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狂上加狂
时间:2019-03-30 09:17:34

  这么做多好!主意是幕僚客卿拿的,若是好,便是太子善于纳谏爱才。若是不好,便是客卿包藏祸心,连累了殿下的英名。
  既然琢磨透了这一点,姜秀润便觉得自己可以庸才到底了。
  毕竟自己另一面还以色事人呢!这边再贤德无双,出谋划策的——那太子府给的月钱也不够啊!
  所以姜秀润懒得参和那些个烂事,只一意悠哉。
  可是没想到,这美好的时光却如夕阳余晖般短促。
  热汤泡得畅意的时候,门边却传来了声音:“竟然跑到了这里,让孤好找!”
  姜秀润一个没注意,杨梅核子噎到了嗓子眼儿,猛地咳嗽了一声,才顺下去,只是这样一来,眼圈都咳红了,眼泪汪汪的样子,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
  当凤离梧看到她时,疑心她偷偷哭了许久……女子都是如此善妒,嘴上说不介意他眠宿别的女子,怎么私下里这么难过?
 
 
第76章 
  在觉得她心眼太窄之余,凤离梧又觉得有些心疼。
  她在洛安为质,女扮男装,兄长又是软弱无力的。能倚靠的,真是只能是自己了。
  是以虽然她平时谄媚的可以,凤离梧却很受用,觉得那每一句都是出自她的真心,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怎么能不用心巴结?
  可是现在发现,私下里,她并无平时的世故油滑,竟哭得这么厉害,凤离梧后悔今晚没有来陪她了。
  想到这,他伸手揩拭了她的眼角道:“泡着温水还哭,也不怕头眩晕在池子里?”
  姜秀润真是没想到他会来此,不禁不有些结巴道:“殿……殿下不是应该在曹姬处吗?”
  凤离梧伸手拿过一旁的长布巾将她捞起裹住,然后抱到内室的软榻上道:“还在气着?不过是去那略坐了坐,这不是赶着来你这了?”
  ……
  姜秀润觉得有些接不住太子的话,只不禁瞪大了眼儿,小心翼翼道:“都到了那,为何不留下过夜,您这么走了,岂不是闪了曹姬的心?”
  凤离梧摸着她的脸儿道:“只坐了那么一会,眼儿都已经哭红了,若是留下过夜,岂不是要将眼珠子哭出来?你这般的小心眼,以后可怎么办?”
  直到现在,姜秀润才隐约听出个大概来。
  原来殿下竟然误会她善妒!这是从何处飞来的罪状?她立刻辩解道:“曹姬才是殿下您迎娶的侧妃,我不过是个替妹妹充数的……殿下何必顾忌我的感受,自然是曹姬田姬她们为先……”
  凤离梧垂着眼皮,觉得她在言不由衷,便拖着长音道:“就因为是顶数进来的,便要将孤往外推?你这么做,对的起谁?”
  正美美泡澡呢!吃得又顺当,却被人给拖了出来,姜秀润心里能不郁闷吗?
  也是被凤离梧问得发烦,当下有些撑不住,姜秀润微微掉脸儿道:“谁都对不住,这私睡了妹夫的罪责,论起来都该沉潭呢……”
  想到沉潭,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
  抱着她的凤离梧也是感受到了,好气又好笑道:“哪来那么多的歪道理?说了自己又怕,再敢说孤是你妹夫,小心孤先整治了你……”
  他也懒得废话,索性稳住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儿,尽情品酌着这三日里魂牵梦绕的味道。
  姜秀润可不想,只趁着他唇舌缠绕不甚过瘾,想要解开巾布随了性子的功夫,连忙道:“今日真的不能,月信还没走干净,布条还晾在外面呢!”
  凤离梧有些不耐,只觉得心火被撩拨起来了,一时熄不灭的,便道:“不管,今日便可着你来了,自己且想法子帮孤尽兴。”
  说着便又俯下身躯,与她唇舌缠绵了起来……
  待得第二日,太子一大早便赶着回府衙了。
  姜秀润难受了半宿,看太子走了,赶紧起身叫桃花拿来漱口的紫苏沉香水。
  当桃华捧着细脖儿高瓶入内时,一旁的小侍女捧着铜盆在榻边儿服侍着,而姜秀润便这么跪在榻边连连漱口。
  其实昨晚胡闹完了,凤离梧便给她端来清水漱口,可一觉起来,少不得再漱口几次。若不是自己死命拒绝,他昨日也要为自己那般。
  相比较起来,前世里的秦诏可真是好糊弄的,不过灯熄了事,哪里会有这么多花样?
  漱口之后,便是晨起洗漱。
  今日是月初,府里没有正妃等着她们去请安,却又不成文的规矩,要府里的妃子们聚在一处进餐。
  瑶姬别的交际能省则省,可是这个一时省不得。所以便梳好头,戴了钗,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裙,赶着去前厅跟着她们一起早餐。
  田姬是早早就到了,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圆桌的主位。
  而其他几位媵妾也到了,因为没有妃位,上不得圆桌,是以坐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看见姜秀润进来,田姬不禁尖细着嗓儿道:“瑶妹妹竟然起得这般早?还以为着你侍奉了殿下一宿,要不来身呢?”
