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和男二HE——扶华
时间:2019-04-09 09:11:32

  “好了,阿日斯兰,你为何总是如此胆小,都对不起你的名字。”白族新任的族长不耐烦地说:“你这样恐惧沃突,是胆子都被他吓破了吗。”
  阿日斯兰看着毫无畏惧与紧张的族长,心中大叹。白族这次,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他们白族当初在这片草原里也是有名的部族之一,沃突带着乌图部族吞并其他部族的时候,只有他们白族,侥幸没有沦落到被吞并,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四处躲藏迁徙。
  阿日斯兰从前也骄傲于白族战士骁勇凶悍,觉得草原上没有敌手,可是与乌图一战,打得他至今仍心有戚戚。连他们勇猛的老族长,都是被那个沃突所伤。
  老族长性格刚愎自用,听不进族人的劝告,族内勇士死伤惨重还是坚持要再与乌图部族一较高下,使得阿日斯兰等人十分心冷。去岁冬日,老族长因伤去世了,老族长死后新族长上任,阿日斯兰本期盼着新族长能带着部族里的大家一起远避出去,寻到一个新的生存之地,先调养生息,可是新族长却比老族长更加愚蠢固执。
  新族长伊勒德不仅不愿避开乌图部族锋芒,还听信一个奸猾的赵国人花言巧语,带人去杀了往来乌图部族的殷国商队。
  阿日斯兰几次试图说服族长赶紧带着族人离去,以免乌图部族循着踪迹找过来,可伊勒德根本没参加过那次与乌图部族之战,也没亲眼见过沃突何等可怕,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就是个年轻人,和我也差不多大,能有多厉害?一个个胆子小成这样,还算是我白族勇士吗!”伊勒德喝了一杯烈酒,意气风发道:“他要是敢来,正好,我割了他脑袋盛酒喝!啧——这殷国运来的酒就是好喝,等我们再劫他几十个商队,想要什么都有了,哈哈哈哈!”
  “伊勒德族长真是好气魄啊!”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笑眯眯地夸道。
  伊勒德见了这人,倒是态度不错,请他坐下说:“还多亏了你给我们提供的消息,这些殷国商队一个个真的都是肥羊!”他上任不久,就得了这么大个甜头,正是飘飘然的时候。
  阿日斯兰却很警惕这男人,“你明明是赵国人,为什么要来帮我们出谋划策!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引乌图的人过来,是想害我们白族!”
  “诶,此言差矣。”中年文士道:“我可是奉了我们国君之命,前来辅佐族长的,我们国君欣赏白族勇猛,若有我赵国扶持,日后白族定然能取代乌图,成为草原之主!眼前这些商队,不过是一点小甜头罢了。”
  “至于乌图,你们也不必担心,据说那沃突族长,如今正被殷国送去的那位公主迷得神魂颠倒,沉醉在温柔乡里呢,哪有时间来管一个商队这种小事,再者说,就算他有心要管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等我们故技重施几次,捞上大笔金银,再走不迟啊。”文士一副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的高人模样。
  阿日斯兰半信半疑,“当真……”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狼嚎,阿日斯兰脸色骤变,猛然起身道:“沃突!”
  伊勒德嗤笑:“怎么可能,就是草原野狼而已,一声狼嚎也能吓得大惊失色,我看你是真的变成胆小鬼了。”
  “不!这就是沃突的狼骑!”阿日斯兰唰的拔出刀就往外冲。
  “啊!是乌图部族来袭了!”
  “快,吹哨!”
  一片嘈杂惊呼喊叫中夹杂着尖锐的哨声,那代表着敌人来袭的讯号,这回伊勒德也是面色大变。他哪想到人会来得这么快,也丢下酒杯抓着自己的刀跑出去。
  至于那方才还大言不惭的赵国文士,则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准备见势不妙赶紧跑了。
  在部族里背着小孩子们玩,会聚在一起高歌的乌图部族勇士们,此刻骑在马背上,有拈弓搭箭,有提刀挥砍,俱是凶狠神情。白族勇士同样如此,面对敌人,这些草原上不同部族的男人,从来不会对对方心慈手软。
  伊勒德出了帐,外面已经是尸陈满地,还有乌图驯养的狼正在扑咬族人,场面血腥恐怖,他那些雄心壮志骤然吓得七零八落,竟然呆在原地。阿日斯兰举着滴血的刀跑来,朝他喊道:“族长,快,骑上马快跑!”
  伊勒德这才回过神,他双目充血,牵过马一跃而上,却没有跑,而是冲向不远处的沃突。
  “沃突,受死!”
