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上)——寒武记
时间:2019-04-08 08:34:27

  幸亏suv里面的两个人跑得快,不然就和后面那辆本田车里的人一样,已经成为焦炭了……
  前来做笔录的警察也算是见多识广,各种千奇百怪地车祸都见过,这种追尾不成反被艹的车祸不是头一次见到了,因此并没有大惊小怪。
  何之初站在顾念之旁边,见她脸色白得可怕,灵动的双眸似乎都失去了神采。
  “念之?”他低声叫了她一声。
  顾念之愣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何之初。
  “何……教授?”她说话很慢,一字一句,像是刚刚才找回失去的语言功能。
  “吓坏了吧?”何之初摸摸她的头,见她不躲避了,顺手往下,握住她的手,要将她带走,“没事了,你跟我先去我那边的办公室,喝点热饮压压惊。”
  
 
第147章 在座的都是辣鸡
  何之初的手指修长温暖,将顾念之的小手握在掌心。
  他的神情冷冽凉薄,潋滟的桃花眼却极关切地看着顾念之。
  顾念之看了看阴世雄,想把手从何之初的掌心挣出来,却被他条件反射一般牢牢攥住。
  “你是车主?我们的警长有话要问你。”正好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要将阴世雄叫过去问话。
  阴世雄一手揽着顾念之的肩膀,偏头看了看何之初,“何教授,那念之就托付给你。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去法学院大楼接她。”
  “好,没问题。我那边还有几个助手,正好要讨论她的案子。你等下也过来,一起旁听。”何之初点点头,将顾念之的手攥得更紧。
  阴世雄松开顾念之,“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顾念之又看了他一眼,才顺着何之初的力度转身,走到他的车边。
  何之初拉开车门,扶着她进去。
  顾念之一直苍白着脸,双眸大而无神,连反应都比以前迟钝。
  何之初没有再说话,上车之后启动了车,往自己的办公室开过去。
  来到法学院何之初的办公室,他亲自动手,给她做了一杯加双倍奶和糖的卡布奇诺。
  “来,喝一点。”何之初将只有蓝白两色素净的咖啡杯送到顾念之面前。
  顾念之没有接过来,只是仰头看着他,眼神怯生生地,瞳仁深处酝酿着风雨,但却被迷雾遮掩,她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总觉得有些记忆蠢蠢欲动,要破土而出,但是真的努力去想,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任何踪影。
  会不会我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不知怎地,顾念之的脑海里突然闪出这个念头。
  何之初端着咖啡杯,半天不见顾念之回应他,再仔细看顾念之的眼神,心里一动,揽着她在双人沙发上坐下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低声唤她:“念之?念之?”
  顾念之的瞳仁循着他的声音转动,疑惑地看着他。
  “要喝卡布奇诺吗?你不是说最喜欢这个?”他端起咖啡杯,送到顾念之嘴边。
  双倍糖奶的卡布奇诺散发出浓浓的奶香,在顾念之鼻间萦绕,最能抚慰她的心神。
  她缓缓张开嘴。
  何之初抿了抿唇,像给小婴孩喂奶一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扶着她的头,将咖啡杯送到她的嘴边,“喝吧。”
  顾念之闭上眼睛,开始就着何之初的手,小口小口啜饮咖啡。
  从何之初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排小扇子,盖着她自带美瞳效果的墨黑瞳仁。
  高挺精致的鼻梁下,菱角般的双唇紧紧贴在咖啡杯沿,咕噜咕噜喝着温暖的卡布奇诺。
  咖啡、糖和奶,每一样都能抚慰紧张不安的情绪,合起来效果更佳。
  顾念之的心跳和脉搏渐渐恢复正常。
  看着顾念之这个样子,何之初的表情一瞬间变幻莫测,有愤怒、焦虑和不甘,也有心疼、怜惜和宠溺,更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深想的动容。
  喝完一整杯卡布奇诺,顾念之扬起头,双唇离开杯沿,她用手推推咖啡杯,表示喝完了。
  何之初将咖啡杯放到双人沙发旁边的小咖啡桌上,却没有离开,还是保持着将顾念之揽在怀里的姿势,大手贴在她的后心,低头看着她,清冽的声音几乎是贴在顾念之耳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吓坏了吗?”
