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洲躺在床上,领带被扯开,不再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她很少见到这样的霍浔洲,霍浔洲一向是强悍的,从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以为这个男人是无坚不摧的。
南晚站在门口,离他很远,眼中带着点探究,就这样看着他。
她不知道重生回来的霍浔洲为什么会伪装自己,以此来接近毫不知情的小南晚,但她实在怕了前世那个喜怒无常的霍浔洲。
南晚心里暗下决心,不能让霍浔洲知道她重生了。
不然,她就真的走不掉了。
就在她思考着对策时,霍浔洲睁开了眼睛,昏暗的灯光下,他远远地看着她,嘴角微扬,眉目含情。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温柔起来,没几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攻势。
“过来。”长年身处高位,这两个字也带着极淡的迫人气势。
南晚沉默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霍浔洲不满她的疏远,伸出手拉住她的手,一使劲,南晚就扑在了他的身上。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南晚脸搁在他的胸膛之上,都能感觉到一片震动,她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
霍浔洲仿佛没发觉,懒懒地看着她:“怎么了?”
南晚一激灵,小南晚是不害怕霍浔洲的,在小南晚眼中,这是她的恋人。
她想离开,就只能先降低霍浔洲的防备。
尽量柔化自己脸上僵硬的表情,她支支吾吾开口:“我来看你。”
霍浔洲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在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眼中划过一丝冰凉的审视,宛如紧盯住猎物的狼。
感觉到他手中力道的减弱,南晚飞快站起身来,她现在觉得刚才被他手拉过的地方,仿佛有风刃割过,又冷又疼。
南晚赶紧把宋妈给的蜂蜜水倒在杯子里,她能感觉到霍浔洲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骨子里的惧怕让她手有些颤抖,即使一个劲说服自己,现在霍浔洲没暴露本性就说明,他还不知道她是重生的。
她不可以露出把柄。
但一个不小心,“啪啦”一声,杯子摔在地上,蜂蜜的甜晕染了些许空气。
她不敢看霍浔洲,怕接触到他怀疑的目光。
南晚蹲下身,洁白的贝齿死死地咬住唇,开始捡玻璃碎片。
耳畔,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霍浔洲下床了。
南晚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黑色的皮鞋停留在她的面前,他踩住了一块碎玻璃。
南晚手一缩,指尖传来轻微刺痛。
他扶起她,声音低沉温柔:“乖,别捡了,去休息。”
他的手握住她纤细的胳膊,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赤热的温度。
胳膊上的不适很快传遍全身,他话一说完,南晚就兔子似的跑出了房间。
霍浔洲看着虚掩的门,手抵住唇,低低地笑了。
鼻间还萦绕着她的味道,真是,让人留恋啊。
皮鞋踩过一地的碎玻璃,细微的噼里啪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营造出几分惊悚的气氛。
南晚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全是刚才的梦境,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似乎还能感觉到刚才霍浔洲的视线黏在她身上的感觉。
仿佛被一条正在吐信子的蛇盯住,让人不寒而立。
今天周六,从小南晚的日记中,她知道,现在的她还在上大学。
霍浔洲没有阻断她的学业,他给了她最大的自由。
这也是南晚不敢暴露自己秘密的原因,她想去上学,实在太想去了。
南晚这一晚上都没睡着,后半夜,她拿着手机,翻看着相机里南父的照片。
这时候,爸爸的身体还很健康,重回到五年前,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爸爸。
她打了好几次南父的电话,都是在还没接通时就挂断。
她不能让父亲再次成为霍浔洲威胁自己的手段,她最爱的父亲,值得世间最好的对待。
就这样,时间也过得很快,天蒙蒙亮起,南晚闭着眼,她不想去见霍浔洲。
宋妈尽职尽责,八点的时候,敲响了她房间的门:“小姐,起床了,先生在等你吃饭。”
霍浔洲已经坐在了桌旁,初升的太阳光暖暖的,照在男人的头发上,冷血动物似的人也沾了些暖。
