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
福尔摩斯:“怎么?”
玛丽:“没什么。”
她顿时长出口气,奉旨铺张,就别怪她不客气啦!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诶嘿,奉旨花钱!这怎么不是在巴黎呢!
第165章 侦探不易做21
得到了奉旨花钱的允许, 玛丽就不再犹豫了。
之前在米尔顿,以及对峙布莱克伍德之时,玛丽协助福尔摩斯查案姑且算是兴趣使然和帮助穷人。但她踏入法国, 来到马谢纳之时,就不再是以个人身份追查线索了。一句“迈克罗夫特负责所有开销”, 不用福尔摩斯点名,玛丽也明白, 真正花钱的是英国政府。
有些酷啊!
听起来就像是那些特工片中的男主角一样,比如说007,穿着定制西装带着限定手表,开着风骚无比的昂贵跑车, 一切还是mi6付钱。玛丽没想到自己也有体会到007待遇的一天。
她跟随福尔摩斯和哈维记者返回马谢纳,在路上玛丽已经大致想好了对策。
当一名“007”嘛,首先需要从衣着开始。
幸而玛丽是直接将自己的行李从巴黎全部打包过来, 这也意味着她带了一些原本计划中在蒙苏煤矿用不到的衣物——比如说礼裙, 以及莉迪亚硬塞给自己的。
一到了巴黎, 对于莉迪亚来说就有如到了天堂。陪着两位妹妹观光游览的时候自然没少去女帽店和女装店,连玛丽都被强行推销了几件现下巴黎最时尚的款式。玛丽本来以为这些裙子是要压箱底的,却没想到立刻就有了用途。
她换上了崭新的衣物, 裙子仍然是玛丽平时喜欢的朴素色彩, 然而衣物的修饰和款式都使得她看上去时尚了很多。
虽然玛丽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种风格, 但足够彰显身份即可。
在哈维记者口中得到了总经理的住处,玛丽拎着裙摆,直接出门了。
蒙苏煤矿的总经理埃内博先生为了罢工的事情焦头烂额——没人下工, 拿不到工钱的可不止是工人们。总经理不是投资人,要是公司亏损,他们也是要受到连带责任的。这几个星期来他是坐立难安、寝食不宁。突然听到有一位陌生小姐拜访,埃内博先生起初还以为是哪家工人的妻子或者女儿上门乞讨索要说法了,总经理刚想回绝不见,就听到自家侄子补充道:“好像是个外国女士,她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见见你。”
外国女士?
埃内博先生一怔,冥思苦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外国女士”能来到马谢纳来。他困惑不已,只得道:“请她进来……请她到我办公室来。”
一开始总经理还以为是自家侄子在用什么比喻,等到他见到访客时,才意识到“外国女士”并不是形容,而是定语。
是位年轻姑娘,打扮得格外时髦,容貌不算出类拔萃,眼睛却格外明亮。看到埃内博先生后她落落大方地一笑,而后用不太标准的法语开口:“您就是总经理先生?我是玛丽·班纳特,刚从巴黎过来。”
“班纳特小姐。”
埃内博先生仍然一头雾水:“恕我失礼,我刚刚思索半晌,又找了一番通讯录和名片,着实记不起有任何姓班纳特的女士预约,或者曾经相识过。”
“你有所困惑是正常的。”
陌生女士点了点头:“你我不曾相识,先生。我是受人介绍来到蒙苏的。”
埃内博先生:“谁?”
“艾琳·艾德勒女士。”
埃内博先生吃了一惊。
他也在巴黎住过,来到蒙苏煤矿担任总经理一职不过几年时光。艾琳·艾德勒这种程度的著名女高音谁人不知?何况总经理还有一名贪慕虚荣和奢侈生活的妻子,平日没少去歌剧院流连社交。埃内博先生以为离开了巴黎就与这些名利场拉开了距离呢。
“那么,班纳特小姐,”埃内博先生惊讶地问道,“你从巴黎来到蒙苏是为了什么?”