  说这话的功夫,曹溪也到了。
  她昨夜一宿未睡,两只眼睛红肿得厉害,虽然来之前用冷水敷过,还是能看出哭得厉害的痕迹。
  听田姬意有所指地这么一说,曹溪的新仇旧恨尽数加在了姜秀润的身上。
  只在她身后冷冷道:“满院子的月信布条子,却依然要强留殿下,你是够不要脸面的,难道不怕污浊了殿下,玷污了圣体?”
  以前虽然三位侧妃也是言语不善,明争暗斗,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肆无忌惮,没有半点遮掩地攻击。
  若是前世里这时的姜秀润,便是个文静羞涩的小姑娘,在众女面前被这么骂,便一个羞愤要哭出来了。
  可惜现在立在这里的瑶姬,是个经历国破家亡,人情冷暖的,听了曹溪略显歇斯的责问,居然还能笑出来:“曹溪这话,可真是脏污得没法听。按理您的身子倒是干净,太子也过去您那儿坐了,怎么的就没留住太子?却让殿下气哼哼地来到我的院子?”
  她原先对曹溪真的带着些许同情。
  后宅的女子过活不易,都是依附着男人的恩宠而活着的。
  曹溪虽然平日跋扈些,可是跟自己一样,也是孤零零被送到京城的质女。昨日太子空晃了曹溪,却来自己这里,姜秀润原本满是过意不去,觉得自己被迫偷吃了别人的口粮。
  但现在被曹溪按着脚儿骂,那歉意也尽是消散干净了。
  曹溪没想到瑶姬居然反击她的痛楚,登时气得眼睛圆瞪,直摇晃手指道:“你……你怎么敢……”
  姜秀润款款落座,学了妹妹瑶姬得意跋扈时的嚣张劲儿道:“太子就是来我这坐坐,吃吃茶,又安歇了一宿,曹姬还请莫要担心太子不知道脏臭!”
  曹溪虽然是以侧妃的身份进来,但是因为有了尉皇后私下里的保证,一早是拿了自己当太子府的女主人。
  可是现在,三个侧妃进府,只有她一个迟迟没有被太子临幸。如今田姬不客气地占了诸位,这瑶姬小浪蹄子也言语不知客气,这与她原来设想的成为大齐太子妃的境遇,实在是相差的太多。
  一时间,昨日的悲切袭上心头,忍不住举手便要去挥姜秀润一巴掌。
  而这时,一旁的静姬倒是动作敏捷,竟然冲过来挡在了瑶姬的身前,生生地挨了那一巴掌。
  静姬长得也是如田姬一般,身材纤瘦,更加甜美更爱,只大眼含泪道:“瑶姬身子骨弱,刚刚大病初愈,还请曹姬息怒,有什么不痛快的,尽冲着我来便好。”
  那么瘦瘦小小的少女趴伏在地上,当真是我见犹怜。
  姜秀润虽然先前就知道静姬有心投诚自己,可没想到竟然这般的尽心用力,一时在震惊之余,又满含深深钦佩。
  不过这闹剧也该是收场了,姜秀润宁愿跟田姬斗心眼,也不愿跟曹溪这个拎不清的搅闹。
  当下她扶起了静姬,对这曹溪冷冷道:“你我皆是侧妃,在这府里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曹姬要是自觉能做得太子府内院的主,便请了太子的旨意来扇我的耳光子,不然的话,还请曹溪节制,变得让人误以为你成了府里的太子妃!”
  曹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满大厅的女子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觉得自己仗势欺人。
  于是便一跺脚,连早饭也不食了,便哭着离去。
  田姬一早便是看瑶姬不顺眼的。可是她先前只觉得公子小姜气焰嚣张,没想到这位妹妹也不逞多让。
  也幸亏他们兄妹二人来自弱国,若是个强国的质子质女,照着这个架势,岂不是要上天去了?
