手食指勾着铝制的拉环,一只手从中间握着红色罐身,身体离楼梯扶杆很近,近到他腰际那块儿的校服都能碰到扶杆。
  “省点力气,下节课英语要听写。”谢酌把牛奶塞她手里,“走吧,快上课了。”
  周厌语:“……”
  她的手又不是不能用了,拉个拉环倒是没问题啊。
  她哭笑不得跟着谢酌回班。
  下午第一节课又是体育课,周厌语本来打算跟以前一样找个人少的地儿坐着发呆,或者打打游戏。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许开升拉到了男生篮球场旁边围观。
  谢酌则被许开升拉上场打球了。
  许开升这家伙,嘴碎是碎了点,但在班里人缘挺不错,大方,讲义气,不少男生跟他关系都不错。
  许开升自认为这两天跟周大佬和谢大佬的关系突飞猛进,这不,一解散就迫不及待拽着谢酌加入男生的篮球大军。
  虽然除了许开升,其他人都战战兢兢的,但许开升不在意啊!
  没跟谢大佬相处过,他们当然不明白谢大佬其实是个好人啊!
  而且杜行帅跟谢酌打过游戏,谢酌可牛逼了,许开升坚信,谢大佬打篮球肯定也非常牛逼。
  最近青春校园电视剧里不都这样么?男主角长得帅成绩好,打游戏牛逼,篮球水平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就是如此盲目相信谢大佬的能力。
  事实证明,谢大佬果然没让他失望,虽然大佬在场上低调不抢球,只有有人把球送过去不得不投球的时候,他才会意思意思投个球。
  球球都中。
  当然,送球那人,除了许开升,不做其他人选。
  男生的友谊有时候非常简单,一起打个球,聊个天,打场游戏,或者唱个K,然后就自然而然发展成勾肩搭背的朋友了。
  以至于正热血上脑的一群男生,都忘记了这个姓谢的男生,正是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周大佬的“哥哥”。
  直到打球打得越来越热,球场里除了谢酌,男生们纷纷脱了外套扔到场地边,有的有女朋友的就交给女朋友。
  谢酌的校服拉链也拉开了,露出里面的薄毛衣,精致锁骨掩在毛衣领口,若隐若现,天生带笑的一双眼睛偶尔迎着阳光往场外一瞥,好看的不行。
  女生们不由自主被男色吸引,凑到球场边上围观,掩嘴窃窃私语。
  周厌语被许开升骗到球场边儿的台阶上坐着,迎着明晃晃的日头,困得要死。
  谢酌打球比较低调,不抢人风头,一场比赛下来,他碰球的次数并不多。
  周厌语看得昏昏欲睡,怀里抱着两罐牛奶,微微低垂下脑袋,开始顺从本能睡个觉。
  黑发吸热,脑袋顶的温度越来越高,不算特别烫,但迷瞪着的时候仍然有点儿感觉,就下意识伸手挡着脑袋,却仍然不放弃抓紧时间睡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黑发上的热度缓慢消散,凉意渐渐袭来,温度适宜,更适合睡觉。
  潜意识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周厌语猛然睁开眼,抬头,怔住。
  “谢……酌?”
  她拉下旁边给她挡太阳的校服,谢酌的脸从拉下的校服上边露出来。
  最开始只是一头柔软的黑发,镀着一层银金色的阳光,接着是熟悉的眼睛、鼻梁、嘴唇、下颌,最后是整张脸。
  谢酌的校服外套已经脱了,他坐在周厌语旁边的台阶上,两手分别捏着校服两边的领子,拉开,抬起胳膊,整件校服就彻底挡住打扰到周厌语睡觉的阳光。
  “醒了?”谢酌看看她,收了校服,却没有立刻穿上,只是挽到胳膊上,不忘数落她,“坐这儿都能睡着,你晚上都几点睡觉?”
  “十一点。”周厌语说,“你怎么过来了?”
  谢酌抖抖手里的校服,特别理所当然:“你不都看见了么?”
  周厌语:“……”
  “我还以为你打算佯装什么都没发生,扯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混过去呢。”周厌语说。
  “又不是偶像剧。”谢酌说,“这么明显的事儿,我反而扯个不相干的理由,好像有点奇怪。”
  周厌语想了想。
  很有道理。
  要是谢酌真扯了个瞎子都知道是假的理由,她非常有理由怀疑谢酌是不是对她居心不轨。
  ……有点不切实际,算了。
  周厌语把兜里的两罐旺仔牛奶塞到谢酌怀里。
  “给你,就当是你给我挡太阳的谢礼。”
  “你什么时候去了超市?”谢酌问。
  来上课之前,他记得周厌语什么东西都没带,一会儿不见,怀里倒是多了两罐旺仔。
  “我去超市干嘛?”周厌语奇怪,“我之前去班里找东西,走的时候顺手从你桌肚里拿的,不是说男生打完球很容易渴么?我这个同桌做得真贴心。”
  谢酌:“一般贴心,比不上我这个知道给同桌挡太阳的贴心同桌。”
  说着,谢酌忍不住加重感慨语气:“我真是太贴心了,从没见过比我还贴心的同桌了。”
  周厌语:“……”
  您老要点脸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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