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林医生——冬時
时间:2019-04-04 09:41:16

  向晚皱着眉头, 十足不悦:“你怎么都不问一声是谁就敢开门?!”
  林译白淡淡瞟她一眼, 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怕什么?”
  说完, 就自觉地让开身子,留出一点可以进去的空间。
  向晚白他一眼, 走进房间接着数落:“我好心提醒你, 你不看新闻么?万一有劫匪小偷你不是一下就废了?”
  “新闻我看,不过该担心的是女孩子吧?”林译白看了一眼她这身怪异的装扮, 嫌弃地转过脸去,“尤其是衣衫不整的。”
  “林译白!”向晚气愤地指着他, 好在说话还保持着一丝理智,“那你就不怕半夜有美女自荐枕席啊?”
  林译白关上门,撂下一句:“怕就不让你进来了。”然后转身便回到了房间的卧室里。
  向晚站在他身后,探着身子四下里看看。这个房间和她住的那个看起来差不多,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装修和摆设。她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踩在地上实在十分滑,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出去。
  向晚扶着墙,小心翼翼地站着。听到林译白这样一句话,提高了分贝,对着里面说道:“喂!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来借个吹风机。”
  林译白倒是也没再继续纠结之前那个问题,只是说:“在卫生间。”说完,就自顾自看起自己的书来。
  他这样,向晚倒是松了口气,若是他真的过来看着她,反倒让她手足无措。像现在这样各干各的,便少了很多尴尬。
  这家酒店的房间都是木质地板。一次性拖鞋的防滑性几乎为0,不,为负。踩在木地板上,走起来就更加滑了。向晚走在地上,每一步都紧紧盯着脚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什么洋相。
  虽然她在林译白面前几乎已经把脸丢尽了。但是她这回刚刚洗完澡,只有外面又披又裹着两条浴巾,里面可是真空的。
  连内.裤都被她刚才顺手洗了在房间晾着呢。
  好不容易走到了卫生间,她给吹风机插上电,就又开始十分享受地吹起头发来。
  暖暖的风重新吹在头上。向晚觉得,连刚才痛得快要爆炸的头的也好了不少。
  * *
  卫生间里“呼~呼~”的风响着。两人就像是处于平行的时空,谁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
  林译白端起书桌上的水杯,悠然走到卧室门口,面无表情地将半杯水都倒了下去。
  这才又坐回两步外的书桌旁继续看书。
  不知怎的,今天一晚上才看了两页。
  向晚怕头疼,花了十分钟将一头长发吹成全干。
  她站在卫生间宽大的镜子前,把自己的根根发丝都梳顺了,才慢吞吞地收好吹风机,准备去跟屋子的主人道谢告别。
  屋子短短的走廊不过几步就能走到,向晚却因为地滑,愣是走了半天。幸好林译白正在书桌前看书,似乎很认真,连抬眼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她没进卧室房门,只是现在走廊上他能看见的地方,说了句:“谢谢你啊,我要回去了。”
  说完,才发现对方头都没抬。只是说了声:“什么?”
  总是不认真听别人说话,过后又要问别人说什么了。林译白这家伙,除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他还有什么优点?
  她默默吸了口气,抬高了些声:“我说,谢谢,我要回去了。”
  林译白放下手中的书,眉头微微皱着:“听不清。”
  要不是用人手短,向晚现在真想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去,转身就走。可是这时碍于面子,碍于同事之间礼貌交往问题,她极不情愿,带着些小情绪地往前迈了两大步。
  “啪嗒——”
  是踏水的声儿。 向晚一听这声儿就心道不好。
  地上的水已经穿透薄薄的拖着,沾在她的脚趾上。
  脚底打滑,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倾斜。向晚几乎认命地闭上眼,等着摔倒与疼痛的降临 。
  谁知,下一秒,却不期然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林译白伸手接住向晚,因着惯性,两人双双跌倒旁边的大床上。
  她温温软软,全贴在他的身上,林译白不禁抬眼看她,正要说话。
  却见红着脸的小姑娘欲盖弥彰:“我真不是来勾.引你的!”
