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萧靖烹煮的那位异族女首领异常美艳,听闻还会妖术,专会勾得男子为她所用。
而且据说她还在萧靖面前.脱.光.了衣服,试图勾引过他,不过饶是如此,萧靖还是二话不说,在就城门外架起了火炉子,将她给煮了。
如此狠辣无情之人,真没想到会为了未婚妻而这般得罪人。
今日这事一过,不管是梁家,还是将军府都会对萧靖心存芥蒂。
他这是只顾美人,将江山抛之脑后了?
辰王对萧靖的失控倒是乐见其成,但.....他根本不信萧靖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得罪朝中权贵。
长平郡主喊承德帝一声舅舅,寻常没少得承德帝的宠溺。
就连辰王寻常也会让着长平郡主。
对辰王而言,宋悠是他此前不要的女子,可她现在却似乎成了萧靖心尖上的人。
辰王看到这一幕,心绪自是一阵复杂。
这时,宋媛的脸色已经不是胭脂水粉所能遮掩了。
萧靖再一次逼问,他一改不问世事的寡淡,此刻显得咄咄逼人,“王潋,你若是自己不说,本王也能查清楚,届时本王未婚妻所受的一切委屈,你也有份!”
长平郡主被唬住了,两年前的赏诗会那日,她的确不在洛阳。
这件事在场的不少贵女皆知,根本做不了假的。
显而易见,此事要不就是长平郡主有意造谣,或者还有人故意在长平郡主面前说了什么。
而且背后这人定是心机叵测,心思歹毒,利用别人毁了宋悠的名声,她自己却是躲在背后看好戏。
长平郡主终于熬不住了,带着哭腔道:“是她!是宋二告之我的,她说宋悠两年前中了“千媚”,那次定与男子有过苟.且!”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将这件事捅出来的人是宋二!
宋悠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宋二乃洛阳三美之一,寻常性子温柔如水,连只蚂蚁都不曾踩死,却不想是如此歹毒。
就算宋悠失.贞了,作为妹妹的宋二也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半个字,她这可谓是杀人不见血了,而且是借刀杀人!
宋媛的面色煞白灰暗,此前她有多么美艳,此刻便有多狼狈可耻。
在所有人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时,萧靖回头看了一眼宋悠,只见她侧脸氤氲在一片斑驳日光之中,肌肤白的透亮,长长的睫毛在眼帘留下一道剪影,她安静如斯,任由婢女用冰块给她敷手,仿佛置身事外,并不没有将此刻发生的事放在眼中。
萧靖很想知道事实,但他并没有去她面前质问清楚。
他不舍,也不忍心,简直无法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姑娘遭遇那种事!
萧靖再次看向了宋媛,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宋二姑娘,你当作何解释?!”
他手背上腾起的青筋尚未退下去,眼底的暴戾未散,看架势若是此刻确定是宋媛故意使坏,他甚至连宋媛也会一并打了。
这厢,宋媛美眸润泪的看向辰王,渴望着她心目中的男人能救她于眼下的困境。
可辰王从头至尾也不曾站出来替她说过一句话。
宋媛捂着唇,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看上去还是那个滴粉搓酥,善良柔弱的宋二姑娘。
就在宋媛扭着腰身要逃离时,萧靖长腿一迈,挡住了她的去路,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是在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了,但萧靖不以为然,冷声道:“宋二姑娘想要离开也无妨,但此事本王不会到此结束,本王会择日亲自递贴子登门英国公府,届时自会向英国公讨一个公道!”
萧靖这是要将送媛逼到绝路了,如此一来,如果她承认这桩事是她捏造的,那么她便落实了恶女的头衔了。可她若是不承认自己造谣,届时她就需要要拿出证据,到时候就会被人查出两年前是她与母亲陷害宋悠的事。
无论怎么选,都是一个死局。
宋媛吓傻了,这个时候根本顾不得狡辩,提着裙摆一路跑开了,她身后婢女连忙跟了上去。
辰王看着这一幕,只是稍稍蹙眉之后就恢复了神色如常。
这个时候,宋悠的心跳已经慌乱到了极致,当王治大步赶过来时,她才稍稍松了口,她知道此刻万不能与萧靖独处,她当真是害怕,或许仅此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彻底露馅了。
而且......她已经隐约怀疑早就露馅了!
“表妹,你没事吧?我来迟了!”王治懊悔不已,他并不想与洛阳城的这些贵女公子们走近,便一直陪在英国公身边应酬,听闻这边变故之后当即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
宋悠的手敷过冰之后好转不少,但她肌肤娇嫩,依旧有些红肿,王治心疼不已,就在萧靖的目光盯着这边时,王治握住了宋悠的小手。
几乎是顷刻之间,萧靖脑中突然炸开了。
这是什么感觉?
