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圣父的垮掉[快穿]——打字机N号
时间:2019-04-06 10:38:27

  她家条件确实不错,可家产也是留给她几个兄弟的,作为出嫁的女儿,娘家能帮她男人弄一份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因此王雪梅对现在居住的房子十分看重,早已将它们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你知道就好。”
  苗彩凤抬了抬眼皮,瞟了王雪梅一眼,抢过她怀里用来出气的水桶扭头朝厨房走去。
  “没心眼的蠢货,生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和胎盘抱错了,有那钱不想着把债还清了,还给那丧门星买围巾。”
  独自一人的时候,苗彩凤倒也忍不住拿着那水桶敲敲打打的,手上的力气比平日里重了许多。
  这些日子听到大儿子编草篓赚了一点钱的消息,苗彩凤心里头也是挺欣慰的,她虽然偏心眼,可也不至于听到自己的儿子日子好过了,反过头来生怄气诅咒他的地步。
  苗彩凤想着,对方能挣钱也好,早点将债还清了,等大伙儿各自的气消了之后,她再从中说和说和,让小儿子过继一个孩子给老大养着。
  去年高考恢复了,原本不重视学习的乡下人看到了读书的曙光,纷纷送家里的孩子去公社小学念书,可要供孩子到念大学,这里头的花销可不少。
  苗彩凤想过了,光靠小儿子挣得那些钱是没法将两个孙子培养成材的,更别提将来给两个儿子建房子,娶媳妇了。
  现在的彩礼要价越来越高,听说城里都开始流行三转一响了,老太太想到给孙子娶媳妇这件事就头疼,正好老大基本上绝了生育的可能,过继一个侄子养着,将来让侄子养老,而老二家的负担也由此减轻,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
  当然,这也只是苗彩凤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心里头明白,自从那件事后,大儿子就和他们离心了,未必会愿意过继侄子。
  可这并不妨碍苗彩凤对儿子乱花钱这件事发表看法,老一辈保守的性子不喜欢欠债,这会儿也没听说老大一家把拖欠医院的医药费还清了,他就乱花钱给媳妇买不必要的围巾,这在苗彩凤看来,纯粹就是讨骂。
  可谁让现在已经分家了呢,她也只能在背地里抱怨几句,甚至不能当着小儿子小儿媳妇的面流露出她的不满,可把老太太憋坏了。
  *****
  在江流从市里回来的第三天,管大牛等队上的干部终于商讨出了一个最终的结果,并且一大早就用广播通知全队,要求所有社员晚上吃完饭后在大队的晒谷场集合。当然,那些老的走不动道的和一些嗷嗷待哺的小孩除外。
  几个干部商量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传出去,在开会之前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只是因为一直没开会,心里头有些没数罢了,这会儿听到晚上开会的消息,有一种大事以定的安心。
  晚上,管大牛简略地和大伙儿叙述了一遍市百货商店愿意和他们对接,将他们队社员编织的草编艺术品放货架上售卖的消息,然后用了很长一段话详细描述了江流在这里头的作用。
  从明天起,队上干不了重活的女人和老人都能去江流那儿学手艺,等学成后领活儿,之后按件计费,除了头两年要给江流十分之一的拜师费外,其余的收入全是他们自个儿的。
  对于队上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挣钱项目,相比较之后赚的钱,给与江流的十分之一的学费也不算一回事了。
  不过管大牛还说了,从现在开始,队上的茅草麦秆竹壳等能用于草编的原材料就归为公有了,每个想接活儿的人都得花钱从队上买材料,那些钱以后也是要交给国家的。
  有些村民不满,但管大牛也解释了,要是材料不收钱,社员做了草编拿去百货商店卖,那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是犯大错误的,毕竟这也不是小打小闹了,等他们队挣钱后,保准会有其他人盯上他们,所以从源头上就要将事情做妥了。
  好在队上关于茅草的定价也不高,按照一个可以卖5毛钱的草编来说,成本可能就一两毛,除去学费,自己还能净赚两三毛钱,如果一天能做成三四件的话,那就能赚个一块左右,一个月就是二三十块钱。
  这年头也就当工人能挣那么多钱呢!
