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时越根本不给他后路,一招比一招狠辣,直到一脚即将踢到他面上,健尾一郎要挡,手腕突然一麻,周时越将他刀夺踢飞了。
“你之话多,令人生恶。”周时越再一拳打向他的肚子,健尾一郎喷出三道血。“更不配用刀。”
附近有人发现他们正赶过来,健尾一郎发现动静,脸上的血让他阴沉俊秀的面容看起来肖似恶鬼。
他阴阴一笑,子弹划破虚空,朝周时越而来。
“咬人的狗,不会叫呢。”
健尾一郎的同伙指着周时越的头,急切的道:“一郎少爷,支那的人来了。”
子弹擦着周时越的头皮而过,被他躲开。
健尾一郎略有遗憾的笑着说:“看来今日的切磋只能点到为止了。”
周时越冷冽如冰的声音道:“你说来就来,想走便走。青鹤组的十三代,也不过一个缩头乌龟。”
“切磋?你是这么想的?”
“不过是出来挨我打罢了。”
要论彬彬有礼的气人,健尾一郎不如周时越多了,他面无表情,云淡风轻般,语气之轻蔑让人恨得牙痒痒。
论挑衅周时越说的理直气壮,是真的半点不将健尾一郎看在眼里,他自始至终都没拿出自己的刀刃来。
“好,好,好。”
健尾一郎连说几个好,看来是真的气的不轻了。
周时越察觉到背后有人,早有准备夺过对方的木仓,子弹穿过头颅留下一个深深的血孔,和健尾一郎下属死不瞑目的表情。
而另一头对方丝毫不管下属死活,已经拾起了杯周时越踢飞的家传短刀,朝另一头飞奔而去。
雀婉坐在车里,车窗打开才能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到后面打斗的情况。
她只见那个一身黑衣满脸污血的俊秀男人持刀而来,周时越在后面追上来,两人身手和速度都让人心惊。
寒风冷吹,雀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直到和逃跑的健尾一郎对上视线,她心中一紧。
对方看见她却跟饿狼看见肉一样,雀婉只见他笑的十分血腥,她下意识不好,正要把门锁上,然而健尾一郎在这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飞奔到车前把门打开。
与此同时在他挥刀向雀婉时,周时越以一秒之差赶到,伸手直向他脖颈,健尾一郎在这时转身一刀砍他。
短刀刺破皮肉的声音令人感到阴冷,周时越的手腕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只差见到白骨的血红伤口。而健尾一郎闷哼一声退到不远处,以被踹的姿势半蹲在地,手撑着短刀一边抱腹。
周时越那一脚踹断了他左边肋骨。
“一郎少爷!”接应健尾一郎的青鹤组成员突然出现,警方的人也即将赶到。
他不欲多留,走时深深看了一眼雀婉和周时越,留下一句话。
“东有女郎,风采明媚,只能来日再会。”
他的人神出鬼没,在林辉后脚赶到时,消失在茫茫夜晚中。
“周时越。”雀婉急忙下车,脸色白的跟粉笔一样,抓住周时越的手都在抖。
她看见了,那道伤口血肉中可见白骨,要是再差一点,说不定他的手就被砍断了。
“我没事。”周时越收回目光,安慰雀婉。
她嘴唇在颤,眼角红了一块道:“你的手,手周时越……”她握住他的手,也不敢碰,那里一看就疼。
是血肉模糊的疼。
刚才那个陌生男人拿刀砍过来时,距离她只差一根指头的距离,差一点,差一点她相信那刀就能将她砍成两半。
林辉及时赶到,来的还有医院的人,看见周时越的情况,顿时面色凝重的发问:“怎么弄成这样?!这里,快过来看看。”他回头叫来医生。
周时越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就是手腕上流血不止也照样面不改色:“回去再说。”
林辉不由得禁他是条汉子,也亏得他腕上那串佛珠挡住了,只是也被血迹冲刷弄脏了。
“你这珠子帮你挡了一回,质量还不错啊。”
雀婉这才注意到他那串佛珠,也是稀奇,健尾一郎那一刀下来竟然没让它损伤半点。
周时越顺着他们目光看着受伤的地方,他让人眼皮一跳的动了动手。“是它。”
林辉:“?”
