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越淡定的道:“不用管他。十二点了, 走,去食堂吃饭。”
要去食堂肯定很多人的,雀婉想到了, 但是没想到周时越刚来不久,这边的人就对他很客气了,甚至有年纪大的会走到他们身边交谈几句。
“小周, 带家属来吃饭啊?”
“姑娘看起来年纪小小的,哪里人呀?”
“小周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小姑娘水灵灵的,你们有小孩儿了不?”
雀婉咳咳的拍胸脯,差点噎着。周时越坐在她对面马上起身给她喂汤喝, 这才慢慢缓过来。
旁边问话的老干部一脸尴尬,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简单的一问把人就给吓着了。
“这……小姑娘还挺害羞啊,莫害羞嘞。”
雀婉抬起一张眼泪都咳出来的,眼角微红可怜巴巴:“不是害羞啊。”
周时越看她好了点,才问老干部:“您老听谁说的我们结婚了?”
老干部直觉就卖了对方:“是小宋啊。”
“宋曲韩?”
“对啊对啊,我们不都是听说你今天带家属过来了吗,碰上他就问了几句,小宋就这么告诉我们的啊。”
老干部强力挽尊:“难道这还有假啊?”他怀疑的目光来回看雀婉和周时越两眼。
周时越低头看着雀婉,小姑娘眼角还微微湿润着,这时候红着脸眼神闪烁的偷看过来,被他抓个正着。
“怎么她不是你对象?”老干部摸不着头脑,脸上顿时不悦的问。
周时越盯着雀婉说:“是我害羞的小对象。”
老干部一听笑了,就明白了。
主动为周时越说话:“小姑娘,周上校一表人才,前途无量,你这么年轻漂亮,快把他绑住别让他跑了哎。”
雀婉在老干部一个“莫害羞”“快绑起来”的话里,脸红的快滴出血来。
下午军区新兵理论上的教学课还是沈辰来教,这次雀婉自己去了,周时越则在开会。
等雀婉上完课了他也还没下会,于是就在他办公室等她。不知道是不是周时越和人交代过,雀婉在他办公室也没人过去打扰她。
他回来以后,小姑娘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雀婉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身上有件不属于她的制服外套,办公室里只有办公位置上有蓝色的光影,周时越坐在那里戴着耳机观看作训视频。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开灯,雀婉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周时越她醒了,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办公桌后的人摘下耳机。
“睡好了?”
雀婉不好意思的捂着鼻子点头,发现没开灯他看不见,鼻子里发出闷闷的回应。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等到鼻子不痒了,她才放下手问。都这个时候,军区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周时越关了电脑打开灯。
“看你睡的很熟,上课很累?”
雀婉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后面的课,沈辰根本不放水,需要用到的专注力是平常的两倍,尤其他还会骂人。
同样听课的不少年轻兵里被骂的人不少,看样子还憋屈的无法反驳,只能羞愧的低下头,好像沈辰说的都是对的。
脸上温热的手指轻轻滑过,雀婉错愕的回神,周时越的脸和她仅隔咫尺。
“回家吧。”
低柔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雀婉看起来呆呆的点头,还有点小迷糊。
夜晚风轻,军区灯火不灭,周时越的车从大门离开。
这时间两人都没吃晚饭,雀婉困意全醒,她努力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谁知还是让咕咕咕的叫声让周时越听见了。
“又饿了?”
什么叫又饿了……雀婉死撑着道:“已经到饭点了。”说明不是她饿的快,是正常晚饭时间了。
周时越没有拆穿她,尽责的问一句:“想去哪里吃饭。”
雀婉:“不知道啊。”她和周时越大眼瞪小眼,“小心车。”
说实话,离了家里人的雀婉确实不怎么会照顾自己。她就是被人精心娇养照料的温室花朵,外面吃饭有人安排,家里吃饭有高荷花在。
现在饿了,眼巴巴的就跟等待投喂的幼鸟一样。
周时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鸟爸爸。
“你喜欢吃什么,敬州好的餐厅,喜欢哪家。”
她确实瘦的厉害,细胳膊细腿,周时越打算给她养胖点。
他直接把手机给她:“我在开车,你在网上找找,有想吃的就去。”
他们回市区还有一个小时车程,避开了六点的车流,高速上现在少有车辆。
雀婉没想到他会直接把手机给自己,下意识说:“用我的找就好了,你的手机不保密吗。”
周时越:“没事。这是外用联络手机。”没有锁,雀婉可以直接打开,平常周时越用的不多,通讯录里的电话除了家里人就是她,可以说非常简洁干净了。
雀婉握着他的手机,不太好意思的说:“那我用啦。”
她以为她嘴上的笑周时越没看见,只是人家不说,她是很好奇嘛。
姓周的,咳……老跟别人说追她,是她对象,雀婉也不是木头,况且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可她没谈过恋爱嘛,也会害羞的啊。没看见现在不管他怎么说,还是他那帮朋友怎么说,她都没有反驳了啊……他,他就不能再主动点?
