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陛下心尖宠——言之深深
时间:2019-04-08 08:21:43

  “我抄了阮家,还要杀你爹娘兄妹。”宁钰谦垂下眼眸,喉间涩涩。
  抄阮家是蓄谋已久,可阮央却是意外。
  他从没料到自己会爱上她,甚至在她用冷冷眼神看他的时候,他心会疼的像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便会破成万千碎片。
  他也会想,这件事情之后,阮央还愿不愿意和他虚与委蛇。哪怕阮家对阮央不好,可那是她的家。
  阮央对他没有感情,没有喜欢,最多的是厌恶与逗弄。
  他知道在她心里,他比不过阮家。
  甚至比不上周染浩。
  她那样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珍视了许多年的东西送给了周染浩,也曾那样坚决的当在苏碧槐身前。
  她会和宁鸿业说真心话,却只会对他虚情假意。
  他从来都不是她珍视的。
  然而这一刻他心很疼。
  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肉。
  甚至在他知道阮家背后是太后的时候,在他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想置他于死地,让别人的孩子取而代之他的位置的时候,他都没这么难过。
  然而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和阮央之间再没有以后。
  二十多年来没哭过的人,眼眶一下子酸涩。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送阮央钱财珠宝,金银首饰,阮央没表现出多喜欢。
  只是假笑着说谢谢。
  他送阮央真心,他把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柔情给她,阮央说他恶心。
  他放下自尊求她,阮央站地高高的,面无表情的说着言不由心的谎话。
  他闭上眼,不想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她面前。
  他袖中一直藏着防身的匕首。
  他武功不弱,身边也一直有人保护他。阮家其实没伤到他。
  他自己在身上划了一道一道的伤痕,想着阮央回来,或许就能因为女孩子与生俱来的同情,怜悯的看他一眼。
  可她还是恨他。
  那她说不讨厌他,是不是还在骗他?
  他将右手的袖口往下褪,袖中的匕首露了出来。
  他侧眸看着阮央的脸,眼中神色不明,阮央被他看的脊骨发凉,但想起今天来想说的话,依旧鼓起勇气同他对视。
  宁钰谦把匕首递到阮央手里。
  阮央好奇的接过,抬起眼问:“做什么?”
  他抿抿唇,单手将匕首从鞘中抽了出来。
  阮央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
  刀尖锋利,反射着寒冷的锋芒。
  他握着她的手,将刀尖抵在自己心口,唇边勾起笑:“杀了我怎么样?”
  宁钰谦神色极是认真,浅色眼眸漆漆,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的声音像诅咒一样循环往复在阮央耳边……杀了他……
  阮央的手抖了抖,几乎握不住匕首:“宁钰谦……”她颤声安抚,“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别这样。”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他握得死紧,她不敢用力,怕宁钰谦脑子一热就把刀刺进去了。
  刀尖抵在心脏上方。
  阮央秉着呼吸,悲悯的看着他。
  她以前不知道宁钰谦想要什么。
  只是她现在真的感觉到了,宁钰谦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位置。
  她本来应该怕他,遇到这种情况首先想的是怎样才能不牵连自己。可是这一刻,宁钰谦的疼,她感同身受。
  他问的认真,不在玩笑。
  阮央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若宁钰谦死了。
  她这些年头一次喜欢一个人,也第一次这样讨厌一个人。
  爱恨交织下,她舍不得他死。
  宁钰谦死了,她这些感情,又该给谁?又会有谁这样,眼也不眨的将命放在她手中。疯狂执拗,却又让人心疼。
  她亲了亲宁钰谦暴起青筋的手背。
  那只手很用力的包着她的手,手心之中,是那把锋利的匕首,刀尖之下,是这个人的心脏。
  他固然有不好,脾气冷臭,冷血冷心。
  可他将感情全倾注在她身上。
  在她面前,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少女淡粉色的唇贴着他冷白的手背。
  他几乎一下子失力,指尖豁然松开。
 
 
第56章 隐忍
  阮央将手抽出来, 匕首被随意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她凑近宁钰谦的脸,在他面前说:“宁钰谦, 你别死好不好?”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 阮央捂住了他的嘴。
  她手心干净柔软, 温热直达心底。
  宁钰谦眼里漾出更深的墨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心。
  阮央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宁钰谦的脑袋,他额头滚烫,像在发烧, 阮央低声问:“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她, 良久之后才问:“你又在骗我了吗?”