  快马冲沃突而去,在沃突身旁的乌图勇士却没有阻拦的意思,反倒冷眼瞧着。沃突身下的马沾满了鲜血,他没什么表情,也一手勒紧马缰,冲着伊勒德而去。两匹马错身而过,沃突抬手挥斩,力气之大,瞬间斩断了伊勒德一只手臂。
  伊勒德一头摔下马去,捂着被斩断的手臂,高声惨嚎,往地上翻滚了两圈,殷红的血就染透了身下的土地。
  “族长!”阿日斯兰见到族长断臂落在一旁,又看看周围族人的尸体,心中生出一股决然。今日必然是不死不休了,既然这样,那他就算是死,也得拉沃突垫背!他张弓,对准马上的沃突,趁着他俯身去斩伊勒德的时候,猛然放箭。
  沃突一刀割断了伊勒德的脑袋,顺势翻身从马上跳了下去,恰好避过那根冷箭。乌图勇士们发觉这箭,不善的目光直射阿日斯兰,“杀了他!”
  十几只狼听到号令,扑向阿日斯兰。
  沃突打了声呼哨,狼群停住,呜呜着后退。提着刀,沃突走向阿日斯兰,“我记得你,上次就是你把那个老族长从我刀下抢走的。”
  阿日斯兰警惕而仇恨地瞪着他。沃突不以为意,擦了擦手上黏腻的血,“你是个忠诚的勇士,我愿意亲自动手杀你,拿起刀。”
  在无数族人的惨叫声中,阿日斯兰怒吼着,挥刀砍向那个绿眼的沃突。
  在上一次,他也曾和这位绿眼的狼神之子交过手,那一次这个沃突才刚突袭完另一个部族,身受重伤,满身的血,就算这样,他还是一刀划开了老族长的半个身子,阿日斯兰忘不了那个场景,忘不了那种令人惊悸的疯狂与凶狠。
  他拿刀的手因为恐惧在颤抖,甚至接不住沃突一刀。
  哐当一声,和刀一同落地的,还有阿日斯兰的头颅。
  沃突挥去刀上的热血,再一次跃上马,举刀大声道:“找出白族所有的男人,杀了他们。”
  “是!”男人们大声应和,狼骑们会用它们敏锐的嗅觉,找到每一个躲藏逃跑的人。
  部落间的倾轧,生死都是男人间的事,一个部族如果被灭族,那族中成年男子必定会被全数杀死,只留下能繁衍后代的女人,和不及车轮高的孩子。
  一场屠杀进行得很快,尸体被堆在一处,活下来的女人和小孩也挤在一处,瑟瑟发抖目光惊恐。
  活下来的她们会被打散编入其他部族,草原上的小部族几乎都是这样,被更大的部族吞并或者杀灭,现在这些白族的女人,也有一大半,都是各个小部族被抢来的女人,她们已经很习惯于这种生活,对她们来说,能进入一个强大的部族,再不遭受这种被抢来抢去的命运,就是最幸运的事。
  而那些白族原本的女人,特别是身份很高的女人,她们就不同了,和那些被抢来的其他部族女人相比,白族的女人们穿着更精致的衣服,戴着金制首饰,身上也更干净。白族的女人皮肤很白,是草原有名的美人,一群白族女人聚在一起,沃突过去时,一个女人扑倒他的马下,双眼盈盈地看着他,“尊贵的狼神之子,我是白族公主,我愿意侍奉你!”
  女人虽是这么说,藏着的匕首却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沃突靠近,她就会拼尽全力杀死这个敌人。
  可沃突不为所动,举起弓箭,一箭射出,将人当胸射穿,巨大的力道带着那公主钉在地上。
  “这些白族女人,找出带着武器的,全都杀了。”沃突不知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当然不会被蒙蔽。
  战后充满血腥气的战场,响起女人痛苦的哭声,成为了这片草原上一场战役的尾声。
  “族长,还抓到一个中原男人,他自称是殷国人。”一个乌图勇士绑着那个想逃跑的中年文士推了过来。
  沃突看了眼那中年文士,“把他看好了,带回去。”
  “是!”
  处理完白族,沃突让人装上东西,带着牛羊和俘虏们,回去族中。这些杂事,向来都是那日松做的。比起杀伐果决的沃突,那日松是个更敏感的人,每一次他们吞并一个部族,那日松总会沉默,在他们回去的路上,那日松坐在马上拉起他的那把二弦琴。
  沃突和那日松的母亲,当初也是被乌图部族抢回去的女人,乌图部族,也是在无数岁月里由无数个小部族组成的。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如果不强大,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家园被毁,心爱的女人被夺走。不抢就会灭亡,不杀别人就会被杀。
  这是个美丽又残酷的地方,孕育着冷酷又温柔的战士。
  沃突在那日松的琴声中放声歌唱,勇士们击掌相和,连受伤的战士也会参与。这歌并不是歌颂胜利,而是述说亲人爱人与家园的歌曲。经历了战争的人,会格外想念家。
  路过一个湖边的时候他们暂时停了下来。沃突走进湖里去,洗掉了身上的血渍。其他的乌图部族勇士,也早就各自清洗起来了。从前他们就是这样,但那时候沃突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么麻烦,他是从来不会费这个事的,反正带着一身血回去部落也没什么,但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回到部族,已经过去了四天。
  沃突远远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坡上,风吹拂着她蓝色的裙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的妻子。
  “诶!沃突!你突然一个人冲那么快干什么!”
