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重生)——纪开怀
时间:2019-04-08 08:32:01

  他问:“那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不高兴?她高兴得起来才怪!他不提还好,一提瑟瑟就来气了,不满地道:“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都是您说了算,我横竖都不能反对,还问我做什么?”
  他若有所悟:“你是怪我今天玉佛殿的事没有事先跟你打招呼?”
  她不冷不热地道:“我怎么敢怪您?”
  他望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忽然唇角微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表扬道:“乖孩子。”
  乖孩子他个头!她说的是反话,他听不出来吗?瑟瑟炸毛了,一把拍落他的手,恼道:“还说要我当您的妻子呢,您这一口一个乖孩子的是什么意思?”
  他似笑非笑:“你一口一个‘您’,还敢说我?”
  瑟瑟顿时哑口无言。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他曾经要求过她改口,可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对他存着疏远与戒备,从来不敢真正亲近他,所以才会一直改不了口。
  好吧,谁也别说谁了。她心虚地道:“我以后不称呼‘您’了,但你也不许再这样独断专行。”
  他认真想了想:“我不敢保证。”
  瑟瑟:“……”这个混蛋,都要成亲了,说句好话哄人开心会怎么样啊?
  她心中气堵,蓦地用力甩开他的手,非常坚决地道,“嫁给你可以,可阵前成亲不行。这样匆匆忙忙地嫁人,别人还以为我嫁不出去呢!”让这混蛋自己一边凉快去吧。
  他想了想,勉为其难地道:“你既不喜欢,也罢,那我到时就抽个空回来成亲好了。”
  瑟瑟目瞪口呆:大哥,你是去打仗,不是郊游啊,作为一军主帅,这样好吗?
  他望着她傻乎乎的模样,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亲了亲她因惊呆微张的小嘴。他从前真是错过了太多,怎么没发现,逗她这么好玩?
  瑟瑟一把推开他,捂住自己嘴狠狠剜了他一眼。这家伙有没有分寸?外间一屋子的人在呢,还有乔太夫人,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轻薄她。
  他眼中笑意更浓,倒也没再强行亲近她,来日方长,现在把人惹急了可不明智。何况,还有要紧事要和她说。
  他招呼她在罗汉榻上坐下,沉吟片刻:“有一件事,你心里要有个数。”
  瑟瑟见他神情慎重,下意识地正襟危坐:“什么事?”
  萧思睿见她脊背笔直,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又痒了起来,却也知道她肯定又要不乐意了。他轻咳了声,压下再次将她抱坐于怀中的冲动,开口道:“我从前有过两任未婚妻,都死于非命,你应该知道吧?”
  瑟瑟点头。
  萧思睿道:“我最近调查到了一些事。”将魏与义调查到的消息全盘托了出来。
  瑟瑟现出讶色:“和晋城长公主有关?”晋城长公主有这个城府,这番手段吗?可除了晋城长公主,别人似乎又没有这个动机害人?
  等等,上一世,晋城长公主自己的下场也非常凄惨,虽然没事,可失去了公主的尊荣,从云端掉落泥淖,对晋城长公主来说,应该比死还难受吧。
  是巧合,还是另有人下手?
  萧思睿道:“事实究竟如何,我会再派人去查。可在这之前,你也要多留个心眼,休要给晋城可趁之机。像上一次单独与她说话那种事,以后再不要如此了。”他想到她被钢刀指着后心的情形,心中就涌起一股戾气,晋城,实在被惯坏了!
  瑟瑟皱了皱眉:“你是怕长公主也会对我下手?”
  萧思睿道:“晋城向来跋扈,情绪又容易失控,我怕她会不管不顾。”
  瑟瑟道:“她是长公主,真要找我的麻烦,我也避开不了。”她瞪了他一眼,“萧大人,你可真是害人不浅!”
  他眼皮微微一撩:“你唤我什么?”
  瑟瑟磨牙:“九哥,好九哥,你现在总该满意了吧?”
  他勉强满意:“你可如果不喊得这么咬牙切齿就更好了。”见瑟瑟又有炸毛的趋势,识相地转移了话题,“我帮你准备了一个人,可以护你平安。”这桩麻烦是他帮瑟瑟惹来的,自然该由他解决。可事情的真相还未调查清楚,晋城长公主一时还动不得。
  瑟瑟问道:“什么人?”