周时越:“我的刃。”
传闻周时越的刀,非一般武器,它是军部在深海发现的一种新型特殊材质,经过精密研测是这世界上最硬的物质。
目前世界上所知的硫化碳炔是最硬的物质,硬度超出钢铁两百多倍,但这种佛珠的硬度却比硫化碳块还硬。这种发现已经被纳入保密资料当中。
而军部还能将设计成串珠形状,上面有特殊按钮,只要周时越愿意就能将它融合,重新组成刀刃的形状。之所以是刃,是因为它长不过半尺。
适合暗杀,行刺,一刃致命,也称“必杀刃”。
雀婉被他的动作弄的心惊肉跳,她猛地吼他:“够了,你就不疼吗,再动手都要断了!”
被吼的周时越眼中闪过诧异,这样冷漠的神色有一秒的怔忪。
而先提起佛珠的林辉也是一阵心虚尴尬,“哎,雀婉说的对,周上校你就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快别乱动,让医生赶紧治好伤口。”
雀婉红着眼眶,眼泪巴巴的瞪着周时越。
林辉:“那雀婉你松松手,哎让周上校到救护车上去。”
然而他怎么说,雀婉都固执的挽着周时越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随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第42章
在市医院里, 周时越的伤口引起医生护士们的围观。
就差一点, 刀口再深陷三毫米, 他的手就要废掉了。他无疑是个狠人,医生全程给他处理伤口时,即便疼也能强撑下去。
甚至整个过程中没喊痛过一句, 除了药物刺激时闷哼一声, 可以说是对这样的伤并不在意。
雀婉在他身旁眼睛都微微红肿了, 像个小灯泡, 周时越还有闲心和她说:“晚饭又耽误了, 别告诉政委我饿着你。不然这次报告都打不上去。”
她噗嗤一笑,随即又瞪着他,“你还说笑。”
周时越看她完好无损的模样, 心情自然是好。不过她这时候还在紧张, 他便不提了。
等医生护士都散了,病房里林辉和赶到的宋曲韩才问他今晚发生的情况。
周时越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认为林辉应该知道的更多才是。
“岛国的青鹤组, 不正是东亚港湾最大的军-火商。”
林辉想不明白的是:“你们谁都和他们没有交集,青鹤组现任的组长为什么要来找你们。要找也应该是我们啊,扣了他们组织成员的是我们敬州公安才对。”
他指的扣人, 就是雀婉在局里看见的那次。
几个岛国男人,西装笔挺,满脸的不服。
“之前那两盆仙鹤兰是不是和他们有关。”雀婉记得种植园老板告诉过她,这种植物在异国生存期短,从岛国漂洋过海远道而来, 才会显得尤为娇贵难养。
而且目前出现的岛国人是青鹤组的成员,今晚上找他们麻烦的又是对方现任组长。
就是不知道仙鹤兰和青鹤组有什么渊源,还是这个组织的什么象征。
她的话提醒了林辉,他一拍脑门:“最近年底了,事情一多犯事也多,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我得回去,回去查查。”
周时越:“让宋曲韩和你一起去。”
宋曲韩没意见,他们这边出事,尤其是在高速公路上闹这么大,没有一个好的说法公安很难对外交差。
并且周时越的军衔在地方来说也是高级干部,事态很严重的。
他眉头一扬:“我给你这边留两个人。不是还没吃饭吗,跑个腿也好,你那边也就不用派了。”他后面的话是和林辉说的。
论安全级别,警方的人还不够他们军方打的。
周时越答应了。“你安排吧。”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宋曲韩就带人走了。他和林辉都故意对雀婉视而不见,溜的飞快,以至于周时越思绪还集中在青鹤组的事情上,一时忽略了她还在。
“累不累?你也回家去,我让人送你。”
病房明亮的灯光下,周时越还穿着一身染了血的衣服,手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好,足足缝了二十几针,他还能精神奕奕眉目柔和的看着雀婉。
考虑到她没吃饭,于是还叫人过来送点吃的。
雀婉忽然伸手,擦去他脸上沾的血迹,动作突然,让周时越定定的看着她。
“我想和你一起。”
“你应该回家休息,洗个澡睡个好觉。”他低声道。
雀婉站着都不如他高,手指被周时越抓住。
他观察着她现在的变化,竟然也不抗拒,甚至眼里流露出些许顺从。
是什么让她心态发生变化,是因为他在健尾一郎一刀砍下,他毫不犹豫替她挡住的时候吗。
周时越渐渐松开手。
雀婉不明白他刚才还一副温柔的样子,怎么一下就变的冷冰冰了。
“回去吧,这里有人守夜,你在这里反倒不方便。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毫不犹豫的下令赶人。
雀婉慌忙对门口应声进来的人道:“不要,你出去,我要留在这里。”