  大伙儿盘算着,心里都开始热血沸腾了。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家里的壮劳力必须按时下地工作,他们回家后帮忙我不管,要是谁在干活时不卖力,偷懒耍滑,谁家的女人就甭去流子那儿学草编了,还有,除了没法下地的老人,女人每天也得把自己本来该干的农活给干完干好,干完活后你们愿意花多少时间在草编上我也不管。”
  对于农民来说,现如今田地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管大牛这番话还是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认可的,原本被理想中的收益冲昏头脑的社员也开始清醒起来。
  不过他们多数人都懂得满足,按照现如今大伙儿的收入,每个月能多个几块钱的收益,他们就能偷着笑了。
  “流子豁达啊。”
  “就是,咱们没看错他,这孩子仗义。”
  好听的话一箩筐地砸向江流,从现在起,他就是全队的半个衣食父母了。
 
 
第10章 愚孝男10
  第二天一早,不少已经不下地,而是在家做一些轻省的活儿的老人,以及一些加急干完地里的活儿的妇女带着家里十几岁的孩子来到了江家,找他学习草编的技术。
  因为江流的房间太小,挤不下这几十号人,干脆就将教学的地点定在了大队的晒谷场上,每个人都带着自家的小板凳,拿着队里前期提供的茅草,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苗彩凤和王雪梅挤在人群中,接受着旁人的指指点点。
  苗彩凤倒还好一些,面对那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十分坦然,谁让她是江流的亲妈呢,不论她做了什么,孝字顶天,旁人都不会说的太过。
  相比较苗彩凤,王雪梅的态度就有些急促拘谨了,只是想到做点手工活就能挣钱,她咬牙撑了下来。
  她想要赚钱买一条更漂亮的围巾,等天冷后日日夜夜在徐秀秀的面前显摆,以报当初被她戏弄之仇。
  “王大娘,你怎么把妞蛋给带来了,她今年才多大啊。”
  江流点齐人数,好准备教学材料,可点着点着,却发现一个三四岁的小毛头也被家长带了过来,似乎是要跟着一起学的样子。
  这个年纪未免太小了些,别看草编的活好像很轻省,其实长时间的编织对手指会造成很大的负担,江流才编了几个月,手指头就已经结了厚厚一层茧子,小孩子柔嫩,要是学这个,恐怕会被磨出好些个血泡。
  江流能够接纳十几岁的小孩来学这门手艺,因为在这个年代,乡下人的出路很少,放倒后世或许家长们会心疼,觉得孩子受苦了,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现在吃点苦学一门手艺,将来才可以衣食无忧。
  “不学不学,我就让她看着点,等她再大几岁,上手也快了。”
  被点到名的王大娘讪笑了几声,看周围人都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后赶紧表态说道:“而且妞蛋她妈还在地里,家里也没人带孩子,你们甭管这丫头,让她在一旁玩。”
  出了这一个小插曲后一切就顺利了许多,乡下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草编的本事,尤其是女人,家里编草鞋和凉席多数时候都是她们的工作。
  江流要交给他们的技术也是在基础编织法上的改良,聪明点的一点就透,笨一些的多交几遍也就会了,实在是愚蠢的,怎么教都不会的,江流只能婉言劝他们慢慢琢磨,并不催促。
  第一天,江流只教了一种新奇的编织方法,同时也教了他们怎么样将不同颜色的茅草编织到器物中的技巧,他打算先将百货商店定的一批婚庆用品赶出来,再过几个月就到年底了,许多新人都会赶在年节的时候结婚,因为这年头物资紧缺,而年底是供销社以及百货公司货物供应量最多的时候,现在将这些婚庆用品赶出来销量一定很不错,百货公司那条销售渠道也能更稳定些。
  因为今天来的人有些多,江流顺势向队长管大牛提出让自己的妻子徐秀秀一块过来教课的要求,管大牛也十分大方的答应了。
  这样一来,江流夫妇就成了队里少有的不下地的青壮年,还是不干活也能领足工分的那一种。
  只是这会儿大伙儿心潮澎湃地准备挣大钱,丝毫不在意这件事,相反还觉得江流贡献那么大,只是给他普通壮年的全工分,还有些亏了他了。
  为了避嫌,年轻媳妇和小孩多数都跟着徐秀秀学,而上了年纪的老人则是跟着江流学习。
  苗彩凤也是有基础的,跟着儿子学地很快,虽然当娘的还得拜儿子为师让她有点尴尬,可苗彩凤也是个心志坚定的老太太,这会儿一心想着赚钱,倒也没尴尬太久,半天过去后,已经能上手编制出漂亮的麻花纹了。
  而王雪梅的学习进度就没有苗彩凤那么快了。
  她的家庭条件在乡下已经算是很出挑的了,托公社副主任大伯的福,她从小就没干过什么脏活累活,家里爸爸是小学校长,大哥又被安排进了矿场,隔三差五还能吃顿肉,王雪梅在嫁人前做过最累的活就是帮着她妈烧饭洗衣,在乡下也算是个娇小姐了。
  出嫁后,有一对老黄牛的大哥大嫂在前头顶着,王雪梅顺势偷懒耍滑,除了餐桌上的荤腥少了,日子过得和出嫁前没什么两样。
  也就分家后,她需要干的活儿多了,可婆婆苗彩凤能干,她就只需要帮队里养的那些猪割点猪草,煮点猪食,然后清洗自家人的衣物这点轻省的活罢了。
  草编是什么,王雪梅从来没学过,旁人很快上手的时候,她还在和最基础的绳结斗争,偏偏她也手笨,明明别人做起来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她却磕磕绊绊的,好好的茅草在她手里直接变成了一团乱麻,好些个死结解也解不开。
  一开始,王雪梅还有点耐心,可茅草粗粝,她还算柔嫩的手掌有些受不了了,指尖磨起了一个小小的血泡,疼的她眼泪汪汪。
  “江海家的,你要是学不会就别学了,反正你家江海能耐,每个月都能挣那么多钱,何苦受这罪呢。”
  王雪梅边上的人好心劝她,说实话,她头一次见到这么笨的女人,恐怕学的时间再长,手里磨的血泡再多,她也是学不会的,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呢。
  不过这话太得罪人,边上的那个女人只能委婉地提醒她。
  “我怎么就学不会了,不就是编点草吗?”
