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蓝吞了吞口水,虽然她在同龄人面前算比较厉害的,但面对霍浔洲,也觉得脚软。
但南晚还在她身后呢,南晚需要她的保护!
林蓝仰起头,表情很凶的模样:“哦什么哦,赶紧走!”
霍浔洲没理她,只看着南晚,声音又冷又刺:“你有新男朋友了?”
南晚拼命摇头。
林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别怂啊!”
南晚紧张死了,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霍浔洲,轻轻咬着唇,有点害怕又有点怂。
“林蓝,你先回去!”她把林蓝推走,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明天和你说清楚,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林蓝:“你刚一点,别怕啊!”
“我晓得的,你让我自己处理。”她眼尾有点红,小声祈求着她。
林蓝跺了跺脚:“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南晚狠狠点了点头。
林蓝走了之后,南晚才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霍浔洲身边。
她很怕这个男人生气,霍浔洲对她的占有欲极强。
说真的,在林蓝说她有新男友的时候,他没当场把她拉走质问,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南晚只能归功于,自己最近的做法是有效的,做霍浔洲讨厌的那类人,他会慢慢厌恶她的。
“你有新男友了?”他居高临下的质问。
南晚摇摇头:“林蓝乱说的。”
“你别怪她。”
霍浔洲轻哼一声。
南晚有些不安,抓住他的衣袖,小声祈求:“她只是对你有误会。”
她觉得很难过,前世时,霍浔洲便用林蓝来威胁过她,林蓝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不想让林蓝和霍浔洲见面的,更不想她们发生矛盾,霍浔洲这个人是睚眦必报的,小气得很。
霍浔洲没有说话,只是朝校门走去。
他步子大,南晚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南晚很无措,不知掉霍浔洲会不会暗地里对付林蓝。
林蓝都是为了她才出头的,是她的不好。
车停在校外停车处,霍浔洲这一路都没理她。
她知道他生气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哄人。
原来霍浔洲生气的时候,她淡定无比,他爱咋地咋地。
但这次不行,涉及到了林蓝,那是她的朋友。
霍浔洲打开车门时,她便机灵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谢谢你今天来接我。”她主动开口,刻意放柔了声音。
霍浔洲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点上一支烟。
白茫茫的烟雾让他脸上的表情更加莫测。
南晚手指交缠在一起,讨好着笑:“林蓝说的话都是假的,我只有你这一个男朋友。”
不知道是哪个字讨好了他,他挑了挑眉:“继续啊。”
南晚艰难措辞:“我没说慌,我明天会和林蓝说清楚的,你别怪她。”
他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什么。
南晚握紧小拳头,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手撑在座椅上,靠近他。
轻轻的,又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霍总.暗自开心:她亲我了!
南晚.十分无情:谁没亲过一两只小动物呢:)
第19章 逃跑
霍浔洲一顿,手中的香烟灰落在手背。
他心头烦躁,把烟摁熄,还剩一大截的香烟被扔进了垃圾桶。
南晚小脸爆红,她根本不敢看他,声音小小,特别执着:“你别怪林蓝。”
呵
霍浔洲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沙哑:“再来一次。”
南晚脖子根都变红了,羞得不像话,摇了摇头:“不要。”
霍浔洲抬起她的下巴。
南晚不敢直视他。
“看着我。”
她睫毛微颤,犹犹豫豫抬眸。
霍浔洲眼中尤带着□□,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她觉得有点疼。
他斜过身,低头在她微张的唇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
又放开了她,发动着轿车,发动机声中,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
“我没怪她。”他说。
南晚像别人点了穴一般,不敢动,就是不敢动。
唇上还有霍浔洲的气息,夹杂着微微烟气,她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但他刚才咬了她。
她唇也不敢合拢,也不敢用手去揩,难受极了。
不过好歹,他说他没怪林蓝,应该也不会对林蓝做什么。
到霍家时,霍浔洲帮她解开安全带,动作暧昧亲密。
霍浔洲没再提这件事,便这样轻飘飘的过去了。
被她用一个吻给蒙混过去了,事后,南晚想起都觉得惊险无比。
南晚不知道,霍浔洲今天怎么会来学校接她。
宋妈对她说,“今天先生看你一直没回家,去学校接你了,先生对你可真好。”
南晚不想接受宋妈的洗脑,“宋妈我先去睡啦。”
她溜进了霍浔洲的书房,上次在这里看见某外国名著,那是外国文学老师给他们勾重点的时候,说会考这本书上的内容,图书馆的这本书都被借走了。
霍浔洲没在书房,南晚按照记忆,慢慢查找。
目光一凝,夹在众多书中的笔记本十分引人注目。
她犹豫着抽出这个笔记本,和她日记本的封面一模一样,有点旧了,应该有人用过。
她右眼皮直跳。
“咔哒”一声,书房门打开,霍浔洲站在门口。
“你在这干什么?”
