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娇蛮——白云朵
时间:2019-04-03 09:56:25

  她才新婚,嘴里说着不在意,但如此触霉头的事,她心里哪能舒坦。
  “那皇嫂便放心了。”安婳浅浅一笑,低头喝茶。
  李文儿神色不佳的到其他嫔妃那里接受新婚礼物。
  众人吵吵嚷嚷的恭贺打趣着一对新人,安婳却将目光落到屋外枝头的雀鸟身上,雀鸟叫声清脆,比这屋内虚伪的声音好听得多,于是安婳便找了个理由走了出去。
  她左拐右拐的走到一处偏僻的院落,这里多年无人居住,院子里种着一棵参天的古树,偶而有人前来打扫,安婳小时候经常和祁禹来这里玩,所以她才知道此处。
  古树树枝繁茂,鸟儿在上面叽叽喳喳,配着树叶的沙沙声,仿佛最动听的丝竹之月。
  不似屋中吵杂,安婳的耳边清静了不少,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广袖薄裙,如今正直盛夏,唯有树下庇荫清凉,她轻轻闭着眼睛,感受这夏日难得的清凉,燥热的风吹起她轻薄的裙角,远远看去仿佛一只待飞的黄鹂。
  身后传来脚步声,沉而有力,越走越近,安婳睁开眼眸,下意识的回头望去,隔着一小段距离,祁叹不远不近的停步看着她,眸底有一丝暗沉。
  安婳秀眉轻轻皱起,神情微愕,这里偏僻,祁叹来此绝非巧合,定是一路在她身后跟着来的,安婳不由暗恼自己的粗心大意,一路行来竟然都没有发现,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欲拉开与祁叹距离。
  祁叹神色一暗,眸间闪过一丝怒意,他上前一步攥紧安婳的手腕,不容拒绝的将她推进这院子里的一间屋里。
  这间屋子似乎是用来放杂物的,屋内很乱,角落里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水缸,案架上放着许多杂物。
  安婳心头猛跳,强自镇定下来,抿着唇,将手腕从祁叹的手里抽了出来,声音发冷的道:“皇弟这是何意?”
  祁叹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看,安婳平静的回望他。
  祁叹渐渐拧紧眉头,看着她突然惨笑一声:“婳婳,我已经娶过两位娘子了,可是却仍然没有娶到我最想娶的人,何其悲哀……”
  安婳垂眸,看着沾满沉灰的地面,一言不发。
  祁叹将安婳的沉默看在眼里,眸色渐深,几乎是肯定的道:“你不在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娶再多的娘子你也不会有一丁点的伤心。”
  安婳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安婳的风轻云淡,看在祁叹的眼里,如同最伤人的利剑,他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婳婳,你就像一块冰,无论我怎么捂也捂不热,凭什么祁禹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你化成了一汪春水,对他死心踏地?”
  他不懂,他用了十年也无法得到安婳的心,为什么祁禹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
  安婳看着他,声音不急不缓的道:“祁叹,你最爱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权利。”
  安婳觉得有些可笑,祁叹在选择了权力后,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跟她强调他的爱情。
  “哪个男人不爱权利?”祁叹反问。
  “越王殿下,上次的赌约,我赢了。”安婳看着他,声音平稳。
  祁叹的神色一瞬间有些狼狈,他没料到祁禹竟然真的会拒绝了穆珠王女。
  那么大的诱惑摆在眼前,权利唾手可得,祁禹竟然放弃了?
  他不懂,但是他也不相信祁禹会是因为所谓的爱,祁禹之所以会放弃穆珠一定是因为更大的利益。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忽然一亮,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他笑了起来,“祁禹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爱你,他只是在西绥的势力和安将军的兵权里,选择了安将军,而不是在你和穆珠王女之中选择了你,西绥决定的是整个大祁以后的安定,而安将军却能让他得到眼前的权利,他想拉拢安将军,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向你表现他的忠心,你不要被他的表面所蒙骗。”
  他的声音骤然变的温柔,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些怜悯,“别傻了,婳婳……天下男人都一样,特别是皇家的男人。”
  他轻笑两声,好像在笑安婳的痴傻。
  他的所思所想皆从他的角度出发,安婳不欲再与他多说,只淡淡道:“我信他。”
  “你信他?那你为何不信我?我说过我以后会娶你,你为何不等我?”祁叹连连发问,神色变得激动。
  安婳嗤笑了一声,抬眸看他,“娶我?让我给你当以色侍人的妾吗?”