比起年幼时,辰王抢了他的小.奶.狗,还要令他仇恨百倍,那双小手他都没有牵够!
此时,萧靖的视线同时又看了一眼宋悠修长的鹅颈,但那里遮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就如她的手腕一样,所有痕迹都被掩盖。
他眼下仿佛可以笃定她的身份,可又仿佛只是一厢情愿。
如若她真的是那人......她如今在他身边了,他二人也已经订下婚约,她没有任何理由再瞒着他!
“宋姑娘!”萧靖唤了一声,就连辰王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显的戾气与醋意。
辰王,“.......”萧靖该不会当真心悦上了宋悠了?怎么可能?像他们这样的人怎可能将女子当回事?
辰王笃定,萧靖一定是在逢场作戏!
“表妹,我送你回去。”王治可能不太想让宋悠继续待下去,她的确是生过孩子了,那么宋二并非是造谣,可宋二为何会如此清楚?
王治细思极恐,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一想到两年前表妹才十四,还是一个稚嫩小姑娘的模样,王治恨不能杀了宋二,还有那个让表妹怀上孩子的男子!
宋悠没有回头,直接跟着王治离开了,她当真是不敢回头!
萧靖目光幽幽,目送着他的小儿离开后,脸色已经阴郁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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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赠文】
宋悠与王治走后,长平郡主这时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嚷嚷道:“都怪宋二,这一切都是她一人说出来的,她现在一走了之又算什么事?有本事造谣,还没本事承认么!”
众人看到萧靖如此呵护宋悠,定是坚信宋悠并没有失贞,否则萧靖又怎会为了维护她,而不惜得罪所有人!
长平郡主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明白了,此事就是宋二造谣出来的。
萧靖这时准备离开,辰王叫住了他,“皇兄,此事就算了吧,你又何故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若是让父皇知晓了,怕是对你不利。”
辰王当着众人的面劝诫萧靖,相比萧靖方才的失态,他倒是稳重文雅的多。
这件事往小了说无非只是姑娘家之间的小矛盾,算不了什么大事。
萧靖却道:“对我不利又怎样?我怎会在意?倒是二弟,千万不要娶了心术不正的女子!”
辰王的脸色顿时尴尬了。
原本,他的确是非宋媛不娶的,这样女子够好看,家世也够好,更重要的是英国公府的权势地位。
可若是此事传到了承德帝的耳中,宋媛便不是良配了,届时倘若他还是坚持娶她为王妃,承德帝一定会另有想法。
萧靖没有给任何人面子,甩脸而去。
***
此事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洛阳城,乃至皇宫之中也听说了骁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
承德帝非但没有斥责,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不喜欢藏的太深的人,倒是萧靖这般敢爱敢恨才让他觉之放心。
再者,萧靖是为了给自己的未婚妻讨公道,又不是为了旁人。
此事无伤大雅!
至于,萧靖届时要如何去英国公府闹,那也是他的私事,承德帝不会过多干涉。
总之,此事一出,一时间再也无人敢在背后说宋悠的坏话。
***
这厢,萧靖回到王府之后的头一桩时就去看了七宝。
他惯是没什么耐心,更是不喜欢孩子,若非是当初九皇子先去承德帝面前浑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萧靖有了儿子,他也不会将错就错。
七宝被他爹爹举在半空,身子很不舒服,小脸都拧巴了,但为了哄爹爹高兴,还是喊了一声,“爹爹,爹爹!”
萧靖心尖一颤,这感觉甚是奇怪,这小子.....到底是谁的儿子?
明明心中已经开始相信,但萧靖总怕又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想太多了。
将七宝放下之后,萧靖难得对一个孩子格外的温和,“七宝,你想要什么?爹.....爹爹都依你。”
虽说已经当了七宝好一阵子的爹了,但他终归是不适应的。
七宝觉得奇怪,不过逮着机会就道:“七宝要芊芊,要芊芊!”
萧靖,“.......”还在惦记着人家小女娃?这是他的儿子么?!
不多时,萧靖单独见了梅老,问道:“先生,依你看,七宝长的可像本王?”
梅先生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七宝是卫辰的儿子,与王爷毫无关系,怎会好端端的长的像王爷?
旁人都言七宝随了王爷,梅老时刻保持清醒,“孩子还小,尚未长开,看着谁都像。”
萧靖,“......”是么?
【小剧场】
萧靖:我儿子,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不是我儿子......
