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陛下心尖宠——言之深深
时间:2019-04-08 08:21:43

  阮央想了想,宁钰谦跟着她去阮家,其实也不影响什么。
  更何况她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甚至,说不定在阮家找到原主生活的轨迹之后,她还能回去。
  宁钰谦跟过去了,似乎更方便她和他道别。
  宁钰谦动作很快,几乎是在她提起的第二天,就安排好了回阮家的事宜。
  阮府原本就在京城,离皇宫不知道有多近,一去一来都很快。
  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想着将这件事弄大,所以出行的很是简朴,甚至都没惊动什么人,只是在早朝散后就带着阮央乘上马车出了宫。
  ……她第一次知道,宁钰谦要出宫是一件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
  她以前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去讨好谁,只要抱住宁钰谦的大腿,想出宫简直轻而易举。
  她坐在这辆简单的看不出身份的马车上,对面坐着宁钰谦,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似乎在浅睡。
  马车外跟着数十个侍卫模样的人,马车慢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着,路上人似乎不是很多,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偶尔有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传进耳里,风间或吹动马车帘子,露出官道上的一角。
  这是她第一次坐马车,其实还有些新奇。
  宁钰谦呼吸声平稳,面容平静,俨然一副睡熟了的样子。
  他脸上的表情单纯无害,像是不谙世事的婴儿。闭着眼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温和而又让人心疼。
  阮央撑着下巴打量着他。
  如果回去了,她不会忘记他的。毕竟他那么喜欢她。
  ……可是再喜欢,她也不能留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有时候志同道合比相互喜欢更重要。这样的道理,她从小就懂。
  随着一声悠长的“吁”,马车外的车夫拉紧了缰绳,马儿扬了扬蹄,止住了向前的趋势,马车稳稳停下。
  阮央伸手在宁钰谦眼前晃了晃,宁钰谦纹丝不动。她想了想,准备用手去戳他。
  下一刻,手在半空中被人抓住,那人手心冰凉,将她的手死死包在手掌里。
  “你醒了?”阮央问:“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为什么你比我都还能睡?”
  宁钰谦沉吟片刻,然后眯起了眼。他显然很满意阮央主动和他说话,而且说的还不算少。
  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见阮央皱眉有些嫌弃的样子,才耐下心解释道:“事情太多,熬的有点晚。”
  阮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便准备下去。宁钰谦先她一步将车帘掀开,身手矫健的下去了。
  他朝阮央伸出手。
  阮央看着横在身前的那只手,又看了一眼地上放着垫脚的凳子,忽然觉得……
  凳子有些多余。
  她搭上宁钰谦的手,由着他扶了下来。
  平稳站在地上后,阮央仰起头看了一眼阮府的府邸。
  然后感慨:真的是好气派!
  她不懂什么几进几出,只是单纯觉得气派。
  皇宫气派情有可原,毕竟是皇帝住的地方,是身份的象征。可是这阮府,真是气派的难以想象了。
  门前两座虎虎生威的石狮子,四个穿的很正式的守卫模样的人守在门口,门上挂着一块很大的牌匾,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每一笔都透着刚毅:阮府。
  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家住的宅院。
  宁钰谦身边的人将令牌示于守卫,其中一个守卫连忙跑了进去,没过多久,阮央见到了阮夫人以及搀扶着她的阮亦。
  那小姑娘似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唯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宁钰谦。
  宁钰谦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在阮夫人下跪后才伸手将她从地上虚扶起来,面子上看起来绝对是一副谦谦君子样。
  而阮央敏锐的察觉到了,宁钰谦不喜欢阮府,甚至连带着不喜欢阮夫人。