再说,谈恋爱要怎么谈啊。
要,要给他零花钱吗,送花吗?她还不知道他生日是几号啊。
打开点餐页面的雀婉不知不觉去游览鲜花生日相关商品了,还是周时越问她找到了吗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哦。”她强自镇定的回道,飞快选了个优选排名第一的餐厅:“我找到啦……啊!”
雀婉惊呼一声,车身猛的一偏,成功的避开了一辆朝他们撞过来的轿车。
车窗打开,露出周时越的脸色阴沉如水,那辆差点引起事故的车已经往前开了,他担忧的看了眼身旁神色发白的雀婉。
“刚才那辆车……”
周时越:“不是意外。”
雀婉心头一震,就看见之前那辆银色的轿车有人探出头来,砰地一声他们的车胎就被打中了。
“那是什么?”
“子弹。”周时越的车在夜中飞驰,他给了个雀婉安抚的眼神,“别怕,会没事的。”
说完周时越稳中有序的按下车里的通讯器,这个时间接到他电话的宋曲韩还没开口,就听周时越报出一连串字符:“敬J5600K8,下一个黄坦方向出口,给你二十分钟。顺便联系公安刑侦大队的林辉。”
车胎在高速上发出火花四溅的声音,宋曲韩刚要调侃的话语咽下去,瞬间严肃的问:“什么情况?”
后面一直跟着辆重量机型大货车,相当于被前后夹击的状态。
“对方来路不明,你先报警。”
宋曲韩:“……”都是当兵的当然先干他们了,还报什么警。
周时越没再和他废话,他比较担心雀婉现在吓着了,在避开前面车辆人的袭击时,他还要顾着后面的货车。
夜里高速路上只剩他们三辆车,周时越临危不惧的模样倒让雀婉没那么害怕,她前后替他观察四周,周时越便提起话题让她不那么紧张。
“你没去部队之前,我曾听政委提起过你。”
“他说你从小身体不大好,五岁之前一直在喝药。”
前面的车似乎想将周时越逼停,忽然不要命的拐弯而来,如果他在这时候有一丝的停顿,后面的货车就会追上来,避之不及就会撞上。
“我还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就是你爸爸经常带在身上那张。”
雀婉耳边听着他的话,一面看着他操控着方向盘,往那辆轿车屁股上撞去,然后以万分惊险的速度擦过横冲出去。
她声音涩然的问:“哪,哪张?”
即使将那辆车的屁股撞了一半,周时越还是面无表情:“穿红白校服裙那张,当时你刚上小学,还系了红领巾。”他微微勾起唇角。
风声烈烈,雀婉拂开凌乱的发丝。
前面检查站的光亮了,听见车胎爆的声音,她说:“我也见过你。”
“什么时候?”