梅老:不不不,七宝只是还小,他不像王爷的,我是王府的智囊,我绝对没有眼花。
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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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梦惊魂
骤雨将止。
镜湖内荷花飘香, 水面波光粼粼,映着半露出的娇阳, 不远处还有彩蝶双双。
萧靖无心赏景,对他而言,此时此刻, 满城绝艳也不及眼前这一幕。
他看到卫辰小儿从水中浮出,如画眉目染上姹紫嫣红, 她冲着他笑了笑, 水下随波摇曳的身段让人只一眼就离不开视线。
卫辰小儿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他最喜欢的。
眼下,这种感觉甚是强烈。
“你在作何?简直胡闹,还不快上来?!”饶是他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但嘴上却是语气冷肃, “你不会凫水,小心淹着。”
水中人眨了眨眼,那双水眸勾魂摄魄,她只是浅浅一笑,却是不言一词,即便如此,满湖华光也集聚在了这一刻。
幽幽暗香浮入鼻端,萧靖不知为何, 也不受控制的下了湖。
与卫辰小儿接近时,萧靖只觉口渴的厉害,他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但他却知,若是她迟迟不上岸,他愿陪着她一起荒唐。
掌心碰触到那柔弱无骨的小细腰时,鼻端的气息又变了,萧靖只见一片华光闪过,他再一定睛时,却见他臂弯里的卫辰小儿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她变成了宋家长女的模样。
萧靖自诩不是一个轻易困于儿女情长,亦或是风花雪月的人,但眼下他内心涌上一阵巨大的狂喜。
只见宋悠看着他,清澈无波的眸子映着他自己清俊的脸,她笑了笑,像小姑娘一样狡黠,“王爷,一块凫水可好?”
她嗓音清甜,润着雨中夏荷的幽香,让萧靖呼吸为之一滞。
明明是纯真无黠的模样,她的话却是孟浪风流的。
闻言,萧靖眸色微眯,脸上的滚烫让他内心很清楚,他可能尚未适应,还有些难为情。
但美人相邀,他如何忍心回绝?
潜意识之中,萧靖知道,他还有一桩很重要的事没有问,但此刻一切都成了虚幻,他只想带着她潜入荷花深处,共赴沉沦。
极乐很快就到了,萧靖看着怀中人哭的梨花带雨,水眸含情带雾的控诉他,他心疼不已,但奇怪的是,他又想继续摧残她。
肌肤微热的相触让萧靖真实的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他拥着她,稍作歇息,唇覆在她耳蜗,低低道:“小儿,今后不准再骗我了。”
卫辰也罢,宋悠也好,亦或是两年前那个孟浪至极的坏姑娘,她们都是他的小儿,是他萧靖这辈子唯一心念过的姑娘。
他等着她的回复,却是迟迟没有等来。
就在这时,怀中突然传来一阵冰凉之感,软玉温香的温热已经不复可察。
萧靖大惊,他忙推开怀中的人去看,却见方才还娇妍清媚的心上人此时只剩下一具白骨,刺的他双眸阵痛。
“小儿!”
楠木桌案剧烈晃动了一下,萧靖从圈椅上猛的站了起来,怀中抱着一把紫菱宝剑,上面镶着的蓝色宝石,此刻正泛着幽幽寒光。
在一刻前,萧靖的心绪有多沸腾,此刻便有多冰凉彻骨。
竟有那么一瞬,他眼前浮过卫辰小儿只剩一副冢中枯骨的模样,书房内光线昏暗,萧靖感觉到下腹极大的不适,他弃了手中宝剑,当即大步走到门前,开门离开了书房。
此时,天际还挂着一弯玄月,回廊下摇曳的灯笼里的火光早就灭了,园中树影婆娑,隐有魑魅魍魉的影子。
萧靖大步如飞,可能已经等不及了。
他生于皇家,自幼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纷争,自知被人残害的滋味。
小儿......他的卫辰小儿,倘若当真是两年前的那人,那时她也才是个十四岁的姑娘,却是遭遇了那种事。
萧靖心绪无法平静,若那日不是他,而是旁人?他无法继续想象下去。
萧靖的俊脸阴郁的可怕,回卧房随意冲了凉水之后,就让人将裴冷与长留叫了过来,这二人都是夜猫子,每日都是子时之后才会睡下,到了此刻,也才将将睡了2个时辰不到。
萧靖换上了一身月白色暗竹纹的锦袍,白玉冠束发,俊美清冷到了就连月光都黯然失色了。
他站在庭院中,整个人气势如山,如此同时,还有一种难以忽略的阴郁。
好像....方才经受了天大的打击。
“卫辰还是没有回府?”萧靖低醇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