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噗嗤一笑:“便真的像我,也不能长成我这模样啊,哪怕是双生的兄妹,也会有差别,不会让人觉得雌雄不辨……”
沈璟昀精准吐槽:“那是他们丑!”
第101章
枝枝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嗔道:“瞎说什么?”
人家生了龙凤胎的人,听见这话,非得跟他打起来不可,太子怎么了,太子就能随便说别人家孩子丑了吗?
沈璟昀握住他的手,叹道:“总之,不会有人比枝枝更好看。”
枝枝笑着依偎在他怀中,抱着他的手道:“说不定我肚子里,就已经有孩子了,殿下到时候可别吓坏了。”
“若真有了……”沈璟昀沉吟片刻,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笑道,“到那个时候,有什么条件,任你提。”
他们这边说着话,没想到女侍中去而复返,比白日里还焦急。
听见她的话,两人都吓了一跳。
“殿下,出大事了,顾娇……顾娇自尽了。”
枝枝不可置信地问:“自尽?”
“人怎么样?”沈璟昀沉稳地问,“还活着吗?”
“是自缢,还剩一口气。”女侍中道:“二皇子现在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说什么都不肯待在行宫,闹着要么让他娶顾娇,要么……要么就出家。”
女侍中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也觉得他胡闹,堂堂皇子,说话行事没一点分寸,跟太子殿下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只是这事儿太大了,她没有决定的权利,只能告知太子。
沈璟昀又张口吃了些东西,这才浣手,漫不经心地走出去。
顾娇,倒是比老二聪明,知道该如何下手。
既然如此,倒也不是不能帮她一把,好歹恶心恶心姜氏,让她也尝尝有苦说不出的痛苦。
到地方的时候,沈孟州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哭的涕泪横流,十分难看,皇后的脸色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皇帝满脸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妻儿。
沈孟州抽抽搭搭喊:“皇兄。”
沈璟昀被他这一声哽咽的直犯恶心,一个大男人,又哭什么呢?
沈孟州抽抽噎噎就是不吭声,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一定要娶娇儿。”
姜皇后恼怒的一拍桌子:“一个贱人,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只要你愿意,将来多的是名门贵女!”
“我不要名门贵女,我只要娇儿一个人,就算给我一百个大家闺秀,也换不来她一个人,母后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当年父皇为了你什么都不管不顾,我怎么就不能为了娇儿什么都不管不顾,难道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父皇吗?”
皇后就想跟他说一句,因为你父皇没有一个精明能干的兄长,他天然就要做皇帝,而你不行,你必须要跟沈璟昀抢。
婚事只能作为你的筹码。
所以你不能娶顾娇。
可是当着皇帝和沈璟昀的面,她并不能这样说,只能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这样的女人他不配做二皇子妃,她真的配不上.你,我的傻孩子。”
沈孟州才不管这些,他只是坐在那里哭,沈璟昀懒得搭理她们母子的对话。
只是看向现场,唯一一个比较正常的皇帝。
冷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轻叹一声,看上去沧桑了好几岁。
“那顾家的女儿,气性太大,好端端非得自缢……”他亦是不悦,觉得顾娇挑拨了儿子和爱妻的感情。
沈璟昀蹙眉,看向姜皇后,声音说不出的冷淡:“皇后娘娘,你做了什么?”
顾娇一整日都好好的,怎么偏偏沈孟州离开之后,就自缢了?
姜皇后脸色微变,沈孟州一愣,看向自己的母亲,不可置信地询问,“母后?”
他声音很轻,还带着颤意,似乎非常害怕得到一个无法预想的结果。
“你胡说什么。”姜皇后厉声喝道,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指着沈璟昀,似乎气的浑身发抖,“你又污蔑本宫,本宫……本宫能做什么?”
沈璟昀嗤笑一声,格外刺耳。
沈孟州摇摇欲坠。
母后气急败坏,跟以前大不一样,一看就是心虚,想来皇兄说的是真话,她竟然逼……逼娇儿去死,母后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二皇子眼泪哗啦啦淌下来:“是我的错,是我的对不住娇儿,我给她偿命,我……”
姜皇后脸色大变,一把拽住他,咬牙道:“你就……这般喜欢顾娇吗?”