雀婉:“一年级放学的回家路上,有个陌生的叔叔硬要送我回家,他抓着我的手不放,后来就被一个大哥哥骑着自行车撞开了。”
当时她太过害怕,就跑到一家超市躲着了。
后来她还看见那个陌生男人被大哥哥打跑了,他还看了眼周围,没看见她也就扶起自行车走了。
闻言周时越眼神闪烁,明亮有神,仿佛有光。
他告诉她,仿佛周围危险都不在了。“我随母亲来旅游,她当时身体不适,选择在钟灵毓秀的敬州修养。”
可惜的是当时又逢外公去世,刚到敬州三天,便又回去了。
他慢慢减速,后面追着的轿车和卡车却在加速。
“这说明,你和我冥冥之中,已是有缘。”
周时越注意着左视镜后面的情况,心中默数。
三。
二。
一。
在要进入检查站时,他猛然提速,在银色轿车快撞上他时快打方向冲进黄坦出口方向,后面冒然加速的银色轿车轮胎打滑,生死一瞬间和后面的大货车直接撞上,爆发出灿烂的花火和浓烈的云烟。
第41章
周时越的车冲出跑道, 撞开了安全护栏, 直到开出五十米的杂乱草地上才停下。
检查站那边已经派人过来看了, 周时越的车做过特殊的防护改装,即使到现在也没出大问题。
“雀婉。”停下以后,他抬起雀婉的脸查看伤势。
好在那时冲力虽猛, 但雀婉及时抓住了车顶前扶手, 才没因为用力过猛撞到头。
“我, 我没事。”她声音都在颤, 心跳加速的跟什么似的。
周时越摸摸她的头, 回头看一眼不远处火花冲天烟雾缭绕的地方。“你在车里等我。”
雀婉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好, 好不好。”这里也算荒郊野外, 漆黑一片,她也怕的。
“不行,太危险了。”周时越坚定的道。
雀婉还是被留在车内, 她看着他走开的背影,不禁为他提心吊胆起来。
警鸣声响起,周时越上了高速道隔得不远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货车之大足以将轿车压扁了,整个车身都翻了。
他走近飞快看了遍情况,耳垂微微一动,以迅雷不知掩耳之速避开一辆朝他冲过来的摩托车。
对方两个人,其中一个跳下车就向周时越拳脚招呼过来。
二人都带着头盔, 一身紧身黑衣与夜晚融为一体,渐渐从马路上打到草地上。他们用木仓,周时越闪避开来,犹如猎豹般上前扭断了一个人的手骨头,夺过他的武器。
“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视线阴鸷,先跳下来的人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朝他开木仓。
地上那人奋力而起,一拳打向周时越的肚子,一脚横扫底盘。拳拳相撞,臂力之恐怖,不亚于钢铁般的力道,周时越面不改色的挡住,回以拳击,直接将对方头盔生生打穿一个洞。
碎片扎入对方眼睛,周时越再回旋转身将他踹出十几米远。
“不愧是被改造过的‘国家战士’。”
阴鸷的看着同伙被打的半死不活,健尾一郎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幕,缓缓摘下头盔道。
“今日有幸,能和君交手一战,必然受益匪浅。”
周时越神色漠然如初。
“周君不说点什么吗?”
周时越:“你废话太多。”
健尾一郎阴沉一笑,“看来周君一点也不好奇了,那好吧,我闻周君是华国用刀第一人,不知道比起我们军刀文化又如何……就让我见识见识一下吧。”
夜里黑寒,他手里出现一把岛国传统短刀,在黑暗中阴冷的光一闪,如流光般又消失在刀身上。
周时越赞赏的看了一眼:“好刀。”
健尾一郎笑容更深,也更冷:“这是我祖上的长辈曾在甲午华岛战争中使用过的,历经几百年,有我家刀锻冶护养至今。今天,就用周君来祭它第一滴血。”
话毕,他以不输周时越的速度冲过来,只要周时越慢了半拍他的皮肉就会被削下来。
“周君好运气。”
周时越的刀一直没拿出来,健尾一郎攻势勇猛,周时越防守过招,他看的出来对方是专业训练出身。
“不知是否有幸能见一见传说中周君的刀刃?”
健尾一郎步步紧逼。
周时越眼也不眨的攻为上,手为鹰爪落在他的头顶。
“你还不配。”
健尾一郎一刀过来,挡住周时越的手传统短刀的刀锋也差点刺破他手上的血管。周时越手反手扭转捏在他肩膀,只差一点就能拧断健尾一郎的脖子,命悬一线的感觉从未如此鲜明,惊出他一身冷汗。
周时越的手虽没成功拧断他的脖子,但在他肩上那一力道,也足够叫他肩头骨头受伤。
“都说华国为礼乐大国,用刀之人手最为重要,怎么周君如此下作?”竟伤他骨头,是想废了他一条胳膊。
他话是这样说,一样挥刀下死手。
健尾一郎半屈膝,刀光便在周时越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看来周君也不如何,是我情报夸大……”
他话没说完,周时越便借机踩在他膝盖上,跃然而起凌空而上一手为肘重重顶他背后脊椎,在刀刺过来之前翻身离开从背后拧住他的手。健尾一郎后踢腿逼退周时越,下一秒周时越直取他命门,惊的健尾一郎匆匆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