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上)——秦兮
时间:2019-03-28 09:43:09

  可是沈琛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并且不计后果的帮卫安。
  沈琛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同样也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是一样?”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都相对无言。
  正好这时候汉帛又兴冲冲的跑进来:“侯爷侯爷!郑王来啦!说是要来您这儿坐坐……”
  在他看来这可是自家侯爷的未来岳父,可得好好的招呼着才是。
  林三少眉心微皱,觉得心里头有些不甚舒服。
  可是郑王来了,又不是为了见他,他赖在这里也不大好,而且他跟沈琛关系好毕竟也是隐秘。
  他站了起来跟沈琛告辞。
  沈琛叫住他,问他宝慧的事:“你上次说把宝慧给你留着,她明天便要在锦绣台接客了,价高者得。你若是要一鸣惊人,正是时候。”
  说起这件事,林三少便又恢复了从前那个冷静镇定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形象,顿了顿跟沈琛说:“我在办之前彭家的案子,彭家和易家虽然完了,也扯出了替罪羊来背黑锅,可是圣上经过户部尚书提醒,觉得并没这么简单,着我再严查此案。”
  沈琛皱了皱眉。
  他当然知道,背后占着的人他都知道,还有刘必平。
  “你亲自督办?”沈琛有些不明白:“可是刘必平已经转移了罪证,拉了漳州知府背黑锅,他是福建一霸,你想现在动他?”
  林三少避而不答,只是道:“刘必平是个很会做人的人,他知道要是上头没人护着,他是撑不了多久的,他之前的后台已经倒了,总得寻下一个。”
  所以林三少要给他制造机会,好让他上钩?
  沈琛仔细想了想,没再说什么,只是道:“恐怕这种老狐狸未必好对付,彭家跟易家出事,只有他们伏诛,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肯定是刘必平在朝中还有人,所以才能保证彭家和易家一个字不敢扯出他来。”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林三少对此心知肚明,挑眉一笑冷淡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沈琛便也跟着笑了。
  那就各凭本事吧。
  他送走了林三少,便去花厅见郑王。
  跟郑王早就很熟悉了,他便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很是悠闲自在的跟他寒暄:“您是不是跑我这儿来喝好茶来啦?”
  这是在为郑王过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这里有刚送来的贡茶,据隆庆帝说,给他这里的是最多的。
  郑王瞪了他一眼,沉声道:“胡闹!”
  他有些愤怒的道:“我听说最近安安做的这些事,每一件都有你的份儿?”
  这个没说错,沈琛与有荣焉的点点头。
  还很光荣的样子,简直没皮没脸,郑王右眼皮猛跳,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会拉人下水?给我家安安惹这么多麻烦,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这些小孩儿都翻了天了简直,彭家的事完了才多久?
  马不停蹄的就又给自己招了这么多麻烦,生怕没事做似地。
  沈琛有些委屈,瞪圆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您这话可说错了,上回彭家的事又不是我拉她下的水,这回就更不是了,她要帮谢家的忙,我帮着他呢!”
  沈琛这兔崽子油嘴滑舌的,说道理十个人也说不过他,郑王懒得理会他,开门见山的问他:“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安说你这里去查城外码头的这条线索了,查的怎么样?”
  沈琛把之前跟林三少的话又跟郑王说了一遍,下了结论:“若是没错的话,基本上就是金源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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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果断
  郑王若有所思,问他:“你打算引蛇出洞?”
  沈琛给郑王倒了杯茶,这事儿也并没什么可瞒的,便干脆的点了点头:“若真是他,他总要去给谢二老爷报信的,等到他一给谢二老爷报信……”
  郑王笑了笑,伸手接了沈琛递过来的茶就摇头:“你们啊,仗着自己聪明就以为自己无往不利了还是怎么着?”
  他顿了顿,见沈琛抬头仔细听,便道:“你想想看,谢二老爷派的人,从头到尾,哪一方是知道另一方的存在的?他做事这么谨慎,你怎么确定他除了金源没有别的消息渠道了?又怎么确定金源就是一路铺排山贼进京的那个人?”
  这就是谢二老爷用人的精明之处,他每个环节都安排了不同的人,每个环节上的人除了他们负责的那个环节不再参与任何一个环节,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是攀咬,没到跟他最亲密的那一个环节,也不能把他给牵扯进来。
  这样谨慎且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哪里会那么容易留下把柄给人抓?