  萧思睿向外喊了声:“陶姑。”
  门帘掀开,一个穿着莲青色褙子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行礼道:“大人。”又向瑟瑟行礼,“见过燕小娘子。”
  瑟瑟看过去,但见她生得珠圆玉润,嘴角弯弯,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看着便十分可亲的模样。一头乌鸦鸦的发梳得油光水滑,挽了个圆髻,只用一根木簪固定,一丝金银饰物都未带。
  萧思睿对瑟瑟道:“这是陶姑,会点功夫,还跟着老魏学过一阵子医术,一般的毒物药物都难不倒她。”
  瑟瑟微愣:这个陶姑,不是前世萧思睿夺位后,他带进勤政殿的管事姑姑吗?
  陶姑出身小官之家,嫁人后因为娘家败落,又没有亲生子女,遭到了夫家的嫌弃。她性子刚硬,一怒之下自请下堂,因她断文识字,经人介绍,在魏与义的医馆帮忙抓药。
  她从来是个认真的性子,不出十天,竟将医馆药房中上百种药辨得清清楚楚。魏与义见她做事事尽心尽力,又天生对药物敏感,被魏与义注意到,传授了她一些粗浅的医术后,将她推荐给了萧思睿。
  她可不仅是会点医术,最擅长的还是鉴毒辨毒,当初和内侍都都知张怀礼一样,都是萧思睿身边最为信重的人。
  萧思睿居然要把她给自己!
  萧思睿见瑟瑟神色,猜到她在想什么,淡然道:“让陶姑留你身边,也好让我放心些。”
  瑟瑟想了下,点点头,谢过了他。他是一番好意。有晋城长公主这个不安定因素在,她确实比他更需要用到陶姑的本领。
  她倒想看看,等到镜明大师为萧思睿卜算婚事之事传出,她和萧思睿定下亲事,晋城长公主会不会对她出招。
  *
  燕驰来接瑟瑟时,萧思睿已经离开。
  瑟瑟和他眼神对上,知道一切顺利,松了口气。两人谢绝了乔太夫人留他们吃斋饭的邀请,拜别乔太夫人,依旧徒步下山。陶娘现在就带走的话,实在太过惹眼,因此会在稍后由乔太夫人出面,送给瑟瑟。
  兄妹两人在山下随便找了个小馆子用了午饭,再坐驴车回家。瑟瑟已经等了许久,等到终于没有外人,迫不及待地问燕驰,先前让他做的事结果如何。
  燕驰道:“你猜得没错,那个女人甩掉服侍的人,一个人到客院区域,果然有鬼。”
  此前瑟瑟见燕骏和戴娘子僵持不下,从戴娘子口中又实在问不出什么,劝燕骏暂让一步。明着不行,暗地里看看能不能抓到戴娘子的把柄。
  戴娘子一个服侍的人都不带,跑到客院区,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又因为燕骏已经在戴娘子面前露了脸,他们怕打草惊蛇,跟踪戴娘子的任务就交给了没有露过面的燕驰。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瑟瑟精神一振:“怎么说?”
  燕驰道:“东南首的客院中,有个年轻的后生等她,两个人一见面就搂到了一起。”他现出厌恶之色,又想到妹妹还未出阁,这种话不好在她面前说,含糊了过去,“戴娘子只呆了小半个时辰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她一走,二哥就进去堵住了那个后生。”
  瑟瑟愣了愣:“难道不该是直接捉奸,然后用这个把柄让戴娘子说实话吗?”话音刚落,便见燕驰一脸复杂意外之色看着她。
  瑟瑟不由捂脸:她大意了。这话,实在不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该说的。
  好在燕驰压根儿没有起疑心,只当妹妹与他亲近,才口无遮拦,解释道:“二哥嫌恶心,说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冲进去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瑟瑟一眼,从前真是小看了这个妹妹。
  瑟瑟:“……”好吧,她错了,刚刚那话真不该脱口而出的。可二哥也太迂腐了些,对付不讲廉耻之人,哪能这么束手束脚?
  燕驰道:“好在二哥从那个后生嘴里也问出了点有用的东西。”
  瑟瑟忙问:“问出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燕驰道:“那个后生和戴娘子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前还有过婚约。结果几年前,后生家遭了事,败落了下来,戴娘子家里反悔,闹着退了婚,转头就把戴娘子嫁了人。你猜,嫁给了谁?”
  瑟瑟嗔了他一眼:“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燕驰道:“据说是宫里的阉人。”
  瑟瑟这回可真的大吃一惊了:“阉人?是谁?”、
  燕驰道:“这个就连戴娘子都不大清楚,只知道那阉人姓李,年龄大概在三十出头,在宫里应该是服侍贵人的,有些权势,所以才置得起妻室。”
  瑟瑟心中一咯噔:难道针对燕家的黑手竟是出自宫中?她蓦地想到了萧皇后,会是她吗?可,不能啊,这一世她还没进宫,顶多和萧皇后见过两面,对方哪来的针对燕家的敌意?
