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内院,他径直进了内室,足尖一勾,将门关上,将她丢到床上。
瑟瑟“唉呀”一声,挣扎着起身,有些生气:“你干嘛啊?”这么粗鲁!
他已气势汹汹地压了下来,封住了她的檀口,大舌卷过,强横地掠夺着她的唇齿,扫荡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瑟瑟被他堵得气都透不过来,又酥又麻的感觉从脊背生起,迅速蹿向四肢百骸,如过电般浑身颤栗。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从前他的亲吻,总给她一种克制之感。
他是真的在克制,因为他想要的永远更多。
半晌,他略略放松她,呼吸紊乱,欲色深重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她潮红的面颊,微乱的衣襟,纤细的腰肢……哑声询问:“再来一次?”
她浑身发软,心跳如鼓,没有作声。
这是默认了?萧思睿心头大动,手落到她的衣带上,正要抽开,瑟瑟细细软软的声音响起:“九哥,我们前世是不是也曾在一起过?”
萧思睿一怔,动作顿住。
她杏眼如波,带着羞怯,带着好奇,见他神情,原本的不确定尽数变为笃定:“真的有过?”
他问:“你不是不记得吗?”
瑟瑟道:“先前我们欢好的时候,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些片段。”
萧思睿心头一紧:“什么样的片段?”她要想起来了?
瑟瑟吞吞吐吐地道:“就是我们在一起做这种事。”而且各种姿势都有,明显不止一次。
她先想起来的居然是这个?萧思睿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瑟瑟摇头,眨了眨眼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前世我们是不是在一起过?”
他望着她澄澈的明眸,迟疑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她惊讶:“我改嫁给你了吗?”陈括连她提他一句都会不开心,怎么会愿意?
算是吧。他心中发苦,又点了点头。
“真的?”她眼睛微亮,片刻后露出遗憾之色:“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他道:“不要紧,有我记得便好。”那些不堪的回忆,他宁可她永不会想起,永远这样开心明媚。
他越这么说,瑟瑟心头越是痒痒的:“你快告诉我,我们那会儿是怎么样的?我是不是很开心?”上辈子,她对他死心后,迫于现实,接受了陈括。可内心深处,大概还是忘不了他吧,否则,怎么会愿意改嫁给他?
他望着她期待的模样,声音全哽在了喉口。
他现在才知道,前世,他错得有多离谱。她心里一直有他,他却狠狠地伤害了她,甚至因为嫉妒与不安,因为害怕失去她,做了太多错事,硬生生地将她对他的爱恋全逼作了仇恨。
他夺去了她所有的希望,令她失去了一切:亲人、朋友、自由,她怎么能不恨他?
是他先对不起她。
瑟瑟微微疑惑:“你怎么了?”
他闭了闭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道:“你得自己想起来。”
瑟瑟看着他的表情,心中生起歉意:他不肯说,一定是介意她忘了吧。上辈子那种情况,两人在一起,肯定很不容易,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忘了呢?
“对不起,”她抬起柔软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我不该忘了。”
他心中如被针扎,有口难言。
她眨了眨眼,突发奇想:我们刚刚那样,我想起了一些,若是再来一次,是不是会想起更多?
萧思睿:“……”
瑟瑟自己说着也红了脸,一双明眸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如果她想起曾经的那些事……绮念在一瞬间全数消褪,他低声问她:“你那里不疼了?”先前进入时,她蹙眉忍痛的模样可是可怜得很。
瑟瑟的脸更红了,摇了摇头,声音低如蚊蚋:“还有些疼。”
他居然松了口气,怜惜地低头亲了亲她:“那就睡吧。”拿开她的玉臂,直起身来。
瑟瑟伸手拉住他的袖。
他不敢看她,只道:“我洗把脸就回来。”
瑟瑟这才松开了他。
等他回来时,瑟瑟已经入眠。她似乎本想等他的,外袍未脱,半边身子都在锦被外,红扑扑的脸儿压在床头的雕花上,压出了红红的印子,显得格外娇憨可人。
萧思睿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到底年纪小,身体的底子又不好,熬到这个时候实在难为她。他轻手轻脚地帮她将衣带解开,脱下外袍,将人塞入被窝中。
他自己也除了外衣钻进被窝。刚躺下,瑟瑟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他身上。
那股让他意乱情迷的幽香再度袭来。他心浮气躁,小心地将她手臂拿开,望着她的睡容发呆。她安稳了一会儿,片刻后,手又搭了过来。
萧思睿继续拿开。
如此几番后,瑟瑟茫然睁开了眼。
萧思睿正握住她的手腕,不知第几次想要拿开,对上她迷蒙的杏眼,动作顿时僵住。
瑟瑟睡得晕乎乎的,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迷迷糊糊地道:“你回来了?”不待他回答,动作自然地伸臂搂住他腰,将脸儿埋入他怀中,再次陷入沉睡。
萧思睿:“……”
真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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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91章
瑟瑟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她迷迷糊糊地喊了声“抱月”,就听耳畔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醒了?”