姜皇后如今是真的不知该哭该笑了,儿子和皇帝一脉相承的深情,她曾经利用这份深情,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逼迫到这个地步。
沈孟州甩开他的手,捂着脸哭泣:“母后还不懂我的心思吗?”
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远远超出这个少年的承受范围,一时之间,沈孟州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没有人能帮助自己,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笼罩着他,让他逃不开。
沈璟昀沉默看着,并不言语。
姜皇后为人狠辣,却很爱自己的儿子,她肯定会退步的。
果不其然,姜皇后道:“我永远不会让我儿子娶一个二嫁的女人,但你这般喜欢她……我可以要她做你的侧妃。”
她不给二皇子拒绝的机会,冷着脸道:“顾娇不过是商贾人家,低微如蝼蚁,她这样的身份,给你做妾都抬举,何况侧妃?”
“你若是还想得寸进尺,我……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皇帝轻叹一声,也道:“你们母子各退一步,万事好商量,侧妃虽非正妻,但地位不低,你也不要拂逆你母后了。”
沈璟昀轻笑一声,“好一个母子情深的场景,可怜顾姑娘半条命没了,只得一个侧妃之位人,日后娶个正妃,自然也没她什么事情了。”
姜皇后怒视他:“沈璟昀,你想做什么?”
“皇后娘娘看不明白吗?”沈璟昀嗤笑,“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想母子和乐,让顾姑娘活生生受委屈?”
“皇兄,你……你什么意思?”
“你真是个蠢货。”沈璟昀冷笑,“皇后娘娘能逼顾娇死一次,就不能逼她死第二次,左不过一个侧妃,死了连人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沈孟州呆呆看向自己的母亲:“母后,您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姜皇后气急败坏道:“当然不是!”
她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反正孟州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顾娇身边,找个机会把他派到外面,直接杀了顾娇,回来说病死,他也没法子。
结果沈璟昀直接给挑破了,她若再对顾娇下手,就活活让儿子怨恨自己。
难怪沈璟昀着急忙慌的过来,原来是等着挖坑给她跳。
沈孟州转过头,语气平静:“皇兄,母后说她不会伤害娇儿,如果娇儿再受伤,那我……”
这话在姜皇后耳中,可以算是威胁了。
可来自亲儿子的威,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沈璟昀勾唇微微一笑,道:“恭喜二弟抱得美人归。”
“多谢皇兄。”
皇兄待我还是好,替我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可母后却只想杀了我最爱的人,她虽然爱我,缺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沈孟州心中一片悲苦。
这日过后,二皇子正式把顾娇接到了自己身边,顾娇成了名正言顺的侧妃,两人同起同卧,好似一对真正的夫妻。
姜皇后也老实了很多,一直没有闹事,好像是改了,反正时间慢慢滑过,很快就到了盛夏六月,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
沈璟昀看着枝枝,道:“你若闲着无事,就过来帮我念折子,我看的头疼,别在那儿玩那么点茶叶了。”
“殿下不是不喜欢我接触政务吗?”枝枝反问,“最开始还老是试探我,生怕我抢夺你的权柄。”
“结果现在明知我没兴趣,还非得逼我,有你这样的人吗?”
沈璟昀懒得跟她辩驳,只道:“过来!”
枝枝撇了撇嘴,赤着雪白的脚从榻上下来,走到沈璟昀身侧坐下。
“你的鞋呢?”沈璟昀将人抱到自己膝盖上,蹙眉责问,“说过多少遍了,地上冷,不许光着脚走路。”
“就这么三步远,穿鞋太麻烦了,”枝枝依偎他怀中,“从哪儿开始念,要不要我帮你写?”
“你今天晚上若是愿意给我……我就让你写,插手政务要付出代价的。”沈璟昀闭着眼睛道,“我看春.宫册上,人家都说这样很舒服,可你就是不愿意。”
枝枝合上奏折,啪一声打在他手上,怒道:“你自己长的跟树干一样,谁有那么大的嘴!”