  沈琛被他说的一凛。
  他只是顺着死士的线索查了下去,竟忘了谢二老爷是个惯于狡兔三窟的老狐狸。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那谢二老爷背后的人就更值得深究了。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在京城里竟还能有这么多人支援?
  他咳嗽了一声,很是疑惑不解。
  郑王放了手里的杯子,便道:“不过现在能做的事也不多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金源既然能替谢二老爷使唤动那些死士,说明也是个了不得的。哪怕他知道的有限,也是知道事的,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的确是个法子。”
  沈琛嗯了一声,轻声道:“谢二老爷是个为了报仇极为偏执的人,不能动他,那卫七可能就会有麻烦……”
  毕竟两次救了谢良成和谢良清的都是她。
  恐怕现在在谢二老爷眼里,卫安跟谢三老爷一家子的地位也差不多的讨他厌恶了。
  郑王倚在太师椅里,冷冷哼笑了一声。
  他冷笑着道:“我听说了。”
  他直言不讳:“你们查到的东西,我基本上也都查到了,不仅如此,还发现了些更有趣的东西。”
  郑王如今是隆庆帝跟前的红人,隆庆帝如今有心要抬举他,他便显得炙手可热,做事比从前方便许多。
  沈琛见他这么说,便问:“您还发现了什么?”
  “挺好玩儿的。”郑王若有所思的笑了:“之前你跟林三少都查到了平安镖局的事儿了,我也就顺着这条线查了查……”
  郑王面上带着嘲笑和难以言喻的不屑:“平安镖局做的是什么生意你知道吗?他们打着押镖的旗号吞人财物你估计知道了,可你恐怕不知道,最近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连马匹也开始走私了。”
  他说的马匹不是普通的马匹,沈琛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您的意思是,他们竟然敢私贩战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给鞑靼输送战马,那简直是死不足惜!
  可是谢二老爷是疯了吗?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足可灭九族的事?
  戏弄谢三老爷,不择手段的想要将三老爷一家赶尽杀绝,都还能以他想报仇当解释,可是走私养死士,就全然不是这样了。
  “是啊,玩儿的可真够大的。”郑王始终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他给他父亲结庐守孝三年,可是这三年里,除了谢大老爷和他的亲信,传闻中他谁都不见,说是这样才够诚心。挺巧的,我查到鞑靼开始频繁朝我们大同等地发动攻击挑衅,也是在三年之前。”
  沈琛便细细的想了一遍,最终还是将私下里跟卫安和林三少讨论过的话问了出口:“您疑心他是跟楚王有关?”
  如果朝中还有人能训练死士的话,且把局铺的那么大的话,只剩下死去的楚王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谢二老爷沉寂了一段日子。
  楚王出了事,他总要避避风头。
  可是楚王出事他倒台,还能接过楚王手里的人继续用?
  那他是有多能耐?
  沈琛想的有些头痛,抿了抿唇问他:“那现在该怎么办?”
  郑王来总不是真的为了跟他寒暄的。一来又说了这么多谢二老爷的事,肯定是为了谢二老爷的事而来。
  郑王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声道:“也没什么,先给他一个教训。”
  他笑了笑:“既然他这么能耐,自以为无所不能,就先斩断他的一只手。金源既然能使唤死士,说明至少不是个普通的小喽啰。先寻个由头把金源给端了,再想下一步。”
  他道:“而且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宜管的过多。给他一点教训看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若是他还不知道,便又再另说了。”
  得罪这么一个疯子显然是很不明智的。
  不过得罪都得罪了,除了面对也没别的法子。
  沈琛彻底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低声应是。
  郑王便又转过头问他:“听说永和公主明天也要来?”