那声音近在耳畔,嗡嗡颤动。瑟瑟一惊,想起自己已经出嫁了,一下子睁开眼睛。
眼前是男子结实的胸膛,鼻端是他熟悉的气息。她定了定神,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钻在萧思睿怀中,脸儿压着他的胸膛,手揽着他的劲腰,甚至一条腿都架在了他身上。
那架势,完全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形抱枕,恨不得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
她的睡相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
瑟瑟浑身的热血“轰”的一下涌到面上,佯作镇定地翻了个身。收回腿时,却不小心蹭到某蓄势待发之物。瑟瑟愣了愣,大早上的,他就……她脸上越发烧得慌,又有几分好奇,藏在被下的手偷偷伸过去,想确认下。
萧思睿一把攥住她的手,声音不稳:“瑟瑟!”
瑟瑟被他抓包,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顾左右而言他地道:“九哥,早。”
明媚的笑颜灿若阳光,没有一丝阴霾。
萧思睿恍惚了下,心头如同时被火焰与寒冰煎熬,不敢再看她,低声道:“我该起了。”松开她手,翻身坐起。
瑟瑟偏着头看他,懒洋洋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他答道:“快要巳时了。”
瑟瑟愣了愣,蓦地坐了起来:“这么晚了,抱月怎么不叫我?”
萧思睿伸手拿过外袍,闻言道:“我让她不要打扰你的。”昨夜她刚承受破瓜之痛,又睡得太晚,正该多睡些时辰养养精神。
瑟瑟:“……”她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可心中还是不怎么高兴,新婚第一天就起晚了,别人会怎么想她?还不得被人笑话?
萧思睿显然不能明白她的别扭,皱眉道:“你又不需要拜见长辈,起这么早做什么?”
瑟瑟瞪了他一眼,见他动作笨拙,顺手接过他的外袍,帮他穿上,蹙眉道:“十五郎君还在呢。”回去和镇北侯府的人一学说,她还要不要做人?
萧思睿怕她冻着,将昨日的斗篷拿来,给她裹上,安慰她道:“阿怀昨夜大醉,到现在还没醒,哪有脸说我们?你是在自己家,这样拘着做什么?”
有道理哦,瑟瑟想了想,竟无言反驳。她也是在家被萧夫人耳提面命,拘着守礼惯了,一时放纵就觉得不安起来,忘了这里天高皇帝远,两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只要萧思睿没意见,谁也管不着她。
她心下一安,调皮起来。见他面容严肃,新婚第二天,面上竟还是平时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她眼珠微转,柔软的双臂伸出,挂上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既然不用拘着,九哥急着起身做什么?”
斗篷披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向下滑去。
萧思睿目光掠过,身子瞬间绷紧。
她穿着真红色的薄绸寝衣,一夜下来,乌发凌乱,衣带早不知跑去了哪里,襟口散开了大半,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黑如檀、白如雪,红如霞,视觉的冲击无比强烈,当真是活色生香,风光无限。
暖香袭来,萧思睿浑身的气血都不受控制往一个方向奔涌而去去,暗叫不好。早上火气本来就大,他硬生生忍了大半夜,可不能在这会儿功亏一篑。
他狠心扯开她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瑟瑟愕然,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萧思睿头痛欲裂,对自己的自制力又实在没有信心,只得别开脸道:“我约了卓先生几个巳时三刻相见。”算是委婉的解释。
瑟瑟没吭声:就算他赶着起床,也不用这么生硬地把她拉开吧?