  “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影,是公主吧。”
  “嗨,难怪了。”
  沃突将马停在殷如许身边,将她抱上马,埋头在她脖子上蹭了两下,笑着低声喊她,“絮絮。”
  在敌人面前闪着冷光的绿眼睛,此时便成了阳光下的湖水。
 
 
第138章 第十一章
  江德清是赵国人,还是个大人物家中的客卿,只是那位大人物府中客卿众多,他没任何出奇的,成为客卿三年都没能在主人家露过脸做上两件大事。和其他很多只想着混口饭吃的客卿不同,江德清想着有朝一日能真正出头,谋一谋那滔天富贵。
  他做梦都想着有贵人赏识,终于,被他等来了机会。府中主人告诉他们,上面的主子想控制草原,需要有人潜入草原,在各部族间为他传递消息,必要时候制造一些混乱。
  江德清在知道这是谁的想法后,欣喜若狂,只觉得金钱权势唾手可得了,万分激动地从赵国来到草原。他最开始也曾想混进乌图部族,在里面谋一个位置,只可惜他费了千辛万苦也不得其门而入,乌图部族和江德清先前想象中的不同,他本以为这就是个普通部族,大多数人没见识连字都不认得,肯定很好骗,结果他差点就被个半大少年给吓尿了。
  那少年是乌图部族狼骑一员,也是从小养狼训狼,一双利眼洞悉人心,揪出过好几个心怀不轨的探子,江德清如果不是跑得快,早前就已经栽在人家手里了。
  不过也没差,他去白族煽动了伊勒德与乌图部族作对,又给他画大饼许诺让白族以后能迁往赵国,结果不自量力,使得白族提前覆灭,他自己也被绳子一捆拴在马后带回了乌图。
  带他回来的乌图族长沃突,回到家就又成了野男子汉,就想着拐媳妇去学骑马,完全把这个人忘到了脑后。
  其他带回来的俘虏都安排好了,就剩下江德清这一个人,负责的人问到那日松头上,那日松先前听江德清自称是殷国人,觉得自己不好处理,便把这事告诉了殷如许。
  殷如许的时间都给沃突了,难得空下来,过了两三日才得空让人把江德清押上来。
  江德清这几日倒没怎么受苦,好歹还有吃有喝,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变得冷静下来,并且在心里盘算怎么办。听说要被带去见殷如许,他心中一喜,心道那个殷国公主,听说是个性格温吞的柔弱贵女,这样的女子最是心软,也没什么心机,他要是谎话说得好,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他心中大定,待见到殷如许,心中更是放下了,打定主意要装疯卖傻,扑上去哭求道:“公主饶命啊,小人冤枉,小人是殷国良民,是被白族捉去的,与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哪!”
  殷如许已经听人说过他那日在白族鬼祟行径,这会儿将他上下一打量,便问他:“你可是上次被白族劫杀的那商队中人?”
  江德清顺杆子爬,连连点头,“对对!”
  他想这公主哪里晓得那么多,估计也不可能去搞清楚他的身份,结果殷如许招手,让人拿过一册文书,“那你是叫何名字,出身于何处,来草原行商,家乡的保证人又是哪三个人,你所贩货物为何?”
  江德清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细,再一看她手里拿着的文书,竟然还是那商队的人员文书,心中不由暗骂怎么这个都准备了。他要是说不对,立即就会露馅,可他哪里知道那商队里的人名字来历。只能硬着头皮胡诌道:“这……小人其实是偷渡的,半途中遇到盗贼失去了货物,求商队带我一程,所以不在商队名单上……”
  殷如许放下文书,再一次问:“你是殷国人?”
  江德清一口咬定,“是,是殷国人!”
  殷如许,“不,你是赵国人。”
  她语气虽轻柔,却十分笃定,如一声炸雷落入江德清耳中,他心中惊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公主能一口说出自己来历。
  殷如许:“果然是赵国人。看来,我问你问题,你定是不肯据实回答了。”
  江德清心里一颤,嘴里还是喊:“不,小人是殷国人哪!真的是殷国人!”心里则在想,难不成她要杀我?就听殷如许吩咐人说:“把他带下去,关起来吧。”
  只是关起来?那还好,她肯定是去确认他的身份,去殷国一来一回,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安全的,要是能趁机送信出去,说不定会有人来救。江德清安慰自己,心里也生出些不屑,觉得果然是女人,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殷如许并没有去确认江德清身份,她让人把江德清带下去后,告诉了看守江德清的人:“将他关在窄小无法平躺的小屋中,以后三日送一次吃食,一日送一碗水,多的不必,另外,不许任何人和他说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许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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