她看着周时越,不自觉的露出委屈的神色,像是要被抛弃的孩子,发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不要我照顾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你白日里,都还不是这样的。”
雀婉凑近他,没发现彼此距离越来越近,只一心想得到答案。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不要我了……”
后面她的胆子似乎不够大,在周时越的视线中越来越低,既忐忑又感到不好意思。
她原来是这么想的。
周时越将她拉到怀里,“谁不要你?”他的唇就在雀婉耳边,旖旎而柔情。
她扛不住他忽而来的调`情,情不自禁打了个冷噤,腰上抖了抖。
“冷?”他下巴放在她脸颊旁,挨的很紧。
雀婉心跳快的像要蹦出来:“不冷……你说啊,那是为什么。”
她今天有些粘人,纠缠不清,却不令人反感。周时越听出来她更像是对他不依不挠的撒娇。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雀婉疑惑。
周时越:“还记不记得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谈恋爱,要结婚的那种。”
“你一直没有回应,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雀婉张了张嘴:“……”结婚,对她来说很遥远啊,突然提起让人很不适应啊。太,太早了吧。
周时越没有逼她,似乎已经料到了结果,松开了搂着她的手。
仿佛透着淡淡的遗憾:“回去吧,听话。”
雀婉感受到那阵遗憾,心里微慌,甚至还觉得失落。
“我,我我愿意啊!”她立马答应,回答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异常响亮。
门口的兵都被惊动了,想偷听不敢偷听,顺便还帮他们将病房的门拉紧合上,站远了些。
雀婉以为这样说周时越就不会赶她走了,说完她仿佛也变的轻松了,有什么不一样了,容光焕发般双目亮晶晶的期待的望着他。
然而周时越表情一凝,严肃的像在训人。
“不许撒谎。”
他赶她:“你走吧,我知道你今晚是因为受到惊吓,看在我为你受伤的份上,你是一时感动才会答应的。我不勉强你,也不会强求你的回应,喜欢是放肆,爱是控制。我对你是后者,雀婉你明不明白?”
“无论什么危险,我保护你,是我的使命,我的责任。你也不需要因为感动而胡乱答应。”
雀婉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嘴笨过,她一面觉得周时越说的很对,一面又觉得不是他说的那样的,她不是那么想的。
她不止急红了脸庞,还差点急哭了。
一个“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不对,不对!”
周时越沉默的凝视她。
雀婉突然想起他平时那么喜欢逗她,这时候她答应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他怎么那么笨那么猪脑子。
一气之下揪住周时越的衣领,勇猛无畏的亲了上去。
周时越神情错愕,似是想都没想到雀婉会这么做。
傻姑娘凭着一腔娇憨,硬生生的让他跟热血方刚的毛头小子一样,胸腔热血,脉搏心跳,清晰明了。
他现在应该明白她没有撒谎了吧!
嗯?他怎么不闭眼,亲亲的时候还直勾勾的盯着她。
雀婉大胆的伸出舌头,舔着对方嘴唇,这一下就拔了老虎须一样,不知死活的撩拨。
周时越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掐住她的腰,力道重的叫她发出小动物般痛苦的呜咽,剩下的声音都被吞进他的口中,只留下嗯嗯啊啊闻者脸红听着心跳是声音。
站回来的兵四肢僵硬的往外走,他直觉要是让周上校知道了没他好果子吃。
这个墙角听的,让青涩的士兵十分钟内不敢站回去。
而这时见到战友回来,一起的还有他们的队长,士兵不断的朝他们打手势。“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拎着外卖的战友瞬间警戒起来,眼神茫然,怎么了出事了?
白谒干脆利落的制止他们前进,跟过来看看他们老大情况的刘宝侧耳倾听。
虽然他这方面训练比不上老大,但在这安静的走道上,只要没有杂音耐心去听,还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的。
白谒眉头皱起,对着口型:“怎么回事?”
士兵怕打扰病房里的两人,站在原地继续比手势。
“有动静,有动静。”
白谒瞪眼,废什么话他不知道有动静,要不然干嘛跟傻子似的站在这儿?
“里面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