萧思睿何等了解她,见她冷着脸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脑袋更痛了,放软声音叫了声“瑟瑟”。
瑟瑟面色淡淡,抓过斗篷,重新披好,打好结,赤足踩在了床边的踏脚上。
如兰的幽香再度侵袭而来,她就在他身边,伸臂可及。萧思睿心猿意马,目光压根儿不敢落到那对宛若玉雕的雪白双足上,却也不敢再有推拒躲避的动作。再来一次,他就没法向她解释了。一时进退维谷。
他素来杀伐果断,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他想要她,想得发疼,却不敢要。她的笑颜太珍贵,他害怕失去。
瑟瑟平静的声音响起:“抬腿。”
他愣了愣,回过神来。她一言不发地服侍他穿好腿衣,套上下裳,又理了理他的外袍,帮她束好腰带,挂上环佩鱼袋。
萧思睿心软如绵:生着气还念着他手伤了,细心服侍他穿衣,他的瑟瑟怎么能这么可人?
瑟瑟帮他打理整齐,回身去取自己的衣物。
萧思睿见她始终冷着脸不说话,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从后将她连人带斗篷一把搂住,低声道:“别气了,嗯?”
她挣了挣,没能挣脱,气得一脚踩上了他的脚。
又白又嫩的小脚丫,鞋袜都未穿,踩在他脚上,非但不疼,还有一种别样的酥痒。萧思睿不敢往下看,手臂蓦地收紧。
瑟瑟气坏了,叫道:“放开我!”
他不吭声,本能地知道若是此时撒手就完了。
瑟瑟挣又挣不脱,说又说不动,恨道:“你有本事一直抱着不放。”
萧思睿扬声道:“陶姑,你去外院说一声,我晚些过去。”
瑟瑟:“……”要点脸成不成?都巳时了,还混在內帷,那些幕僚该怎么想?瑟瑟没了辙,“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思睿低哄着又说了一遍:“别气了,嗯?”他头痛地看着兀自气鼓鼓的小姑娘,低声下气地道:“刚刚是我不好,夫人生气也是应该。你要实在气不过就打我两下,或者,晚上罚我不许上床?”
“瑟瑟。”他气息灼热,一下又一下,如蜻蜓点水,亲吻着她的后颈。
瑟瑟被他闹得痒得不行,没一会儿,身子就软了下来,再也绷不住,一边躲着他的亲吻,一边狼狈地道:“混蛋,快放开我。”
他问:“原谅我了?”
她都快痒坏了,敢不原谅吗?只是,“下不为例。”
他郑重应诺:“好。”
两人和好如初,一起梳洗,用过早膳后,萧思睿带着瑟瑟去了外院。昨夜之事,还要安排善后事宜,幕僚们在书房等着见他。他也正好让瑟瑟见一见那些人。
瑟瑟上辈子没有见过萧思睿的幕僚班子,却闻名久矣。萧思睿造反能成功,少不了幕僚班子的出谋划策。
幕僚们见到萧思睿带着瑟瑟出现,露出意外之色。
萧思睿神情自若,向瑟瑟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卓先生,讳敬连;这位是董先生,讳信;这位是常先生,讳禄……”
瑟瑟多看了常禄一眼,就是他帮忙审讯阿姐的前未婚夫赵安礼,问出了有人暗中针对燕家的事。
至于卓敬连,上辈子瑟瑟曾打过交道。陈括要对萧思睿下手时,正是这位卓先生找到她门上,告诉了她萧思睿有危险,请求她帮忙救人的。
萧思睿又向幕僚们介绍瑟瑟,郑重道:“以后夫人的话,便如我一般。”
众人齐齐应诺,面露讶色:这句话的份量可太重了。大人对夫人竟如此看重?
卓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向瑟瑟行礼:“见过夫人。”众人跟着他行礼。
瑟瑟裣衽还礼,落落大方地道:“有劳先生们多多费心,相助大人。”
众幕僚一齐恭敬地回道:“自该尽力。”
见面过后,萧思睿和众幕僚还要商量孟中原的事,瑟瑟先回了内院。内院的管事、仆妇正等着拜见新任主母。
这边是临时住所,仆从并不多,除了管事的杨婶,其他人都是萧思睿在当地现雇的。知道萧思睿要在这边成亲,乔太夫人原本要多派几个得力的家生子儿过来,却被萧思睿婉言谢绝,最后只来了杨婶一个。
杨婶四十余岁,看上去就是一副精明相,另有两个厨娘,两个粗使丫鬟,四个负责洒扫的婆子。
杨婶看到瑟瑟的模样愣了愣。昨日婚礼,她没有资格上礼堂,没有见到新娘子的长相,没想到新娘子竟生得这般出挑。
她按捺下心中种种念头,向瑟瑟一一介绍其余几人,讨好地道:“夫人有事只管吩咐我,我定会帮夫人办得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