“取材。”陌生女士回应道。
她法语不太好,但思路清晰,三言两语就用最简单的方式阐述了自己的来意:这位玛丽·班纳特小姐,是一位来自英国的女性作家,初出茅庐、却小有名气。一直以来的作品以关注穷人们的生活所为人称道。
让埃内博先生在意的并不是她的来意,而是她亮出的底牌。
穿得时髦,还是艾琳·艾德勒女士的朋友,甚至在她口中和p.t.巴纳姆也神交已久。埃内博先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认识巴纳姆,但一连串上流社会的人名冒出来,让埃内博先生记住了玛丽·班纳特的特别形象就是:有钱,胡闹。
“我了解到你的情况了,”埃内博先生开口,“只是你来的不是时候,班纳特小姐,现在蒙苏煤矿的工人们正在罢工,我无法带你去参观矿工村和矿井。”
“那不是更好吗。”
年轻小姐可能根本不理解自己身处的环境情况,她漫不经心地回道:“我还没写过关于工人罢工的作品,说不定我可以写一写。”
“……”
埃内博先生沉默片刻问道:“你打算在哪儿落脚呢,班纳特小姐?”
“这正是我到访的原因之一,先生。”
玛丽·班纳特说:“得请你帮我找个住处,我可不想住在旅店里。”
埃内博先生:“你需要租一栋公寓?”
“租起来太麻烦了,”女士撇了撇嘴,“买下来吧。”
“…………”
总经理觉得,在送走班纳特小姐之后,得和马谢纳的警察们说一声,多多注意一下这位女士的人身安全。否则工人闹事起来把她牵连进去,小小的总经理可招惹不起。
“我这就请人张罗,”埃内博先生说道,“既然你说这只是原因之一,小姐,你还有什么需求?”
“啊,是的。”
年轻小姐继续开口:“我虽然来到了蒙苏煤矿,可这里的事情我一无所知,连煤矿到底是属于谁都不知道,总不会属于埃内博先生你的吧?”
“蒙苏煤矿的持股人有很多,”总经理回答,“有些在巴黎,有些就住在附近。你年纪轻轻,小姐,应该和格雷古瓦先生家的女儿有共同语言。”
“格雷古瓦?”
“怎么,”总经理敏锐地察觉出了玛丽·班纳特的神情变化,“你认识格雷古瓦先生?”
“我在巴黎听到过他的名字。”
能够从穷小子爬到总经理的位置,足以证明埃内博先生不仅擅长管理,更擅长察言观色。玛丽·班纳特一句话就足以埃内博先生明白她的想法。
总经理颔首:“我想格雷古瓦先生一定会高兴于自己的女儿有位新朋友的。”
玛丽·班纳特粲然一笑:“谢谢你的帮助,先生。”
现在整个蒙苏煤矿处在罢工阶段,马谢纳镇显得相当萧条,当天晚上埃内博先生就找到了一间不论是地段还是装潢都格外适合单身女性居住的公寓,并且还带着家具。他邀请玛丽·班纳特小姐亲自看房,来自国外的女士转了一圈,当即签下了支票,让埃内博先生再次吃了一惊,不敢小觑这位举止自信又显得有些浮夸的姑娘。
他亲自叫了两名卸货工——在罢工的时候,也就只有镇子上的卸货工还能请的动——来帮玛丽·班纳特小姐搬运行李。她的行李虽然繁多,但对于一名来自巴黎的姑娘来说又显得太少了。
两名卸货工搬运东西的时候,埃内博经理陪着玛丽·班纳特站在客厅说了几句话,这姑娘言谈举止都带着多少漫不经心的色彩,说难听的,就是傲气。但能够和艾琳·艾德勒女士成为闺中密友的女士也值得骄傲,况且看她出手大方,估计家庭背景也不错。
因为是外国人,埃内博先生对这位女士一无所知,好在她对蒙苏煤矿也是如此。班纳特小姐询问了一些关于煤矿公司和投资人的情况,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她似乎也不是特别好奇,埃内博先生就挑拣着重要信息说了一说。
“好了。”
她细细听了一部分,但肉眼可见地逐步失去耐心,到了最后干脆打断了埃内博先生的阐述:“行李也差不多了,我来支付工人们的酬劳就好,先生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务吧。”
领了逐客令,埃内博先生也不多言,只是承诺会代替班纳特小姐向格雷古瓦先生递个话当介绍人,然后客客气气道别离开了。
等到埃内博先生离开后,玛丽拿出了几个苏的小费,交到其中一名卸货工的手上。而后不等另外一名卸货工做出反应,径直关上了公寓大门。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玛丽长出口气。她转过身,倚靠着门板开口:“投资人方面是否有问题?我没敢提到莫里亚蒂的名字,就算总经理什么也不知道,万一他透露出去也很容易打草惊蛇。”
她的话语落地,室内的另外一名卸货工才挺直了腰板。
他摘下了帽檐压很低的工人帽,露出瘦削的面孔和锐利的眼睛。打扮成卸货工的歇洛克·福尔摩斯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很正确,玛丽。总经理口中的几名投资人确实有现居巴黎或者来自巴黎的身份,现在提及莫里亚蒂教授,确实容易打草惊蛇。”
“我会去格雷古瓦的宅邸打听打听,”玛丽说,“他的女儿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最好不过。”
说完福尔摩斯看了一眼公寓墙壁的钟表:“时间不早,你尽快休息。”
“那你呢?”玛丽问。
福尔摩斯侧了侧头,没有回答。
玛丽蜷了蜷手指,而后开口:“你要留下来吗?”