南晚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南晚沉默地拿起筷子。
“汪汪汪”一阵犬吠声传来。
南晚手一缩,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那两条熟悉的狗被人牵了进来:“霍总,小黑来了。”
那两条凶猛的狗有个相同的名字。
霍浔洲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饲养狗的人便把狗牵到了南晚身旁,那里摆着两个狗碗。
南晚不敢看这两只狗,这是她的噩梦。
后来这两只狗亲手被霍浔洲杀死了,他是一个冷血的人,对着养了两年的狗依然毫不留情。
“汪汪汪!”两只狗看见南晚,一个劲地朝她身旁跃。
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让人看了渗得慌。
宋妈倒不怕:“小姐,小黑这是让你去摸摸它。”
原来南晚很喜欢这两条狗,和它们相处得也不错。
南晚使劲摇头,捏住筷子的手已经全是冷汗。
小黑见南晚不理它们,只好自己去吃饭。
南晚小腿微微颤抖,被狗咬的感觉在此刻又那么鲜明,满地的鲜血,她疼得快要晕厥。
狗的狂叫声,兽类绿油油的眼睛,眈眈地盯着她她,原本不怕狗的她,自那以后怕得要死。
南晚坐立不安,手紧紧抓住衣角,仿佛下一刻就要逃跑。
霍浔洲嘴角含着不知名的笑,看见她害怕的样子,仿佛施舍般说道:“过来。”
南晚再顾不上其他,拿着自己的碗就朝霍浔洲那边走去。
她只想离那两条狗远一点,霍浔洲却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身旁。
他的手轻搭在她的肩上,仿佛只是不经意。
“不喜欢今天的早餐?”他淡声询问道。
南晚摇了摇头,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牛奶。
嘴边上沾染了些牛奶的白,霍浔洲伸出手给她擦干净。
指尖微凉,滑腻的触感,让人想起某种可怕的爬行动物。
南晚瑟缩得更厉害。
“冷吗?”
她摇摇头。
霍浔洲手微微用力,把她圈在怀中,声音满足:“这样就不冷了。”
南晚咬着牙,使劲克制住自己推开他的冲动,她感觉更冷了,他的胸膛仿若冰雕。
霍浔洲嘴角勾起个浅浅的弧度,楼主她肩膀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宛如一个温柔情人。
但极黑的眸中却格外幽深,他看着她柔软的头发,眼神餍足。
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乖,非要他使出手段逼她,她才能来到他身边。
“不是说想去公司看看,今天跟我去。”这不是询问,只是冷淡的通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大概率写这个,感兴趣的小可爱预收下叭,点进专栏可见~
《在妖怪小学当老师》
一开始,易瑶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老师。
可没想到,学生居然全部是妖怪。
易瑶.冷漠脸:我现在离职还来得及吗?
校长:亲,你已经签了合同了哟,未满一年要付违约金的。
小妖怪:我们超凶的,会吃人!
易瑶瑟瑟发抖:可是你们今天的古诗没被背完。
体育老师:滚回去背古诗!
小妖怪们:嘤嘤嘤,江老师暗恋易老师。
易瑶:暴躁得想打妖怪。
体育江老师:那个,他们说的是真的……
期末时:
易瑶拿着语文书走进教室,一本正经脸:体育老师生病了,这节课上语文。
小妖怪们:你胡说,江老师下课还在打篮球。
下一刻,江廷杵着拐棍走进教室:对,我生病了。
小妖怪们:嘤嘤嘤,江老师和易老师什么时候分手,我想上体育课。
第3章 如愿以偿
霍家在海城是数一数二的豪门,霍浔洲的父母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双双遭遇车祸死亡,霍氏企业虽然是霍浔洲父母一手创办,但霍家人口众多,谁不想来分一杯羹。
况且那时霍浔洲还在读书,面对这一群狼虎亲戚,毫无还手之力。
他选择了出国留学,人人都知道,他是被流放了。
但是四年后,霍浔洲回国,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让霍氏完全易主。
他成了霍氏的掌权人,霍家的亲戚全部被他以各种手段打压,最后一一给送进了监狱。
这些事情,都是南晚前世时从霍浔洲司机张叔那得知的,张叔希望,她知道霍浔洲的年少时的不易之后,能对他多一些怜惜。
但她没有,她讨厌霍浔洲到极点了。
一个人年少时的不幸不能成为他以后干坏事的理由。
南晚跟在霍浔洲后面,他腿长,步子迈得又大,一步顶她两步,她得走快点才能跟上。
心中却惴惴不安着,霍浔洲为什么要让她去公司。
这在小南晚的日记本上是没有说明的,那一整本日记,都诉说着一个少女最纯粹的感情。
她喜欢的、厌恶的,都用日记的形式一一记录下来。
霍浔洲的司机仍然是张叔,这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不喜欢说话,却得到了霍浔洲的信任,他向来是一个疑虑心中的男人。
坐上车后,张叔朝他们一笑:“小姐今天也去公司吗?”