  可如果不是她,又会有谁要这么针对燕家呢?要知道,燕家在父亲升官前,一直是最不起眼的小官之家,有什么值得别人大费周章对付的?
  瑟瑟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得找到那个姓李的阉人才行。可到宫里打听消息,她现在可没辙,还得回头问问萧思睿。看来嫁给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却见燕驰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她无视片刻,实在忽略不了那目光,开口问道:“三哥还有话对我说吗?”
  燕驰点点头。
  瑟瑟道:“难道二哥还问出了别的有用的消息。”
  燕驰摇摇头:“不是的,我要问的话是关于你的。”
  瑟瑟讶异:“关于我?”
  燕驰一脸愁容,吞吞吐吐地道:“瑟瑟,今天这桩天降婚事,我们回去了该怎么对爹娘说?”妹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天降婚事砸中,还是推都推不得的那种,对象又是曾经的长辈,即将上战场的那位,怎么想他都没法向爹娘交代。
  瑟瑟同情地拍了拍他:“别担心,又不是你的错。”
  燕驰更愁了:“爹爹可不会这么想。”爹爹只会说自己不机灵,没有护好妹妹。
  瑟瑟道:“放心,我会帮你……”
  燕驰眼睛微亮:“说情?”
  瑟瑟摇了摇头:“不,爹爹如果揍了你,我会帮你上药的。”
  燕驰的心一下子碎了,捧着心控诉道:“妹妹你好狠的心!”
  瑟瑟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忽然有点体会到萧思睿故意在言语上欺负她的乐趣了。她忍不住笑了,虽然觉得父亲不可能因为这事找麻烦,可见燕驰一副可怜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给他出了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三哥泪汪汪:我妹妹天下第一好!
  舅舅:谢谢三哥夸奖。
  三哥:呸,谁是你三哥?不对,关你什么事,要你谢我?
  感谢以下小天使,抱住(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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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瑟瑟给燕驰出的主意是先和萧夫人说,让萧夫人出面和父亲说去。
  燕驰觉得没用,萧夫人一心要把瑟瑟嫁入皇家,萧思睿虽也算得上位高权重,和有大位之望的七皇子又怎么比?知道这个消息,只怕比父亲还要更怨他。
  瑟瑟保证道:“你信我,只管去和母亲说,包你无事。”
  萧夫人昨天亲眼目睹了她被萧思睿抱起的情景,现在只怕正心里打鼓。听说这件事,只会松口气。自己横竖是嫁不成陈括了,这桩婚事,就算父亲心里不舒服,萧夫人权衡利弊后也会从中斡旋。
  燕驰将信将疑,却不好扫妹妹的面子,两人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大片杂乱的脚步声。瑟瑟好奇,将车窗帘掀开一条缝,向外看去,就见官道上大概有一二十个穿着劲装,雄壮干练的汉子,或拿刀,或执棍,簇拥着一顶青帷绿呢轿,气势汹汹地往凤凰山方向去。
  那轿子却比一般轿子要大了一圈,四个铁塔般的壮汉赤着上身,前后抬着轿,手臂上肌肉紧绷,青筋虬结,显然抬得颇为吃力。
  瑟瑟越发好奇,轿子里的人得有多重啊?
  她心中正当嘀咕,一阵风刮过,轿子窗帘被风吹开一角,露出一张汗津津的妖媚美人脸。只是一个侧颜,便叫瑟瑟心头一跳,飞快地将帘子放下,待到这一行人过去,连忙叫车夫停车。
  燕驰诧异:“这是怎么了?”
  瑟瑟道:“轿子中的是戴娘子。”
  燕驰的脸色变了,戴娘子这个时候,带着这样一帮人往凤凰山方向去,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瑟瑟问:“三哥,二哥现在在哪里?”
  燕驰道:“他和同窗约了在云林寺相会,现在多半还在寺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燕骏有危险。戴娘子这番架势,显然是吃了亏要找回场子,冲着他去的,燕骏武艺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燕驰当机立断,跳下驴车:“抱月护着妹妹先回去,我回去通知二哥。”他也不走官道,仗着熟悉路况,直接找了条较近的小路,快速地往云林寺跑去。
  瑟瑟心头乱跳,想了想,吩咐车夫调转车头,远远地跟着戴娘子那帮人,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很快,那一行人就到了山脚。此时庙会已散了大半,人流也稀少起来。一行人凶神恶煞地拦在山脚下,便是原本还剩一些人,也吓得纷纷避让。
  可真是嚣张!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帮人竟敢如此放肆,也不知是仗着谁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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