第166章 侦探不易做22
夜间的马谢纳镇一片寂静, 室内只有玛丽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二人,片刻之中除却他们的呼吸声外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福尔摩斯的神情平静,侦探锐利的眼睛扫射过来, 在触及到玛丽的目光之前,她低了低头, 避开了他的直视。
玛丽·班纳特很少会避开福尔摩斯的注视,这反而让侦探颇为讶异地挑了挑眉。他审视门边的姑娘半晌, 而后打破沉默:“我大胆假设,玛丽小姐,你出言挽留我夜间留宿并不是出于苟合,或者其他不方便公开的暧昧目的。”
“……”
指望歇洛克·福尔摩斯能委婉说话是不太可能了。原本微妙的气氛让他这么一搅和, 玛丽还没开口,就忍不住失笑出声。
“我相信你能明白,福尔摩斯先生, ”玛丽说道, “一名外地女士来到蒙苏煤矿的第一夜就留下卸货工留宿, 就算你我不会发生什么,也一定‘发生了什么’。”
玛丽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歇洛克·福尔摩斯在蒙苏煤矿的居住条件肯定相当不乐观——看看他连夜赶回巴黎时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就知道了。而现在, 玛丽·班纳特名下可是拥有了一处正经房产, 一个人住岂不是浪费?
况且……
“我想在工人眼里, ”她说,“卸货工一夜艳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担心传得满城风雨,甚至传到巴黎去影响玛丽·班纳特的声誉。只有所谓的“体面人”才会在意这种问题, 穷人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会考虑到礼义廉耻层面去?他们更可能庆祝一番卸货工得到有钱小姐的垂青,夸几句福尔摩斯“走好运”呢。
何况法国离伦敦那么远,论处理完案件之后玛丽几乎不可能有重返马谢纳镇的机会。蒙苏煤矿上的人她几乎一个也不认识,就算有坊间传闻,也不会影响到玛丽的生活。
几句流言换来福尔摩斯吃好睡好,玛丽觉得很值得。
然而福尔摩斯先生没有出口肯定或者否定,他还是沉着的态度:“而你想扮演一名任性妄为的单身女士,甚至是摆出了自己在巴黎是名交际花的姿态。入住马谢纳的当晚传出绯闻,更有利于加深旁人对你扮演形象的信任。”
“而你,先生。”
玛丽接着说道:“既然担心我的安危,住在隔壁的客卧不是更方便?就不用像是光照会横行时那样,需要特地跑来暗中盯梢了呢。”
要不是贝克街小分队的男孩儿们偷偷把秘密泄露给玛丽,她压根不知道福尔摩斯还曾经这么做过。聊到流浪儿们的“出卖”行为,福尔摩斯也不客气:“你也不需要威金斯代为传话了。”
——传的是什么?当然是那句“我也爱他”。
这还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第一次面对面提及此事,想到那时的场景,玛丽勾起笑容。
“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
福尔摩斯没等玛丽开口,继续说道:“危急时刻,特殊对待,我可以理解。你出于各方面客观因素的考虑,邀请我留宿,也拥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我能理解。但有一点我想不通。”
玛丽:“什么?”
福尔摩斯先生抬手蹭了蹭下巴,一副认真思索地模样:“既然是客观理由,你却表现的格外紧张,玛丽小姐。”
玛丽:“……”
还用说吗!
就算、就算是两个人之间并不会因为单独相处就必然发生什么,但好歹也、也——
想不下去了,玛丽的脸又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她一脸红不要紧,看见玛丽脸颊上的淡淡红晕一直扩散到鼻尖。
几分笑意爬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眼底,他不易察觉地扯起嘴角。
玛丽:“……你是故意的,先生!”
她算是明白了,之前好几次类似的作为,也同样是故意的!都说歇洛克·福尔摩斯不解风情、过分理智,就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ky怪。但真实接触到福尔摩斯本人,玛丽更为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不是情商低,他是情商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