  他声音从指缝中漏出, 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她心一疼, 看着他身上搭着的被子,想起自己是要离开的。她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的,宁钰谦现在这样喜欢她,她走了, 那他会很伤心的吧?
  他连命都放在她手里, 如果她走了,他又会怎么样?
  她开始舍不得离开。
  却知道自己终会离开。她只是和别人莫名其妙的签订了血契, 可契约再长, 也总是有期限的。
  阮央指尖颤了颤,有些伤感。
  她摇了摇脑袋,指尖点在他下巴上。宁钰谦有副好皮相, 下巴处干干净净的,没有胡渣。
  阮央皱眉,语气有些嫌弃:“宁钰谦,你好无聊。”
  宁钰谦被她噎住,有些无措。
  阮央笑了起来,眼里细碎光影,漾着光芒,她说:“我没骗你啊,我不舍得你死的。”
  也有些舍不得离开。
  他眸光还是看着她,眼里有些呆愣愣的,声音也呆呆的:“不舍得?”
  阮央点头,轻声说:“我喜欢你,肯定舍不得你死了呀。”她顿了顿,又说:“宁钰谦,你好好活着,陪着我好不好?”
  他眼里几乎沁出泪来,低低嗯了一声:“我不死,陪着你。”
  他这话说的真诚,认真极了。
  她忽然想起宁钰谦曾经将她按在心口,玩笑着说命都给你。
  她以为他骗她逗她玩她,可结果,这个男人是用了心的。
  她敛眸想了想,伸手将他脖子上遮着的被子掀开,主动躺在他身边。
  宁钰谦穿着白色的里衣,看着她的动作一时慌了神。就连声音也发起了颤:“你做什么?”
  他知道她今天肯定会很生他的气,甚至料想过阮央会直接将那把匕首刺进他心口。可他独独没想到,阮央愿意吻他,甚至愿意说他喜欢听的话。
  她说舍不得他死。
  阮央低下头亲在他脸颊上,身后未挽起的长发披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瀑布一样倾泻下来,这一刻温柔而静谧。
  他一颗心少有这样柔软的时候。
  她睁着眼,淡定道:“陪你睡觉觉。”
  宁钰谦觉得睡觉觉这个词太小儿科了,像在哄小孩子。
  他不喜欢。
  可却拒绝不了她的温柔,于是他闭上眼,手乖乖的垂在身侧,说了声好:“我们睡。”
  阮央枕在枕头上,房间里烛光未灭,哪怕隔着一层床幔,依旧很亮。
  她坐起身,将被子带下一点,宁钰谦睁开眼。
  眼睛一瞬不转的看着阮央自己解开衣裳,动作轻轻的将衣裳搭在被子上,她倾身的时候领口松了一点。
  宁钰谦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以前身边躺着言容,她身着轻衫,几乎将整个身体都露了出来。
  可他没感觉,只觉得白花花的肉有些令人犯呕。
  他冷淡的将被子扔在她身上,随后心无止水。
  可阮央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却想她,想得要命。
  阮央又躺了下来,她将被子盖好,环上宁钰谦的腰,没看到他在她转身的那刻慌乱闭上的眼。
  “宁钰谦,你伤口疼吗?”
  她看到他胸口白衫上透出的血迹,忍不住低声问。
  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宁钰谦只是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睁开。
  阮央看着懒懒散散的他。
  手搭在他心上,那里跳的很快。
  她一下子笑出声:“你装睡啊?”
  他不答话,只是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
  他不敢放肆了。
  上次以为她睡着了,没忍住做恶的手。她骂他神经病。
  他不想再听到那样的话,于是克制自己。
  哪怕控制不住身体的异样,却能自己忍着,不去碰她。这样她就会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以后就不会骂他神经病。
  或许……还能不抗拒他。
  受伤次数太多,他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不叫她看见。
  只要她看不见,就不会觉得恶心。
  他没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阮央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心疼他,还是想靠近他。
  甚至,还有些舍不得。
  她脸贴在他背上,笑道:“宁钰谦,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不了解血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开。她只知道,她已经完成了原主的心愿。
  她有点怕下一刻睁开眼,自己就已经离开了。
  可就算离开,她还是什么都没给宁钰谦留下,除了那些伤害。
  下一刻安安静静躺着的人忽然转过身,发狠似的将她揉进怀里,手死死地揽在她腰上。
  他蹭蹭她发顶,语调有些哑:“可以吗?”