沈璟昀失笑,将人环在怀里,含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试你个头!”
“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
“不可能就不可能呗,凶我做什么?”沈璟昀笑眯眯道,“枝枝,念奏折啊。”
“念你个头。”枝枝打开手中的折子,怒冲冲道,“你给我清干净……咦……”
她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忽然一愣,看向沈璟昀:“你要去西北?”
沈璟昀轻轻嗯了一声:“西北那边据说有一小窝叛贼,到处欺压百姓,散布谣言,引发了极大的骚乱,因为人少总是抓不到确切所在,当地官府好容易确定了他们的老巢,我得去一趟。”
他看向枝枝:“这是早就确定的行程。”
枝枝紧紧蹙眉,咬着下唇,“可我……我不知道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璟昀接过那奏折,看了一眼:“这人也着实讨厌,都订下那么久了,现在马后炮歌功颂德,做什么呢。”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枝枝掰过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非得要你去吗,别的人不可以?”
“不能。”沈璟昀摊手,“枝枝,太危险了。”
第102章
“那窝流寇凶残异常 ,战力惊人,太危险了。”
“你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冒险?”枝枝越发不明白,“朝中那么多将军武官……”
何至于要堂堂太子亲自过去。
“因为我是太子。”沈璟昀笑了笑,“这窝人是反贼,不是寻常的流寇,好像是跟前朝有关,事关重大,一般将士过去,不好直接处置,只能由皇家人去。”
这是他们沈家的朝廷,出了事自然该他们上去。
而他是天下的太子,理应肩负起自己应尽的职责。
当然可以让武官们去,将人捉到京城处置,可多留一天,就给天下黎民多留了一丝隐患,所以只能他去。
枝枝好半天都没说话,轻声道:“可……可我担心你。”
“没什么可担心的。”沈璟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身边暗卫无数,总能护住我的安危,到时间我凯旋归来,你可愿意……愿意帮我做……”
他贴着枝枝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牙齿几乎咬在对方耳垂上。
枝枝抱着他的腰,抿唇道:“我等你回来。”
枝枝也知道,他身份与众不同,自然不可能一直守在宫中,可西北如此危险,又听闻环境恶劣,一时之间,情急不已。
“什么时候出发啊?”
“还有十来天功夫。”沈璟昀道,“东西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你不用操心,我走了东宫大门紧闭,你在宫里过些日子,我就回来了。”
枝枝忧心忡忡。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要是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何至于要他亲自出马,但也知道他是为了安慰自己,便笑道:“我会等你的。”
总归不能让他在外面还担心自己。
她抬眼望着沈璟昀俊美的脸,心情不太好,一阵郁气便落在胸中,只觉得在郁气的搅扰下,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有些想吐,蹙眉忍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转过头便干呕起来。
沈璟昀一愣,“枝枝?”
边拍着她的背,边喊人去叫太医。
枝枝心里难受的很,冲着他摇了摇手,“没事,我……我可能吃坏肚子了,刚才心情不好,才不舒服的。”
沈璟昀递给她一杯水,抱着人走回榻上,“大约是着凉了,早说不许你光脚走路,就是不听话,现在知道不舒服了。”
他叹口气,道:“我走了,若没人看着你,你岂不是要更加能折腾。”
“女侍中会照顾我的,还有朱雀她们,这么多人陪着我,肯定比你一个人有用。”枝枝亦不忘记宽慰他,“搂着他的腰,等殿下回来,就可以看见一个健健康康的枝枝了。”
沈璟昀失笑,揉了揉她的额头:“你啊……”
这边枝枝撒着娇,女侍中便领了太医进门,沈璟昀道:“方才承徽吐了,你给她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太医点头应了,坐在一侧的圆凳上,伸手诊脉。
老人家过了一会儿,捋着胡子问:“敢问承徽,上次月事是何时?”
枝枝讶然,一个猜测在脑海中,心脏砰砰砰的,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略略思考片刻,道:“大约三十天前,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