“我来找本书看,没找到。”她飞快把日记本塞回原位,迅速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头有点晕,眼皮也跳得她心慌。
没法直视霍浔洲的目光,南晚兔子似的从他身旁跑过。
霍浔洲闲庭信步似的走到她刚才蹲下的地方,低头看去,日记本映入眼帘。
他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有做,离开了书房。
南晚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开始找日记本。
但,没有,她不敢置信地重新仔细翻了一遍,仍然没有。
难道霍浔洲书房的笔记本真的是她的日记吗?
南晚凝了凝神,去问宋妈:“宋妈,你见到我一个本子了吗?粉色的,大概这么大。”她手比划着。
“我给你放到书桌上了,你没看见吗?”宋妈随南晚走进房间,手往窗边一指。
日记本果然放在书桌上的。
南晚松了一口气。
“今天我打扫卫生的时候,这本子掉到了地上,先生说这是你的日记本,让我放好。”宋妈道。
南晚僵住:“霍浔洲说这是我的日记本?”
宋妈疑惑:“是啊。”
南晚有点站不稳的感觉:“谢谢宋妈,你去休息。”
南晚死死拿着自己的日记本,霍浔洲怎么会知道这是她的日记,他看过了吗?即使是情侣之间,也不会亲密到会给对方分享自己的日记。
她十分难堪,仿佛自己最大的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被众人知晓。
但难堪之下,又升出许多恐惧,那些恐惧如丝线一般,说不清道不明,却紧紧缠绕着她。
南晚颤抖着手翻开日记,字迹熟悉,这确实是她的日记。
但她的恐惧却没有减少。
这一晚睡得很不好,第二天张叔送她去学校时,她坐立不安着。
许久后才问道:“张叔,您做霍浔洲的司机多久啦?”
张叔说:“好几年了。”
“真久呀。”她感叹道,“那您一定知道,我具体是什么时候来到霍家的。”
她小脸有些苦恼:“我记性太差啦,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记不太清了。”
张叔笑呵呵的,没丝毫怀疑:“四月二十三啊。”
南晚心中一震,脑中一片轰鸣,她头晕目眩。
四月二十三啊!
她刚重生回来那天。
原来,在那之前,她都是没住霍家的。
可为什么,她在霍家的房间,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常有人住的。
房间的任何摆设都很符合她的习惯,她甚至觉察不出一点异样。
如果不是于馨的话,如果不是那张门票,如果不是书房里相同的笔记本。
她根本不会有丝毫怀疑,这一切的不对。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看过《楚门的世界》,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楚门,身边的一切都是虚拟的,有人在操控着她的生活。
南晚精神恍惚,到了学校之后,见了林蓝,紧紧抱着她。
“林蓝,我好害怕。”
林蓝心疼又莫名:“你怕什么呢?”
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是不是你前男友威胁你了?”
南晚不说话,她喉咙哽住了,她不能告诉林蓝,她怕林蓝会去找霍浔洲,好不容易让霍浔洲不计较昨天的事,她真的不想连累林蓝。
“我没事,只是最近复习好累,我怕我期末挂科。”
林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怕什么呢,你可以学霸呢!”