  平西侯府明天要重新在祠堂上香烛等物,沈琛相当于要正式认祖归宗,隆庆帝早允许了他大肆操办。
  还下了金口让王公大臣都前往道贺。
  郑王也是要来的。
  公主们也都知会过会出宫赴宴。
  沈琛嗯了一声,知道郑王的意思,皱了皱眉:“我跟圣上说过了,年纪还小,不想家事,可是圣上似乎并不肯听。”
  “你不想娶永和公主?”郑王端详着他问了一句,又似笑非笑的道:“当驸马有什么不好?永和公主还那样受宠。”
  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沈琛敏锐的察觉出来,很是实在的摇头:“舅舅您难道还不知道我?我娶谁都不会娶公主,何况……”
  他看了郑王一眼,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婚姻大事,我要仔细考虑,得娶一个自己喜欢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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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针锋
  少年人往往都是这样意气风发,不知道迫于形势不得不为这个道理,总觉得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沈琛也不例外。
  郑王想说什么,却又半途止住,看着他忽而笑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看着你如何娶一个你喜欢的了。”
  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份不想靠媳妇儿娘家显赫,而是想靠自己扬名,再来娶一个可心的妻子,这样的心气儿便比什么都难得了。
  郑王知道年轻人大多都轻狂,可万一他不是年少轻狂,而是当真有这份志向又有这份能力呢?
  那又有什么不好的?
  雪松这回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自家侯爷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对着郑王说,故意说给郑王听的。看来汉帛没说错,侯爷对卫七姑娘是肯定动了真心了。
  只是……
  他有些发愁。
  现在这副光景,能保全自身并且帮王爷做好那些事就已经够难的了,这婚事哪里能由得自己呢?
  这个问题他直到第二天都没能想明白,等见到了永和公主以后就更觉头疼了。
  永和公主是跟永清公主一块儿来的,这两位公主分别由皇后和德妃抚养,皇后和德妃不和,她们俩关系便也跟着僵硬,在一块儿说不上两句话便冷淡的各自分开。
  平西侯府的花园极大,这么些年虽然被礼部收回去了无人居住,可是反倒是让这里的几颗大榕树和银杏树长的极好,榕树已经要几人合抱才能抱的过来了,连枝桠都粗壮得能在上头横躺一二个人小憩。
  永清公主不愿意跟永和公主说话,干脆便把话题扯开,指着榕树上头咦了一声:“怎么上头当真设有坐褥和茶几?不怕风吹下来吗?”
  她这话是去问临江王妃的,临江王妃笑着看了一眼,便摇头:“这定是阿琛在胡闹了,他向来只顾着好玩儿便好,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永和公主才刚跟仙容县主袁晟说笑,听见临江王妃这么说便转头看了一眼。
  她一直听说临江王妃不喜欢沈琛,可是之前一直没亲眼见过,现在注意到了以后,就发现临江王妃对沈琛果然似乎藏着许多敌意。
  不管说什么话,都恨不得在话里话外跟人表明一下沈琛有多么纨绔扶不起似地。
  沈琛这么多年来该受了多少委屈,所以才会受不了最后跟临江王府闹翻的?
  可就算是这样了,父皇和母后都还劝着沈琛不能跟临江王府闹僵,要给临江王府留面子,现在沈琛不计较,依然把临江王妃请来了,可临江王妃却这样不给沈琛面子。
  她冷笑了一声,不大客气的直截了当的问:“怎么便只顾着好玩儿了?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便笑了:“你们瞧,上头这地方那么大,还垂着帘子呢,夏日里在上头凉爽又清静,冬天草席垂下去又遮风挡雨成了一间屋子,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是觉得这是匠心独运了。”
  众人便都心知肚明,永和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不由便都有些尴尬的噤声不语。
  临江王府为什么会闹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是清楚的。
  听说就是因为临江王妃跟楚景行容不下沈琛这个外人,所以帝后才没办法,让沈琛独自出来顶起门户来。
  现在永和公主摆明了是在替沈琛打抱不平了。
  众人看在眼里,心里就各自都有一杆秤-----帝后对沈琛这样好,说不得见他如今无依无靠,就要沈琛做个驸马了呢。
  临江王妃尴尬得没法儿再接话,面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最后还是永清公主笑着解了围,凑在临江王妃耳朵跟前轻声笑了:“您别理会她,她就是这么个怼天怼地的脾气。”
  现在也不是惹怒公主们的时候,临江王妃笑着点了点头。
  那边沈家的姑太太已经招呼丫头上点心了,长安长公主等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这事儿便这样翻了篇。
  长公主刚坐下,仙容县主便跟永和公主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而后便走到长公主跟前坐下了,见永和公主起身领着侍女们出了花园,便轻轻皱眉:“永和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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