  既然挑唆着曹姬与瑶姬起了冲突,田姬自觉可以坐享渔人之利,当下倒是收敛了唇舌,只笑吟吟地与瑶姬一边吃喝,一边谈及不相关的布料首饰一类的话题。
  一顿饭罢,瑶姬的职责尽了。
  姜秀润便得空换回了男装,正准备出门之际,却看见静姬的侍女从偏院一脸委屈的出来。
  一问才知,静姬脸肿得厉害,自己从韩国带来的药油又尽送了人,没得用了,便道太子府的郎中处索要。
  谁知那郎中一早被曹溪派去的人知会过了,说是这么个小小媵妾没个规矩,田姬不管,她不能放任着,以后这位媵妾的饮食均是减半,药物什么的更不能有求必应。
  那侍女空着手出来,是以满腹委屈。
  姜秀润自觉承了静姬的人情,自觉不能坐视不管,便将静姬先前给自己的药油和碧玺一并交给侍女,让她送了回去。并言明以后静姬短缺了什么不必委屈声张,她想法子叫厨下补给她便是了。
  只是二人说话的时候,那少傅偏院的墙外,有人悄悄离开……
  不多时,曹溪便听闻到了自己的侍女偷听到的姜少傅给静姬送去药油的事情。
  她大喜过望,只恨恨道:“怪不得今日这么这般的往前冲,小浪蹄子竟然是一早跟公子小姜有了私情。这等子偷情倘若是被太子知道……”
  太子震怒之余,岂不是要一并牵罪瑶姬?想到这,曹溪的眉眼都笑开了。
  这时,在她身旁梳头的贴身侍女樱雪小声提醒道:“曹姬,您要记住皇后的交代,身在后宅,不可事事打头阵,如今你刚跟瑶姬交恶,便去捉公子小姜的错处,未免太过针对他们兄妹。不如将这事儿泄给田姬,看她如何布局!”
 
 
第77章 
  曹溪听了也觉得甚和心意。
  她们不是一朝先得了太子的恩宠吗?便看她们如何狗咬狗一嘴毛!
  可惜曹溪安排得巧妙,等到这话传到了田莹那里,却只换来了她轻蔑的一笑。
  还真当她成了傻子?那公子小姜跟静姬有染?
  就算真有这事儿又能怎么样?莫说是个媵妾了,她可是当初影传的太子妃人选呢!被公子小姜那小子又是亲吻又是剥衣的,最后不也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太子心偏得厉害,对个男宠竟然比对侧妃都好!
  她心里虽然恨极了,却得了教训。如果再来这么一出捉奸,大约就是静姬被处置了,免得拱了太子的心尖肉罢了!
  这种冲阵在前的事情,爱谁去谁去,她自从上次侍女被踹入池塘后,看见公子小姜都绕着走!
  曹溪想让她打头阵,门儿都没有!
  而曹溪那边久不见田姬有动静,倒是愈加留心着公子小姜和静姬这边的动静了
  公子小姜可并不知自己如今被人盯上了。
  书院的修习很快便到了初秋的应试。姜秀润虽然底子浅薄些,比不得那些从小便投拜名师之下的学子们。
  但好在沐风先生并非一味强调死读书的夫子,更讲究治国民生之计的运用。
  姜秀润在前世权贵人情往来上的积累,尤其是后期大齐相邻诸国以后的复杂关系趋势的判断上,有着其他学子们比不得的优势。
  如此一来,她升入天干书院里,虽然跟得有些吃力,不过隔三差五,也能在恩师的面前露露脸儿,抖一抖机灵。
  沐风先生培养的也并非是纸上谈兵之辈。学得再好,不能实际运用也是枉然。
  这秋初的墨池书会,便成了为弟子们练兵的大好机会。
  大齐各地书院与相邻诸国的书院每隔几年会举行六艺竞技。
  所谓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
  沐风先生秉承了“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的树人之道。
  在沐风先生青年时,便与当时几位大儒倡议,举行墨池书会,让各国的学子们能在切磋中见得市面,看到更广阔之天地。
  初衷是好的,可惜当今学子们更醉心于仕途功名,在礼、书上所下功夫最多。至于其他方面便泛泛了。
  所以在一方面出众的学子不算稀奇,若是六艺均衡便难上加难了。
  譬如往年许多书院在骑射两项上都是人才凋零,有时候甚至不得不花金雇来年少的武夫充数。
  今年又到了书院竞技扬名时。沐风书院出战的名额也甚是紧张。
  一个个少年正是意气风发时,谁不想在诸国间扬名立万啊!
  不过姜秀润却是个淡薄名利的。想想那诸国学子云集,也不知波国偏僻小国会不会凑这个热闹。
  不过依着父王沽名钓誉,自诩才子的心性,是少不得要派人来参加,为波国扬名立万的。
  到时候她在人前一站,说出大齐姜少傅的名姓,岂不是要漏了馅儿?还是窝守洛安城,每天吃吃喝喝,顺便静待离开的时机便好。
  所以当沐风先生公布的名单上有姜禾润的名姓时,真是吓得她激灵出一身冷汗。
  可没等她开口推拒,沐风先生已经和颜悦色道:“原本以为,今年还要典卖束脩,用金来雇人充充书院场面,没想到却有你和思武这般人才。尤其是你,乐、射与数皆是精通,实在难得,莫要辜负为师与书院众子的期盼才好。”
  窦思武自从入书院以后,从来没有见过沐风先生用这般倚重的话语嘱托自己。立刻自觉自己乃是书院的擎天玉柱,先生的救命法宝。
  整个人都激动得一绷,显出薄薄衣服里厚实的筋肉,抱着拳头道:“此番代表书院出征,绝不辜负先生的重托。”
  姜秀润看着沐风先生掩在褶皱里的眼睛都在奕奕放光,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儿说:我参加不了,先生您还是清点下束脩趁早卖钱雇人去充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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