  祁叹眸子颤了一下,说出口的话却理直气壮,“婳婳,你毕竟做过我的皇嫂,有太多的人见过你,所以我不能给你正室的名分,不然无法向天下人交代,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世的宠爱,我若能得到至尊之位,以后必会把位置传给你我的儿子,这还不够吗?”
  祁叹越靠越近,他低头在安婳白皙的耳侧轻轻嗅了嗅,眸色加深,语气渐渐变得痴迷,“婳婳,你好香,你知道吗?我为了闻到你身上的这种香,把云裳香闺里所有的香料都买回了王府,每一种我都仔细的闻过,可是都不对,没有一种香料有你身上的味道好闻,婳婳,你是不是天生生来诱惑我的,你的声音,你的面貌,还有你的体香,无一不在诱惑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唇几乎要碰到安婳的脖颈。
  安婳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厉声喝道:“你疯了吗!我是你皇嫂!”
  祁叹摸了摸被打的脸颊,他不但不怒,反而低低的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皇嫂又如何?我对你的爱胜过他千倍万倍。”
  安婳冷笑,一双杏眸里全是冰霜,“祁叹,你以为我安婳是什么人?任你玩弄摆布的下贱女子吗?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想让我给你做宠姬,这辈子都绝无可能。”
  安婳说完转身便走。
  祁叹站在她背后,神色漫上阴霾,语气中也透着一丝狠厉,“婳婳,既然如此,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你日后便别怪我会伤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而已。”
  安婳不想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他之前于景韵帝面前陷害她的时候又何曾手下留情过?
  安婳大步走至门边,伸手推门便想离开。
  可是她用力推了一下,门却纹丝不动,她皱了皱眉,又用尽全力的推了一下,门只是微微晃了晃,依然没有打开。
  祁叹发现不对劲,也走到门边,急忙朝外推了两下,可是屋门似乎被人在外面上了锁,从里面根本无法打开。
  两人不由神色一凝,刚刚他们在里面没有听到丝毫声响,可见锁门之人刻意放轻了动作,不想让他们二人发现,所以这门锁应该不是无意锁上,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锁门之人为何如此做?自然是想要把他们二人关在里面,恐怕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们。
  安婳凝眉,沉思道:“应该马上就会有人刻意引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过来。”
  无论锁门之人想要引何人来,此事若传出去,祁叹与安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便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那怎么办?”祁叹立刻明白过来,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慌乱起了来,他之前已经被景韵帝抓到和后宫妃嫔行不轨之事,如果这次再被人看到和皇嫂不清不楚,景韵帝必会对他厌恶至极,他的名声也会彻底毁了。
  他彻底失去了章法,六神无主的四处拍着墙壁,似乎想在这杂物间里发现什么隐藏着的暗道一样。
  安婳皱眉沉思,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杂物房,想要找到其他的出口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指望着有人路过,但是她和祁叹在此,绝不能大声呼喊,否则锁门之人还没把人引来,他们的呼喊声就会先把人引来了。
  她想了片刻,竟然无路可行。
  “你还站着不动,快找找有没有其他出路,想想办法啊!”祁叹急道。
  “没有办法。”安婳毫不犹豫道:“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等人来救,二是想想等会儿人来了,该怎么解释。”
  这两条方法都不是上策,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
  祁叹一听更加慌乱,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从他的颊边滚落,他闭了闭眼睛,勉强稍稍冷静下来一点,不再四处拍打墙壁,也低头思索起应对之策。
  屋内变得安静,只能听到祁叹紧张的心跳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响声,像是刀剑砍在门锁上的声音。
  祁叹和安婳神情一动,全都紧张的看向门口,刀砍在门锁上发出一声一声的碰撞声,就像砍在祁叹的心头一样,他惊恐又紧张的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门锁终于被砍落,一人缓缓推门走了进来。
  祁叹屏住呼吸,和安婳一起齐齐望了过去。
  宋懿!
  进来的人竟然是宋懿,他这次的突然出现比上次还令人惊讶。
  祁叹连忙朝他身后看了看,再无其他人,蓦地松了一口气。
  宋懿扬起惯有的邪魅笑容,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轻笑道:“越王爷和禹王妃真是好兴致,竟然来此沟通叔嫂情。”
  祁叹微讪,神色不自然的道:“宋大人怎么会来这里?”