  她靠着的身体火热,可他的手冰凉,像是怎么都捂不热。
  “可以的。”
  宁钰谦将她抱在身前,她的手被困在方寸之地,才动了一下,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有些烫手,又有些莫名的软。
  她反映过来,尴尬极了。
  手缩了回来,小心的放在身前,不敢再动。
  抱着她的人却叹息了一声。
  阮央咬了咬牙,却找不到话说。是她求着宁钰谦抱她的……
  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本来就累,半夜醒来还经历过这些之后就更累。
  她闭上眼,呼吸平缓,乖巧安静。
  宁钰谦睁开眼,想起她手背碰上去的触感。
  他又想起第一次阮央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她脚也在迷糊中碰过。
  但他终究是不敢再放肆了。
  第二日宁钰谦告了病假,没去早朝,早朝由沐相代为主持。
  他信得过沐相,把玩着阮央的头发的时候,蜡烛已经燃尽,天色已经亮了。
  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没去早朝。
  他知道今□□堂上会很乱。
  他很少会用后宫里的东西去影响前朝势力,可是他也知道,贤妃今天肯定不好过。
  朱侍郎和阮明初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阮明初失了势,朱芒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再有就是阮夫人娘家张国公府,张国公年事已高,这事未必会管。
  而王将军肯定是指望着太后救他,可太后如今自身难保。
  他想起七夕那夜,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萧太妃用自己的一张脸,毁了太后的名声。
  划痕不深,可太医说会留疤。
  他去看望萧太妃的时候,念阳哭花了一张脸。
  萧太妃却不介意,只是慈爱的摸着念阳的脑袋,轻声哄着她。
  带兵抄了阮家的,是兵部尚书何止虞,前去宣旨的,是当朝丞相沐斯年。
  何尚书向来油盐不进,刚直不阿却又游刃有余,在官场上从来如鱼得水,深得帝王信任。
  而沐相乃是两朝丞相,辅佐过两任帝王,女儿如今还是宁钰谦后宫里头的庄妃娘娘。
  这两人谁都不敢惹。这次却撞在了一起,那就更是不敢惹。
  而唯一敢和皇帝对着干的周将军早在数日前已经启程去了边关。
  王将军虽是太后王才云的子侄,可从太后如今闭门谢客的态度,众人都看得出来,王家必倒。
  谋杀帝王是重罪,死罪,诸连九族都不为过。
  朝臣看着站在前列的沐丞相,有心想为阮明初求情的都不敢了。
  陛下登基一来头回没亲自来早朝,有人脉的听太医说了,陛下这次伤的极重,几乎要了命。
  有人想起阮家的女儿如今是阮妃娘娘,想着上前说那么一两句,不为别的就为心安也成。
  然而沐斯年的下一句话却让众人吃了一惊。
  陛下说阮妃大义灭亲,该赏。
  居然还升了位份,成了后宫里头唯一一位贵妃娘娘。
  贵妃往上便是皇贵妃。
  皇贵妃堪称是下任皇后。
  而那位阮妃娘娘,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大义灭亲这种事情,也没人能说得清楚。真真假假,只在上头人的一张嘴里。
  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反应过来。
  阮央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宁钰谦的脸。
  她原本不该喜欢他,可是那一刻,他垂下眼眸神色温柔看着她的时候,她心底也是一片软。
  “你怎么还在啊?”阮央揉了揉眼睛,宁钰谦已经非常主动地将衣服递给她。
  “今日称病,没去早朝。”他神色自然的解释。
  阮央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退了,而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再看不出昨夜的狼狈。
  她哦了一声,倾身穿鞋。
  宁钰谦已经先她一步蹲了下来,他将她的脚踝握在手里,轻轻啧了一声。
  在阮央的视线下,他俯身将鞋套在她脚上。
  阮央抬眼,看见了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
  七月尾,天气有些闷热,光影打在地上,射出耀眼的光。
  宁钰谦低垂着眉眼,表情柔和,手上动作轻柔,给她穿鞋。
  她忽然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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