  窗外疾风骤雨更甚,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打在玻璃上。
  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下巴,倏然,就吻了上来。
  然后是唇齿相交,极尽痴缠。
  直到向晚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肯放开她。
  天花板中央挂着的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向晚因为缺氧,被这灯一晃,更是神情恍惚,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
  她有些愣愣怔怔地张开眼,看着自己上方撑着身子的男人。
  纠结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我们这样,呃,会不会太快了?”
  林译白看着向晚红透的小脸儿,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剥壳去皮,吃干抹净。
  向晚感受到了自己的剧烈呼吸。在安静的屋子里,那样的喘气声,是那么的清晰。
  且暧昧。
  让人一听,就好像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她试探着伸手去碰自己的脸,唔,烫得骇人。
  “慢了。”男人的声线低沉,还有一丝喑哑,像是在极力克制。
  他在她身边躺下,声音极低,就像无意识的呢喃。稍不注意,就会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不过向晚还是听见了,听见了他说:“……慢了八年。”
  她的眼眶倏然就红了。泪珠子困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幸好她是平躺着的,这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不过连声音也不可避免地带了些哽咽:“这八年……你有没有,找过我?”
  窗外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只留下房檐上滴滴答答落雨。像是在反复打着节拍。夏日的雷阵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时隔八年,从青春年少时,转眼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即进而立之年。
  老实说,这中间,他经历了什么,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他们之间有太多共同认识的朋友同学,还有她那所谓不经意提起的刻意打听。
  她其实一直一直,都在留意他的消息。
  他在她的生命中举足轻重。所以,才会在意,她在他那儿,究竟能有几斤几两。
  “找过。”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斩钉截铁的答案。
  他也没想过要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叫她感动得涕泗横流。
  只不过彼此都用最真挚的情感去回应对方。
  不掺一丝虚假的。
  生在冰冷的尘世,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这世界温柔的慰藉。
  * *
  这一夜,没有翻云覆雨,耳鬓厮磨。也没有深夜不睡,促膝长谈。
  有的只是两个丢失彼此多年的人,竭力拥抱对方,试图弥补八年的缺憾。
  * *
  窗外,晨曦悠然泼洒。比之昨天,可说是拨云见日。眼见着昨日的阴霾已去,今天,又是一个夏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日子了。
  向晚醒来的时候,林译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身旁的被窝里还有余温,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纯白色的床单上,还有着他躺过的痕迹。向晚有些恍惚,这时感觉距离他好近好近,近到一伸手,就能够抱到一样。
  房间里不仅有空气清新剂的气味,还有浓浓的包子味儿。向晚看了看床头,果然,床头柜上放着一包小笼包,还有一碗小米粥。
  她伸手碰了碰,已经是温的了,显然,买早餐的人已经走了半天了。
  她坐起身来,身上穿着的是他宽大的T裇。白色的T裇上没有一点图案,她穿在身上能盖过臀,像是条超短裙。
  这才看见枕头旁边放着的一张便条。她心领神会,一定是林译白留下的。
  上书:
  我下午回来,早餐在旁边,记得吃。
  ……
  笔画翻飞,言简意赅,不用署名,就知道是他了。
  向晚正在床上坐着,想着今天该做点什么等着林译白回来。倏然,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
  一个陌生号码。向晚有些不大情愿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焦急万分:“喂?是向医生吗?市医院这边有急事,请您回来一趟。”
  像是有什么重大事情。
  向晚听出了是中医科一个经常见到的护士,十分不解:“是小张护士?那个,我和主任请了今天的假,医院有什么事直接找楚医生吧。”
  “不是的,”小张护士听向晚这样说,生怕她不回来,急道,“和向医生有关,主任请您务必回来。”
  “啊?什么事和我有关,主任呢?”向晚听得云里雾里,她自问在医院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小张护士对此也不了解只是着急地说:“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总之好像挺严重的,主任正在处理,让我跟您通电话,您赶紧回来吧。”
 
 
第30章 三十只鹅
  厚重的床帘儿被拉开一半儿, 让暖暖的阳光照进来, 屋子里又不至于太亮。
  向晚这一听, 不由得紧张起来,明明只是请个假,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未知的不安感,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要难受。
  她挂掉电话,当即就给林译白拨了过去。
  那头又响起了格式化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她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一定在手术。
  向晚叹了口气,便从床上起来,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正准备去裹上浴巾,回自己的房间拿衣服,走到门口, 却看见门口的置物柜上, 放着两个崭新的袋子。
  女人的只觉告诉她, 那是给她的。
  袋子里面有一套衣裳,白T裇, 牛仔裤。向晚又翻了另一个袋子, 唔,连内衣内裤都有。都是简简单单的款式, 简单大方,不过两件衣服倒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保守。虽然穿着清凉, 但是不该露的一点儿没露。
  她平时总贪凉快,喜欢穿什么吊带、短裤之类的。以前的时候,他就总说她穿衣服的事情,稍微露一点点,都要被数落上半天。
  似乎知道她怕热,他选的这两件衣服,既不会热,又不会暴露。
  向晚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林译白就是个大写加粗的心机男。看着纯良无害,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儿。
  不过她还是欢欣地穿上,颇为受用。本以为只能穿昨天的脏衣服,没想到却有意外之喜。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好看的新衣服呢?