  顾念之眨了眨眼,终于从“车祸后遗症”中清醒过来。
  乍一看见何之初那张谜一样气质的俊脸离得这么近,她下意识伸手,一把将何之初的脸推开,自己顺势站了起来,“何教授,你坐,我站着就行了。”
  何之初被顾念之推得往后仰了一仰,再回头,她已经麻溜地从他身前的位置上跳开了。
  高挑的少女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不害怕了?”何之初索性一个人占了整张双人沙发,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椅背上,“站着干嘛?坐那边。”他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
  顾念之刚才从看见那车祸的大火开始,就迷迷糊糊的。
  何之初带她回来,给她冲咖啡喂给她喝等一连串举动,她感受到了,但没有进到脑海里。
  现在清醒了才不悦地说:“何教授,您别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想了想,继续说,“再有两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
  之前何之初给她喂咖啡喝的样子,完全是把她当小孩子一般,就差喂完给她拍奶嗝了……
  再说他是教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把她拉这么近坐着真的没问题?
  顾念之只想离他远远的,她退后几步,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何之初无所谓地拨通内线电话,叫了几个人过来,“念之到了,你们到我的办公室来开会。”
  本来是要带顾念之去会议室开会的。
  但是看她刚刚受到惊吓,何之初还是打算让她待在熟悉的环境里,这样可以抚慰她惊恐不安的情绪。
  很快四五个西装革履,拎着手提电脑和公文包的男人出现在何之初办公室门口。
  “去那边。”何之初站起来,往自己办公室的小会议区走去。
  他的办公室非常大,除了外面的办公室,里面还有小套间,是小会议室和会客室。
  顾念之跟着走进去坐定。
  何之初就坐在她边上,修长洁白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们说,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何之初的下属都是美国第一大律所的精英律师。
  顾念之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看军方的态度。
  但是军方的态度目前又是含糊不清,所以他们也觉得有些棘手。
  说出的方案都不痛不痒,一看就是不知道正确的方向该往哪边走。
  顾念之用手撑着头,在旁边一声不吭地听着,目光落在从百叶窗漏进来的阳光里。
  有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她听得心不在焉。
  “念之?念之?”何之初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何教授?什么事?”
  “对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我是被告,难道何教授想叫我自辩?”顾念之目光斜睨过去,有种无所畏惧的坦然。
  “当然不会让你自辩。你就假设这是别人的案子,你如何准备应对?”何之初向她倾了倾身子,“这也是极好的锻炼机会。”
  顾念之笑了笑,目光从这些不自在的精英律师面上一一扫过,坐直了身子,双手合拢,放在桌上,“那我就直说了。你们准备的这些东西,都是垃圾。”
  
 
第148章 不要被她甩得太远
  “……垃圾?”坐在何之初下首的那个白人律师重复顾念之的话,脸色很是不虞:“你是说垃圾吗?”
  “对,垃圾,t-r-a-s-h,trash。”顾念之说着,起身将桌上摆出来的五份辩护报告书拖过来,揉成一团,右手用力一扔,那纸团在半空中画了一条优美的曲线,落到墙角的垃圾桶里,“那里,就是它们唯一应该去的地方。”
  顾念之款款坐了下来,漫画美少女一般软嫩甜美的面庞,说的话却如此毒舌犀利。
  “呵呵,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打赢过多少官司吗?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时间,才帮你做了这份辩护书?你知道你惹的是谁?你知道我们要冒多大风险帮你打这场官司?”这个白人律师一连串英语冒了出来,说得又快又急,“可是你却毫不在意地把我们的努力扔到垃圾桶。你这种人,我拒绝为你辩护!”
  他站了起来,视线移到何之初面上,“何先生,请恕我无能为力。”
  顾念之斜睨何之初,嗤笑一声,“何教授,这就是您的得力手下?啧啧……”不等何之初说话,顾念之看向那个宣称要退出的律师,“你叫什么名字?”
  “john,john-vanderbilt。”那人说起自己的姓氏,一脸自傲。
  vanderbilt确实是美国上层社会一个比较有名的姓氏,这个家族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精英,这是毋庸置疑的。
  顾念之点点头,“mr.vanderbilt,请问你年薪多少?”