  宋懿不紧不慢的答道:“下官刚刚看到一个婢女鬼鬼祟祟的从这里跑了出去,下官怀疑她有问题,便想要来查探一下,下官这个人向来好奇心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王爷和王妃。”
  祁叹急忙解释道:“本王与皇嫂在此偶遇,没想到却被有心人刻意关在了这里,此人必是有阴谋诡计,想要诬陷本王与皇嫂,本王与皇嫂清清白白,岂容他随意诬陷,毁我与皇嫂的清名?宋大人切莫把今日的事说出去,否则岂不是中了那人的诡计?”
  宋懿点头,“自然,王爷放心。”
  祁叹满意的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缓了下来,“今日还好宋大人你及时赶到,你立了一功,本王他日必有重谢。”
  “下官先多谢王爷。”宋懿淡淡的谢了一声,然后幽声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祁叹神情一震,连忙道:“对!你说的对,先出去再说,本王日后再行道谢。”
  祁叹慌乱的说完,率先大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宋懿眼含笑意的看了安婳一眼,伸出一条手臂,“请吧,王妃。”
  安婳看向他微微颔首,“多谢宋大人。”
  她迈步朝外走去,就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蓦然顿住了脚步。
  她不能走。
  今日设计陷害的人,绝对不会只害这一次便罢手,那人一直躲在暗处,她会处处被掣肘,她必须要趁机找出那人才行,至少要知道那人的目的是祁叹,还是她。
  “王妃,还不走?”宋懿挑眉问道。
  安婳抬眸看他,沉声道:“你先走,我留下。”
  宋懿微微怔住,眼眸转了转,然后似是明白过来,勾唇一笑,“将计就计,在下佩服。”
  他说完抬脚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房门,重新锁上了门锁,虽然门锁已经被他砍坏,但勉强还能维持住原样,一眼望去察觉不出异样。
 
 
第96章 
  安婳一个人在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她在屋里转了转,视线最后落在了角落的大缸上, 那缸的缸口极大,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缸口上放着竹木盖子遮挡着。
  不一会儿,外面果然渐渐的传来了人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在少数。
  安婳眸色动了动, 酝酿好情绪,然后张口朝屋外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可以帮我把门打开?”
  外面的人听到呼喊, 慢慢走了过来, 一道女声问:“里面有人?”
  是李文儿的声音,安婳一惊,难道把门锁上的人是李文儿安排的?可是她那么做启不是连祁叹也害了?
  安婳忍下心里的疑惑, 对外面道:“是我,安婳。”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门锁从外面被打开,一行人全都走了进来,李文儿、广安郡主、林贵人、夏嫔、紫秀坐在轮椅上也跟着来了……会是她们中的谁?
  安婳的视线在她们身上一一扫过, 然后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李文儿奇怪的看了安婳一眼, 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皇嫂, 你怎么在这儿?”
  安婳按照提前想好的理由说道:“我刚刚路过此地时, 鞋子里不小心窜进了一块小石子,走起路来脚实在是难受,所以我看这里的屋子空置着,屋子里没有人,便进来脱下绣鞋把石子拿了出来,没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宫女们可能没注意到屋里进了人,竟然把房门锁上了,真是急死我了,还好遇到你们,不然可就糟了。”
  安婳故意强调‘屋子里没有人’,还特别加重了语气,颇有一种欲盖弥彰之感。
  引的大家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确定屋里真的没有其他人,才收回了视线。
  安婳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然后笑了笑道:“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此处?”
  夏嫔道:“天气炎热,我们想出来逛逛园子,可是太阳实在是太过晃眼,忽然想到这里有一棵古树,枝叶茂盛,用来遮阴最是合适,我们本是想来这里的树下放张桌子,吃些茶果的。”
  安婳点了点头,眼神十分真挚的道:“这个想法实在是雅致,不知是谁提出来的?”
  夏嫔大笑道:“是我们紫秀公主,公主蕙质兰心,想法自是奇妙。”
  紫秀看了广安郡主一眼,然后微微扬着下巴,欣然接受了夸赞。
  怎么会是紫秀吗?
  安婳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紫秀不会害祁叹,也没有这个计谋。
  她笑了笑,低声夸了一句:“公主的想法甚是妙。”
  李文儿不耐烦的看了她们一眼,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屋里堆放着的杂物,“快出去吧,有什么话在外面说也一样。”
  安婳攥住手心,决定进行最后的试探。
  她点了点头,十分顺从的跟着大家往外走,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她出门前却略微顿了一下,眼角偷偷往拐角处水缸的方向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
  “等一下。”广安郡主突然出声道。
  安婳眸色一寒,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她,眼神紧张害怕,一副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嘴里却慌得磕磕绊绊,“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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