  * *
  如果用两个字形容向晚这几天的行程,那一定是“折腾”,三个字“穷折腾”。这两天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到处跑来跑去。
  从S市回老家T市,不到一天,就又跑回S市。第二天更是直接飞到万里之外的京城。这才刚来了京城,住了一个晚上,一个电话就要被叫回去了,实在让人觉得身心俱疲。
  她连小笼包都没吃几口,收拾好东西就匆匆出门打了辆车直奔机场。
  喔,对了,鉴于礼尚往来的中华优秀传统美德,她也给林译白留了张字条,上书:
  医院有事,我先回去了。
  * *
  向晚一下飞机,回到S市,就往市医院赶。尽管这样已经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还是在出租车上还是接到了好几个催她的电话。
  等到她到了市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是中医科最最热闹的一天。至少她上班这些天以来,从来没有一次性在中医科看到这么多人。
  快把半个楼道塞满了。
  这个场面真有些震住向晚了,她试探着往人群的方向走了几步。
  小张护士眼尖,第一个瞧见她。还没等向晚反应过来,就听她开足了分贝的声音:“向医生来了!楚医生,主任,向医生来了!”
  “在哪?”楚浩辰和中医科主任看起来都是愁眉不展,一副哭丧脸。向晚心道不好,她这回怕是摊上事儿了。趁着这个功夫,她掏出手机,迅速找到好友靳可的微信,低声发了条语音过去:“姐们今天摊上事了,晚上联系不着我咱就市医院太平间见。”
  有小张护士指着,众人很快就都看向了向晚所在的方向。
  向晚趁着他们还没过来的空档,匆匆看过了聚在一起的人。除了刚才提到的主任、楚浩辰,中医科的护士们,还有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个身穿一件红色防晒服,面黄肌瘦的女人。她这时正靠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身上,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怒气冲冲。
  向晚不禁心中一紧,那女人她记得,并且印象深刻。她叫李玉莲,是昨天看子宫肌瘤的病人。
  这时,对方的人也反应过来是他们要找的人来了。李玉莲似乎伸手指了指向晚的方向,和身边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隔得太远,根本无从听见。不过向晚敏锐地觉得,她这大概是遇上医闹了。这几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向晚眉心发紧,李玉莲也只是她刚接手一天的病人,连具体的医疗方案都没有定好,这怎么就闹上了?
  不过向晚却并不畏惧,她所开的方子都是有单有据,方子不管是合在一起,还是拿出里边的任何一味药,都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是医生,治病救人,又不是报复社会,怎么会无缘无故去伤害一个病人呢?
  李玉莲身边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很快就走到了向晚面前,看起来来势汹汹。那男人站在她面前,几乎挡住了她面前的全部视线。
  和他比起来,向晚显得更加娇小。像是轻而易举就能被他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
  那男人居高临下,语气倨傲恼怒:“你就是向晚?”
  向晚不甘示弱,手指紧紧按住手机的音量键,抬起头看着他,面色如常:“是。您哪位?”
  她就不信,光天化日,她还能真的被打被杀?
  “我他妈是李玉莲老公,你这小丫头片子你会治个什么?啊?你看我老婆被你害的!”李玉莲的丈夫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到生气的地方,还推了向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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