  王雪梅的嘴角耷拉下来,斜眼看着那个好心提醒她的人:“我学不会一定是有些人没有用心教,怕我学会了手艺做的比她好。”
  她怎么会承认自己笨呢,王雪梅只觉得徐秀秀在针对她,存心不想她好。
  这话一出,边上的年轻小媳妇都用隐晦的看蠢货的眼神将王雪梅打量了一番,徐秀秀教课可不是一对一的,而是坐在正中央放慢动作让大家伙儿仔细观察。
  同样的教学模式,其他观看的人或多或少都学了一些,就王雪梅一点都没学进去,这还能怪老师教的不好?
  怕不是脑子有坑哦。
  “我再重复一遍,有一些细节部分大家或许没看清。”
  徐秀秀没和王雪梅争,她只是温婉地笑了笑,然后又取了一些茅草,十倍速放慢,配合着口头讲解,再次掩饰了一遍。
  大伙儿也顾不上搭理王雪梅那个蠢货了,赶紧低头观看起来,生怕漏掉了哪一幕。
  而王雪梅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置气,垫着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或许有些人在精巧活儿上确实没有天赋,徐秀秀重复教了好几遍,王雪梅还是学不会。
  “我不学了,有些人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不得我好。”
  王雪梅气的直跺脚,扔下一地被她糟蹋成麻团的材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下午苗彩凤领着一批原材料回来的时候,王雪梅还不忘找她告状,因为看在钱的份上,王雪梅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能挣钱的手艺,她想要苗彩凤借着亲妈的头衔,逼着江流夫妇一对一的教她草编,直到她学会为止。
  “我倒是把这一个技巧给摸透了,我先教教你。”
  苗彩凤听到小儿媳妇说徐秀秀针对她,不愿意好好教她的时候还有些气,不过考虑到这个小儿媳妇喜欢搬弄是非的前科,还是决定自己先交她几遍。
  结果可想而知,苗彩凤从队上买来的那些茅草,被王雪梅糟蹋了一小半。
  要知道这可不是赠送的教学材料,而是江流觉得单种技巧出师,可以尝试接活的人从队里买来,准备编好货品拿去卖的。
  买这些茅草,也花了苗彩凤几毛钱呢,现在好了,被儿媳妇给糟蹋了。
  “你还是别学了。”
  苗彩凤肉疼地捂着胸口,哪里是大儿媳妇使坏不愿意教她啊,她是真的蠢啊。
  ******
  课程进展的很顺利,一个礼拜后,江流终于赶出了第一批货物,他借了队上的牛车,将这一批货物送到了百货商店,验收过后,也拿到了第一批欠款。
  “王鑫家,两块七毛钱。”
  “苗真家,一块四毛钱。”
  ……
  按照之前大伙儿上交的货物的价格,江流在扣除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钱后,将结来的货款分给大家。
  这一天比队上分猪还热闹,因为大伙儿意识到这真的是一门挣钱的手艺,而且将来会给大家带来源源不绝的回报。
  挣得最多的人家足足挣了十八块钱,不过那是因为没分家,家里老人孩子一共七个编织的主力,少的人家也有一块多,在乡下,这一块多已经能干很多事了。
  最高兴的还要数队上的一些寡妇人家,没有一个劳动力日子是很艰难的,因为江流的无私,这些女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们也是队上学的最努力,最拼的一批,尤其是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的,抽着空就做草编,想要多挣点钱,送孩子去上学。
  当然,挣得最多的还要数江流了,他和媳妇徐秀秀本来就是熟练工,做出来的合格的草编最多,而其他人作出来的东西,江流又能抽十分之一的学费。
  晚上夫妻俩坐在炕头数钱,从分家后,他们居然攒下了足足两百七十多块钱。
  “改天咱们去医院把欠的钱给还了。”
  徐秀秀看着那一堆钞票,笑的眉眼弯弯。
  “嗯。”
  “咱们再买点猪肉,吃顿好的。”
  有钱了,徐秀秀也舍得花钱了,她男人这段时间实在是辛苦,想好好给她男人补补。
  “嗯。”
  江流再次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油灯营造了一种暧昧的气氛,他觉得今天的秀秀格外漂亮。
  “媳妇,天黑了,收拾收拾,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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