  见过礼之后,阮夫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眼里似有感慨又似有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在宁钰谦的视线下,阮央硬着头皮喊了一声酥麻麻的“娘”。
  阮夫人身边跟着好几个小丫鬟,个个看起来都很漂亮,年纪最大的不超过二十岁。
  此时一个穿着桃红衣裳的小丫鬟连忙递上帕子,阮夫人接过,放在眼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之后,才道:“不知陛下与娘娘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还望陛下与娘娘赎罪。”
  宁钰谦颔首,眼神示意阮央接话。
  阮夫人说完之后就十分抱歉的看着宁钰谦,左等右等这位皇帝陛下就是不开口。她想起自家老爷说的当今陛下是个闷葫芦,打破了都放不出几句话来的。
  于是她看向了阮央,指望着这个被送出去的女儿能说几句话好听的话。
  宁钰谦来的仓猝,也没准备久待,更何况他一向不喜欢阮明初那种做派,看了一眼阮央后确定对方真的见到了娘家人。
  他准备告辞了。
  他卷了卷袖子,准备示意性的拱拱手,再说几句场面话就走。
  然而阮央已经开口了。
  声音还带着哭腔,那股怯生生的味道,听得他心尖发痒。
  她说:“是女儿不好,女儿非缠着陛下来看您的……娘不要自责,女儿只是太想您了。”
  宁钰谦:“……”
  阮夫人:“……”
  他垂下眼看了一眼说哭就哭,眼眶还红着的阮央,他记得阮央与阮家关系并不好。
  她虽是嫡长女,得阮尚书喜爱,可阮家夫人对她一向要求甚严,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再后来甚至为了讨好他,亲手将阮央送到了他身边。
  宁钰谦抬起手用指腹擦了擦阮央的眼角,低声道:“别哭了。”
  阮夫人再一次震惊了。
  她没料到她当成女则典范来培养的女儿,会说出上面一番不上台面的话来,更没料到自家老爷嘴里的那个闷葫芦,居然对阮央这么好。
  ……哭一下都要哄。
  她连忙接道:“娘娘既然回来了,不如小住几日?”
  她有些话想同阮央交代。
  阮央看向了宁钰谦。
  那目光中夹杂着哀求,因为刚刚酝酿过情绪的原因,还含着一点水意,她眨了眨眼,水润润的眼睛里写着:我想留下来。
  宁钰谦只是迟疑了片刻后便马上回绝了:“多谢夫人美意,只是……”他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斜着眼睛看着阮央:“朕有些不舍。”
  不舍什么?
  自然是舍不得阮央了。
  阮夫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心下暗想着自己这女儿好命。幼时有周家那个傻小子喜欢便也就罢了,长大后竟是入了帝王的眼。
  一朝成了天家人。
  她将她送进宫,果然不错。
  阮夫人笑眯了眼,就连刚才那点故作的母女之情也抛之脑后。谁说帝王无情的?她女儿这不是过得很好嘛?
  她连忙让下人去张罗午饭,使出了浑身解数让阮央与宁钰谦留下来吃顿饭,顺带让人去了大理寺,将自己那个儿子给请了回来。
  阮驰此时正在埋头翻着公案,乍一听到小厮传话时还有些怔楞。
  他很喜欢这个妹妹,更是从小就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
  只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他很快理好情绪,同上司大理寺卿告假之后便策马赶回了家。
  其实也没分别多久,甚至他连妹妹入宫时哭成什么模样都还记得。
  那时阮央求他,求他不要让母亲送她入宫。从小到大,阮央都没求过他什么事,那是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
  他急急将缰绳扔给守在门边的小厮,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疾步去了正厅。
  宁钰谦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夹着菜放到阮央碗里,阮夫人笑的眉眼弯弯,一直在说个不停,阮亦则是站在阮夫人身边,乖乖巧巧的垂着头。
  他上朝时远远见过宁钰谦,只是一直不大熟稔,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很多年前的十一殿下上。
  他记得此人一向刻板,待人接物从来淡漠。
  他行了个礼,道:“见过陛下,见过阮妃娘娘。”
  这一声落下,宁钰谦倒没怎么惊讶,只是挑了挑眉便饶有兴致的看了阮夫人一眼。
  阮央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美少年。
  ——简直就是她爸年轻时候的翻版。
  一双多情桃花眼,面容俊秀,不笑时也像带着笑。
  她嗫嚅了许久,犹豫着想这是不是她的幻觉,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是不是只是演戏?
  那句“爸爸”哽在喉间,久久没有说出口。
  她甚至有种扑进这个少年怀里,倾诉这些日子的遭遇的冲动。
  “阮少卿不必多礼。”宁钰谦淡淡出声:“既然来了,不若一起吃顿饭?”