  那人涨红了脸,“薪水是*,你无权过问。”
  “我是代何教授问你一声。”顾念之傲慢地扬起下颌,比那人还要傲慢三分,“我想你能做何教授的属下,你的年薪一定不菲吧?这么高的年薪请你来,就是让你打打车祸追尾官司的吗?”
  噗……
  另外四个坐着没动的白人律师忍不住笑了。
  他们眼中闪着戏谑的光,对那位要离开的律师眨了眨眼。
  “john,好走不送。你走了,我们今年就不用担心末位淘汰了。”
  “不能同意更多,但是我们就不为你准备欢送会了。”
  顾念之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律师之间本身也不合,马上说:“就是,做律师的,优胜劣汰才正常。不然打不赢官司,损害的是大家的利益。”
  那人顿时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已经走到门口,马上走回去似乎又太没面子了。
  正犹豫间,何之初微微颔首,“john,你去休年假吧。”
  这人立刻脸色都白了,双唇嗫嚅着,想服个软,但是看见顾念之不屑一顾的神情,他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来,冲动地点点头,“好,那你们忙吧。”
  他转身就走,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来,反衬得何之初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何之初才看向顾念之,神情冷漠凉薄,“好了,你说那些东西是垃圾,那你有什么不是垃圾的东西给我们分享?”
  顾念之朝另外四位律师笑了笑,“各位的辩护报告书我刚才都听过了,真的觉得毫无建树。我不信你们会认为这样的报告书,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
  “顾小姐,这正是我们犹豫的地方。”顾念之刚才的表现,还有何之初对她的袒护,已经让剩下的这四位律师不敢再轻慢,他们严肃地说:“这场官司到底要怎么打,不取决于我们,取决于军方。军方想达到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才知道如何应对。”
  “是吗?”顾念之看向何之初,“何教授,你们以前都是这样准备的?”
  何之初“嗯”了一声,“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顾念之想了想,侃侃而谈:“我就说说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不足,或者你们觉得不对的地方,请不吝赐教。”
  “说吧。”何之初往座椅后面靠了靠,也扫了他的下属一眼,清冷地说:“念之只是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你们可不要被她甩得太远。”
  居然不是说被她比下去,而是不要被她甩得太远……
  何先生是有多看得起这个看上去像高中生的小姑娘啊!
  四位精英律所正襟危坐,一派非常重视警惕的样子,但是每个人都在心里疯狂吐槽。
  “……窝一定是听错了!会被一个连律师执照都没有的小姑娘抛下?何先生是早上喝多了红酒吗?!”
  “何先生虽然从来不看走眼,但是窝认为他这一次一定看走眼了。”
  “再聪明的学生,也仅止于考试。至于上法庭,那是另外一回事。——何先生大概是做教授做上瘾,往了打官司是怎么回事……”
  “……窝听见窝没听见窝没听见老板这种羞辱窝智商的话……”
  顾念之也在心里吐槽:何教授,您这样把我架在火上烤真的好吗?!
  她的瞳仁微微转了一圈,视线从何之初线条清俊的侧颜上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会议桌,顺手拿过来一张白纸,开始一边说,一边写:“那我就抛砖引玉了。首先,我同意你们的前提,军方的态度不明,但是我不同意你们的结论,说我们因此无法准备。”
  “……那请问顾小姐,在对军方态度不明的情况下,你要如何准备?”
  “很简单,我认为,军方的态度,其实也取决于我们的态度。”顾念之抬起头,目光从那四位律师面上一一滑过,“如果我们步步紧逼,不放过任何线索,跟军方硬磕,他们就会缩了回去。简而言之,军方也不知道我们会做到何种地步,所以他们也拿不定注意要如何对付我,或者我们。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表露出我们的决心,让他们看见我们会做到哪一步。”
  美国人就是这德行,他们从来不给自己设定下限,因为他们的下限根本就不是一个固定值,而是一道比照对手的实力来不断突破的无底深渊。
  所以当他们看见你的决心和实力,他们就知道自己需要止步的下限在哪里。
  那四位律师一听就知道对面这个看上去像高中生的美貌小姑娘确实有些本事。
  难怪会得何先生那么高的评价。
  “继续说。”何之初果然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丝鼓励的微笑。
  方向正确了,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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