“放心啦,老师会努力让我们考过60分的。”
南晚勉强一笑:“对啦,我上次只是和霍浔洲发生了一点矛盾,我们没有分手,还好好的,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林蓝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
林蓝笑了:“量你也不敢骗我,不过有不开心的事,一定要给我说哦。”
她眼中似有泪光,狠狠点了点头:“好。”
她何德何能有林蓝这样的好友,可是霍浔洲太强大了,她们直面上他,无异于螳臂当车。
南晚决定要再去一次霍浔洲的书房,看一看,那个笔记本到底和她的日记有没有关系。
凌晨一点,别墅静悄悄的,一片黑暗。
南晚拿着手机,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偷偷摸进了霍浔洲的书房。
她一眼就看见那个笔记本,仍然放在原位,看来霍浔洲没发现她那天的行为。
南晚蹑手蹑脚地拿出笔记本,心怦怦地跳,紧张又兴奋。
她翻开第一页,上面的笔迹十分熟悉,那是她的日记!
可是她来书房之前,明明再三检查了自己的日记本,就放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啊。
南晚摒住呼吸,又从细微处发现些不同。
这个日记本更有人情味,上面的皱褶更多些,仿佛是有人时时翻看。
两个一样的日记本,南晚不敢想象这是怎么回事。
她手冰凉,身子颤抖得不像话,脸上的表情恐惧得快要哭出来。
忽然,她手顿住了。
不一样的日记,这个日记本里,多了几篇日记!
仿佛在一一印证她的猜测。
小南晚喜欢霍浔洲,但绝没有喜欢到会搬来霍家和他同居。
四月二十一,天气晴。
明天要和霍浔洲出去玩啦,他说就在他家附近,要不要去他家呢?
其实有点想,但女生嘛,要矜持!
我从来没去过他家呢。
她瑟瑟发抖着,腿软得差点站不起。
脑海中一直怀疑的事情在这一刻有了确切的答案。
她的秘密,原来一早就被霍浔洲知晓了。
霍浔洲把她带去了霍家,她以为自己一直住在那里的,没有丝毫怀疑。
而小南晚,小南晚根本没去过霍家啊,怎么可能听话和他住在一起。
霍浔洲早就在她重生回来那天就知道了,他不动声色。
她那么傻,还想着逃离霍浔洲。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霍浔洲设的局,他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所有人都在陪着他作戏。
这几天她的讨好,她的做作,想必霍浔洲看了之后应该觉得很喜感。
她成了一个傀儡。
南晚眼泪不停地流,又不敢哭出声。
怎么办啊,逃不了了。
前一天,她还觉得离开霍浔洲指日可待。
后一天,所有的灯都熄灭了,看不到前路,她的努力在霍浔洲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南晚把日记本塞回原位,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睡不着,身体抖得不像话,冰凉一片,她紧紧抱着自己,没人可以依赖。
她拿出手机,订了明天回临湾的车票。
明天最后一门考试考完。
她好想爸爸,她在这世界上没有其他亲人了。
她眼泪流个不停,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霍浔洲看上的人偏偏是她。
她两世的生活,全毁在了一个人手中。
她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真恨不得,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南晚整夜没睡,眼睛哭得有点肿。
她特意起得很晚,霍浔洲不在。
她没有收拾任何行李,看上去和平时差不多,这是她演技最好的一次了,伪装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来霍家。
考试时南晚很冷静,迅速地写完试卷,提前交卷。
她背着书包,什么东西都没带,直奔车站而去。
这座城市都给她压抑之感,她只想赶紧回到临湾,她出生长大的地方。
出了学校,搭上了直达公交,顺利得不敢想象。
她不停问自己,霍浔洲应该不知道。
她是临时起意要回家的,谁都没有告诉,而且,这时,考试应该还没结束。
从海城大学到车站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内心煎熬着,恨不得车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周围人生嘈杂,她内心也嫉妒烦躁。
终于,公交车提示车站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