  阮驰站直身子,缓缓点头。
  随后便慢慢的在宁钰谦下手的位置坐了下来,下人很快给他添上一副碗筷。
  一声阮少卿将阮央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记得,原主的哥哥阮驰,年仅二十便任大理寺少卿。
  ……原来,不是爸爸。
  阮央木着脸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言不发。
  阮夫人在桌子底下踢着阮央的腿,暗示她给自己哥哥说说话。
  阮明初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当宝贝养的。
  阮驰也争气,中了一榜进士后便被分到了大理寺,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官至四品。
  他做事很好,只是人有些懒散。
  聪明是顶聪明的,可就是心思不在官场上。
  净放在旁门左道上了。
  闲暇时就喜欢观天象,记录各种在阮夫人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
  阮央抬起腿,踢了宁钰谦一脚,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桌下。
  宁钰谦了然的点头,随后问:“阮少卿是告假回来的?”
  阮驰嗯了一声,“听说陛下和阮妃娘娘来了,臣便向李寺卿大人告了假,想回家看看自家妹子。”
  被点名的“自家妹子”慢慢吞吞地抬起头。
  阮驰从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依恋情绪,他笑了笑便准备接着同宁钰谦搭话,谁知阮央轻声喊了一句“哥哥”。
  这称呼倒让他有些惊讶。
  阮央以前都是喊他阮公子或是大哥,又或者是调侃的喊一声阮大人,从未喊过哥哥。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
  或许是自家妹子在皇宫里呆久了,懂了何为礼数。
  他点点头,如往常一样赞了一句:“央儿乖。”
  阮央身边的宁钰谦黑了脸。
  ……他都没和阮央说过这种话 。
  阮央干笑,又道:“哥哥谬赞了。”
  这下阮驰品出不对劲儿来了。
  当下看向阮央的眼神就无比同情。这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波折,才能让自家那个表面乖巧实际一肚子坏水的妹妹,变成这副懂事虚伪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地开导她一番,别让她年纪轻轻就钻了死胡同。
  阮央倒是没发觉阮驰的心理活动,只是在后来的时间里,说话的就变成了阮驰和宁钰谦。
  一个明嘲暗讽,另一个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阮驰说一句话,给她夹一筷子菜,顺带劝道:“央儿,人生苦短,还是要看开些。”
  宁钰谦冷哼,又夹一筷子菜:“多吃点。”
  阮央忙不咧跌的点头:……
  阮驰摇头,叹了口气,一副看淡尘世的样子:“央儿啊,哥哥似乎还能记起你小时候的样子,天真无邪可爱,哥哥希望你能永远保持一颗童心。”
  宁钰谦又夹一筷子菜,一言不发的瞪她。
  阮央缩了缩脖子:……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菜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她终于想通,阮驰似乎话里有话。
  阮央垂眼将自己碗里的菜夹到宁钰谦碗里,笑嘻嘻的道:“您多吃点,别饿瘦了。”
  宁钰谦眼睛亮了一点,他点点头,止住了夹菜的动作。低下头专心吃起碗里的饭菜来。
  阮央忽然捂住肚子,皱着脸道:“抱歉,我去……”她扫了一眼宁钰谦,指了指外面,道:“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
  宁钰谦似乎想说什么,阮央连连摆手,侧头对阮驰挤眉弄眼。
  再之后,她一溜烟的从座位上跑了出去。
  确定宁钰谦没跟出来后,她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等阮驰。
  站定之后,阮央数了不过三声,阮驰便背着手从正厅走了出来。
  他转了转眼,看到了缩在角落的阮央。
  “怎么了?”
  阮驰在她身前停下,低声问。
  阮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有话对我说吗?”
  阮驰眯起了眼。
  这熟悉的语气,直白而不生疏的问话方式,就是他的妹妹,就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阮央的标志。
  “对。”阮驰点头,也没废话:“虽然他是冷了点,不像个男人了点,没有周家那小子知冷知热了一点,但是央儿,他毕竟是皇帝,我劝你放宽心,别再去想那些男女之前的情情爱爱,人生在世,哪里只有爱情?”
  阮央连忙捂住肚子,挤眉弄眼的看着阮驰。
  阮驰疑惑,正想问她是不是中了邪,可需要他给她算上一卦。
  阮央手指弱弱的指向他身后。
  还没等阮驰反应过来,阮央已经十分自觉地扑向了宁钰谦,她伸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肚子上,一个劲儿喊着疼。
  “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像是没听到方才阮驰说的那些话,只是抬手漫不经心的将阮央乱了的头发理了理。
  说话间,抱着他的人已经惊奇的睁大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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