南晚心神不定,只点了点头。
她坐在离霍浔洲最远的地方,但车里空间不大,霍浔洲身上的气息传来,南晚都觉得压抑,不得不张开嘴小小的呼吸。
她手心浸出了毛毛汗,眼睛看着窗外。
却觉得芒刺在背,霍浔洲在看她。
南晚僵直着身子,坐得端端正正,像在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霍浔洲坐得随意,看着她良久,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耐人寻思的笑,眼中暗潮汹涌。
气氛凝滞又沉默。
连张叔都觉察到了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但他很聪明的什么都没说。
如果只是老实,哪能得到霍浔洲的信任呢?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霍浔洲走在去前面,南晚渐渐升出了一种退缩心理。
霍浔洲离她几米远,她走得越来越慢,却看见霍浔洲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看她,嘴角虽然是上扬着,却让人感觉不出多少笑意,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南晚一激灵,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
他牵着她的手,明目张胆展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害怕吗?”
南晚不自在地点点头。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中含着一丝怜惜:“迟早要习惯。”
南晚沉默。
他的手长年是微凉的,南晚很不习惯和他这样的亲密接触,几乎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他摸她头发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但霍浔洲好像很喜欢对她做这个动作。
霍氏是在海城最繁华的商业区,独占一整栋大楼。
南晚性格内敛,不习惯受人注目,但和霍浔洲在一起之后,这样的事变成了常态。
她拒绝不得。
霍浔洲牵着她的手走过大厅,周围肃静,只听见下属和他打招呼的声音。
南晚手小小的挣扎,但却被霍浔洲握得更紧,她低着头。
转瞬又被霍浔洲给强制性抬了起来,他手捏住她的肩膀,声音低低:“你是我的女朋友,怕什么?”
她不只是怕,也是不想和他扯上更多关系。
她不想有一天和霍浔洲分手后,还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曾经是谁谁的女人。
那些人现在没多给她一个目光,但南晚可以猜到,他们离开后,背后的人会怎么说。
他们会说她是灰姑娘,酸溜溜感叹她命真好,然后揣测她是不是暖床技术好,最后猜他们还有几天分手。
对于人性的恶意,她上辈子领略得淋漓尽致。
好不容易到了顶楼,南晚才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刚刚她一直把霍浔洲的手握得紧紧。
从一开始的想挣脱,到后面不知不觉的依赖。
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很容易把身边的人当作唯一的依靠。
她一惊,迅速松开霍浔洲的手。
霍浔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凉凉:“还真是过河拆桥。”
她有些局促,低着头不敢看他。
霍浔洲也没有再追究,身为公司的掌权人,他向来很忙的。
他在工作的时候,南晚就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她不喜欢玩手机,也不想看霍浔洲。
眼睛盯着桌上的盆栽发呆。
霍浔洲也没有管她,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南晚道了声谢。
她轻轻抿了一口。
啧,好苦。
她皱着小脸,不想再喝。
按道理来说,咖啡应该是提神的,但南晚喝完之后,却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抬头看去,刚好碰到霍浔洲的目光,后者的眼中闪着诡谲的光。
她睡着后,霍浔洲才起身,动作轻柔把她抱去了休息室。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即使睡着了,她也下意识皱了皱眉。
还真是绝情啊,就这么想跟他划清界限,还自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好,天真得可爱。
霍浔洲低下头,贴上她的唇,动作轻得仿佛一片花瓣落在了水面上,不惊起丝毫波纹。
为什么总是那么不乖呢,非得逼他使出这种手段。
他并未做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看着她,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深情款款的模样。
南晚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肚子有些饿。
她揉了揉眼睛,脑海里迟迟想起,自己是因为喝了那杯咖啡才感觉到困的。
外面阳光真好,南晚却无端觉得一阵冷风吹来。
她胳膊上甚至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她已经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